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今天是什么日子？”江月皱起眉头，即使在牡泽云的提醒下，她依然没有想起来自己的生日。“春节吗？不对，春节还有一个月……那是什么……” 说出了一连串节日，牡泽云还没来得及否认，江月就进行了自我否定。直到把脑海中所有的节日都搜刮干净，江月才苦着脸对牡泽云说：“我确实想不起来了，别卖关子，快说吧。” 牡泽云无奈地看着她，叹了口气之后只好认命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江月面前的桌子上。 “生日快乐，月月。”他轻声说道，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包含着无限的缱绻。 江月怔怔地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包装成粉红色的小盒子，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她喃喃地反问道。 牡泽云终于被她逗笑，忍俊不禁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忘记，但是没有想到你会忘得这么彻底。” 他点了点那个包装严密而精美的小盒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不想拆开看看吗？” 江月回过神来，没有直接去拆礼物，而是站起身走到牡泽云身边，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泽云，谢谢你。”她靠在牡泽云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朵和脖颈。 早上的男人本来就最经不起撩拨，牡泽云心念一动，拉过江月，让她毫无防备地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转过她的意思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嘴唇相碰的那一刻，江月感觉到，两个人的心跳声变成了一样的频率。先是试探，然后是唇舌之间的纠缠。 良久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牡泽云拍了拍江月有些发软的腰，沙哑着声音说道：“快去拆了它。” 江月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拆看了那个小盒子。精致的包装之下，是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这个颜色，这个形状……江月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牡泽云会送给自己那么贵重的东西作为生日礼物。 她悄悄抬眼看了牡泽云一眼，却发现他一直在注视着她，又连忙垂眸。慢慢地打开这个小巧的盒子，然后，一枚金黄色的戒指便映入江月的眼帘。 江月拿出那枚金戒指，问坐在对面的人：“泽云，这真的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牡泽云不置可否，耸了耸肩：“要不然你觉得是谁送的？” “但是只是一个生日而已，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江月说道。 “其实结婚的时候我就应该送你的，不是一个小小的戒指，而是一整套金首饰。”牡泽云认真地看着江月，遗憾地说道，“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能负担得起。” “不过一个戒指的还是可以的。于是我就想买个戒指作为你的生日礼物，稍微弥补你一下。月月，不要觉得它很贵重，你就不值得收。我说过，你值得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带上给我看一看吧。” 江月看着牡泽云，心情有些复杂。第一次过生日。他送了她一只小猫，而这只猫还依然好好地在家里活蹦乱跳的。第二次过生日，他送了她一枚金戒指。 她该拿什么来回报呢？ 在牡泽云期待的目光下，江月将戒指对着自己有收到吗无名指，带了上去。戒指畅通无阻地落到手指的根部，牢牢地套在上边，宽一点则大，窄一点则小。 江月冲着牡泽云伸出手指：“尺寸正好。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指的粗细的？” “牵手的时候，我偷偷估量了一下。”说出这种话，牡泽云也不害羞，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江月。 江月连忙收回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假装没有看到江月的眼神，牡泽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江月碗里。“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会送你这样的礼物。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早饭吃完。” 江月没有动筷子，而是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仔细地放进小盒子里。 “为什么不戴着？”牡泽云皱眉看着她的动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月淡淡说道，“礼物我收下了，但是我不会戴的。你看看村里的女人，上到八十下到三岁，有几个人身上穿金戴银的？我要是带着明晃晃的金戒指出去，会招人嫉妒。而且要是蔡国芬看到了，想抢过来怎么办？” “这是你的心意，泽云，所以我更要好好保管。” 第163章 燃眉之急 江月说的不无道理，牡泽云也知道。“是我考虑得不妥。”他有些抱歉。 江月连忙说道：“这怎么会是你的原因呢？是我顾虑这，顾虑那的，也和你没有关系。” 说着，她也拿起筷子给牡泽云夹了菜。“先不说这个了，吃早饭要紧。” …… 吃完早饭，江月便问牡泽云：“你今天是不是没有事情做？” “嗯，今天难得没有我的课。”牡泽云点点头，“怎么，你有什么事情？” 得到牡泽云的回答，江月跑回房间，没过几秒钟又拿着几张纸走了出来。“我们今天去玩具厂那边看一看吧，好像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确实，从邀请周老板那次到现在，他们中间只去过一次。 牡泽云赞同地说道：“好像确实有段时间了。你设计出新的玩具了？” 他的目光定格在江月手中的那两张纸上。江月把纸递给他：“嗯，昨天刚刚全部画完。我现在越来越不适合走设计这条路了，这么几个月只有这两个满意的设计。” “这有什么关系，灵感本来就可遇不可求。”牡泽云安慰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免得回来得太晚，要等天完全黑了才能吃上晚饭。” 江月也同样是这个想法，两个人不谋而合，时隔许久地并肩出了门。 到了玩具厂，他们依然没有任何阻碍地走了进去。“咚咚——”站在周新会的办公室门口，牡泽云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周新会中气十足的声音。江月和牡泽云放下心来，周老板的声音听上去这么有精神，说明玩具厂的经营状况至少不差。 两个人推门而入。 周新会抬起头，见到来人是牡泽云和江月，立刻喜笑颜开。“江月，牡老师，你们可算想起来这里看看了。”周新会开着玩笑说道。 牡泽云也客套道：“周老板，抱歉，我这段时间课比较多，没能和江月一起来看望你。” 周新会摆摆手：“我有什么好看望的，当然是你教书最重要。教书育人的事情，可马虎不得。”周新会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 “说到教书，我有一事想拜托牡老师。” “什么事？”牡泽云问道。玩具厂蒸蒸日上，周老板还会有事情拜托他吗？ 江月也眼神诧异地和他对视，同样不懂周老板的目的。 下一秒，周老板就为他们解了疑惑：“是关于我家齐墨的。齐墨今年的高考，因为生病而落了榜，一直都闷闷不乐的。我就决定让他再来一年。” 这件事他们之前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都为周齐墨感到可惜。以他的能力，榜上有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发烧给毁了。 现在周齐墨决定重来一年，无论是江月还是牡泽云都希望他能够得偿所愿。 “不知道我能帮到一些什么忙？周老板你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的一定帮。”牡泽云微微颔首。 “齐墨最近心态不太好，如果你愿意帮我开导开导他，我周某人感激不尽。”周老板有些激动地说道，“你是老师，说出来的话一定比我这个大老粗强。” 这倒是没什么困难的，反正他教的学生们也经常因为压力问题而找他聊天。 牡泽云当即答应下来，周老板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时，江月上前一步，说道：“周老板，您看一下，这是我最近画出来的玩具设计图。”说着，她从包中拿出图纸，递给了周新会。 周新会接过，将这两张设计图看了又看，目光渐渐露出惊喜之色。“江月，太好了，你真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啊！”周新会笑成了一朵菊花，“本来我还在苦恼最近应该推出什么新玩具，没想到你就送来了设计图纸。” 这几个月玩具厂并非没有上新，正相反的，周新会又推出了很多玩具。因为没有一个玩具是他非常满意的，为了保证销量，只能依靠玩具数量取胜。 和两个人说完玩具厂的近况之后，周新会又带着两个人到办公桌边，给他们看报表。 “虽然是以数量代替质量，不过取得的效果也挺可观，只会恐怕撑不了多久。” 看到报表上的盈利金额，牡泽云的眉舒展开来。他和江月想的没错，玩具厂的近况确实很好。 不过牡泽云还是说出了他的忧虑：“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只靠这两张图纸，恐怕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是这样没错。”江月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周新会坐了十几年老板，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还有他自己的顾虑：“玩具厂聘请的设计师岁数都不小了，设计出来的产品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儿，但也很少让人眼前一亮。” “为什么不聘用年轻的设计师？”江月问。 周新会“啧”了一声，说道：“这个小破县城，大学生都没有几个除了你，我还没有见过其他的年轻设计师呢。” “总会找到的。”牡泽云拍了拍周新会的肩膀，安慰道。他们也只能用语言安慰了，毕竟这种事，除非认识年轻设计师，不然也没法帮忙。 “别说玩具厂的事情了。”周新会转移了话题，“咱们也几个月没见了，说说你们两个。你们有没有吵过架红过脸什么的？我是过来人，我跟你们说啊，夫妻吵架，一定要床头吵架床尾和……” 这次没有在玩具厂待太长时间，和周新会聊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便道别。 回去的路上，牡泽云皱着眉头说道：“虽然玩具厂现在情况很好，但是我觉得不容乐观。要是再找不到好的设计师，恐怕会渐渐开始走下坡路。” 江月十分赞同他的观点，却也同时有些懊恼：“要是我能再多点灵感就好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偌大一个玩具厂，总不能只靠你一个人的设计。”牡泽云握住江月的手，细细地抚摸着，宽慰道。 “玩具厂若是盈利不比从前，不如我们就把股份卖给周老板吧。”他提议道。 第164章 放弃荒地 江月知道牡泽云的想法是什么，没有异议地点了点头。 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们不是小孩子，自然一清二楚。如果玩具厂真的开始走了下坡路，把股份卖给周新会，即使帮了周新会一把，也是在为他们自己着想。 不过两个人都并没有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然而世事无常，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终究还是会到来。 时光荏苒，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转眼间就匆匆从指缝中流走。七月，在无数人的翘首以盼中，终于到来。 对于周齐墨来说，这是他参加的第二次高考了。第一次，他因为突然生病，发着烧参加了考试，导致本应当板上钉钉的事情发生了变故——他落榜了。 于是他摩拳擦掌，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迎接着第二次高考。 即将踏入考场的那一刻，周齐墨站在学校里，看着人头攒动的校门口，却莫名想起了江月和牡泽云。 上个礼拜，他们两个人来找过他，不是在玩具厂，而是专门到了他的学校，在门口一直等到他出现。 “齐墨，知道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来给你加油。”见到他的那一刻，江月立刻朝他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牡泽云跟在她后边，表情有些别扭，但也给了他一个类似鼓励的眼神。 他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他好像是也回给两个人一个从容的笑，并且说道：“放心好了，这次我很有把握。” 再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周齐墨已经有些回想不起来。但他却清楚地记得，这次三个人待在一处，再没有之前那样剑拔弩张的气氛，而牡泽云也破天荒地没有明里暗里针对他。 每个人都知道高考的重要性，他当然也心知肚明。为了自己，也为了关心自己的人，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周齐墨朝门口望了一眼，看到自家父亲微胖的身躯在人群中不断探出头来向他这边看，不由得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