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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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说笑着出了派出所的大厅，可身后，一双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森森的光。 吃过饭回家，还没进家门，石晓翡就听见了石杨氏在家里大吵大闹。 “云香，德海待你也不薄，你为啥做这么绝？非得争这个院子？” “娘。。。。。。” “你甭叫我娘！我可没有这么绝情的儿媳妇！” 张云香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石晓翡快步走进来，气势汹汹地回怼过去：“我妈叫你一声娘，是对你的尊敬，没想到你还不领情，难道要叫的你名字你才满意？” “。。。。。。” 石杨氏马上哑口无言了。 上次被怼得哑口无言的阴影还在，她听见石晓翡说话，心底先怂了几分。 不过，石晓翡也没给石杨氏多少时间让她想想怎么说，而是继续怒怼。 “你说你儿子待我妈不薄，怎么不薄了？是这么多年他把挣的钱全花在了其他女人身上，还是把家里的重担一下全扔给我妈？” “这。。。。。。”石杨氏支吾了几声，最终说出了自己心中认为的“不薄”：“你妈生了俩闺女，没给你爸续上香火，可你爸并没嫌弃你妈，还待你妈跟以前一样，这还不行吗？” 听到这么愚昧的话，石晓翡简直忍无可忍了，一下子就爆了粗口：“什么狗屁续香火？我早就给你说过，现在国家提倡男女平等，你这老思想早就该换换了。 而且，你那个儿子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妈？家里家里不管，孩子孩子不管，就连你的零花钱都是我妈给的，我妈不嫌弃他就不错了！ 还有，既然都已经离婚了，你也不让我妈喊你娘了，以后别说你儿子是我爸了，如果你愿意，咱们就权当是普通的街坊；如果你不愿意，完全可以装做不认识我们。 至于这个院子，就当是你儿子做错了事，对我妈的一点赔偿吧！” 一提到院子，石杨氏马上跟打了鸡血似的，把头扬得高高的，说话也比刚才理直气壮了。 “其他咋都行，可这个院子不能给你们。这是德海是家，他以后还会回来，你们让他去哪儿？” “他去哪儿我们管不着，但是，这里现在是我们的家，你如果要在这里找茬儿，信不信我叫警察把你抓走？” 石晓翡其实并不想跟石杨氏计较，但也绝不容许别人在自家院子里嚣张。 石杨氏这个人，虽说自己是女人，可从骨子里就是重男轻女的思想。 石晓翡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每年过年发压岁钱的时候，石杨氏从来都是只给俩孙子，一分钱也不给俩孙女发。 更可气的是，这些钱都是张云香给的。 石杨氏却不管这个，还总理直气壮地大声宣布：有小子的，没有闺女的！ 每逢这个时候，石德江一家就感到分外的趾高气扬，尾巴简直能翘到天上去。 张云香每次都难受着忍下了，不过，从今往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石杨氏听见石晓翡说要叫警察，虽然不怎么信，心里还是有点怯怯的，毕竟石晓翡认识警察，而且和警察的关系不错，她是知道的。 可胆怯归胆怯，这个“公道”她还想继续为儿子讨回来。 “我现在好声好气地和你们说，你干啥动不动就说叫警察？云香，德海赔你点钱不比你要这个院子强？你为啥非得要院子啊？” “光要钱哪有既有钱又有院子好？这样才有钱花有地方住。况且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已经离婚，手续都办好了，现在你站在这里的，不是你儿子的家，而是我们的。 换句话说，你现在在别人家里。所以，不要再在这儿跟讨债似的咋咋呼呼，小心我真的叫警察把你抓走！” “你说啥？德海真的把院子给你们了？”石晓翡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就劈中了石杨氏的心，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石杨氏怎么也不明白，石德海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拱手相让了，连招呼也没跟她打一声。 “白纸黑字，他亲手签的名，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一直插不上话的张云香，这个时候终于也跟着发表声明，宣布了院子的主权，可惜她也不过是强调一下事实，丝毫没有石晓翡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德海的确答应了，现在这个院子跟他没有关系了！” “这咋可能？”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扔出了烫手山芋 “可不可能，你问问你那个好儿子不就知道了！” 其实，不用问，石杨氏基本已经确定石晓翡和张云香说的是真的，可她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张云香上前去扶，却被一把甩开了。 石杨氏一手摁着头，一边强撑着往外走，却又想起了什么，站着不动了。 石晓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颗心开始怦怦跳起来。 如果石杨氏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石晓翡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扶住有些摇晃的石杨氏，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来，我扶你走吧！”说完，不管石杨氏让不让扶，她就拉着石杨氏朝大门口走。 “我不走！我就死在你们这儿了！看你们还要不要这个院子！”石杨氏刷起来了无赖，不想走，却被石晓翡硬拽出了大门。 “你别拉我！别拉我。。。。。。”石杨氏好像忘记了头晕目眩，只一个劲儿地往后拖着不想走。 出了大门，有石晓翡这么拽着，想要回去时不可能了，石杨氏便不再挣扎。可她一站定，好像刚才的晕眩瞬间又回来了，一晃，差点跌倒。 石晓翡这次是真的扶住了她，好心劝道：“如果不舒服，就去看看吧！” 石杨氏没来得及接话，一个突兀的声音就插了进来：“石晓翡，你干嘛呢？我刚看见你拖着奶奶从你家出来，你想干啥？” 石晓翡抬头，看见石建伟正朝这边走过来，后面依旧跟着他那个跟屁虫弟弟石建豪。 “奶奶有点不舒服，我正要带她去看看呢！” 石杨氏气哄哄地“纠正”石晓翡：“我没事儿！有事儿也是被你气的！” “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就让你俩孙子扶你好了！”石晓翡巴不得快点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省得这个是非不分的老太婆真的赖上自己。 石建伟不明其中缘由，正好他想找石杨氏要点钱花，想让石杨氏赶快回家给他拿钱，所以表现得特别殷勤，上前一把扶住石杨氏，亲昵地说到：“奶奶，还是我扶你回家吧！万一她对你使坏心眼儿就糟了，我刚才可是看见她拽你了。这还是在这儿，要是没人的地儿，还不知道她会对你咋样呢！” “跟屁虫”石建豪马上也顺着哥哥的话说：“就是！还是我俩送你回家吧！” 石晓翡难得地对说自己坏话的堂弟没有动怒，甚至不反驳。 因此，石建伟以为石晓翡的心思被他说中了，而石晓翡却没看穿他的想法，心里更加得意洋洋起来：哼！还不是一个傻不啦叽的丫头片子！ 石杨氏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开口说话了，只想赶紧回家躺下休息。 于是，弟兄俩揣着自己的小心思，一边一个，小心翼翼地扶着石杨氏往家里走。 石晓翡看着三人蹒跚的背影，释然地松了一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泛起了一丝恻隐，最终忍不住提醒到：“回去叫新民伯伯过来看看吧！” 可惜她这句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石建伟还当成了驴肝肺，极不耐烦地回怼她：“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 石晓翡二话不说，转身回家去了，那样子，好像压根儿就没说过那句话一样。 自从来到这里，时间不长，事情倒不少，她有时候还挺郁闷的。 不过，石晓翡属于乐观派的人，这种郁闷的心情通常不会持续太久，比如现在，她那一丢丢不爽，在看到韩向明的来信后，倏地就消失不见了。 韩向明的信，主要内容只有一个：想你！ 可石晓翡却很喜欢，不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拿着信，躺在床上幸福地笑。那种心跳的感觉真的很美好，仿佛自己的心每跳一下，就把她向着幸福甜蜜推近一些。 石晓翡这边正享受着信件带来的喜悦，石晓翠那边却急匆匆地进来了。 “姐，我听人说奶奶被送进医院了！” 石晓翡的幸福感觉立即就被冲淡了，她先是一怔，然后用那个万能的“哦”应了一声，告诉meimei她知道了，接着便没了下文。 张云香听到了石晓翠的话，相对于石晓翡的平静，她显得关切多了。 毕竟叫了那么多年的娘，即使现在没了关系，张云香还是一时放不下这么久的亲情。 “晓翠，你听谁说的？” “刚在回来的路上，好几个人都给我说了！” “我去卫生院看看！”张云香说着就要往外走。 “妈，你真的要去？”石晓翡叫住了张云香，那样的一个人，她是真心不想让张云香再去搭理。 张云香知道石晓翡的想法，语重心长地说：“晓翡，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看她。可是，不管咋说，她都是你的亲奶奶，她为人处事不行，咱们不能跟着她学！ 而且，这刚一离婚，我就对她不管不问，显得有点不近人情，别人也会说咱们的不是。 抛开这层关系不说，就算是个街坊，我去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你就别劝我了！”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吧！”石晓翡觉得张云香说的也在理，便不再阻拦。 可张云香大病初愈，她不放心，如果再遇见王秀梅什么的故意刁难，善良的张云香怕是应付不过来。 想来想去，石晓翡觉定和张云香一起去卫生院。 巧的是，还是那个病房，但相比前几天张云香住院的时候，病房里的人一下子增多了，三个床铺都住了人。 石杨氏住在靠近房门的那个病床上，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床边连个人也没有。 石杨氏迷迷糊糊的，想要坐起来喝口水，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只能把头稍稍抬起，想要坐起来，没有人帮忙的话，那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张云香见状，急忙走过去，把一网兜水果放到桌子上，扶着石杨氏坐好，又拿枕头让她靠住，然后轻轻地问：“行不行？” 石杨氏听到张云香的声音，好像一下子有了力气，甩开张云香的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生气地问：“你来干啥？” “我来看看你！” “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吧？” “你咋能这么说呢？” “我屈说你了吗？要不是你和你那个好闺女气我，我能躺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