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重生成为对头的娇妻在线阅读 - 第1节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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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重生成为对头的娇妻

    作者:两个豆乳盒子

    文案:

    上一世,顾宁费尽心机,最后只落得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重来一世,顾宁什么都看淡了,只想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侯府嫡女,不去争不去抢,混吃等死

    和死对头沈沉渊的恩怨情仇也不打算计较了

    毕竟上一世她死得冤屈,里头利益纠缠讳莫如深,所有人都绝口不提

    只有沈沉渊

    跟疯了一样不顾死活地查,得罪所有人也要替她讨回公道

    重来一世,顾宁知道沈沉渊十六岁有个劫,打算帮他渡过,也算报答恩情

    只是留意着留意着

    谁来告诉她沈沉渊为什么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他们不是生死不容的死对头吗?

    (顾宁自以为的)对头变情人

    内容标签:重生甜文

    主角:顾宁,沈沉渊┃配角:......┃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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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京城冬日的风像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往裸露出的皮肤上割。

    狭小/逼仄的牢房里只有一张草铺的床,上面不知躺过多少人,草料已经不再蓬松,顾宁摸上去,硬邦邦的硌手,被褥更是薄得像一张纸,即是团成团全搭在身上,仍旧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

    四壁萧条的牢房顶上有一面窄窗,用铁条拦住,斑斑驳驳锈得发黑。

    顾宁把手搁在窗沿上,头枕在臂弯里,默默听外头呼啸而过的风声,眯着眼睛半睡不睡。

    狱卒送来的毒酒已经喝过了,顾宁原本以为鸩酒的味道该是极辛辣的,跟烈酒一样,一口下去能割喉。没想到喝到嘴里居然是甜腻腻的,跟母亲酿的桂花蜜一个味道。

    只是甜过了头,就有些发苦。

    落到如今这副下场,顾宁自觉怪不上谁,她从十七岁起跟在辰王身边,手上什么血都沾过,见过太多不可为外人道的秘闻,早该留不得。

    辰王薄情,能忍她到今天才动手,连顾宁自己都觉得纳罕。

    她指尖摸上冰冷砭骨的铁栏,轻轻抠上面的铁锈,红肿的手背上鞭痕交错,被冻成几道狰狞的冰口,稍微一动就撕扯到其他皮rou,又痛又痒。

    外人都道顾宁狠辣强硬,只有极少人知道她连半点疼都忍不了,一道指甲盖大的伤口都要闷闷不乐半日,又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只是今时到底不同往日了,身份再怎么尊贵的阶下囚也只是阶下囚,到了牢里,一样的任人宰割。

    顾宁倒没多少妄图东山再起的不服气,真要她说,她觉得自己一点情绪都没有,什么都感知不到,就好像心脏活生生被人给剜走了。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长平侯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生来就是万千宠爱,从小到大,顾宁从来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仗着那点不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天赋,凡事都要跟人争个头名。

    好在爹娘生来的聪明才智还够用,倒也在京城之中争出了一些名气。

    直到遇到沈沉渊。

    这个人仿佛就是生来克她的一般。

    顾宁无论怎么努力都赶不过他,处事计谋布局远见,沈沉渊样样都在她之上,就连授学的老师傅也劝顾宁莫要小心眼,应当多向沈沉渊讨教讨教。

    顾宁怎么甘心,三年的求学时光几乎是咬着牙度过。等到十七岁择营,听说沈沉渊选了太子那边,哪怕顾宁同样更看好太子,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在了三皇子辰王门下。

    此后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顾宁动了动手臂,让自己倚靠得更舒服,母亲早就劝过她要戒骄戒躁,争强夺胜之心不可太重,当心最后成了插向自己的一把刀。可自己偏偏不信,偏执地以为连母亲也瞧不起自己,一怒之下抢了别人的活计,跑到江南去督管粮草事宜。

    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母亲在世时尚且管不住她,母亲病逝之后就更无人敢劝解,偏偏自己还不知悔改,机关算尽誓要踩过沈沉渊一头,用了许多龌龊手段,有些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鄙夷。

    就为了这么一点可笑的执念,自己就昧着良心走了这么多年,父亲和恩师从小教导的道义全扔去了一边,还梗着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顾宁自嘲一笑,真是魔怔了。

    狱卒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嘱托,明里暗里给顾宁施了不少私刑,痛得她连抬一下手都觉得沉重,这会吹着风,却猛地感觉自己轻得跟个风筝一样,在半空中悠悠荡荡,随便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出十里之外。

    顾宁低头一看,嘲讽地扯扯嘴角,自己这么个祸害总算是死了。

    她看到自己的尸体被丢去了乱葬岗,被鬣狗秃鹫胡乱啃食,到最后已经没了人样,连自己这么个主人都不耐烦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走来,跟疯了一样在一堆枯骨里拼命挖寻,双目血红几近癫狂。

    顾宁还从没见到沈沉渊这个样子过。

    两颊消瘦得厉害,面色青白,双唇也是毫无血色,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能看出清俊的影子。

    从十四岁起,仔细算一算时间,她和沈沉渊相识已经十年。十年之内,她嫉恨沈沉渊,能避着就避着,二人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

    但在她的印象中,即使她不愿意承认,沈沉渊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少年公子,身姿挺拔,面容清俊,骑着高头骏马自闹市而过,后面跟了一街仰慕的目光。

    即便是最难的时候,沈沉渊也没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如此失态,也不知找的是他的什么人。

    沈沉渊疯魔了几日到底是一无所获,到最后连太子都看不下去他的荒唐行径,亲自带着十几个亲兵来,连捆带绑地把他弄了回去。

    接下去的事情顾宁也只记得个囫囵,她死前虽然明面上顶着个杀人的罪名,但实际是个什么情况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也都知趣地不去深究。

    偏偏沈沉渊百无禁忌,亲自带着人往皇家秘闻里一层层地查下去,最后竟逼得辰王一介皇子锒铛入狱,在发配边疆的路上被他折磨而死。

    顾宁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沈沉渊是图什么,眼前却慢慢模糊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宁彻底陷入一片昏黑。

    作者有话要说:  亲一口进来的小可爱

    第2章

    香炉里的轻烟袅袅上升,拂过泛黄的铜镜,里面映出一张姣好的面容,两条眉毛细细长长呈远山之姿,肤如凝脂,一双圆圆杏眼澄澈明亮,仿若含着一抹秋水,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顾宁抿着唇,默默地跟铜镜里的自己相对而视。

    重生已有好几日,她还是觉得活在梦里,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切,谁能想到她一睁开眼,居然就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

    她当时甚至来不及多想什么,拼命地往爹娘的卧房里跑,没找到人,抹着眼泪又准备去堂屋,还没转身就被一个人圈在怀里,一转头,正是笑得温和的长平侯府夫人,她的娘亲。

    还没有被病痛折磨的、活着的娘亲。

    上一世臭名昭著的顾宁,当场跟个小孩一样往母亲怀里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抽抽噎噎的,谁哄都不管用,哪怕缓过劲来还是跟条小尾巴似的,拉着母亲的衣袖,跟在母亲身后整整一天。

    最后连一贯严厉的父亲都忍不住笑话她。

    “咱们府上什么时候又来了个槐儿?”

    槐儿是顾宁的堂弟,今年尚且不足两岁。

    顾宁好面子,最恨别人打趣她,平日里也就长平侯敢自顾自地调侃两句,都还把握着度,随便笑两下也就过了。

    但这回顾宁也跟着笑了,笑得整个人半缩起来,到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天知道自父母双双病逝后,她有多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了,族中亲人嫌她手段太过阴损,污了长平侯府的名声,不惜得罪辰王的代价也要与她断绝来往。

    她有家回不去,早成了孤家寡人。

    顾宁揩着眼角的泪,好在现下她不过十五岁,入公学堂仅有一年,尚未酿成什么大错,一切都还来得及。

    ……

    顾宁茶饭不思地想了几日,在心里狠狠把上辈子的自己给痛批了一通后,最终定下她今生的八字箴言。

    戒骄戒躁,混吃等死。

    上辈子她就是好胜心太重,凡事都要争个高低,人心不足蛇吞象,终至害人害己。这辈子她什么都不图了,就做个本本分分的顾府小姐,没事儿扑个蝴蝶放放风筝什么的,兢兢业业地当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绝对不去搅弄朝堂。

    重来一世心态大变,顾宁看见桌案上摆着的那些兵书阵法就来气,要不是底下的人拼命拦着,她能把书全给撕了通通扔湖里。

    顾宁铁了心要和上辈子那些人划清界线,只一人她却迟迟下不了决定。

    上辈子她死得冤屈,里头利益纠葛势力混杂,旁人都为着避祸决绝口不提,只有沈沉渊一人,不顾死活也要替她讨回公道。

    沈沉渊性子冷淡,交好之人屈指可数,即便如此仍旧是京城中品行最为人称颂的一个,这些顾宁都知道,但她还是没料到沈沉渊能为了她做到那种地步。

    或许只是沈沉渊生性狷介,就算换一个人也照样会查下去,但这份恩情顾宁却不能视而不见。

    只是沈沉渊出身已然贵不可言,偏偏自己才智又出类拔萃,几乎没有过遭难的时候,顾宁想了好几天,总算从犄角旮旯里记起来一件事。

    沈沉渊十六岁时不知被谁算计中了一箭,伤势倒不重,只是高热难退,当时整个京城的大夫都被请了个遍,总算把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只是一场大病终究伤了他的元气,后来半年都一直是病怏怏的。

    也就在这一件事上她能出手帮上点忙,此后沈沉渊越长越精,每件事都做得滴水不漏,落不着旁人半点口舌,自己插手反而是给他添麻烦。

    待此事一了,她就跟沈沉渊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见。

    顾宁打算得倒挺好,只是上辈子她恨极了沈沉渊,当时光顾着高兴了,也没打听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真要实施起来着实不易。

    沈沉渊长自己一岁,算下来这个劫就在今年,顾宁叹了一口气,只能平日里多留意一下他了。

    诸事落定,顾宁站起来准备去寻母亲,推开门,正迎上一路疾行过来的阿婧。

    顾宁转头就准备回屋里,阿婧见状赶紧压着声音喊:“小姐小姐!”

    逃是逃不过了,顾宁无奈转头,“今天先生又派了谁来催我,不是说了我病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