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室友见陶醉也跟着一起去cao场,意外地说:“你不是说你不用训练吗?” 陶醉笑着说:“没几天就要比赛了,还是锻炼一下吧,万一跑不完3000米,多丢人是不是?”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cao场上四处瞟,然后看见了刚刚从台阶上下来的常醒,常醒正在做热身运动。 陶醉活动了一下关键,开始跑起步来,跑到常醒的位置,他正好做完了热身。陶醉抬手打招呼:“嗨,早啊!” 常醒抬头一看,笑了,追上来:“我以为你没报名。” “我班3000米没人报名,是在没办法才接了。”陶醉说。 常醒并没有对她要跑3000米表示意外,只是说:“我们班也差不多,很多项目没人报,都是摊派的。” “你参加哪些项目?” “5000米。” 陶醉呵呵笑:“难兄难弟。你没问题吧?” “必须没问题,你都没问题,我能有问题?” 他俩便保持着差不多的节奏一前一后地跑着,跑累了就走一会儿,顺便聊聊天,常醒给陶醉转达了家里的情况,比如她妹最近的情况,她爸妈周末的时候打电话回来了等等,比她还清楚她家的情况。 “你妈说,过年之后她就不去上海了,下学期你就不用住校了。” “真的啊?”陶醉闻言开心起来,到时候又可以和他一起上学了。 “到时候给你辅导一下数学,别落得太远,不然以后补起来很吃力。”常醒盘算过,自己还有一年多时间就毕业了,到时候去外地上大学,高三就全靠她自己了,所以这一年半时间要抓紧点才行。 “谢谢!”陶醉咬着唇窃笑,以后又能像从前那样每天都能一起学习了。 他们恢复了一□□力,又沿着跑道跑了起来。早晨cao场上热闹非凡,各班的参赛选手都在训练,各个项目的都有。陶醉正跑着,突然被常醒抱住就地一滚:“小心!” 陶醉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先是身体落地的痛楚,然后是常醒压在身上的重力,她还来不及尴尬,便听见有什么东西啪啦落地的声音,抬头一看,居然是一杆标枪插在了他们旁边的跑道上。看标枪落地的位置,飞经的轨道正好是她跑过的地方,也就是说,刚才如果没有常醒救她,她可能就被标枪插了个正着!想想都觉得后怕。 周围训练的同学赶紧跑了过来,七手八脚将他们拉起来:“同学,你们没事吧?” 有目击者心有余悸:“我的天哪,谁扔的标枪,这也太吓人了!差一点就捅到人了。” 一个穿着红白色背心短裤的高个子体育生跑过来,从地上捡起标枪,说:“对不起,没刺中人吧?” 常醒放开陶醉,冷冷地看着对方,这人并不是周晖:“你们的标枪场地在那边,它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背心男痞痞地说:“太用力了,结果飞出界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语气轻飘飘的。 常醒没听出半点诚意,捏紧了拳头:“你知道标枪飞出界外是什么后果吗?你这是谋杀。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你有证据吗?”背心男欺身上来,仰起鼻孔看常醒,他个子比常醒还要高一点儿,身体也更壮实。 常醒压抑不住怒火,猛地抬手朝背心男下颌挥去。一次又一次,周晖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再也忍无可忍了。 背心男没想到常醒会主动打他,而且那一拳非常用力,打得他打了个趔趄,差点没站住,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反扑了上来。 陶醉吓得尖叫:“常醒!别打了!” 常醒并不吃亏,他打架不像普通人那样是本能出手,非常有章法,进退有据,是以对方比他高大,他却没吃什么亏,反而对方倒是吃了他几下拳脚。很快,那边训练的体育生冲了上来,见自己的同伴挨打,就要来帮架。 陶醉见常醒要吃亏,赶紧扑上去拦在他面前:“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周围的同学也赶紧来劝架,有人喊了一声:“老师来了!” 这场混乱才停了下来。背心男擦着流出来的鼻血,瞪着常醒说:“有种你给我等着!” “我怕你!”常醒恶狠狠地回了对方一眼。 体育老师听到大家说起来龙去脉,看清标枪的落地位置,厉声说:“王晓强,你给我过来!好好跟人道歉,标枪组的同学,全都给我写一千字的检查,标枪规则给我抄五十遍。全体都有了,绕cao场跑二十圈!” 背心男用桀骜的眼神看着常醒,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 体育老师用手在他头顶凿了一下,压着他的脖子,说:“给我认真一点道歉。” 背心男再次说:“对不起!”语气倒是比刚才诚恳多了。 体育老师对常醒和陶醉说:“你们没有受伤吧?” “没有。”陶醉摇头。 “我会教训这些人的。都散了吧!” 于是人群渐渐散去。陶醉紧张地看着常醒:“常醒,你没受伤吧?” 常醒摇摇头:“没事。以后不要来cao场训练了,太危险了,跑不完就走完,哪怕是最后一名都没关系。” 陶醉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她总觉得这跟周晖脱不了干系,因为前段时间他一直在给自己点歌,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常醒叹了口气:“走吧,回教室。”看样子周晖现在过得太滋润了,自己得主动出击才行。 第42章 安全感 两人在cao场边分别的时候, 陶醉突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常醒警觉地说:“怎么这么说?” 陶醉低着头说:“我觉得这事是周晖干的。” 常醒内心一惊,端详着陶醉的脸,她怎么把这件事跟周晖联系到一起了?是太过敏感, 还是跟自己一样提前预知了周晖的人品?不, 她应该不知道周晖跟她的关系, 否则不可能这么平静,他深吸一口气, 问:“他最近又sao扰你了?” 陶醉摇头:“没有, 就是前段时间, 他老给我点歌。” “这事我知道。后来呢, 还有别的吗?”常醒追问。 “没有了。但周晖真的有点不正常, 简直就跟神经病似的。” “这只是你的猜测。今天他并不在场,所以这事还不能证明跟他有关。可能就是一场意外, 你不要过于担心,平时离他远一点就好。”常醒安慰她,不希望她再次活在周晖的阴影下。这个周晖就是个神经病变态,都死过一回了, 还阴魂不散地纠缠陶醉,他的世界就只剩下陶醉了吗?还是只是把陶醉当成了猎物,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陶醉闷闷地说:“我知道,所以之前都没来训练。” “学校比赛而已,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重在参与, 成绩无所谓,不训练也行。” “嗯,早知如此,不如去教室多背几个单词了。” “现在去也不晚。” 从这天直到运动会,陶醉都没再去过cao场训练,她打算就这么参赛,能跑多少就是多少,反正老师也没指望过拿名次。运动会前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整个cao场都是水洼,而且到当天雨都没停,学校被迫将运动会延期,这让全校师生都禁不住失望,生怕这么一延期,运动会就有可能取消,以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接下来几个周末天气都不好,眨眼时间就到了12月,天气又冷了起来,所以今年的运动会看样子要泡汤了。果然,校长在一次课间cao时宣布,今年的秋季运动会推迟到明年春天开。陶醉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有些庆幸,正好不用跑了。 进入十二月后,一股强冷空气南下,气温骤降,最低温度接近零度,人们猝不及防,许多人都在这次突如其来的降温中受风寒感冒了。陶然就不幸中招,先是流鼻涕发烧,烧退了又咳嗽起来,咳嗽刚有点起色又犯了肠炎,在医院打了两天水,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陶醉从常醒嘴里听说meimei住院打针这事时,陶然已经出院回家了。她急忙问:“谁带我meimei去打针的?” “我舅妈。” “你怎么没告诉我呢?应该让我去照顾她,而不是麻烦阿姨。”陶醉急得都快哭了,平时她们姐妹健健康康的,父母不在家似乎倒还问题不大,一旦生病,问题就大了去了,真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到头来却得麻烦邻居。 常醒说:“舅舅舅妈怕耽误你学习,没让告诉你。” “可是阿姨要上班啊,会耽误她的工作。” “现在厂里效益不太好,平时上班事情也不多,请假还比较容易。” 尽管如此,也不是麻烦他们的理由,陶醉说:“陶然现在在哪里?在家还是在学校?” “请了假在家,你要不要回去看她?” “当然要。我去跟老师请假,今晚回家去住。你下课了能来接我吗?”陶醉问。 “没问题,下课后你在楼下等我。” 晚上,陶醉跟班主任老师请了假,回去看陶然。庄春虹知道她家的情况,很爽快地准了假,当初看到她家的地址时就有些奇怪,这么近还要住校,一问才知道父母都不在家,只有她和meimei在家上学,现在meimei生病了,也只有她能照顾了。这样的父母挺让庄春虹唏嘘的,孩子再懂事也还是孩子啊。 夜风非常冷,吹在人脸上像刀子刮在脸上似的,陶醉坐在常醒车后座上,冻得直打哆嗦。其实这样的夜风她之前吹了三年,现在隔得太久没吹,便觉得难以忍受。她看着在前面给自己挡风的常醒,他一定更冷吧:“你冷不冷?” “什么?”常醒大声问。 “我说你冷不冷?”陶醉再次问了一遍,话一出口,冷风便将她嘴里的话连同呼出来的热气同时刮跑了。 常醒这回听清楚了:“还好,我穿了防风衣。你是不是觉得冷?” “还好!”陶醉打着哆嗦答。 常醒车子踩得飞快,仿佛陶醉没在他身后坐着一样,以最短的时间回到家,陶醉咚得直吸鼻子,她被风吹得流清涕了,刚下车便打了个喷嚏。常醒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 “回去烧点热水泡泡脚,别冻感冒了,然然的病都还没好彻底呢,你别又跟着感冒。” “知道,我先上去了。”陶醉挂念meimei,也不等他锁好车,自己先跑上了楼。 陶醉掏钥匙开门进屋,屋里一片漆黑,陶然已经睡着了,陶醉走到meimei房间,开灯一看,她像蚕蛹一样蜷缩在被筒里。陶醉走过去,用额头触碰陶然的额头,温凉的,并不热,可见已经不发烧了。她看着meimei的脸,瘦得眼窝都陷下去了,陶醉止不住心酸,爸爸那么喜欢meimei,他要是知道她现在病成这样,会不会有些后悔呢? 陶然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姐,你回来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陶醉伸手抹去她的眼泪:“然然别哭,我回来陪你了。你好点了吗?” “好些了。”陶然哽咽着答,她将胳膊从被窝里拿出来,想去搂陶醉,陶醉抓住她的胳膊塞进被窝里:“别拿出来,太冷了。” 陶醉用被头擦了一下眼泪:“你今晚不回学校了吗?可以陪我睡吗?” “不回学校了,今晚陪你睡。我先去洗洗,一会儿就来。你先睡吧。”陶醉摸摸meimei的脸,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天晚上,陶然搂着jiejie,终于睡了个安稳觉。陶然这两天都请了假在家休息,陶醉便也请假晚上回家陪meimei。就在她回家睡的第二个晚上,宿舍里出事了。陶醉宿舍有个同学吃坏了肚子,半夜起来上厕所,结果她开门出来的时候,有一个男的趁机溜进了宿舍,还爬上了陶醉隔壁的床,要不是那个女孩被惊醒觉得不对,惊叫出声,对方趁乱逃跑,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第二天早上陶醉回到学校,就听周婷玉说了这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宿舍进贼的事不鲜见,但基本是为财,昨晚进的贼明显是个为色而来的。她自己那张床是最靠门口的,如果不是昨晚回家了,中招的极有可能就是自己。 陶醉惊魂甫定地扭头去看她邻床的座位,她并不在座位上,想必正在跟老师处理昨晚的事。现在只能庆幸没有真的出事,否则那个女孩一辈子可能都毁了。 学校反应也非常快,迅速抓紧时间排查漏洞,加强安保措施。陶然今天已经回学校去了,但是陶醉却不敢回宿舍去住了,依旧跟老师请了假回家。老师也没多问,只是让她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常醒是晚上才听陶醉说起这件事的,他大吃一惊:“你们宿舍昨晚进了个男的?” “嗯,那人爬上了我隔壁那张床。昨晚上我要是没回家,遭殃的那个人肯定就是我了。我的床是最靠近门的下铺。”陶醉说起来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常醒神色复杂地看着陶醉:“你同学没事吧?” 陶醉摇头:“应该没事,她当时吓得哭出来了,那人就跑了。” 陶醉知道,就算没出事,这件事在那个女孩心里也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抹不去的阴影,他当机立断:“你不要再回学校住了。跟老师请假,回家来住。” 陶醉没有反对,其实她也有这个打算:“那我老师会同意吗?” “不同意我去跟她说。”常醒说,“学校的安全措施做得太不到位了,简直岂有此理!那人怎么进来的,你们没有将门反锁吗?” “锁了,有个同学夜里起来上厕所,那人就趁机溜进来了。”陶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