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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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mama的心一惊,“二姑娘的脾气,要真闹起来,夫人可压不住。” 这是动了拿二姑娘私库东西的打算,刘mama怎么能不心惊。 孔氏淡淡道,“姐妹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说头,东西相互换着戴也是常有的事,咱们谢府又不是豪门大院,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你一会儿去青山院说一声,让她拿出一套没有戴的给她jiejie。” 这事就知道会落在她头上。 劝了也没有用,刘mama只能应下,等硬着头皮到青山院时,看到二姑娘正在挑衣料,刘mama的嘴就越发的张不开了。 等她把来意说了之后,谢元娘便笑了,“到不是我舍不得给jiejie,只是外祖家送来的礼物,便是样式不一样,份量上也是一样的,我若把东西给了jiejie,传到外祖家去时,岂不是让外祖母认为我不喜欢那些东西,而伤了长辈的感情?不说我这样想,mama也可以去问问jiejie。” 谢元娘可有一堆话等着呢,“记得上次去苏府做客,jiejie穿着打扮,那可是我们中最好的,便是头上的那只金釵那也是件稀罕物,母亲能拿出这么金贵的东西,想来还有更好的给jiejie,我自不会眼馋,毕竟jiejie是jiejie,我是meimei。” 刘mama臊红了脸回去回话了,望月楼那边谢文惠后一刻也听说了这件事,羞红了脸,独自关在暖阁里一个多时辰,才起身去了静安居。 静安居里,孔氏听了刘mama的回话后就发了一顿的脾气,若不是刘mama拦着,人都要去青山院骂人了,谢文惠进来时孔氏虽不发脾气了,脸色却也不好。 谢文惠的脸色也不好看,“母亲何苦这样羞辱女儿,便是没有首饰,女儿也不会去抢meimei的东西,这话传出去,还让女儿怎么见人?” 回想重生到现在,原本计划的事没有一件顺心的,仍旧一直被谢元娘压着,谢文惠是悲从心来,泪往外涌。 孔氏吓到了,“好好的哭什么?不过是件小事,又是在自己的府上,谁能传出去?在说那是你meimei,姐妹之间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 “母亲快别说这样的话,母亲给的东西也就算了,那些是外人给的,落在旁人眼里,岂不是说我在惦记meimei的东西,这不是要逼死女儿吗?”谢文惠悲哀托生在这样的人家,悲哀重活一世仍旧活的这么憋屈。 孔氏臊的脸乍青乍红,她为何惦记女儿的东西,还不是家底不宽裕,想她堂堂江南大儒家的嫡女,如今却因为给女儿拿不出一件像样的首饰而落得这样的境地,孔氏眼睛也红了。 “好了好了,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到。”孔氏声音哽咽。 刘mama也上前来劝着,谢文惠这才慢慢收住了哭声,“女儿自己能想办法,母亲就别管了,左右到时不丢谢府的脸就是了。” 经母亲这么一闹,谢文惠也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前世伯爵府寿辰杨侍郎府的人也去了,杨家姐妹头上戴的首饰也成了亮点,当时杨招娣爱招摇的性子,说是在西街一处新开的铺子买的。 今生她可以得先机,将首饰买回来,自然前世属于杨家姐妹的目光会落在她的身上。 谢文惠想到这个,神情有些激动,更呆不下去,“母亲,女儿有事先回去了。” 孔氏还没等多劝几句,就见女儿走了,她愣了愣,“惠姐不会还在伤心吧?” “大姑娘心性最好,自不会再放在心上,夫人就放心吧。”刘mama劝着。 另一边谢文惠回院子后,就叫了言心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言心会心的退了出去,不多时人就出府了。 另一边谢元娘也早就出府了,她是躲着孔氏,以她的想法孔氏定会到她院子里闹,所以送走刘mama之后,便从后门出了府,她平时常出府,守着后门的婆子早就习以为常,也没有和孔氏禀报。 谢元娘带着令梅一直往西街那边走,前世湛哥五岁的时候和小叔叔出府玩,便学着别人买首饰给她戴,那首饰做的巧,虽不贵重却每件都不重样,又是湛哥送的,她极为喜欢,后来整日里戴着,一次被顾庭之弄破了,她发了脾气,后来湛哥知道了,带着她出府还亲自去了那间首饰铺子,也是在那个时候谢元娘和掌柜的聊天时才知道这首饰铺子正是她出嫁那年开的。 今日被母亲首饰这么一闹,谢元娘才想起这事来,其实到底那铺子现在有没有开,谢元娘心里也不敢肯定铺子现在有没有开,正巧出来,就顺路过去看看。 主仆二人没有目地的走,茶楼里坐着的蒋才眼睛一亮,起身就往下走,扔下身边的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等想追人时发现已经找不到了。 谢元娘带着令梅不着急赶路,走到一半时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她不动声色没有惊动身后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谢元娘不担心金陵成出事,不过又被杨招娣给下过黑手,她又不能不防,所以走走停停,想把身后的人甩掉的时候,竟遇到了一个不算熟悉的熟人。 正是状元楼的吕掌柜。 两人同时看到对方,在铺子里的吕掌柜先迈步出来,与谢元娘见礼,“二姑娘,又见面了。” 见到了熟人,谢元娘也暗松了口气,“吕掌柜。” 第196章 多事9(躲人) 谢元娘又扫了一眼他所在的铺子,这是间卖白事物件的铺子,吕掌柜的精神看着也不怎么好,谢元娘猜到了几分,却又不好多问。 “上次状元楼一别,二姑娘一直也没有来状元楼,今日遇到,不知姑娘可有要帮忙的地方?”吕掌柜的开口,又道,“不算做状元楼那个彩头上。” 他目光往谢元娘的身后看。 谢元娘就明白了,心下感激,面上笑道,“那就劳烦吕掌柜的看能没有地方让我躲一下。” 她也不知道身后跟着的是何人,也不想把麻烦惹到一个无辜的人的身上。 吕掌柜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行先进了铺子,谢元娘带着令梅跟在身后,从柜头旁的小角门进了铺子的后院,视线也宽广起来,院子里到不像外面摆了很多纸扎用品,反而很淡雅,完全是两个天地。 便是令梅这样心粗的丫头,看到了也是微微一愣。 “这铺子是我一朋友所开,二姑娘若不嫌弃先在这喝口茶。”吕掌柜声音刚落,里面就有个小二模样的人走出来,手里也端着茶具用品,吕掌柜亲自端了过来给谢元娘倒好。 谢元娘道了谢,吕掌柜却道,“说起来还是我要谢谢二姑娘才是。” 谢元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吕掌柜的笑容和煦,“二姑娘求过我弟弟,对吕某来说,便是大恩,日后二姑娘有事,自可去状元楼找吕某。” “你弟弟?”谢元娘还真不知道。 “城郊之外。”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谢元娘回过头去。 小叔叔? 她瞪大眼睛。 小叔叔怎么在这? 顾远面上带笑,神情温柔,双手背立身后,一件白色的直裰,亭亭玉立,朗星月目,“给你账册之人,正是吕掌柜的弟弟。” 困惑加上惊呀的谢元娘,这才明白过来,再想到吕掌柜的出现在这里,这才恍然大悟,正是了,那人已经死了,吕掌柜的在这里,岂不正是在帮自己的弟弟办白事吗? 面对谢元娘的目光,吕掌柜的笑了笑,又对顾远作揖,规矩的退了下去。 “坐吧,这里没有外人。”顾远自顾的倒了盏茶,暗黄色的茶盏凸显的那只手越发的修长而白皙。 让人能不由自主的注意到多看几眼。 侍立在一旁的江义嘴角抽了抽,都看不下去了,“二姑娘请坐。” 再次被提醒,谢元娘后知后觉,这才发觉她刚刚太过惊呀,已经跳了起来,对上小叔叔温和的目光,谢元娘窘迫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两耳发烫的坐了下来。 前世她在小叔叔面前太过老成,小叔叔虽不点破,却也变向的让她不要心事太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老成做的太多,今生反而像个孩子似的手慌脚乱的。 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口,院子也异常的安静,令梅心粗,却也觉得这样安静,弄的浑身都不舒服,具体怎么不舒服又说不出来,若是让谢元娘听到她的心声,定会告诉她那是气场所质,与顾次辅在一起,就是不说话,那气迫也直逼向人。 其实谢元娘觉得这样不说话也不好,“……顾大人怎么在这?” 张开嘴了,主仆二人心底同时默默的松了口气。 “蹴鞠那日宗仁府一队很好,只是他们初组成队,没有磨合过,才会落了下成。”顾远解释完,心下也笑了。 他顾二一向是个心冷的,若不是母亲哭着求他回来撑起顾府,他早就闲云野鹤去了。 可就是这样心冷的他,今日竟然坐在这里怕小丫头对任显宏有看法,坐在这里解释。 顾远笑了。 罢了罢了,那日原就是不想看郡王府一头大,小丫头心目中的男子又落了下峰,是他的错,总要代为解释一下。 顾远的心思,谢元娘一点也不懂,她不明白小叔叔为何解释这个,小叔叔是个做事一向有目地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这句话,那么用意到底是什么用? 谢元娘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管那些,只问出自己关心的事,“小叔叔蹴鞠,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你是说在外人眼里,我这个不拘严笑的人会破坏形象?” 谢元娘点头。 和小叔叔在一起说话就是这点好,你只需要问出上前半句,不好意思问出的下半句,他就能猜出来。 顾远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想起了年少时养的那只小奶猫,乖巧的总让人忍不住想揉它的头,他声音也越发的柔和,身子微微靠在椅子上,病态的慵懒中又透着抹不容忽视的威严,“你可有听人议论我蹴鞠的事?” 谢元娘摇头,“没有。” “天下之大,畏惧权势之人何其少?金陵城各世家盘根交错,一步错步步错,自是不敢冒然行事,大世家者更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就是为官之道。” 谢元娘点头,“小叔叔说的一直都对。” 小叔叔? 令梅脸色大变。 她虽不知道这位顾大人的身份,可就在那不说话就吓人,还有下人对他的态度,也知道身份不低,何况金陵城姓顾的大人只有一家,令梅猜了个七七八八,此时见姑娘叫小叔叔,怎么能不变色。 江义早就习以为常,恭敬垂头侍立。 让他神色大变的是主子的态度, 顾远没有提醒她又叫错了人,对小丫头莫名的信任、还有眼里不似装出来的崇拜敬仰的目光看的心也莫名的大好,“外面跟着你的是小爵爷,你不必担心。” 又问,“今日出来可是有事?” 江义神色骇然,一向冷峻的主子竟然会心平气和的坐在这和闺中的小姑娘聊天。 谢元娘喜欢和小叔叔聊天,“老爵爷的寿辰要到了,我听说这边有家铺子卖的首饰很特别,所以想过来看看。” 令梅呀然的抬头看了主子一眼,出来时姑娘只说走走,也没有说这个啊。 她的举动没有掩饰,自然也没有逃过顾远的目光。 第197章 多事10(翻脸) 顾远望着眼前的小丫头,心里又暖了几分,连身边丫头都没有说的事却说给他一个外人,是与他亲近吧? 随即又嗤然的笑了,或许也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才这样做呢。 心下又是一冷,顾远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时辰不早,我就不多留你了。” 呃…… 她哪里说的不对了? 谢元娘又不是不会看脸色的人,看出来小叔叔不高兴,可见他已经疏远的端起茶杯,有送客之意,到底没有厚脸皮再留下去,心中却也没有怨言,只以为小叔叔是有事要做,毕竟人出现在这里,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便乖巧的起身福了福身子告辞,带着丫头走了。 令梅却一带的害怕,只觉得这位顾大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院子里的江义却也摸不准主子的脾气,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突然就不高兴,他细回想,也想不出来主子的不高兴从哪里来的。 院子里格外的安静,江义知道主子此时的心情非常不好,不然一向不将情绪外露的人,也不会一点遮掩也没有,没看把二姑娘身边的丫头都吓到了吗? 谢元娘这边可没挑理,今日遇到小叔叔对她来说没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事,两个人还聊天了,所以出来后看到铺子外面靠着柱子的蒋才,谢元娘也没生气。 她笑道,“你跟着我干什么?吓的我还以为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