十、有苦说不出

    7月下旬的一天，气温达到摄氏30度，在波士顿是少有的闷热天气。

    ra的朋友rock来1号公寓找他。

    ra有10个月的证券公司实习经历，rock是那家公司的正式职员。说起来他们两个一个来自中国的长三角地区，一个来自珠三角地区，在异国同一家公司上班，结成了朋友。rock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那时对ra有过许多帮助。

    两个人本来不想到家里去聊天，可是在公寓一楼的茶水间，ra意外地遇到芮老师与保罗坐在那里，相谈甚欢。

    骆护士缺席了，这两个人却相谈甚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ra与芮老师打了个招呼。

    rock认识保罗，跟保罗聊了起来，无非是保罗先生身体不错，看起来气色也不错，什么时候有空到家里坐坐等的客气话。

    rock夫妇与女儿tu现在住的大别墅，正是保罗前几年出售给他们的。

    保罗先生与夫人原来就住在不远处的别墅里，他们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外省工作，都受过最良好的教育，工作都很优秀。老夫妻嫌别墅太大，冬季与夏季电费很贵，而且，在波士顿这样的一线城市，大别墅大院子每年要缴的房产税一年比一年高，于是卖掉了别墅。

    买他们别墅的正是rock夫妇。

    保罗夫妇住到1号公寓没多久，夫人竟去世了。

    rock与ra在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端着上了10楼，他们这是临时改变主意，否则是打算在茶水间叙旧的。

    阳台上有一张方桌和两张绿色的塑料靠背椅。桌上放着乐事薯片、咖啡等零食，有不少是公司里拿回来的。

    两个男生在阳台上聊天。隔壁阳台上正好有两个金发美女也在促膝谈心，面前也放着饮料与零食。

    在美国，大吃大喝、唱歌打牌的应酬微乎其微，像这样好友小聚，坐在微风与阳光下的阳台上，草地的长凳上聊天的却处处可见。

    阳台外可以看到一条小路，路上偶尔送快递的、送矿泉水的车停在楼下。其他时候基本上是安静的。久居于此的人经常连飞机降落的声音也听不到。

    突破严冬封锁的麻雀们，歌唱完春天，带着新生的小鸟宝宝们在偌大的泊车场试飞。

    夏天的波士顿从气候上来说，人们活在天堂。

    rock个子不高，长相中等，性子温和，平头。平头发型在美国维护起来还是比较烧钱的，rock的老婆一直维护着灵气时髦的超短发型，这一点更烧钱，要是每一个月在城里比较有格调的理发店理发，没有一两百美金是搞不定的。

    比起rock夫妇，ra夫妇可谓一向节俭，男的在家里理发，女的一直是长发，太长了修修发梢完事。

    坐在宽敞的阳台上，rock有些沉默，仿佛不开心。

    其实rock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才俊。当年，他可是一座地级市的高考状元。这样一个青年翘楚，也来到了美国。

    波士顿的北部诺福镇，在多少年前，镇上的高中曾经有一个华人女子，后来凭优秀的成绩上了哈佛，在哈佛上大学的第二年与facebook的总裁谈成了恋爱，后来这位陈姓女子就是脸书（facebook）总裁的夫人。这挺励志的。

    rock的老婆jane有一个人生楷模，她就是facebook总裁的夫人陈女士。

    rock夫妇有一个5岁的女儿，叫tu。从前，薇薇安还没有做mama，她又特别喜欢孩子，可没少去rock家抱tu小妞。

    rock脸色不悦，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他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他比ra早三年抽中h1b签证，有了别墅，老婆也在波士顿一家证交所上班，h4身份。年前rock夫妇把旧车小尼桑退还给了经销商，从车行买回了一辆特斯拉。

    他们的日子要比ra好许多。

    在美国，2018年有一个微妙的变化，这就是金融管理专业的学子越来越难就业。人们所感知的智能时代，正在逼近现代生活的方方面面，渗透到企业的各个层面，金融管理人才被机智替代将是加速度。

    这个念头在ra的头脑中一闪而过。

    rock说妻jautu一早就去动物园了，下午去听公众女神霉霉的演唱会。

    “什么？听霉霉的演唱会？”ra惊奇地问道，随后解释说他的老婆薇薇安为霉霉疯狂打call。

    rock也笑了，说他的老婆jane不仅喜欢霉霉的演出，还喜欢买霉霉喜欢的衣服、鞋子，高度关注霉霉的首饰、包包……

    ra笑着说啊，早就听说jane是富二代，家里反正也不差钱。

    rock叹气说这下也犯愁了，家里仅她的鞋、包、衣服就是两间屋子，还有tu宝贝的玩具，都可以开店了。要是我们回国的话，这些东西可怎么办？

    “回国？好好的怎么要回国？”ra心头一惊，他的观察没有错，rock与jane真的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