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争论
下午两点，张兴武和黄大维准时来到刘旭家，直奔二楼书房。 一进书房，一股馥郁的兰花香扑鼻而至，引得张兴武鼻子连耸，笑眯眯地道：“老刘，小日子不错嘛。‘极品大红袍’也搞得到，呆会儿我走的时候弄点给我。” “没了！”刘旭手一摆，一副老实可靠的表情，“知道你俩要来，我把最后的一点货也拿出来招待你俩，够意思吧？” 听了这话，黄大维禁不住嘴角一咧，差点笑出声来。他知道刘旭在说谎，十几天前从总参弄的“极品大红袍”，那有可能这么快喝完，那次他好说歹说，也只是从刘旭那里弄到一小撮，首长当时那副心疼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张兴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哼声道：“少蒙我，你是出了名的‘名茶控’，谁都知道，从你手中拿茶叶比从你手里拿钱还困难。” “老张，我真没骗你！”刘旭一本正经的说完，对站在一旁的黄大维道：“大维，快过来坐。” 三人呷了口茶，张兴武砸吧了几下嘴巴，道：“这‘极品大红袍’就是不错，香气浓郁，回味悠······” 话没说完，刘旭便打断道：“老张你就别说茶了，我们还是先谈谈‘天狐’的事。你们国安部那边可有关于‘天狐’的最新资料？” 张兴武摇头道：“没有，中午唐安把情况汇报之后，我还专门去了趟国安部档案室和内部资料网查询，都没有‘天狐’的最新消息。” 刘旭沉吟了一下，叹声道：“那就麻烦了，这个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可不是吹的。两三年时间便干掉几十号情报部门的特工，还能在各国情报部门的围捕下安然无恙，这个人，绝对是臭小子的劲敌。” 说罢，他又对黄大维道：“大维，臭小子的身手你最了解。你评估一下跟‘天狐’相比，孰强孰弱？” 黄大维想了想，道：“首长，这个还真不好评估，因为我不了解‘天狐’。再说他在暗处，臭小子在明处，前者可以随时偷袭，后者却只能被动防守，先机上便差了一筹······不过，如果他俩面对面对抗，我对臭小子有绝对的信心，毕竟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听到黄大维这么一说，张兴武倒是来了兴趣，他笑问道：“大维，你对陈云峰的身手这么有信心，那他的身手到底高到何种程度。” 黄大维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自豪之色：“那臭小子的身手有多高，我还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么举例吧，我在‘隐组’当了多年教官，在我把那臭小子训练出来前，我也从来没遇到过对手。十年前，我曾和俩个中南海警卫局的保镖进行对抗练习，六分钟时间，我便将他俩打趴在地！ 但是，自从那臭小子来到‘隐组’，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将全身训练成攻击性的武器，若他倾全力跟我真正对抗，我绝对撑不过两分钟便会落败，而且，败得很惨。” 刘旭讶然道：“你和那小子对抗过？” 黄大维点头道：“我是他的教官，对抗练习是必须的！在他十六岁那年，我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到他十八岁开始执行任务时，也不怕二位首长笑话，即便是在我最鼎盛时期，三个我也敌不过十八岁时期的陈云峰！” 说到这里，黄大维又笑着道：“那臭小子顾及我的面子，每次跟他对抗练习，他都不出全力，跟我来个平局收场。只是他不知道，就算是平局收场也累的我气喘吁吁、十分疲惫，而他却气息沉稳、若无其事，相当的变态。” 从黄大维嘴里说出“变态”二字，刘旭和张兴武不由一笑。 刘旭道：“既然那小子那么厉害，我们也没必要担心。” 张兴武冷笑道：“老刘，你也别太乐观！大维也说了，‘天狐’在暗处，陈云峰在明处。既然是暗杀，‘天狐’肯定不会和他正面交手。” 刘旭眼一瞪，反驳道：“暗杀又怎么了？那臭小子在‘隐组’学的那些‘危机感应’和反跟踪的技术难道是白学的？我相信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张兴武嗤然一笑，嘲讽道：“你以为‘危机感应’、‘窥视感应’、反跟踪技巧就毫无瑕疵？别忘了，很多高手在动手前都会屏蔽自己的杀机和收敛自己的窥视，我是特工出生，我也能做到这点！只有在动手的时候，杀机才会忽然爆发，不过，那个时候即便感应到了也晚了。” 刘旭撇撇嘴角，不屑地道：“老张，我知道你曾经是‘王牌特工’，我想问问，你跟狙击枪比过速度吗？” 张兴武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道：“你别逗我了，谁敢跟狙击枪比速度？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刘旭斜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人的速度是快不过子弹。不过，如果在狙击手开枪之前迅速摆脱瞄准镜的锁定，你怎么打？盲打吗？” 张兴武脸色一变，惊声道：“你是说，陈云峰那臭小子能做到在狙击枪开枪之前迅速摆脱锁定？” “没错！”刘旭得意地道：“那臭小子就有这本事。我可不是吹牛，他被边海警方通缉的时候，警方的狙击手就曾想将他一枪毙命，结果打了两枪也没能打中，如果你不信，可以网上搜索边海市通缉陈云峰的那次直播视频。” “那臭小子居然那么厉害？”张兴武呐呐的问了一句，接着又不服气地道：“也有可能是狙击手动作太慢。老刘，杀人不一定要用狙击枪，炸弹也行、匕首也行、吹箭也行、下毒也行，方法多种多样，千变万化。陈云峰始终是在明处，防不胜防。” 刘旭摇头道：“老张，你这人啥都好，就是死鸭子嘴硬。一个人想要杀某人，无论他多善于收敛自己的杀机和目光，在动手的前一刻，总会露出杀机。从露出杀机到动手，至少需要半秒钟的时间，而人的潜意识最快反应速度在0。03秒，如果算上思维支配，也就是0。1秒的时间，中间还有0。4秒的时间差，难道这个时间还做不出规避动作？当然，如果对方用炸弹或者毒药，的确难以防范。 不过，我们现在谈的是‘天狐’，自从他出现之后，可有用毒药或者炸弹杀人的？没有嘛！而且，他也没有用枪杀过人，使用的都是冷兵器。也就是说，他很自信，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超强的信心，他宁肯跟陈云峰面对面对决，也不会用炸弹或者毒药。 另外，唐安不是说了吗？如果昨晚‘天狐’扔给那臭小子的是颗炸弹，他还能在上午跟唐安喝茶？所以，我觉得那小子虽然身处险境，但还不至于要他的命，而且，他的命也不是那么好拿。” 张兴武道：“凡事都有例外。唐安也说了，‘天狐’昨晚只是一种试探性行为。他为什么要试探？我觉得应该是试探陈云峰的身手，如果一旦试探出陈云峰的身手比他高，谁也不敢保证‘天狐’就不会打破以往惯用的杀人手法而采用其他方式来杀那小子，所以，我觉得情况不一定乐观。” 刘旭“哈哈”一笑：“你多虑了。作为杀手，通常都喜欢默默无闻，绝不会玩那种弄张白纸写点留言留下物证的把戏。然而，‘天狐’却是个例外，他是标签杀手。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贴上标签，因为他自信、他骄傲！他觉得留下物证也没事，因为没人能逮到他，也没人能从他惯用的杀人方式中逃脱。因此，我觉得‘天狐’正面进攻的可能性很大。” 张兴武摇头道：“不不不！我用自己从事多年的特工经验······” 话没说完，刘旭便打断道：“别特工经验了。你是特工，他是杀手，你俩所处的角度和位置都不同，怎么能······” “有什么不同？”张兴武也毫不犹豫的打断刘旭的话，瞪着眼睛道：“我是特工，我会用成功率最高的方法完成任务，说白了就是不择手段。杀手也一样，完全可以为了完成任务而不择手段。” “老张，你是为国家服务，讲究短、平、快。杀手是给雇主服务，讲究随心所欲，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来暗杀目标。” “瞎扯。” “你才瞎扯。” ······ 眼看着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斗起嘴来，黄大维赶紧充当和事佬。 “两位首长，我觉得你两说的都有道理。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是尽快找出‘天狐’的下落，免除危机。二是找出‘天狐’背后的雇佣者，一旦将雇佣者找出，没人出钱，‘天狐’也就罢手了。” 张兴武道：“怎么找？‘天狐’神龙见首不见尾，中情局、摩萨德、军情六处等顶级情报部门找了他那么久也没找到，采用欺骗、虚假任务等手段引诱他出现也没得逞，就算我们能找到，怕是黄花菜也凉了。 至于‘天狐’的雇佣者，无外乎就是那小子的仇家，可是，他的仇家那么多，要杀他的人扎成堆，我们怎么判断？虽然他说是中情局雇佣的‘天狐’，但那只是猜测，哪怕他猜对了，我们能怎么办？难不成去波托马克河旁边炸掉中情局大楼？” “不！”黄大维摇头道：“‘天狐’是不容易查出，我们也没必要费尽心思的去找他。但是，我们可以从雇佣者这块着手。既然那小子猜测说是中情局的人雇佣的‘天狐’，那我们加强监视‘摩尔银行’，肯定有中情局的人潜伏在里面。当然，我们不能局限于‘摩尔银行’，应该扩大调查范围，把‘耀星集团’纳入其中。” 此话一出，刘旭和张兴武都沉默起来。半晌后刘旭道：“大维呀！你该不是真的觉得‘耀星集团’有问题吧？” 黄大维诚恳地道：“首长，‘耀星’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此事既然被那臭小子提出来了，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这一年来，‘鼎天科技’芯片被抢事件一直毫无头绪，主要原因就是找不到调查的对象，现在总算有了对象，总不可能不去查查吧？ 还有，我觉得那小子不是无的放矢。‘耀星’的背景、与汪家和王家的关系，都足以值得我们去怀疑。 首长，你还记得上个月21日的那次会议吗？我曾说金三角任务在行动之前就已经泄密，有内jian，以‘耀星’的背景，我想不需要我说，你们也能猜到哪些人最有可能是内jian。” 刘旭沉默不语，过了了一阵子他才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而后又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怀疑不到蒋文志头上。因为去金三角之前，军委召开的那个六人会议，蒋文志并不在。” 话音刚落，张兴武便沉声道：“康副部长呢？你别把他算漏了。他是总装的，金三角任务的武器都是由他们总装提供。” 刘旭脸色一沉，道：“老张，你别乱说。康副部长虽然是蒋耀华的舅舅，但他的人品我绝对信得过。何况，那是3a任务，其机密性康副部长不可能不懂，他怎么可能对他外甥说？如果他是那么傻的人，他就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张兴武道：“我也相信康副部长的纪律性和人品，但是，我假设一个前提，如果是不小心说漏嘴呢？” “不可能！”刘旭断然否定，“大是大非面前，康副部长岂会有‘不小心’这种情况？” “那金三角那件事怎么解释？难不成那群雇佣兵未卜先知？还有，‘耀星集团’蒋耀华也曾想入股‘鼎天科技’那个项目，这个事你也知道的。” 刘旭瞪了他一眼，道：“你们国安去年不是调查过吗？调查对象可‘耀星’不止一家，还包括‘金拓’、‘中恒’，结果不是全都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