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真是悲哀。 就算是慌乱和不悦都只能露出笑容，无法被人感知正常的情绪，这都是拜微笑的个性所赐。 绫小路清隆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到胃里，带着guntang的温度，让他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不过和他没关系就是了。 …… 喝完咖啡绫小路清隆就离开了咖啡厅，雨后总算是有了秋天的架势，寒气顺着裸露的皮肤爬到身体内部，让人冷不丁的打哆嗦，绫小路清隆拎着书包站在街边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和绿谷约好的复习计划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可以稳步提高成绩，并在毕业的时候将偏差值提高到雄英的合格标准。 那么接下来……唔？ 绫小路清隆微微动了一下鼻翼，周围都是雨水打湿地面后的味道，带着淡淡的土腥气。 但好像有什么地方的味道不太一样。 绫小路清隆转身，但就在这一瞬间，身后突然有人倒下来，绫小路清隆下意识闪开，接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孩倒在泥泞的地面。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日野玲奈身上带着血迹，她眼中带着惊恐，朝绫小路清隆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带着一点点血腥味。 “喂。”绫小路清隆蹲下身子，“日野小姐？你没事吧？” “他想要杀死我，我好不容易逃掉，求你！” 绫小路清隆微微眯起眼睛，“他？” 日野玲奈还想说什么，但就在这一瞬间，她猛地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绫小路清隆的身后，还没等绫小路清隆回头，她便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逃离。 好像是受到了惊吓。 绫小路清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空气中浓稠的土腥味之外，什么都没有。 “喂，刚才的那是日野小姐吧？” “对，就是日野小姐，她从咖啡厅离开的时候就是穿了这样一件外套！”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日野小姐会那么一副惊恐的样子？难道这个家伙是她的男朋友，还欺负了她？” 绫小路清隆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男人若有若无敌视的视线，他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像是无可奈何一样拨出报警电话。 血迹、求救，日野玲奈估计是遇到了那个虐杀案的凶手。 女性、高中生，日野玲奈也都符合条件，而且雨天更容易将血迹冲刷掉，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时间动手吗？ “什么？！”警察局中接听电话的人瞬间站起来，“疑似出现了虐杀案的凶手和受害者？请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还请不要离开，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有新的线索了？”角落中的人缓慢的走过来。 三田太智点点头，“这次一定要找到这个家伙的蛛丝马迹。” “最好是这样。”相泽消太打了个哈欠。 “我来这里三天了，结果连敌人的面都没看到。” 第6章 英雄 虐杀者是警方给那个敌人起的代号，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和这个敌人见过面，甚至也没有见他做出什么挑衅行为，那家伙就像是个黑暗中的幽灵，隐藏在粘稠深沉的夜色中，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动向。 到目前为止虐杀者已经杀死了四个人，受害者死相凄惨，浑身都是伤口，几乎被放干了所有的血液。 警方认为这个敌人可能有隐藏方面的个性，所以联系了消除英雄相泽消太来帮助他们破案，但那家伙就像是嗅到了腥味的猫一样，藏得严严实实，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留下。 三天过去他们一无所获，如果再找不到敌人，相泽消太也要暂时离开去做其他工作。 这一次他们迅速出队，到达地点也就花费了15分钟而已，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即使这一次他们去的很快，也依旧只找到了受害者的尸体。 三田太智看着巷子里的女孩子，她坐在泥地里身体倚靠在墙上，腿上带着雨落后的泥泞，殷红色的血迹将泥土燃成刺眼的红，她的双目中带着凝固的惊恐，眼睫毛上是未落下的泪水，脸上却是一个笑容，虽然有点扭曲，但确实是笑容没错。 依旧没有敌人的丝毫线索。 三田太智愤恨的捶了一下墙壁，天空中的雨再次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来的人连忙开始保护现场，雨水会冲刷掉血迹和可能存在的痕迹。 相泽消太靠在不远处看着女孩的尸体，是一个花般的年纪就这么消逝了，这个敌人真是可恶。 这一次也打算作案后藏匿起来？ “这是当时和你求救的人吗？”三田太智指着日野玲奈询问绫小路清隆，“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么你应该是最后一个接触受害者的人。” 绫小路清隆看着日野的尸体，片刻后微微点头，“这个人是日野小姐没错。” “如果再早一点的话……”三田太智压低了声调，但即使如此声音里也充满了愤恨，“如果再早一点，说不定就能救下这个女孩，还能得到敌人的线索。” 绫小路清隆转头看着他，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他的身上，他很平静，连那双金色的眼睛都像是一摊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 “不过当时的日野小姐穿着外套，外套不见了。”绫小路清隆开口。 三田太智愣了一下，他看向了绫小路清隆，“真的吗？” “啊，当时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雨越下越大，不只是衣服被淋透，连声音的传递都受到了阻碍，三田太智不得不暂时换地方，也是为了方便，他们选择了日野玲奈打工的咖啡厅，因为需要对店里的人做口供。 绫小路清隆安静的跟上去，并且在店内做完了所有口供。 “也就是说日野玲奈是在逃走和我们到来的这段时间内被悄无声息杀害的，仅仅15分钟的时间而已，这时间也短的太过分了吧。”三田太智看着口供，脸上带着严肃，“看上去那个结论正确，这个敌人拥有藏匿的个性。” “确实没有其他解释。”相泽消太坐在座位上随口应了一声，但他没有过多关注这份口供，而是将大部分注意力给了对面的少年。 应该确实是少年，只有14岁，刚刚被他拿出来的有些湿的书本上是国中三年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少年有些镇定的过分了。 这么大的少年骤然看到一具尸体，还是自己认识的人，正常情况都会有些情绪波动，但这个孩子完全没有，他甚至从头到尾连声音都没变一下，平稳的就像是自己看到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坏掉的玩具。 “外套没有在被害人身上，但在某个垃圾桶里找到了，已经被雨水全部渗透，找不到任何线索。”三田太智还在研究证据，声音里满是苦恼，“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三田太智为了这个案子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盯着仅有的一点线索反复的看，相泽消太都有些佩服他的毅力。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被害人脸上的笑容，那确实是笑没错。”相泽消太将视线偏移开来，因为这一点他是真的不明白。 “因为日野小姐的个性是微笑。”绫小路清隆开口，对面的两个人看过去，示意他继续说。 绫小路清隆想了一下，“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听说日野小姐的笑容可以平缓人的情绪，但是在慌乱的时候会无法控制，不自觉的露出笑容，那个笑容的话，应该说正好表明了她就是日野小姐。” “也就是说，依旧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三田太智叹了口气，“这样不行，再找不到凶手还会有其他被害人出现，必须找到切入点才行。” “其实线索还是有的，口供中对面这个小孩说过求救时受害者开口喊的是‘他’，这样的话就能确定凶手是男性了。”相泽消太想了一下，“这应该是我们这一次唯一的收获。” 三田太智点点头，“你是叫绫小路对吧？你确定她和你求救时说的就是‘他’对吧？” “嗯。”绫小路清隆应了一声，“我当时还下意识反问了一句，日野小姐想要说什么，但好像看到了我身后的什么东西，就受到惊吓逃走了，我回头看过，什么都没有。” 在现场大家的口供中确实都提到了这件事，日野玲奈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受到惊吓后逃跑离开，但三田太智在调取监控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人，但尚不清楚是监控没有拍到还是真的没有人。 刚才的瓢泼大雨再次停止，这一次天空出现了太阳，看上去像是天已经晴了，绫小路清隆看着玻璃墙外，他歪歪头，金色的眸中带着一点锐利。 “绫小路？你在看什么？”相泽消太开口。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绫小路清隆眨眨眼睛，他转过头来，“啊，好像是看到了我同学。” “同学？”相泽消太看向外面，不远处一个金发少年拎着一个便利袋走在路上，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只不过不太一样的是，这个金发的少年即使穿着便服拿着便利袋也像是个不良。 “我可以离开了吗？”绫小路清隆把书本放回包里，“如果是口供的话已经做完了吧。” “好，路上小心。”三田太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感谢你的配合。” 推开咖啡厅的门，绫小路清隆加快脚步打算拍爆豪胜己的肩膀，但在手拍下去之前被爆豪胜己察觉到率先回过头来。 “哈？竟然是你这个家伙？！” 爆豪胜己臭着一张脸，“真倒霉，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喂，你打算干什么？” “想要和你一起回家……之类的。”绫小路清隆淡定的回答。 “给老子说实话！”爆豪胜己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语气暴躁，“你这个混蛋废物压根不打算和我接触，突然凑上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绫小路清隆抱着书跟上去，“不要这样说，我会觉得很受伤，其实我一直很想和爆豪交朋友。” “太恶心了。”爆豪胜己嘁了一声，“喂，混蛋废物别跟着我！” 相泽消太站在咖啡厅门口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个少年，他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但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地方。 在想了几秒钟后相泽消太笑了一下，既然觉得不妥，那就跟上去看看吧。 “三田，我有些担心那个少年，送他回家后我就回来。” “哦，好。”三田太智抽空回了一句，“本来就应该保护他的安全，刚才竟然忘了这个问题，相泽先生拜托你了。” 第7章 英雄 虽然想和爆豪胜己一起走，但是很明显被他给嫌弃了，在察觉到这家伙要直接动手的时候绫小路清隆相当果断的转了另一条路，独留下爆豪胜己自己一个人憋着一肚子气没办法发泄。 “可恶，搞什么鬼！”爆豪胜己狠狠的盯着绫小路清隆离开的路，恨不得把这条路都给炸了。 一脚把路上的石子踢到路边，爆豪胜己冷哼一声离开，手中的便利袋都要被他甩出来风来，相泽消太踩在墙上看着爆豪胜己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他们的关系竟然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甚至应该说是相当不好。 既然如此绫小路清隆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走？ 相泽消太微微皱眉，难不成是在躲避什么人？ 想到这里相泽消太转路跟上绫小路清隆，在他做笔录的时候相泽消太也在身边，当时他说的和其他人说的都差不多，只不过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很理性，不带丝毫主观情绪，只是很有条理的陈述而已。 剔除那些诸如‘好可怜’‘为什么会有人杀害这么温柔的女孩子？’此类的话语，绫小路清隆每一条都点在了点上。 但是现在想想，他做出的口供侧重点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譬如：表情和味道？ 绫小路清隆抱着书本走在巷子里，金色的双眸相当沉稳，雨停不久，地面到处都是浅浅的水洼，绫小路清隆灵活的避开这些水洼，一步步往家走，似乎今天下午发生的凶杀案没有带给他任何的阴霾。 本来就是这样，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些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