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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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婚事本来就包含了各方面的利益，从来不是件简单的事。 不能有想法。 ……就和以前一样，不能有想法。 有了想法也没啥卵用。 萧旻明本来不输莫文阗的凌厉气势弱了下来，她把手放下来，背靠在墙上，叹气。 她平静又平淡地说：“文阗哥，刚刚那堆问题，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的呢？” “什么什么身份？”莫文阗问到。 “以前我比较皮，我爸工作忙，所以你就像我的兄长一样，这习惯难免会保留下来，我知道。所以你所有的批评和惩罚，我全都接受，是因为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成年了，面对事情我有选择处理方式的权利。即使那天我翻树下楼，不小心摔个骨折，你有没有想过，我在做选择之前，其实充分考虑了后果。” 萧旻明的话难得地冗长委婉，可她是在说，我长大了，你不需要再管我。 莫文阗当然听得懂她话里的含义。 他当即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压迫感没有了，却少了一份自然的亲昵。 萧旻明自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可能在她的眼中，他一直只是个管东管西的“家长”。 但其实不是这样。 莫文阗很清楚，其实在这种场合，他最好不要和萧旻明有什么接触。 可他控制不住。 冲动来得又急又快，令人无法思考，无法抵抗。 大约这三年“萧旻明”此人带给他的失望，让他无法信任她的决定。 也大约是因为刚刚她一不小心得罪人的举动，既让莫文阗欣慰于她的正直和机智，又暗自挂心她的莽撞和冲动。 抑或是单纯不喜欢刚才她和周扬隽的拉拉扯扯。 莫文阗此刻明白萧旻明问话的意义了。 果然她又问了一遍：“所以，文阗哥，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的，我会以对应的身份回答你。” 看，她多么嚣张又坦荡，像个身处高位的公主一样。 像他一直以来捧在手心上的那个女孩一样。 现在她长大了。 ……她好像早就长大了。 莫文阗捂着额头低低地笑出了声。 萧旻明有点莫名。 可男人却像是戳中莫名的笑xue一样，蹲到了地上，手臂搁在膝盖上，脸半埋藏在臂弯里，笑得停不下来。 因为她的直率，因为他的太过谨慎，和这份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混乱关系。 莫文阗笑了一会，只露出一双晶亮含笑的眼睛。 他说：“看来我们要好好理一理了。” “……” “你说是不是，萧旻明？” 说着，便朝她伸出一只手。 莫文阗没有叫她小鬼头、小姑娘等一系列他已经说得很顺嘴的代称，而是叫了她的大名。 莫名有种郑重感。 萧旻明看他柔软的发顶，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受。 很柔软，很安静，很……未知，却并不害怕。 她握住男人的手，手掌干燥温暖，萧旻明镇定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 人太多了，两人的短暂失踪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一顿饭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整体还算和谐。 但这份轻松未来带到次日的拍摄中去，剧组的拍摄计划贴在摄影棚最显眼的位置，时间表密密麻麻，甚至精确到了分钟。 其实萧旻明整体来说，戏份不多。 之前文阗哥试探她的时候，还说如果接下女二的角色，就没时间去拍综艺了。 事实证明，他当时的随口一说，也太看得起她萧某人了。 她现在除了综艺和这电影，就没有其他的工作了好吗！ 像周扬隽，还时不时出组参加两个活动，但其实他经纪人已经在拍摄期间尽量减少这类活动，不过扛不住人家流量大，工作多。 萧旻明就不一样了，她在主角群里算戏份少的，而且她ng也少，于是有大把时间搬个小板凳，坐导演旁边看别人演戏。 看了几天，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不禁亲切地称呼萧旻明为“萧副导”。 简直比副导演还雷打不动。 萧旻明虽然有童星经历，但成年后的演艺经验，全是这三年的“萧旻明”所经历的。莫文阗是接受了她失忆了的设定，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包括小艾都不知道。 ……小艾一直以为她是脑子进水了。 既然如此，现在的走位什么的，找镜头什么的，找光什么的，那就只能多学多看了。 幸好剧组里有个纯新人——刘冉。 新人应该注意什么，要怎么做，基本导演组会在一开始同刘冉讲清楚，萧旻明就搬个小板凳在旁边免费旁听，同时保持一脸高深莫测，假装自己早就知道了。 本来一开始想着的是涨知识，看了两天，萧旻明还真的看进去了。 刘冉是真的很有演戏天赋。 基本上导演一点拨，就通。 萧旻明在读剧本之余看过原着。 看刘冉演的白茉，其实放剧组这么多成熟演员面前，刘冉肯定不是演技最纯熟的那个。 可她表现在镜头前的人物，却有一种信服感。 让人觉得，她就是书里的那个白茉。 本来在第一次试镜没过的时候，萧旻明是不服气的。这会她只觉得易导眼光毒辣。 然后她看其他人演戏，其中最喜欢看莫文阗。 与其说是最喜欢看，不如说她和剧组所有人一样，最容易在莫文阗演戏的时候，被他吸引住全部心神。 萧旻明在旁边坐了有三天，易导也习惯了，有的时候会多说两句，再问问萧旻明作为观众，是个什么看法。 这天，是一场枪战戏。 男女主在拦截敌军情报的时候，遭到内jian举报，于是紧急撤离。在撤离的时候，男主根据蛛丝马迹，发现了同伴中的一人既是内jian，内部打斗一阵后，内jian逃跑，男主开枪正中脑袋。 萧旻明恍神就恍神在莫文阗开枪的那一刻。 他手上是把道具枪，调整过，声音都不是很响的，打出来更是没有子弹。 而萧旻明更是见过不要太多真枪实弹的场景。 这一刻，盯着屏幕的萧旻明整个人怔忡住了。 先是愤怒，很压抑的愤怒。 然后，那双她熟悉的、过于清澈的眼眸中，眸色渐沉，仿佛弥漫着厚重迷雾一般，眼中寒光闪烁，一片冰冷。 枪响。 人倒地。 这时他脸上表情细微变化，似乎控制住了每一寸肌rou的力道，男人脸上的遗憾和惋惜一闪而逝，旋即便被沉痛替代。 最终趋于压抑的平静。 萧旻明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不禁抖了一下。 易导问：“你觉得怎么样？” 萧旻明这个时候人还是魔怔的，没回答。 直到好一会，她才从这个画面中抽离，易导又问了一遍。 萧旻明回答：“……很好。” 没有别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很好。 因为萧旻明觉得自己的水平可能连彩虹屁都吹得不专业。 易导说：“其实若说人格魅力，莫文阗永不出错，太模范了，在我心中挺无趣的一人。可在镜头前，他是永远不会背叛我期待的男人，层次感很好。” 莫文阗演得好，其实最有压力的是和他对戏最多的新人刘冉。 萧旻明完全能理解。 再加上上次吃饭，萧旻明帮了刘冉，那之后刘冉就和萧旻明关系挺好的，俨然《鏖战》剧组真人姐妹花。 于是易导身边的小板凳又多了一个。 再过半天，又多了另一个——周扬隽。 他之前没搬凳子过来是因为不在剧组。 于是到下午的时候，易宸揉了揉眉心，开始嘲讽：“我这里是幼稚园演技大班么？” 回头。 苹果班的三位小朋友们齐刷刷抬头，一脸无辜。 易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