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那老巫婆坑害了那么多的人，这次她是倒了大霉，我看她真是踢到铁板了，如果她真的能得到报应，那倒是一件大好事了。” 然而另外一个人却没有她所想的那么乐观。 “阿红，你难道不知道那个老巫婆的背景吗？她家里面的势力可是非常大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家里面势力够大的原因，她也不可能在这局里面作威作福这么多年。” 先开口的那个女声说道：“像是她这么嚣张跋扈的人居然还能安安稳稳地活那么多年，老天还真是不开眼。”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年头，有权有势的人不都是这个样子？要真是个普通人，她也不会这么嚣张了。” 说着说着，她们的话题猝不及防地转移到舒乐的身上。 “说起来，小叶你知不知道这次让那个老巫婆栽了大跟头的人是谁？” “这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三楼办公室那个新来的女孩吗？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舒乐来着，要我说啊，这个舒乐跟从前的那些女孩子可真是不一样。” 确实是不一样，从前的那些女孩子都只有被那老巫婆折腾的命，可这一次来的这个，倒是把那个老巫婆折腾的不轻。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把那老巫婆给整死了，没了她，咱们的日子怕是要好上许多。” “谁知道呢，不过现在徐天善还没有彻底倒了，老巫婆可不一定会完蛋了，也许消停两天后，就又蹦跶出来了，这都是有可能的。”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说了，慢慢看着吧。”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哗哗的水声响起，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 等到她们人都走了之后，舒乐放才从卫生间里面出来，她看了一眼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很快便将目光给收了回来。 她们刚刚说的老巫婆应该是徐秀兰，从她们的话语中，舒乐对徐秀兰又多了几分了解，她将她们说的那些内容和她印象之中做了些对比，突然间便觉得，她们对徐秀兰所用的形容词还是挺精准的。 她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想下去，洗干净手之后，舒乐回到了三楼办公室。 她回去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其他人都都来了，见她进来了，邱文明拿了些资料过来，放在了舒乐的桌子上，示意她将这些资料全都整理完毕。 舒乐看了一眼那些资料，发现都是关于污水处理的都东西，舒乐没有多说什么，低头忙碌了起来。 邱文明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忙碌着的舒乐，他叹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了电脑屏幕上。 这小姑娘怕是都不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希望她能平安度过吧。 邱文明这么想着，收敛了思绪，低下头忙碌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便到了下班时间，舒乐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便拖延了一会儿时间，办公室里面的其他人都离开了，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舒乐一个人在。 工作快要收尾的时候，舒乐感觉到自己的桌子边儿多了一个人，舒乐微微一愣，抬头看了过去，然后发现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杜连生。 看到杜连生后，舒乐满脸不解地开口问道：“杜局长，你还没有走吗？” 杜连生点了点头，他深深地看了舒乐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舒乐点了点头，杜连生转身离开了，舒乐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她没有多想些什么，将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完，之后关闭了电脑，来到了杜连生的办公室之中。 杜连生在办公桌后面坐着，他没有开电脑，看那样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当看到舒乐进来后，杜连生朝着舒乐看了过来，那张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来。 舒乐和杜连生两个人之间的来往并不多，毕竟杜连生是局长，而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而已，和杜连生交接工作也轮不到她，每天除了见面时候打个招呼外，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 杜连生在人都走了之后，把自己叫到办公室里面是想说些什么？ 杜连生神情复杂地看着舒乐，不知道那些话该如何跟这个小姑娘说。 舒乐见杜连生的脸色变来变去，又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杜局长，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为难的。” 她倒是体贴的很，看着这个样子的舒乐，杜连生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子的表情来。 她来了也有一个多月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杜连生对舒乐也有了几分了解，跟这个姑娘绕弯子完全就是自己的找罪受，有什么话还是要敞开了说的好。 其实若是抛开了其他的东西来说，舒乐这样的女孩还是很招人喜欢的，她工作认真又努力，给她分派的任务她都会尽她所能地完美完成，像是她这样的小姑娘在杜连生看来确实是非常不错的。 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他喜欢就能成了的，这其中涉及到很多方方面面的东西，杜连生得从这些东西之中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才可以。 杜连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舒乐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似乎是在纠结着些什么。 舒乐刚刚已经问了杜连生，他没有开口，舒乐也就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了，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杜连生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过了很长时间之后，杜连生像是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抬头看向了舒乐。 杜连生的目光与舒乐的对上了，舒乐的眼睛清澈见底，似乎能将杜连生心里所想的那些东西全都映射出来。 看到这个样子的她，杜连生长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将自己想说的那些话给说了出来。 “舒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舒乐站直了身体，乖乖地等待着杜连生开口。 磨蹭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终于要说了。 舒乐这乖巧的模样落入杜连生的眼中，让他的心不由得柔软了下来。 人心都是偏的，杜连生本来就对舒乐的观感不错，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后，他心里面又增加了不少好感度，刚刚准备说的那些话在脑子里面绕了一圈，重新换了一种说法。 “舒乐，我要说的这些事情很重要，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舒乐点了点头：“杜局长，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我心里有数。” 杜连生没有再拖延，将想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市局那边要调你过去。” 听到杜连生的话后，舒乐微微一愣：“市局的人要调我过去？为什么？” 她不过是个新人罢了，工作能力也不出众，市局那边儿怎么会突然把她调过去？ “杜局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开了头之后，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市局的人要将你调过去，并且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到了市局后，你可能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舒乐没吭声，她总觉得杜连生的话并没有说完。 果不其然，杜连生很快便掉转了话头，说起别的事情来。 “舒乐，其实我知道耀阳公司的事情和你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和徐秀兰之间的那些恩怨，主要的原因也在徐秀兰的身上，这和你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或许你并不知道，徐秀兰的父亲是徐天善，而徐天善也是一手将耀阳公司推起来的人，要将你调到市局的人，也是徐天善。” 杜连生说，耀阳公司可以说是徐天善一手捧起来的，他对耀阳公司投注了很大的心血，吐如果不是他的话，耀阳公司这么一个新兴企业，不会有今天这样子的规模，虽然从表面上看，耀阳公司只是徐天善扶持的一个企业，可实际上，耀阳公司和徐天善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密切的多。 如果不是因为关系密切的话，徐天善不会因为耀阳公司走到现在种地步。 耀阳公司的环保事宜本来不应该由徐秀兰接手的，是因为徐天善从上面施压，才换到了徐秀兰手上。 其实在这之前杜连生他们就已经对耀阳公司有了一些怀疑，而他们也在着手布局，想要用温和的手段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杜连生没想到的是，原本只是派去走个样子的舒乐，竟然会直接将耀阳公司的事情给捅了出来。 “舒乐，如果不是你这么着急地将耀阳公司的事情给捅出来，现在局面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着杜连生说的这番话，舒乐面上的神情慢慢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其实杜连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虽然他认为以舒乐一己之力没有办法将耀阳公司毁成这个样子，不过如果不是舒乐的话，耀阳公司的事情不会这么快爆发出来。 现在不止是徐秀兰，就连徐天善都已经对舒乐恨之入骨，徐天善那边儿已经派人过来和杜连生进行交涉，表面上看起来说是要将舒乐借调过去帮忙，可实际上他们都很清楚，借调过去是假，想要磋磨舒乐是真。 第51章 但是杜连生并不想牺牲舒乐, 在整件事情里面，舒乐是最为无辜的, 她不该承受这些事情。 杜连生之所以让舒乐回家多休息几天, 也是预料到了这一点儿，不过没想到舒乐今天就回来上班了, 而徐天善那边儿也很快得知了舒乐来上班的消息, 再次派人过来和杜连生交涉。 杜连生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由舒乐自己做决定, 因此他便将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了舒乐。 将该说的事情全都说完之后，杜连生的目光落在了舒乐的身上, 他盯着舒乐看了很长时间, 但是却无法从舒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她的情绪，他猜不到此时的舒乐在想些什么。 杜连生吐出一口气，说道：“决定权在你身上，我不会替你做选择的。 ” 将一切都告诉了舒乐后, 杜连生就将选择权交给了舒乐自己, 他已经将一切都跟舒乐分析完了, 舒乐做出什么选择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然而舒乐开口说出的话却与杜连生所想的完全不同。 “杜局长，我觉得这件事情我根本不需要做出选择, 因为徐天善就算是势力再大, 进到牢里面之后，他也无法在做些什么了。” 舒乐一开始对杜连生还有几分好感, 然而到了现在, 那些好感却消散了不少。 原来杜连生早就知道了耀阳公司可能有问题存在, 可是他却一直都没有出手对耀阳公司的环保问题进行整治，舒乐不理解杜连生为什么要放任这些事情发展下去。 在知道耀阳公司在对环境进行污染的时候，杜连生就该去阻止这一切，而不是任由着污染一直进行下去，她看到过耀阳公司直接排入海中的那些污水，她也知道那些污水会对环境带来什么样子伤害，他们没有及时阻止这一切，对他们或许没有影响，可是对环境来说，造成的伤害却是永久性的。 人类通过几年时间对环境造成的破坏，可经过成百上千年，也无法恢复过来。 杜连生说耀阳公司背后的人是徐天善，舒乐觉得他对这个世界缺少最基本的敬畏之心，在利益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放弃的，这样子的人已经丧心病狂到了毫无下限的地步。 像是这样子的人，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的，将一切都爆出来后，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舒乐的意思也很明显。 徐天善所作的事情已经触犯了国家法律，国家法律会解决他的。 “徐天善不足为惧，他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我是不会去的，他说的那些会让我有更高位置的话，都是镜花水月，在我看来，他是想拉着我一起去蹲监狱，我傻了才会去他身边。” 杜连生没想到舒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虽然舒乐不肯去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杜连生告诉了舒乐徐天善和徐秀兰的关系，不过她能不被诱惑冲昏头脑，也是极为难得了。 杜连生站了起来，从桌子后面绕到了舒乐的身边来，他伸出手拍了拍舒乐的肩膀，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下来。 “小舒，你选择的并没有错，这趟浑水你离得越远越好，能不掺和进去就不掺和进去，徐天善那边儿，他确实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一步错步步错，徐天善是成也耀阳，败也耀阳，他有今天这样子的下场，全都是因为他太过贪婪的缘故。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徐天善已经疯了，他现在对你是恨之入骨，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舒乐点了点头，此时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之前邱文明和门口张大爷为什么一直要她小心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他们说让她小心的时候，耀阳公司还没有出事情，他们原来早就知道耀阳公司有问题吗？ 舒乐想了很多的东西，只是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来什么头绪来，到最后她便将那些东西放在一边儿，没有继续再想下去了。 “杜局长，这里还有我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该回去了。” 和杜连生的这番谈话，让舒乐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她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里面像是堵了一层棉花一样，噎得她十分难受。 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根本不明白，这些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见舒乐的情绪不太好，杜连生也没有将她强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