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一路上碰见了不少崔景的同事，或者一个家属院的人，个个都是貌似很关心实则幸灾乐祸的主。 孙茜低着头，不敢抬头生怕遇到熟人。 而每当崔景想解释什么，陈素月都会一边流泪一边控诉孙茜如何如何，她生父在时如何如何嘱托她要妥善保管家里传下来的东西。 哪怕是路人看着这么一个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面对小姑娘这么点的小心机，高警官和王警官只当自己没看见。 只要是个人，经历了这种事情都会不忿，想要报复也是正常的，况且不过是些小心机也没打没骂的，自然是觉得无所谓了。 就算她真的要打要闹，两人心中也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小姑娘吃这么大的亏，心里能不难受么。 再说了，上面有秦上将在，怎么也不会让她吃大亏，毕竟马上这秦上将的调令就要过来了。 若是能早点来，指不定素月就不用去下乡了呢，只可惜啊…文件已经公布了，不去也不行了。 很快就到了警察局，因为有秦上将这个大靠山在，不管崔景孙由怎么辩解，孙茜怎么不认账。 人证物证俱在，当场就把孙茜安排到看守所了，但是具体的坐牢几年要第二天开堂审理。 而且也成功的让孙茜把“罪证”承认了，还签字按手印了，一系列动作下来，孙茜纵然心中不甘，却也只得麻木的认罪了。 陈素月垂眸想了想，估计今天回去孙昊就要跟她谈条件，明天上午把这个事情弄清楚，然后把那两封信寄出去。 至于崔景和孙昊会不会有什么矛盾，目前这并不是她需要思考的问题，这应该是崔景要考虑的。 只要自己手里有钱，又有秦叔叔在，她在乡下意思意思待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再好好看看书，静待机会的到来。 从小她的梦想就是像奶奶那样出国读大学，只可惜现在她也明白，以现在的行驶显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美帝英那边更不可能了，所以…她现在的目标就是通过高考名正言顺上大学就行了。 至于现在的工农子弟兵推荐的大学，按照奶奶信里所说，到时候这些推荐的大学生是最尴尬的。 还是自己考上的比较有权威，社会地位估计也会提高，想到这陈素月默默叹了口气。 第15章 目前来看，文人的地位并不算高，不过以她现在高中毕业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学历了，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了。 又有烈士子女的名号加持，国家也是能给安排工作的，毕竟她爹是为国牺牲的。 回家的路上，孙由脸色很不好，抿着嘴一句不吭的，好像在给谁脸色。就是崔景，也是面色沉重，她已经托人给丈夫捎个口信儿了。 陈素月内心毫无波澜，不就是甩脸子么，有啥好怕的，没两天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们能把她咋？ 脸上闪过一丝嗤笑，他们还有心情想孙茜的事情，很快他们这一家子也快跟着完蛋了。 现在着急的是他们，可不是她陈素月。 这么一想，也不管他们走的快慢，悠哉悠哉地在路上走着，心里盘算着要带什么东西下乡，衣服鞋子床单被罩，糖果吃食，脸盆书籍毛巾袜子…… “素月，你…”崔景憋不住了，跟了上来，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指责和憋屈。 “我怎么了？做错事儿的又不是我，谁亏心谁心里有数，我不说你们自己心里也明白。后天我就要去下乡了，还不能置办点东西了，不管咋说，孙茜偷走的东西妈你和孙叔叔想办法给我凑齐，要不然的话明天也别怪我不客气地再把谁谁谁给指认出来。”陈素月锐利地目光，看得孙由和崔景很是不适应，“吃了我的早晚给我吐出来，而且…回去以后我就给秦叔叔写信，如果事不遂人愿，我就只能等着秦叔叔给我做主了，到时候事情只会更难看，你们也掂量着点。” 说罢，扭身就迈进了旁边的百货大楼里里面，不用说这也是国营商店，要票也要钱的。 不过陈素月却是不大在意的，不说她爸爸留给她的遗产，就是秦叔叔平日里给她寄过来的零花钱还有白天得到的那一笔钱，都够她逍遥多少年了。 虽说空间里的仓库中应有尽有，可到底许多东西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还是需要一些本时代就有的东西来做个掩护。 说实话，这大楼里面的东西还是挺多的，看得她眼花缭乱的，其实她也不大清楚该多带什么少带什么东西，只是觉得不管什么只要自己能用到的还是带过去一些。 被褥啥的陈素月只是看了几眼，却没打算买了，现在是夏天带不带无所谓了，只要带几个床单被罩就行了，而且…陈素月心下想起来空间二楼里的柜子里有不少，床单被罩都有，仓库里还有很多没有拆封的。 所以，她委实不用在这上面花钱。 倒是路过糖果店的时候，她眼前一亮，就走了过去。 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甚至有一些还是从友国那边进口过来的乳糖，一看就特别好吃的模样。 “同志，称点不？”发现陈素月看了好几眼糖果，穿的衣服也很不错的样子，售货员抬了抬眼皮子，问了一句。 “嗯，同志现在都有什么糖啊？大概多少钱一斤啊？”陈素月毫不犹豫地回了她一句，毕竟今天也算赚到了一笔钱，晚上回去估计还能再得一笔。 想买啥就买点啥，要不然还要钱干啥。 虽说到了黄河生产队那边，附近的县城肯定也有百货大楼和供销社，但是肯定东西没有这边的全。 “喏，巧克力糖一毛钱一块，上海产的水果糖一毛钱七个，软奶糖一毛钱六个，还有那边的也是刚上的，鱼豆皮一毛钱十个。”售货员漫不经心地指了指，爱答不理的。 毕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家境好些能穿好喝好却不一定手上闲钱多，还不如多织会儿毛衣，自己织的慢，等织好了放个几天刚刚好能用上。 陈素月却也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去挑选那些糖果，这边要一毛钱的那边要两毛钱的。 说来这糖果也真的是不便宜，一碗鲜rou水饺10几个才只要2毛钱。 可是没办法，也就在首都这边货还多一点，这要是到了乡下那边货少不说还不一定能抢到。 至于售货员的态度，她表示，国营售货员向来如此，毕竟是吃公粮的，就算态度不好你也没啥办法。 好歹跟她说话她还有回应，听有的朋友说之前她们来售货员理都不理的。 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却也无计可施，毕竟你是要来买东西的，这次得罪了以后再来买的时候遇见了，多尴尬。 装好糖果，往桌子上一放。 “好了，就要这些了，麻烦同志先给我结算一下。” 陈素月边说边掏兜，拿出几块钱来，准备付钱。 “一共2块八，给两块得票就行。”售货员诧异地看了她几眼，眼疾手快地把糖果收起来结算了一下，然后拿了袋子装好。 “好，麻烦您了。”陈素月接过袋子冲她笑着点了点头，才准备去旁边的货架看看去。 意外的是这边的售货员态度非常好，还和她聊起了天，许是因为年纪小吧。 “这边的布料都是刚到的，你会做衣服么？你要是会的话，倒是可以买点，反正比买成衣要划算嘞。”这边的售货员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很可爱，许是因为看到陈素月看成衣地时候犹豫了一下，这不正认真的给陈素月说着她这边的布料。 说来，她在整个百货大楼也是独一份了，服务态度在其他人的对比之下可谓是非常好了。 来这边挑成衣地人并不多，在这挑布料的却是不少，毕竟这布家里可少不了呢。 “这布料是挺不错的，滑滑的，能当床单用么？”用手摸了摸这布料，确实是刚上的，还滑滑的，以前还没见过这料子。 “这个啊，是从上海那边进过来的，也是刚到。不过这个不便宜，做床单得不少布料呢，这个啊要钱也要票。”圆脸售货员看了看，说道。 “没事，就要这个了。” 陈素月很喜欢这种布料，滑滑的肯定特别舒服，第一眼相中的东西便是有缘，如果不买就一定会念念不忘的。 既然有能力，不如买下来，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陈素月眼里闪过淡淡的惆怅。 “行，我给你包起来。这么一看，你能都要完了呢。”圆脸售货员打趣似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凑到她跟前，小声说，“一会儿我给你把零头抹了，你别吭声哈。” “好，你放心，多谢了。”陈素月眼里闪过惊喜，轻轻一笑，也学着她眨了眨眼睛。 “一共三块，还有布票三张。”算完以后，圆脸售货员认真的抬头看向陈素月说。 “好嘞。”陈素月从裤兜里拿出那个刚从孙茜那儿拿回来的布包，拿出三块钱和三张布票，递给了她。 圆脸售货员把钱和票收好好，开始打包。 看着她娴熟的手法，陈素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袋子里拿出来几颗糖，当圆脸售货员笑眯眯地递给她袋子的同时，同时把几颗糖果塞在了她手里，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冲她笑了笑摆了摆手，然后转战下一个货架。 第16章 在这个物资贫乏的年代，百货大楼哪怕在首都也没几个，个个都是大家抢货的阵地，尤其是平时家用物品。 在大妈们的手下，陈素月总算把自己要买的东西买完了，走出百货大楼时一脸庆幸。 看着手中这一堆东西，无奈摇摇头，要不是刚才趁着人多没人注意她，悄悄把自己买的一些东西放进空间里，只怕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掂不完。 就这一堆，手上都勒出红印儿了，可怕。 为了下乡买这一堆东西，希望有用吧。 一想到下乡了，瞬间心情低沉了，她不是没见过下乡回来的知青们，个个如释重负，一谈起乡下的日子，那个憋屈的表情。 笑容渐渐消失在脸上，一个孙茜算什么？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你们都会有报应的。 老天把你算漏了，但是我陈素月不会，垂眸意味深长一笑。 倒也是巧了，回去的路上就看了邮箱，两封信终于派上用场了。 假装从包里翻东西，实则从空间中拿出两个信封来，看着这信封，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来，差点笑出声来。 随即，毫不犹豫地把信投了进去。 等到到家属院时，脸色慢慢沉下来，等到了孙家门口，冷冷一笑。 不过敲了几下门，崔景就过来开了门。 她看向陈素月的目光里，很是复杂，最终化作一句叹息，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才退后几步，给她让出了一个位置。 一进门，就看见孙昊点着一根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孙由就坐在一旁，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陈素月淡淡看了他们几眼，脸上闪过一丝嗤笑，然后惦着东西往屋里走。 “素月，你去哪啊？都等着你回来呢，还买这么多东西。”崔景看着她大兜小兜的，蹙了蹙眉，从她身后说。 顿了顿，听到这话，陈素月乐了，头也不回地用讽刺的语气说，“后天就要下乡了，没有像别人那样啥都给收拾好的妈，只能自己去看看有啥好买的。” 这话一出，崔景不吭声了，是了女儿这就要下乡了。而弄出这一出的罪魁祸首，该是孙昊才是，这么想着，扭过身狠狠瞪了孙昊一眼。 孙昊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点着烟正思考着，冷不丁看见妻子的白眼，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把烟掐了。 崔景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也不吭声，翘着二郎腿，一副不悦的模样。 孙昊抿了抿唇，心里很憋屈：你闺女把我女儿送到警察局了，明天都要判刑了，我吸个烟还得看你脸色。 “看啥看，看啥看？”崔景拧着眉头，猛的站起身来，眼里满是怒火，终于是爆发了，“一个个的不省心，咋着？你闺女偷东西，还怪到我妮儿身上了？今天你就给我说清楚，我前夫家老宅的钥匙是不是你配的？你还怪能耐啊，知道放到孙茜那儿。” 孙昊是真的觉得自己冤枉，谁能想到孙茜这么大胆啊，他才是根本没有这么想过，最多觉得…以后陈素月下乡了，那些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儿子的，却也没想过要给茜茜啊。 这不过是他一个小想法而已，而且…他根本没敢跟妻子说第一个跟领导说让干部子弟下乡的就是他，让陈素月下乡只不过是为了向领导表态，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正好叫她下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