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小妹，你想喝汽水吗？” 周向晚站在叶楠楠左手边, 左手上捏着一包花生, 右手上抓着一包瓜子, 下巴微微抬起, 眼睛咕溜溜地转。 他们今天要去看电影。 “想喝。” 周向晚想了想后将左手上的花生塞进衣兜, 往大腿上擦了擦手, 小心翼翼捉住叶楠楠的衣袖：“那边有人在卖汽水, 我们过去那边吧。” 叶楠楠嗯了一声，任由周向晚拉着走。 周向晚很紧张，手心冒汗。 “大姐，汽水可以外带吗？” 周向晚松开手，偷偷往衣服下摆擦了擦手心上的汗水。转身时, 他收起脸上的紧张表情, 大跨步走向卖汽水的女同志。 女同志抬头看向周向晚：“可以，带瓶的贵一分钱, 不带瓶的便宜一分钱。” 叶楠楠往前走两步：“要不带瓶的。” 周向晚自然是听叶楠楠的，重复叶楠楠的话：“大姐, 我们要两瓶不要瓶的汽水。” 女同志拿出两个白色的塑料袋：“要什么味的？” 周向晚十分了解叶楠楠的口味：“一瓶香蕉味的，一瓶橘子味的。” 女同志拿出两瓶不同口味的汽水, 拿起塑料袋一撮就把塑料袋打开，然后往塑料袋里面吹了一口气, 反手将其中一瓶汽水倒入塑料袋中。 她抽出一根吸管放入塑料袋中，转动左右手上的食指，将塑料袋打上结。 “橘子味的, 拿好喏。” 周向晚伸手去接：“要不要喝一口？” 叶楠楠凑过去轻轻抿住塑料管：“酸酸的，甜甜的，好喝。” 周向晚扬起嘴角，眼神温柔。 “香蕉味的，接好。” 女同志把塑料袋递给周向晚，周向晚赶紧将手上的瓜子塞进另外一个衣兜，然后接过塑料袋。 “我拿一袋吧？” 叶楠楠伸手去拿，周向晚往左边闪了闪：“不用，我拿着就好。” “电影快开始了，我们可以进电影院了。” 周向晚往电影院方向努了努嘴巴，示意叶楠楠跟上他。 俩人摸着黑进入电影院，坐在电影院中间的位置。他们来的早，两边还没来人。 周向晚放好两袋汽水，拿出花生和瓜子开始剥壳。 “小妹，吃瓜子吗？” 叶楠楠伸手去抓瓜子，她想拿没剥的瓜子，被周向晚推开手指头，拉着捉了一把剥好的瓜子。 “向晚哥哥，你不用特意给我剥瓜子，我自己会剥。” 周向晚笑着说：“我喜欢剥瓜子壳。” 他喜欢给叶楠楠剥瓜子壳，喜欢看叶楠楠吃东西。 周向晚将剥好的瓜子拢成一团：“吃花生吗？” 叶楠楠点头，周向晚抓了一把花生开始给叶楠楠剥花生。 叶楠楠爱吃瓜子不爱剥瓜子壳，既然向晚哥哥喜欢剥瓜子壳，那就满足他好了。 在电影开始前，叶楠楠一会抓一把瓜子放进嘴里，一会抓一把花生放进嘴里，嘴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两边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很是可爱。 周向晚一眨不眨地盯着叶楠楠看，看着看着下意识露出笑容。 小妹真可爱。 他想摸一摸小妹的腮帮子。 叶楠楠低头吸一口汽水，扭头小声说话：“电影要开始了。” 周向晚点了点头，拿出手绢擦了擦手，随后将花生壳、瓜子壳以及花生、瓜子分开放好。 他扭头看向叶楠楠，视线落到叶楠楠手上的塑料袋上。 他不爱喝汽水。 但是他现在想尝一口小妹手上的汽水。 叶楠楠感觉到周向晚的视线：“你要喝吗？” 周向晚移开视线，不自然说：“有点渴。” 电影院昏暗，叶楠楠看不到周向晚泛红的耳尖，自自然然将塑料袋送到周向晚嘴边：“喝吧。” 周向晚直直地看着叶楠楠。 小妹让他喝！ 塑料袋里面的吸管小妹吸过，她让他喝！ 好激动，好害羞。 周向晚非常想要凑过去喝一口汽水，但是他的道德约束着他，他不能跟小妹共用一根吸管！ 叶楠楠看一眼周向晚，又看一眼吸管，心想，难道向晚哥哥嫌弃我？不想喝我喝过的汽水？ 叶楠楠迅速拿回塑料袋，反手拿过另外一袋没喝过的汽水：“这个我没有喝过。” 周向晚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松了一口气后又失落不已。 “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我现在还不太渴。” 叶楠楠疑惑地看着周向晚，周向晚一会说渴了，一会又说不太渴，到底是渴了还是不太渴？ “我真的不渴。” 周向晚推了推叶楠楠的手：“这是香蕉味的汽水，我不爱喝香蕉味的汽水。” 这是小妹最喜欢的汽水口味。 叶楠楠挑起眉头，坚持说：“你喝一口。” 周向晚舍不得让叶楠楠生气，也舍不得让叶楠楠不高兴。 他低头抿一口汽水，然后抽走吸管：“好喝。” 叶楠楠满意了，从另一个塑料袋里抽出吸管放进塑料袋，低头吸一口香蕉味的汽水：“我也觉得香蕉味的汽水最好喝。” 小妹跟他喝同一袋汽水了！ 周向晚感觉有一股气包裹住他，这股气很热，热得他心跳加速，思想混乱。 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电影开始了。” 电影很长，是一部九十分钟的电影。 电影院响起片尾曲，电影结束。 叶楠楠眼眶泛红，忍不住跟周向晚讨论电影剧情：“小菊好可怜。其实她可以离开老家的，但是她为了约定，为了见未婚夫一面选择留下等待未婚夫回家，可惜最后也没见到未婚夫。” 今天放映的电影名叫《等待》，讲述了进步女青年的一生。整部电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 分是无忧无虑的青春，这个部分女主认识了男主，俩人相爱了。 第二部 分是分离，战争来了，男主要去当兵，女主许诺男主要等他回来。 第三部 分是等待，女主渐渐老去，但是她等待的人迟迟没有回来，她没有他的来信，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人世。 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小菊还在想：他怎么还没有回来，他还好吗，他在哪里呢。 周向晚眼眶微红：“小菊心里不想走。” 所以她才会选择留下，即使留下是无穷无尽，没有回复的等待。 叶楠楠吸了吸鼻子：“向晚哥哥，你觉得小菊的未婚夫死了吗？” 周向晚伸手抚摸叶楠楠的眼角：“我觉得是。” 叶楠楠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是小菊，我可能不会等他。” 周向晚扬起手，将手放到叶楠楠的头顶上，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如果我是阿军，我一定会拼劲全力回来见你。即使死去，我的灵魂也会回来见你。” 叶楠楠噗嗤笑了：“我不是小菊，你也不是阿军，我们不会分离。” 周向晚收回左手，轻轻点头。 他们不会分离。 他永远不会离开小妹。 同一时间，叶楠楠和叶六妞客串的电影《大院》也开始上映。 叶楠楠在电影中虽然只有一句台词，但因为脸蛋过于精致，她火了。 《大院》的男主角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他没见过叶楠楠。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电影上的叶楠楠惊艳住，爱上了叶楠楠的脸。 男主角名叫邓文，长得好看，气质斐然，可谓是一表人才。 星期五下午，他模仿电影中求爱的情节，拿着一捧花来到京都门口。 邓文经常上报纸，但凡喜欢看电影的人都见过他的脸。 他刚到京都门口就被门卫认了出来。 “你，你，你是国强？” 邓文曾经演过军人角色，那个军人角色的名字就叫国强。 邓文微笑，轻轻点头：“我是国强，也是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