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当着王妃的面儿,陆景宴又恢复了人模狗样,丝毫没有嘲讽之意,反而清贵有加,称呼也不再是生疏的林姑娘,而是亲昵的宝姝meimei,明明还没喝过她的茶,却好似已经成了他meimei似的。 “看见她就像是看到了妍jiejie,景宴那是没瞧见宝姝之前的模样,真的有几分故人神态。若是你瞧见了,必定也能想起来的。”王妃感慨了一句。 提到故人,陆景宴的眼神中闪过几分晦涩,“是吗?我之前在望京,得妍姨多番照料,若是宝姝meimei真有故人神态,那我可得仔细瞧瞧了。” 林宝姝听这母子俩提到先贵妃,头皮一阵发麻。 陆景宴在年幼时,曾经去望京当过六年质子,后来朝廷才放他回来,那六年的皇宫生活,的确是多亏了先贵妃的看顾,也是那个时候,王妃与林妍恢复了通信,就为了恳请林妍多多照拂这位世子爷。 林宝姝入座,饭食早已摆满了桌子,她低头喝粥,但是却有一道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世子爷很好地贯彻了他说要好好瞧瞧这句话,这一顿饭吃的就没把目光移开,好似在观赏什么稀罕的盆景一样。 “景宴这是瞧出什么来了?” 对于陆景宴难得的关注点,王妃生出了几分兴趣,轻声问了一句。 “姝meimei额上的这颗痣,若是长在左眼角下,再换上枫叶似火的红衣,会更似一位故人。”他伸手点了点眼角,沉声说道。 林宝姝抬头,瞬间就对上了他深沉的目光,清幽一片,像是深不见底的黑夜一般,带着审视的意味。 她收敛住心底的惊讶,唇角弯弯,冲着他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干你娘,他绝对要作妖。 “你是说——”王妃迟疑地看向林宝姝。 “与先贵妃一起不幸遇难的昭阳公主。”他几乎一字一顿说出了最后四个字,说完之后抿了抿薄唇,顿了顿也冲她扬起一抹笑。 或许是觉得她与故人相像,这称呼又亲近了几分,听得人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男人原本病弱,始终带着几分沉沉病气,但是当他这么一笑,如同朗月清风,拨开云雾见到了皎洁的明月,让人不得不赞叹与他这副好皮囊。 林宝姝却笑不出来,她记得昨日挑人的时候,世子爷挑的两个,一个左眼角长了颗痣,另一位穿着红衣。 昭阳公主眼角有痣,爱穿红衣。 世子爷说她像昭阳公主,这几乎直击她潜藏最深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秘密一点点揭开啦,当然今天的宴宴依然在挨打的路上夺命狂奔! 第13章 跟着你了 “昭阳公主乃是先贵妃的亲生女儿,母女俩相像本是正常。我与姑母相像,自然与表姐也是相像的。这是我的荣幸。可惜表姐去的早。”林宝姝的脸上划过几分失落,始终十分镇定。 王妃安抚了她几句,这个话题就揭过了。 “我送姝meimei回去吧。”等要离开的时候,陆景宴还彬彬有礼的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宝姝挑了挑眉头,看样子这位世子爷的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他方才在桌上提起昭阳公主,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他就这么一路跟着她来到新的住处,甚至还一挥手,让身后的小厮抬着他的轮椅过门槛,直接进屋,林宝姝都没邀请他。 陆景宴进了屋子之后,就挥了挥手,那两个小厮立刻乖觉的离开了,之后他就抬眼看着她,虽说一个字都没说,但是那意味不言而喻。 “你们都下去吧。”林宝姝挥了挥手,青荷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声未吭的走了。 实际上林宝姝如今还不算过了明路的王妃义女,世子爷对于她们姑娘来说,依然是需要防备远离的外男。 不过她一想起之前陆景宴翻脸不认人,冷嘲热讽那个架势,实在是怕了,不敢招惹这条疯狗世子爷,就乖乖地退下了。 “世子爷有何见教?”她直接发问。 陆景宴歪着头认真打量了她两眼,手上摩挲着木匣子的动作没有停下,慢悠悠地道:“那条傻狗找我要人。他说林姑娘招惹了他,就得负责。” “什么意思?” “林姑娘应该有被戴面具的男人半夜偷袭吧?他让我来请你,不给王妃做义女,到我的后院去,如何?”两人四目相对,他挑了挑眉头。 林宝姝反应了一下他的话,立刻就皱起了眉头,“那个男人和世子爷什么关系?” “你去我的后院,我才能告诉你,否则无可奉告。” 她笑了笑,对于他这种嚣张的态度并没有退缩,相反摆了摆手,“那世子爷还是留着这个秘密吧,我并不是太有兴趣,我胆子甚小,但是好在脑子还算好使,知道的越多下场越惨。” 对于她的拒绝,陆景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认真地看了她两眼。 “好,话我已经带到,林姑娘既然如此胸有成竹能置身事外,那就后果自负了。日后骑虎难下的时候,莫怪我没有先知会你一声。”陆景宴冲她拱拱手,推着轮椅就转了个方向往外走。 “世子爷这是何意?” “只是善意的提醒,毕竟我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并不能对你做出什么来。可你招惹的那条是一根筋的傻狗,人和狗是讲不通道理的,到时候由他来请你的话,恐怕面上不会光彩。” 陆景宴丢下这句话,就让人进来把他抬走了。 林宝姝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回过味儿来。 她心底琢磨开了,这位世子爷和那个面具男,到底是什么关系? 能让陆景宴开口,说要她进入世子的后院,就能安抚面具男,难道这面具男是世子爷的属下? 可看着陆景宴对他有所忌惮的架势,又完全不像,况且以世子爷一口一个傻狗的称呼,就知道他对面具是既不屑又警惕,这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不过昨晚上她都避开了面具男,今晚上自然也是可以的。 甭管臭不臭,反正能躲开面具男的变态追踪就好。 一直到进入梦乡的时候,她都是这么安抚自己的,但是等脸上传来奇怪的触感时,她忽然间就惊醒了,立刻就感到一阵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显然是有什么活物凑得极近在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能这么神出鬼没,又做出如此变态的行径,除了面具男,似乎没有别人了。 她瞬间一惊,立刻抬手往他的脸上挥过去。 不过手腕却被抓住了,他几乎贴在她的耳边道:“找到你啦,香囊,你跑不了了。”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怂蛋明明答应我了,要把你带回去给我的,但是他却食言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惩罚过他了,他认怂了说过告诉你,但是你却不愿意跟他去见我,为什么?” “你离我远点。没有为什么,我不愿意跟你一起,很奇怪吗?哪个姑娘乐意跟一个半夜摸上床的登徒子在一起,你又不是天王老子,我凭什么听你的?”林宝姝推了他一把,咬着牙道。 他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打晕她的丫鬟,两次摸上床,对她又亲又抱,要不是这大半夜的她一直隐忍着,她的清誉早就没了。 “我当上天王老子,你就跟我在一起了?”他问。 “当然,我只跟这世上最强的男人。”她决定刺激他一下,让他知难而退。 “哦,那我就是这世上最强的男人。”他说完之后,又一把抱住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儿强了?” “我哪儿都强,要不你试试?”他边说边拍了拍胸脯,还顺势要脱衣服,他的肌rou可强壮了,特别是胸大肌和腹肌。 “你个色鬼又想干什么?”林宝姝立刻捂眼睛,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已经充分认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可怕了。他的脑回路跟正常完全不一样,并且也是说不通道理的,只能顺着他的想法来。 “让你摸摸我哪里强啊。”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按。 林宝姝依旧奋力挣扎,不过她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就这么被迫的摸了一下,不得不说,男人的确拥有一副健康又精壮的躯体,特别是他那坚实有力的腹肌,温度偏高,似乎都要把她的掌心给烫伤了一般。 等他带着她的手有往下继续的趋势时,林宝姝立刻喊了停:“可以了可以了,你非常强,强的不行不行了,不用再继续了。” “你都还没摸完呢。我大腿又粗又有力,夹在敌人的脖子上,能直接把人给弄死。”宴宴歪了歪头,一副锲而不舍要带她领略他身上所有美好风光的架势。 “够了,见微知著,我只用摸这一点就懂了。” “那我这么强了,你肯定愿意跟着我了?”他认真地问道。 林宝姝死死不肯再开口了,她发觉好像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要她说愿意跟他走,那根本不可能,但不说似乎这事儿没完。 “要不你还是试试我大腿的强度吧?”他边说边坐到了她的身侧,把腿翘起来作势要缠住她的脖颈。 林宝姝一脸懵,哪个试试? 这回不是让她摸了么?而是直接要用大腿给她锁喉,夹断了脖子拉倒吗? “我方才想了想,你的确可以不愿意,毕竟你又不是怂蛋身边养的死士,指哪儿打哪儿。改变你的想法太难了,费时费力,反正我也不是看中你的脑子,我扭转不了你的想法,但我可以让你停止思考啊。你放心,就算疼也就一下子过去了,咯嘣一声,你还没喊出声就没气了,我技术很好的……”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林宝姝只觉得脑门上沁出了无数的冷汗,明明贴在自己身上的身体那么炙热,但是却让她感到无比寒冷。 “不不,我乐意跟着你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刀都架到了脖子上,她不得不低头了。 “真的乐意?没关系的,我扭断脖子不费什么事儿的,嘎达咯嘣一下子就好了。” 林宝姝被他的形容,都出了一身冷汗,他究竟是多执着于扭断她的脖子啊。 “可是人死了就臭了、腐烂了,再也当不了你的香囊了。” “没关系,我把你烧成一捧灰,和怂蛋盒子里的放一起,这样那个破烂木盒子就是我们俩的宝贝了,我也不会再把那木盒子扔粪坑里了。”宴宴完全不以为意,反而冲着她眨了眨眼,面上的表情天真又正经。 林宝姝咽了咽口水,他的这句话,实在有太多槽点了。 世子爷一直放在腿上摩挲的那个木盒子里,竟然装着某人的骨灰,这种认知让她汗毛直竖,为什么北齐王府的男人都是变态神经病。 她想起一句话,极致的天真就是残忍,眼前这个面具男恐怕就是残忍的典范了。 “你到底乐不乐意,我只给你这一次反悔的机会。”对于她的出神,他有些不耐烦的问出口,还伸手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摸了一把,似乎在找下手的点。 “乐意乐意。” “很好,那你既然是我的人了,我要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 她这话刚问出口,他就已经翻身下床穿鞋,看着他这麻利的动作,林宝姝的心里涌起几分不详的预感,他这么兴致盎然的状态,绝对不可能是就这么离开,肯定有后手。 果然他一转身,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 “做什么?”她惊呼。 “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又不愿意了?”他的眉头轻皱,手再次摸上了她的脖颈,威胁的手段极其熟练。 “不是,外面冷,得裹上披风,而且不好被旁人瞧见。”她立刻放软了声音安抚他,丝毫不敢透出不满来,这狗东西今天竟然如此不好哄,果然是昨天躲开他惹恼了他,所以才导致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再相信她了。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这在屋顶上疾走的状态,让她一动都不敢动。 等身上的披风被取下,视线重新获得光明的时候,心底那股不详的预感总算是成真了。 鼻尖弥漫着一股恶臭味儿,她就站在茅厕旁,一抬头便是男人仿佛要烧起来的死亡注视。 作者有话要说:宴宴:只要我的cao作够sao,香囊的高智商就追不上她!我就可以压倒她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