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书迷正在阅读:刑侦档案、作恶(1V2)、灿烂的小多rou、小娇软、他的小娇娇、许你十个愿望(骨科合集)、九浅一深(校园H 1V1 SC)、我的男友是AV男优(H)、渣男他不爱我了(1v1)、如果这都不算爱
才刚回了府,就被自己的父亲呵责,命令她跪在了地上,质问她怎么闯出这样大的一桩祸事来,还说若不是她欺负殴打尤芳吟,断不会引来锦衣卫! 天知道真相就是尤芳吟率先抄起长凳要打她! 当时她连还手的胆子都没有! 可谁叫她平日欺负尤芳吟惯了,用真话来为自己辩解,上到父母下到丫鬟,竟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反而都皱起眉头以为是她在为自己寻找借口,推卸责任! 而且,一万三千两! 那得是多少钱啊! 尤月双眼瞪圆了:“父亲你是疯了吗?怎么可以给他们一万三千两?!锦衣卫里那个新来的周千户便是与姜雪宁狼狈为jian!这钱到他手里便跟到了姜雪宁手里一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时,她面容忽然扭曲。 “这就是一个局,一个圈套!爹爹,你相信我,就是姜雪宁那个小贱人故意挑唆了尤芳吟来打我,又故意报了官,叫那个姓周的来,好坑我们伯府的钱!他们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又逼爹爹拿钱,我们不如告到宫里面去,一定能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清远伯只要想起那一万三千两,整颗心都在滴血,虽然是保下了尤月,可如今的伯府本就捉襟见肘,这一万多两银子简直跟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一样痛。 是以看到爱女归来,他非但没有半分的喜悦,反而更为暴怒。 听见她现在还胡说八道,清远伯终于忍无可忍! “啪!” 盛怒之下的一巴掌终于是摔了出去,打到尤月的脸上! 正说着要叫人去报官,告那周寅之收受贿赂的的尤月,一张脸都被打得歪了过去,脑袋里“嗡”地一声响,没稳住身形,直接朝着旁边摔了过去! “月儿!” “父亲!” “伯爷您干什么呀?!” 一时有去扶尤月的,有去拉清远伯的,堂里完全乱成了一片。 尤月不敢相信向来宠爱她的父亲竟然会打她,而且还是因为她蒙冤入狱这件事打她,整个人都傻掉了,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她竟一把将扶她的人都推开了。 站起身来,直接就从堂内冲了出去,一路奔回了自己屋里。 当下拿了钥匙,翻箱倒柜,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了。 丫鬟婆子们见她脸色可怕,都不敢上前阻拦。 但这会儿也不知她是要做什么。 伯夫人忙着留在堂内劝伯爷消气,只有大小姐尤霜担心她,连忙跑了回来看她,见她把自己的积蓄都翻出来,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干什么?父亲不过是一时气上头了,你平日里欺负尤芳吟,把人往柴房里一关十天,今次还在外面打她,才闹出这桩事来,难道现在还要离家出走威胁谁不成?” “连你也相信他们不信我?” 尤月向来觉得这jiejie与自己同气连枝,伯府里只有她们两个是嫡出,尤芳吟那贱妾所生的连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平日她对尤芳吟过分的时候也没见她出来说话啊。 这会儿倒装自己是个好人了! 她冷笑起来:“好,好,你不信便不信!那姜雪宁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大家都在京城,早晚有一天会撞上,我且看看届时你们是什么下场!” 尤霜觉得她在牢里关了一天已经不理智,听了这话都愣住了。 尤月却已翻出了自己的私房钱来数。 她脸上有几分可怕的偏执,只道:“至于离家出走?你放心,我不至于这么蠢。不就是为那一万多两银子才对我这般疾言厉色吗?我便要叫你们看看,一万多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你数钱干什么?” 尤霜莫名有些害怕。 尤月却看着她笑:“不干什么。” 心里想的却是,尤芳吟那小贱人现在也一样被关在牢里,吃着苦头,怎么着也比自己惨上几倍。且总有一日她要回府。 届时她要十倍百倍报复回来! 说完却转头直接叫了先前去蜀香客栈那边探听情况的下人进来,问:“任为志那边怎么样了?” 那下人这些天来都在暗中打听情况,今日一早正好有个紧要消息,一听尤月问,便连忙在外头禀道:“昨天有位京城里出了名的幽篁馆吕老板去客栈拜访过了任公子,今日一早又去了一趟,有风声传出来,说是吕老板已经出钱入了一些股,但还不知道真假。” 尤月听得心中一喜。 有这样大商人下场,事情便是靠谱的。 但紧接着又心急如焚。 这件事若被别人抢了先,可就捞不着什么便宜了。 当下,她只道一声“我知道了”,便将匣子里的银票抱了,转头往门外走。 尤霜看得眼皮直跳,拉住她问:“你干什么去?” 尤月十分不耐烦地甩开了她:“不用你管!” * 两日休沐,眨眼便过。 又到了伴读们返回宫中的时候。 仰止斋里陆续来了人,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姜雪宁那一晚在尤芳吟的牢房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走,回去却不知道为什么梦魇缠身,一整夜都几乎没合过眼,白日里只忙着清点燕临以前送给自己的东西,都一一装在箱子里,以交给姜伯游处理,是以次日返回宫中的时候,都还有些没缓过劲儿来。 但她只是看上去有些困倦罢了。 伴读中比她憔悴的大有人在。 经过先前查抄逆党之言的事情,仰止斋里的宫女全都换了一茬儿,看着都是生面孔。 个个垂首低头站得很远。 流水阁里陈淑仪在沏茶,萧姝在喝茶,周宝樱却是在吃茶点,姚蓉蓉则是小心翼翼地陪坐在旁侧,打量着众人也不敢说话。 姚惜和尤月相对坐着。 这两人的眼圈都有些泛红,只是姚惜埋着头、垂着眼、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面前的杯盏,隐隐透出几分阴沉之意,却并不说话;尤月则是两眼浮肿未消,即便用煮熟的鸡蛋滚过了,看着也是刚挨过打一般的狼狈,一双眼抬起来,更是毫不掩饰地死死盯着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姜雪宁。 这气氛,傻子看了也知道不对。 姜雪宁刚进来到没注意到姚惜,因为此刻的尤月看着实在是太惨也太显眼了,让人不能不一眼就注意到她。 她想过尤月会很惨,可没想到会惨到这地步。 看这恨不能将她吃了的眼神,该是连那一万两的事情也知道了吧? 只是姜雪宁半点都不心虚。 她唇角含着些微的笑意踱步进来,只半点不含糊地直接回视尤月,开玩笑似的道:“看尤姑娘这样子,怎么像是回家遭了劫难一样?连脂粉都遮不住脸上的痕迹了,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呀?” 尤月真是恨毒了她。 可经过了茶楼那一遭,她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过来: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她都是斗不过这个女人的。至少目前斗不过! 这女人蛇蝎心肠,歹毒至极! 她对姜雪宁是又恨又怕,也知道在这仰止斋中,自己并无任何优势,是以面对着她这明显的挑衅和嘲讽,竟只能咬碎了押和着血往肚里吞,不敢回一句嘴。 在场的都是明眼人,只从这简单的一个回合,便猜在宫外这短短的两天里,尤月怕是在姜雪宁面前栽了个大跟头,以至于此刻虽然仇恨,却怕到连呛声儿都不敢了。 姜雪宁见她知道怂了,倒觉省心。 只是好整以暇坐下来抬起头时,却在无意中对上了姚惜那沉冷的目光,但在看到她抬起头时,那沉冷便收了起来。 姚惜竟然扯开唇角向她一笑。 姜雪宁忽然就想到了那日深夜宫中,张遮对自己说要退亲,再一想姚惜此刻的笑,只觉背后陡地一寒:姚惜心胸狭窄,心思也不很纯正,该不会以为是她在背后告状坏了她亲事吧? 但姚惜一句话也没说。 姜雪宁更不好问。 这短短的一个眼神交汇间的细节,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并未激起半分的浪花。 她们八位伴读,大都是晚间才到。 上一回走时,乐阳长公主沈芷衣还在被太后娘娘禁足; 等她们这次返回宫中,沈芷衣的禁足却是已经解除,加之她们伴读有一阵,也算与沈芷衣熟悉了,当即便由萧姝提议,天将爷时,掐算了时间,去鸣凤宫去找她,也好解解她的乏闷。 沈芷衣的确乏闷得厉害。 因为为勇毅侯府求情,她竟与母后一言不合吵了起来。说是叫她禁足反省,可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是以今日虽然解除禁足,却也赌气不愿去慈宁宫请安。 伴读们来得正好。 鸣凤宫乃是她寝宫,什么玩乐的物件都有,便拉了众人一起来玩,一会儿演皮影,一会儿下双陆,还玩了几回捉迷藏,到很晚时候苏嬷嬷来提醒,才停下来。 姜雪宁昨夜便没睡好,一整个白天也基本没合过眼,玩的时候便有些心不在焉,看她们下双陆时脑袋便一点一点,差点打上了瞌睡。 沈芷衣将这情景看在眼中。 她也不管旁人怎么想,先叫其他人都散了,却去拉了姜雪宁的手,鼓着腮帮子道:“宁宁你是不是困了?仰止斋距离我的寝宫可有好远呢,你今晚就在我这里睡吧。” 就在这里睡? 姜雪宁听见一个“睡”字真是浑身打了个激灵,登时有多少瞌睡都吓醒了! 她开口想拒绝。 但先前沈芷衣同人玩闹时那欢喜的神情已然不见了,眼帘低垂下去,笑了一笑,却是有些丧气惆怅模样,低低道:“我想找个人说话。” 这时姜雪宁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吃软不吃硬的。 她知道沈芷衣为何会被禁足,也知道她从小同燕临要好,想想此刻她贵为长公主,却只能看着自己的皇兄命重兵围了勇毅侯府而无能为力…… 原本到嘴边的话便说不出口。 姜雪宁终是道了一声:“好。” 长公主的寝宫,自是要多奢华有多奢华,金钩香帐,高床软枕。 沈芷衣好歹把姜雪宁拖上了床。 她给姜雪宁换上了自己的寝衣,把宫里伺候的宫女嬷嬷都撵了出去,光着脚抱了绣锦的枕头便到她身边来,同她一般平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