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究极问题
“人活着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那个轻柔的声音接着说：“既然你自比蚂蚁，那么蚂蚁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蚂蚁？” “蚂蚁忙忙碌碌的活着，论及勤奋和努力没有任何人能赶得上，但他们改变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么流水有意义吗？” “流水？”宁次抬起了头。 “流水从高处流到低处，又变成雨水回到陆地，循环往复，从不停歇，就这样流了一千一万年，它的流动是有意义的吗。” 宁次却摇了摇头，道：“有意义，流动的水孕育了生命，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可是流水没有情绪，被歌颂了也不会喜悦，被污秽了也无法愤怒，孕育生命的意义对它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个声音接着说道：“可见，它只对人类有意义。“ “人的生命不也是这样吗，原本没有意义的人生，因为与其他人有了交集而获得了价值，不过是生活在别人记忆里的动物罢了。” “这样啊。” “我好像明白了。”宁次放下双臂，站了起来，抬头看向了天空，无数暗淡的星光中突然有一颗闪亮起来，投射出温暖而又明亮的一束光，照在宁次的身上。 “我的生命是有价值的，只是因为父亲的生命是有价值的。” “脆弱而又坚韧，这就是生命呢。”轻柔的声音感慨道。 “宁次，你需要更多的光照亮这里。”那声音落下，又有几束明亮的光从遥远的星空落下，照耀在宁次的身上，那声音却消失不见了。 “谢谢了。“宁次目光悠远地看向星空，这一声谢不知说给谁听。 …… “宁次，转眼我们认识都快两个月了呢。”无证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宁次，想起了他们刚刚见面的情景。 上一秒还是一片空地，下一秒穿着白色外衣的男孩就那样突然出现在公园的草地上，无证一直以为是幻觉，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从宁次的反应来看……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真是神奇啊。但是，宁次他恐怕很不好过吧。 “一转眼，你就这样厉害啦。我拼上性命也打不倒的深海王，你差一点就干掉了呢。”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想起宁次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无证的心里有淡淡的暖流涌过。 “无论你来自哪里，宁次，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诶？” 看着对面一双明亮的白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无证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即又有点尴尬。 “你醒啦，宁次。“ “嗯，我听到了，无证。“宁次还是紧紧盯着无证。 “你听到了什么？”莫名有点羞耻诶。 “无证，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宁次突然微笑着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讲话，静静地看着彼此的身影。 良久，无证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宁次，你没事了吧。” 宁次笑了笑，回过头看着天花板，“其实，在j市面对深海王的时候，我想带着你逃的。” “啊？” “可是我知道，无证，你不会逃，会逃的那个人不是无证。” “宁次……” “无证，你说，人的命运，是像天边的白云，只飘向特定的方向，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呢？” 终于来了，无证暗想。 “命运什么的我想的不多，但假如命运是注定的，那我真的很幸运呢。” “嗯？”宁次转过头，看向无证。 “有很多次，面对强大的怪人，我都以为要死了。” “可是最后也只是进医院，那是因为每次都有其他英雄及时赶到，救下了我，这难道不是很幸运吗？就像我遇到你一样。” “这样啊，的确是无证会给出的答案啊。” 宁次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星空。 “无证，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眼睛很亮呢。” 无证骑士:“……” …… z市郊外，深山。 此时的后山瀑布旁，一位苍颜白发的老人正打着一套慢悠悠的拳法，这套拳法毫无气势可言，看起来和公园老头老太打的太极拳没啥区别。 而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多少区别。 邦古只是随便活动下身体，到了他这个年纪，平时也要注意保养身体，打打养生拳就行了，并不再刻意追求威力。 但若你就此认为邦古廉颇老矣，威风不再，那就大错特错了。即便他已经年迈，身体素质不可避免的下滑，但随着年龄增长，邦古的拳法也愈加精纯，早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超越了一般高手的境界。 甚至可说是仙人了。 今天的邦古照旧悠闲的打着拳，没有什么重要危机，英雄协会是不会来打扰这位协会里堪称“定海神针”的老人的。而且除了英雄协会，邦古在武术协会也有一份金额不小的津贴，代价却只是抽时间指导一下新人罢了。 不过今天他悠闲的时光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邦古老师！老师！” “什么事，茶兰子，不要一惊一乍的。”看着茶兰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邦古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 “老师，老师。”茶兰子有些委屈，“不是你告诉我，邦普师伯打过来要马上通知你吗？” “什么？欧尼酱！”茶兰子只听到邦古惊呼一声，手中的手机就不见了。 “喂，欧尼酱，是我，邦古啊。”一把年纪的武道宗师邦古捧着手机，一脸的激动。 “是啊，我新收了一个弟子叫宁次，是个很棒的小子呢。” “你要看看他，呃，欢迎欢迎，哥哥你来就来不要带东西啊，总是吃不完的。” …… 十分钟后， “嗯，就这样，哥哥你保重身体，别感冒了。” ——“嘟”。直到电话里传来忙音，邦古才挂断了电话。 “师傅，邦普师伯是不是要来啊？” “啊，过两天，哥哥要来道馆。嗯？茶兰子，你是不是不开心？”邦古看着脸色难看的茶兰子有些疑惑。 “啊，开心，师傅我开心的很呢。不过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嗯。”邦古把手机递给茶兰子，“去吧，这两天我们要好好打扫道馆，哥哥难得来一次呢。” “是，是啊。”不知为何，茶兰子笑得有点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