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妈,这事我自己留意吧,况且是我娶亲。”华雍城忙道。 何韵莲见他爽快答应找老婆,心下不由疑惑,怀疑儿子阳奉阴违,其实私下还要与那狐狸精来往。不过,何韵莲也不想揭穿 ,毕竟是自己儿子,让他恼怒了,自己这个当妈的也没趣。 还是趁早帮他作定大事,让他收收心。 华雍城回到房里,电话又响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抢起话筒。“碧落……” “什么碧落?我是林之书。” 顿时华雍城没了兴致,道:“晚了,要睡了,明天聊吧。” “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重色轻友,发现我不是女人,你连说话都不愿意。我问你,你把骆琪又藏哪里去了?” “什么我藏骆琪?骆琪有手有脚的,我藏得住她吗?她在临湘镇。”华雍城没好气,哪有自己女人不见了来问朋友的道理,这姓林的完全不知情么。 林之书在话筒里咬牙切齿,道:“我早警告骆琪,不要和冯碧落来往,她怎么一点都不听。” “拜托你最好把骆琪带回去,我也不希望碧落与骆琪来往,免得把碧落带坏了。” “胡说,是冯碧落把骆琪带坏了。骆琪在报社干的好好的,现在三头两头往临湘镇跑,就是冯碧落勾引她。” “是啊,我告诉你,黄宛如也在临湘镇,并且在爱华里做一个记件员。”华雍城坏心起来。 电话那头炸开了,道:“什么?宛如也在那里,还做了记件员?我的天哪,她们中了冯碧落的毒,我明天就去把她俩带回省城,坚决隔离冯碧落,这两个女人疯了,好日子不过偏去乡下受苦受难,中毒不轻。” 清晨,华雍城赶往临湘镇,在出省城时与林之书狭路相逢,两部汽车在路上你追我赶。 到了临湘镇,华雍城去服装厂,林之书则去找骆琪,当然他不是带骆琪回省城,骆琪比冯碧落还有主意,得罪她是自讨苦吃。 汽车在屋门前停下来,林之书还没进屋便听里面鸡叫的声音。 他在门前探头探脑,只见骆琪蹲在桌下喂鸡。“咕咕。”她撒了一些磨碎的玉米。 林之书露出阴险的笑容,蹑手蹑脚走到骆琪的身后,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手拖着她的身子往卧室里去。 顿时骆琪大惊失色,脚向后面踹去,但踹了一个空,那人力气奇大,一只手就像铁箍似的,她连回头都不行。 “哼哼,女人,你就让我好好享受吧。”林之书换了一种腔调。 可他这一开口还是露了馅,骆琪与他长期在一起,对他的声音极是熟悉,骆琪聪明绝顶立即猜测到林之书,随即她计上心来,她也不反抗,任凭林之书把自己拖到卧室。 到了卧室,林之书还是捂住骆琪的嘴,大约是发现骆琪没有动弹,林之书赶紧松手,却见骆琪闭着眼睛晕厥过去。 林之书看着自己的手,莫不是把骆琪给捂死了,吓得他赶紧把骆琪放在床上,低下头给骆琪做人工呼吸。“骆琪,你别死呀,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给你开个玩笑。”林之书吓坏了。 这时骆琪陡地睁开眼睛,一手握拳,向着林之书的裆部砸去,只听一声惨叫,林之书双手按在下身倒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我成太监了。”林之书疼得五官紧皱在一起。 “活该,谁让你捉弄我。”骆琪一点都不心疼,林之书好大的狗胆敢拿她开玩笑,这一定是和叶其扬交往的原因,众所周知叶其扬爱捉弄人。 林之书苦着脸,道:“琪琪宝贝,我只是几天没看见你,想和你开个亲热的玩笑嘛!” “那你觉得好玩吗?要不要再玩一次。”骆琪作势欲揍他。 “别揍我了,我真的要成太监了。” “你变成太监才好,省得你玩那些花花肠子。” “我这些年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哪里玩过花花肠子。”林之书一脸委屈。 “说,你来干嘛?” “想你就来了。”林之书委屈极了,他的骆琪以前虽不说温柔,但至少不会动手,现在十八般武艺都在他身上玩过一遍,明明好好的一个女人,就是和冯碧落交往才变成这样。 “姓林的,我警告你,以后你不许和华雍城,还有叶其扬来往,如果让我发现一次打你一次。” 林之书不敢说出让骆琪和冯碧落不要来往,否则又会捱一顿拳脚。 “遵命,老婆大人。”林之书露出谄媚的笑容。 骆琪这才满意,扶着林之书起身,笑道:“之书小宝贝,我现有个主意,咱们杀一只乌鸡煲汤吧。” “那是哪来的乌鸡?” “华雍城带来给碧落吃的,对了,你怎么给华雍城出这样的主意,现在华雍城要碧落一个月内长胖10斤。我可知道你的鬼主意,让碧落长胖了,这样就不会有男人喜欢她。” “不是我,不是我,我可没出过这种主意,这种主意我哪想得出来。不过,这主意挺好的,骆琪,你一个月内能不能长胖10斤?”林之书眉开眼笑。 瞬间,一拳砸向林之书的眼睛,但这次林之书机巧地躲过去,他以恶虎扑食之势,将骆琪压倒在床榻上。 154 沾竹根亲的人 窗外雨纷纷,客房的光线很暗,冯碧落百无聊奈地躺在床上,昨晚没睡好,翻来覆去想着那个嚣张的女人,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为什么会在华雍城家中,还在他的卧室接电话。 华雍城为了这个女人,居然说自己sao扰他,还要自己自重,可见这个女人对他非常重要,难道在自己走后,他又和其他女人好上了。 可恶啊!自己才离开两三天而已,这个混帐,士可忍孰不可忍。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会门被敲响。“冯小姐,你的中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好的,我马上出来。” 冯碧落爬起床,西北的天气真冷,昵子大衣完全抗不住这寒气,早知穿大花袄过来。 旅馆没什么客人,除了冯碧落,有两个长住的住客,这两个住客平时和老板一家一起吃饭,算是搭伙。冯碧落瞧着他们桌上全是素菜,倒是自己一个人吃羊rou火锅显得很不地道。 “天气冷,大家一起吃吧,不过是昨天吃剩下的。” “没事,你昨天也没吃什么,有的吃就行。”老板娘非常会说话。 长住客是两个男人,男人就更不在乎了,大家一起吃火锅,很快一锅羊rou被吃得精光。 吃完中饭后,屋外雨仍大,冯碧落想着这旅馆离兰花巷不远,便想着向老板娘打听一下阮咸阳。“老板娘,你在这里开旅馆很久了吧?” “几年了。解放前这房子主人要去国外,便把屋子便宜卖了,我算得捡了个便宜吧。”老板娘沾沾自喜。 “老板娘,你知道兰花巷吗?” “知道啊,就在前面不远,隔着这里几条街,走二十分钟。” “那你知不知道以前住在兰花巷的一个叫阮咸阳的男人,据说是长得眉清目秀的。” 老板娘摇头,道:“没听过,兰花巷的人搬走一茬又一茬,不知道住了多少拨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年代大家都逃难,没人在一个地方呆长久的。” 冯碧落不禁感到失望。 “你在周围打听一下,总有几个和他沾竹根亲的人,除非他的祖籍不是咱们这里的。” 这话也对,只要是祖籍在炎城,总有几个亲戚留下来,费些时日打听就是了。 冯碧落撑着伞出门,走到兰花巷时裤脚打湿,鞋子里浸了水,一双脚像冻掉没了知觉。今日兰花巷依旧屋门紧闭,冯碧落从第一家开始敲门,也许运气好,总有一家人是兰花巷的原来人口。 没人来开门,要么就是不知道,问了一圈下来冯碧落真的要气馁了。 “阮咸阳,你究竟在何处呀?” 想了想,冯碧落打算把问询的地点扩大到兰花巷的周边街道,巷子隔得不远,说不定有人认识阮咸阳。 当然,冯碧落最害怕的就是阮咸阳根本不在炎城,那就真的大海捞针。 在雨地中逗留两三个小时冯碧落冷得受不了,只得先回旅馆,走出巷口听到一阵悦耳的歌声,冯碧落定睛一看,却是昨天那个会红脸的车夫。 他没有看到冯碧落,看着前面的马路唱歌,冯碧落听着,他的嗓音条件很好,发音腔正字圆,歌词似乎是黄宛如的《难为情》。 没想到这个车夫也喜欢黄宛如的歌曲,冯碧落没有打扰他,静静听他唱完。 雨落在他的面上,他仍是用心唱歌,忽然一转头他看见冯碧落,脸颊倏地又红了。 “巧啊,又是你。”冯碧落笑了。 “小姐,你上车,我送你回旅馆。” 今日人力车外面包着一层油布,把坐位护得严严密密,不让雨水滴进去,而他的衣服却早就湿透了。 “你这样很容易生病的,怎么不穿一件雨衣。” “没事,我习惯了,穿着雨衣不透气,容易出汗。” 冯碧落坐上车,车夫便将四周又给包裹起来,只留了一道小缝透气。 一刻钟后,冯碧落回到望京旅馆。“我都还没说住哪里?你倒好像知道了。” “我猜的,昨天在这里遇到你,我想小姐就应该住在这附近,这条街只有这家旅馆。”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 “小姐,谢谢你,昨天用你给的钱,我给我娘买了药,我娘她让我向你说声谢谢。” “不用谢,对了,那点钱也买不了什么药,你娘到底是什么病?” “是肺病,很多年了,只能熬日子。” 冯碧落点点头,看天色还早,遂道:“这样吧,你拉我去你家看看。” 车夫迟疑了,半晌道:“小姐,我家很简陋,又黑又脏,小姐你不喜欢呆的。” “走吧。”冯碧落没有下车,不管怎样先去看看这车夫的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钱的事倒不算什么。 车夫掉了个头,向一条窄巷子跑去,这一片都是居住区,只见他在巷子里穿来穿去,绕得冯碧落头都晕了。 穿行半个小时车夫在一个低矮的棚屋前停下,他转过头,雨丝滑下面庞,用袖子随意地一擦,刚擦干但雨水又从发丝滑下来。 冯碧落看着这间棚屋,不足两米高,也没有门,只是用几块木板挡起来。 “是这里吗?”冯碧落下了车。 车夫点头,移开两块木板,冯碧落站在那里只觉里面一团漆黑,走进去半天眼睛才适应下来。只见墙角的地方搁着一张床,不过也不能说是床,只是在地面铺着木板,再垫了一层稻草。 有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忽然眼前一亮,冯碧落回过头,原来车夫点燃了油灯。借着灯光冯碧落这才看清,躺在床上的是一个60多岁的老妇人,花白的头发,皱纹很深,面容枯槁,脸皮子陷得骨头里面,乍看之下颇为吓人。 “娘,我回来了。”车夫低声道。 那老妇人才睁开眼,浑浊的眼神里有丝笑意。“儿啊,你今天回来的早些。” “嗯,娘,昨天和你说的那位小姐,她来我们家,她过来看看你。” 冯碧落赶紧蹲在床前,道:“老婆婆,我叫冯碧落,听说你生病了,你感觉身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