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吉丘的气候大家都很清楚,魔鬼般变幻,白天晚上两个极端,到了晚上遇上大风,飞沙走石,多有不便。池月这么提醒他们也算是好心,可是她话刚出口就被老母亲打断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哪有催客人吃饭的?” 池月板着脸:“为了他们的安全。” 于凤朝她挤了挤眼睛,还想说什么,就被侯助理抢了先。 “那个……池小姐,我们的洗车,没油了。” 池月偏头:“?” 迷路了? 没油了? 那么先进的智能汽车,不知道给提示的? 池月很怀疑侯助理此话的合理性,但侯助理迎着她探寻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叹息,“今儿,真的是点儿背。可把我们折腾坏了。” 池月不相信。 她又把目光望向乔东阳。 这个人就更淡定了。他一言不发地把专注力全给了那一锅羊rou汤,吃相十分好看。本来一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坐在窄小的高凳上,身子拘着多少会有些不自在才对。可乔东阳浑不在意,极给面子的吃得香甜…… 池月有点无语。 这是欠他的了吗? 二话不说就来抢她的羊rou。 算了,先吃。 再想下去,rou都吃没了。 池月面无表情开吃。 屋子里突然就沉寂下来。 没有人说话,只有细细的咀嚼声,略古怪。 天狗站在地上,脑袋仰着:“池月小jiejie,池月小jiejie……” 池月欲哭无泪。 能不能让人好好吃个羊rou汤了? 这小家伙是猴子派来搞破坏的么? 池月看在“微博中奖”那事的大恩大德上,转过头笑眯眯地问天狗:“难道你也想吃一口?” 天狗大脑袋歪了歪:“我可以吗?” “……” 当然是不可以。 这机器人真成精了吗? 真把自己当人了。 池月哭笑不得,瞥一眼趴在门边上虎视眈眈的二黄,喏一声,指了指它。 “去!你们俩玩去吧。” 天狗:“我不是狗。” 池月:“但并不妨碍你逗狗。” 天狗:“我不是狗,不跟狗玩。” 池月忍不住笑,下意识地,还真把它当人了——不,当成一个小孩子。 “你不是天狗座的嘛?与狗关系很近,可以一起玩的,去吧。” 天狗:“你不是打狗座的嘛?二黄为什么还活着?” 二黄:“汪汪!汪汪汪!” 得!互相嫌弃。 眼看二黄就要扑过来,池月生怕它把天狗给扑倒,咬坏了哪个零件,赶紧呵止二黄,然后无奈地对天狗说:“你还是不要惹它了。一个人乖乖站着吧。” 天狗:“二黄再咬我,我就发射死亡射线了。嗒嗒嗒嗒嗒,biubiubiubiu……” 这模仿的枪声,听得池月想捂脸。 “得!你比二黄更厉害。行了,等我吃饱了,再跟你玩。” 天狗跺脚:“好哇好哇!天狗最喜欢和小jiejie玩了。” “……” 谁的宠物就像谁。 看来和它主子一样,喜欢和小jiejie玩。 池月这么想着,眼神不由自主瞥了一眼乔东阳。 乔东阳:“看我做什么?” 偷偷窥人,被逮了个现行,池月并没有慌,“想问问你,场地看得怎么样了?” 乔东阳:“不是迷路了吗?没看成。” 敢情压根儿就没有去看场地? 那干嘛来了? 池月无语,静了静,“月亮坞的自然环境比现在节目组的选址更为恶劣。乔先生是有计划把下一个阶段的训练场地,搬到月亮坞来吗?” 乔东阳:“如果你参赛的话,可能性很大。” 池月:“……” 这么聊天,让人很难接话。 不过,这简单几句话却是把于凤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乔小哥,你是说,我们家月月也可以参赛的啊?” 她双眼写满的期待,不要太明显。说完,眨也不眨地盯住乔东阳,眼巴巴地等着人家点头——池月看到她这样儿,恨不得找地缝钻下去。 “妈——” “当然可以。”乔东阳给予了肯定,“池小姐很优秀。” “真的?”于凤眼睛一亮。 “真的。”乔东阳不厌其烦地回答。 “那太好了。”于凤双眼升起某种希望,仿佛跨越阶层的上升通道突然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猛地转头看池月:“听到没有囡囡?你也可以参赛,为什么不去呢?” “……”池月清了清嗓子,“妈!” 她瞥乔东阳一眼,轻轻拉住于凤的胳膊,伏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人家乔先生就是随便敷衍两句,跟咱们客气客气,你怎么能当真呢?吃人嘴短,你那么问,让人家怎么回答嘛。他能直接拒绝吗?咱们不要让人难堪了,嗯?” 于凤明显有些失望。 但被池月一解释,她好像明白了。 “我就说嘛,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和人家王小姐比的呀……” 第070章 戏可真足 池月:“……” 看到母亲眼底逐渐黯淡下去的光芒,她轻声道:“确实是这样的。人家那是很专业的。所以,咱好好吃饭,不要说那些为难人的话了。明白吗?” 于凤叹息一声,抿抿唇,点头。 看得出来,她有点难过,但在客人面前,又不想失了礼节,转过头继续热情地招呼乔东阳吃东西,不再提参赛的事情。 事情突转太快。 乔东阳一怔,视线落到池月脸上,发现她唇角挂了一些笑。 那表情分明写着“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乔东阳挑挑眉,轻哼一声。 于凤听见,微微蹙眉:“怎么,乔小哥,你不喜欢吃羊杂吗?” 乔东阳立马换上一副笑脸,“不不不!我吃什么都没问题。阿姨,您不用跟我客气。其实,池小姐如果肯参赛的话……” “乔先生——”池月打断他的话,站起来将放在桌上的青菜,一股脑倒入锅中,“来,吃菜。” 菜落入锅中,汤水刚好溅在了乔东阳的袖子上。 “啊呀,没事吧?”池月故意问。 乔东阳低头看一眼,挽了挽袖,明知道池月是故意的,又不好发作,只能僵着一张笑脸,“没事没事。” 池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乔先生的衣服都是很贵的吧,千万不要让我赔呀。要不然,把我卖了都赔不起的。” 怕他事后算账,所以先发制人? 乔东阳恨得牙槽都痒痒了,又不得不继续保持微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没关系,回头池小姐帮我洗干净就是了。” 以牙还牙,他用得滚瓜烂熟! 池月看着他眼底跳跃的笑,呵呵干笑。 “乔先生的衣服,我怕是洗不好的……” “你这孩子……”于凤实在看不下去了,嗔怪地瞪她一眼,“你把人家的衣服弄脏了,理所当然应该洗干净的,你怎么还跟人倔上了?” 池月:“……”亲妈! 乔东阳莞尔一笑,眼睛亮亮地扫了池月一眼,“还是阿姨深明大义,是我见过的老人家里,最明白事理的了。” 高帽子一戴,把于凤乐开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