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也是她昨晚的杰作。 她心底冷冷笑了笑,转身,关上了身后的门。 抬脚,朝他走来。 一个视频快放完。 沈京墨见她来,准备将手机放到一边,她靠近他的一刹那,手里的那杯水,就全泼在了他的脸上。 “……” 陈旖旎忿忿放下杯子。 “哐——”的一声,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动静不小。 她抱起手臂,靠在一边的办公桌上,看着那水,沿着他下颌线与下巴滴滴答答地向下流。 浸湿他黑色衬衫的前襟,洇湿了一大片墨色。 他也像是被那杯水泼醒了一般,抬头,眸底冷冽乍现。 她笑得嚣张明媚:“见面礼。” 他轻轻勾了下唇,眼底有愠色,却是不恼,笑得还颇有些拿她没办法的宠溺。 人往后靠,他从西装口袋掏出丝绸手帕,展开了,慢条斯理地,擦净了脸上的水。 而后抬眸,朝她还算温和地笑了笑:“那我也送你个礼物。” “……” 她疑惑地眯眸,他忽然伸手,拉着她,坐到他腿面上。 她穿着开衩旗袍,肌肤接触到他身上的冰凉水渍,她一颤抖,身子软了一下,随即便被他环住了腰。 他从后紧紧地环抱住她,伸手,拿起了手机。 “看。” 他伸出修长手指,很认真地,将视频的进度条,从最后滑到了最前。 “……” 她的瞳孔,一点点地张大。 视频里满身是血的男人是沈何晏。 是昨天还牵着她为她戴戒指的沈何晏。 是总对她笑意满满的沈何晏。 “看清楚了吗?”他低沉的呼吸拂过她耳际,不顾她在怀中频频发着抖,低笑起来,问,“像不像你的未婚夫?” “沈京墨……” 她捏紧了拳,指甲死死地陷入皮rou,在他身前不住地发着抖。 这一刻,所有的质问,都在齿缝之间游荡,都不知,该从哪一句开始质问他。 她不敢再去看,轻轻阖眸,一手按下他手机的同时,就要从他身上起来。 这时,他手机猝然响起。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儿,不顾她挣扎,把她给拽了回来,揽着她腰,又给她拉坐回了他腿面。 在她耳边温和地命令:“乖乖坐好,不然刚才的账跟你一起算。” “何晏啊……何晏——” 来电话的人是奶奶,显然也收到了视频,一接上就火急火燎,都急哭了:“京墨啊,何晏到底怎么了?” 陈旖旎也听到了对面老太太的啼哭,她也想知道沈何晏究竟怎么样了,便不动了,屏息凝神去听,力图寻到一丝蛛丝马迹。 她边忿忿地去看眼前的男人。 他始终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刚才视频里的那个人,只是个陌生人。 “……” 她张了张唇,简直感到不可思议。 他怎么,可以,做到,跟没事人一样? “京墨啊,你告诉奶奶,我的何晏到底怎么了……”杜兰芝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怎么会被打成那样……这孩子是得罪谁了,惹到谁了?”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啊?” “京墨,你说话啊,说说话呀——何晏到底怎么啦,你告诉奶奶,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呀……” “我听人说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京墨啊。” 他用指腹抚了下陈旖旎的唇,她向后躲他,眼中已然有了憎愤,与昨晚他在电话那头想象她骂他是个“虚伪的混蛋”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手掌箍住她小巧的下巴,把她带了回来。 他唇角虚虚勾起笑容,看着她,眸色渐深,一点一点弥漫开的,都是浓烈的占有欲。 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掌中玩物。 作了个口型。 “你永远是我的。” 她读出了他的唇语,浑身一颤。 “奶奶放心,何晏不会有事的,”他听了会儿杜兰芝的控诉,听烦了,终于开了口。 这边,他一手用力地捏起她下颌,凝视她,眸色之中冷冽尽显,话语却还是温和,“何晏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不管他。” 说罢,没等杜兰芝再哭诉着扰他心烦,就挂了电话。 一室沉寂。 他唇边笑意更浓,淡淡对陈旖旎补充完了刚才一句唇语,一句对杜兰芝说的话的下一句: “但他抢走了你,还让你着急地来找我,泼了我这么一身水,总得付出点代价的,对吗?” 她还在发抖。 他向前压着她腰,抵上了办公桌,眯起了眸,认真地问:“所以,你是为了他来,还是为了lamour?” 她偏开头,有些凄然地干笑着,随后,移眸回来,潸然地看住眼前满面笑意的男人,冷笑着:“沈京墨,你知不知道?你纠缠我的样子,很像是在摇尾乞怜地求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1更,2更在12点之后1点之前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faith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faith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理智购物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yvonne 10瓶;金阿福 3瓶;秋、若生 2瓶;祭音、li關、给我两个胡萝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嘲讽 ——你纠缠我的样子, 很像在摇尾乞怜地求我爱你。 听到她这般嘲讽语气, 沈京墨只是哑笑连连。 他衣襟上还濡湿了一大片, 领口也潮湿着, 烘得脖颈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求你爱我?” 他低缓着语气, 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回味她的话。 “我求你爱我?” 随后,他用手掩着面, 继续低哑地笑。 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可他只是不住地喃喃重复这句话, 直到笑到眼底都潮湿。 有用吗? 他再抬眸去看她时,目光都柔和了一度。 男人狭长的眼眸中仿佛落了星光,最后, 他轻扯起唇轻笑:“可是,你看起来特别恨我。” 她动了动唇,并不能否认他。 她的确是恨他的,几乎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当时只有17岁的陈旖旎总认为,自己的少女时代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家庭动荡, 迫于生计,她没心思去像和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们一样, 有闲心对哪个同龄的男孩子偷偷动心。 可她那时, 却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 他大她5岁,英俊多金,斯文儒雅,事业有成。 但那一开始的爱慕, 在得知了他的真实动机后,接踵转变而来的恨意,就一下浓烈了无数倍。 与他纠缠的这七年来,那些恨意,却又慢慢地被无可救药的迷恋和依赖冲淡了。 她甚至会开始在心底说服自己: 陈旖旎,就这样缠着他吧,缠着他,一辈子也好,不结婚也好,没关系,就这么纠缠下去吧。 大不了以后他结婚了给他当个情妇呢?说不定啊,这个善于伪装的混蛋男人,还会为了跟你在一起遮遮掩掩地出轨呢。 就这么不死不休地缠他一辈子,结婚不过就是一纸婚书,找个长期床伴罢了,未来还一定会失去激情性.冷淡,做.爱都没有危机感。 而最后还指不定谁会先死。谁死了,另一个人还得难过。 可后来,所有人都开始提醒她“你们不会结婚”、“他不会娶你”、“你们没有结果”,并用此做刀刃,一寸寸把她的心凌迟到稀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