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又是恨来
自遂驳回了神管大人关于张宣仪的婚事后,神管大人再没来劝过她,毕竟,禁忌之恋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有前人无畏不信天命,赌上一生试路给后人看,最后,一别各东西不回头,得天道不容。 他们结局要么是双双死去,要么就是寡妇与鳏夫,反正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就是怎么悲情怎么来。 只是,无间有了她被张宣仪抛弃的流言四处飞。 为正名,遂去捡了一块板砖抛在手里,闲来无事就在无间各处,重点是男引者们的住处溜达。 走了一个孟引汤,又来了一个更横的遂,被女权压迫的男人们,卑微无鬼权。 打又打不过,骂又没那个胆子,就有男引者去神管大人那里哭诉遂的恶行,哪知神管大人护犊子,摆摆手说没办法。 就这样,在遂的努力下,有关于她被负心汉抛弃的不实之言渐渐歇下。 或许又是一年秋风冷,奈何桥边的花开得格外好。 花瓣上凝血的露珠,嗒一声落入忘川。 闲来无事了,遂撑着红伞在无间路上飘,准备去迷踪山下溜达一圈,路过汤铺子时,她忽地停下,喊着正忙着给鬼舀汤的小黑,“小老弟,你老大还没回来?” 引汤是悄悄走的,待遂知道时,还是隔了一天后从同僚闲谈中得知。 今日,是引汤出无间的第四日,见她久不回来,遂有些担心。 现在人间套路多,这姐妹儿不谙世事,碰上那些个心怀不轨人成精的货色,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没说话,小黑有气无力摇了摇头,开朗的少年形似被人摧残了那般低沉。 排队领汤的鬼里有人推搡,这小子沉下脸学着引汤举起了勺子,喝止sao乱,“不准闹。” 无用。 安静了一瞬,鬼开始你一推我一把我拧你一爪暗地较上劲儿,不多会儿,队伍又吵闹起来。 一道如述说悲秋往事般冷淡的声音忽然响起,“再闹全推忘川河去。” 光说无用,旁人只会当你假把式。 见忽然出现一女引者,有鬼嗤笑,“哟,还有女鬼……”当官呢。 话未说完,遂眼冷冷一瞟,这位混社会的兄台便飘了起来,与此同时,队伍中闹得最凶的两个鬼也飘了出来。 三个鬼正正悬在忘川河上空,他们下方,平静河面下,是汹涌不安分想逃离忘川囚禁的恶灵。 短短时间,周遭忽死寂一片,空气凝滞不动。 桥上所有眼睛都看着她,遂在众鬼惊惧与小黑崇拜的注视下缓缓离开,只留下一句话让他们细细琢磨。 “小黑老弟,桥很长,河面很宽……” ……所以还可以多吊几个。 “还不安分的,就直接甩下去。” 迷踪山下是一片黑茫茫刮阴风的草海,这里很安静,远离喧闹,遂有时会来这里呆一呆,让自己安静思事。 这几日无事清闲,她一直都在思量着前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试图找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差事中掺入了一些神秘力量。 是王丽雅开始,遇张宣仪,清东明子两位老兄入看守所起? 接连出现的摄魂钉,输入过诡异力量的银元,被挖心的十连微,还有,欲对宏家下手死后化尸水的黑衣人……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逆天改命? 可,为何会接连出现在她身边,参入她的差事? 莫非,是巧合? 人间,一烟熏火燎的古庙内,大殿聚有很多男女老少衣着各不一人虔诚跪在地上,众人稽首前方,一幔子隔开了里面与外面的视线。 幔子后面,一全身裹紧黑布的男子闭眼端坐如佛像,五个同他一样装扮的人静静守在一侧。 驻足飞檐的乌鸦忽地扑翅惊起,比鹅还大的黑鸟俯冲而来,一爪子穿破同类的身体掠过古庙正脊,本该是黑色的眼珠流动着不安分化为一丝丝想钻出身体的血红。 屋顶安静后,一股黑风转悠了一圈穿入后堂,将将穿过幔子,黑风便变为一个黑衣人。 “教主,事情布置好了。” 黑衣人俯首说着自己查探到的事:“经常同那追魂者在一起的两人分别是神人清东明子与一个只学了学了皮毛道法的小道士,他二人半吊子不足为惧,只是,无间道半斤铺子里面的人,我们得注意。” 守在供案一侧的黑衣人中,离供案最近的一个老人吩咐,“都盯着,陆半斤……这人不老不死心思缜密,暂时别惹了他的注意,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们再去会会他。现下,先把教主吩咐的事做完。” 老人边上身材曼妙的女人娇嗔,“总得找机会把他们一个一个解决了不是,若是这些个人一直围在那追魂者身边,我们还怎么做事?” “教主,何必一点一点吊着那女人玩儿?这女人身份不简单,她身边的人也不简单,还有一个张宣仪。万一被他们盯上,反杀一招伤元气怎办?若您不喜她,我们找一个机会把她弄死不就得了。” 供案上的男人说话了,“再说一次,没得我的允许,谁敢擅自行动,我就弄死谁。张宣仪不会说这些事的,他,一定会替我们死守秘密。” “但他一定会阻止我们做事。” “所以,慢慢来,我自有我的思量,切莫cao之过急。若是这事没办好,你们就自己个跳鼎炉当碳去。” 查探消息的黑衣人接着说,“清东明子经常去东江区边界的一品绝味,这个一品绝味里大多都来往一些妖魔鬼怪之流。或许,我们可以去瞧瞧,借机和他们拉近关系。” 供案上端坐一动不动的男人睁开眼,“去瞧瞧……” 黑衣人正准备应是,哪知男人又道,“我们亲自去瞧瞧。” 闻言,众人微诧异。 这人,从不会去人多的地方逗留。 男人抹掉嘴角溢出的血,望着指尖的血,笑道,“赶中元大会后聚在那里,歇脚的人肯定很多。” 老人问,“教主,老朽知不可多言,可是,老朽一直为教主分担解忧,未防事出异变,我想清楚这女人与教主有何仇怨,让教主如此重视。了然于心,待日后属下也好临场布置,避免坏了事。” “故人……” 他与她的故事本该一句一字一血泪,可男人却笑说:“一个故人的心上人。听说,他们死之前都没见过面,最后,一个死得比一个惨。” 每每念及此,男人心头十分痛快,可当时光一点点过去到了现在,知道这两人现在的情况,他就恨得牙痒痒。 “死了,他们倒是寻得一个好的避难所,可如今就我一个在人间残喘苟活。我,要他痛!!我要他生不得,死也不得,痛得不能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