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在去试飞星的星舰上，段珩夜一直在用光脑与孟锦淮进行着联系，自然没有错过忽然弹出来的星网实时热点提醒。看到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之后，段珩夜先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点了进去。 他看到现在距离孟锦淮行程变化这件事传开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星网上面有关于事件的讨论帖却已经出现了数百个之多。显然，大家真的非常关心这件事。 段珩夜是一个容易给自己压力的人，看到这些讨论之后，段珩夜长长的出一口气，接着便关掉了自己的光脑。过了一会之后，他慢慢的将脸埋在了手掌心，一直等到星舰上传来即将降落的提示，段珩夜这才重新的抬起头。 此时段珩夜正待在自己在星舰里面的休息室内，身边只有助理叶谱在。作为朝夕相处的助理，叶谱知道段珩夜最近一段时间的压力究竟有多大。他刚才看到段珩夜动作的时候，原本想要上前去问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过段珩夜的情绪恢复能力同样很好，或者说他非常擅长隐藏情绪。等到再一次抬头起来的时候，叶谱已经完全从段珩夜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异常情绪了。于此相反的是，看到叶谱站在那里之后，段珩夜到是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皱眉说道：“星舰马上纪要降落在试飞星了，站在这里安全吗？” 试飞星上的天气条件依旧是那么的恶劣，通过身边的视窗可以看到，屋外虽然不至于有巨大的龙卷风相伴，但是依旧阴云密布。 听到段珩夜的话之后，叶谱先是反应了一下，然后便赶紧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等确定对方依旧坐好之后，段珩夜便重新将视线从叶谱的身上收了回来，接着朝着视窗的外面看去。 与上一次来这里相比，段珩夜的心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原本身边陪伴着他的人也没有在这里。等到星舰开始微微颠簸的时候，段珩夜不由得握紧了拳，后抿嘴看向视窗之下。 今天的天气状况相比于上一次来说好了很多，视窗外面不再是黑乎乎的一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星舰降落的速度还是慢了很多，过了好一会之后，段珩夜才通过视窗看到了下面的停靠坪。 这一回烨天帝国机甲研究院的人来了不少，因为试飞星球上条件比较特殊的缘故，人们并没有统一在第一时间里出舱，而是等候在门边，分别乘着悬浮器离开。 于是段珩夜也没有着急着出休息室，他站在那里向外看了一会，直到看见悬浮器陆续带着工作人员们离开，这才慢慢地朝着舱门处走去。 因为之前已经来过这里的缘故，段珩夜对于接下来的流程已经非常熟悉了。一直跟在段珩夜身后的叶谱看到，在出门的时候，段珩夜又一次的深呼吸了一下，等他走进试飞大厅的时候，便重新回到了从前那副淡定的样子。 似乎刚才一个人在星舰上紧张的不是段珩夜一样。 叶谱一直很佩服段珩夜，现在尤其是。 此时距离试飞工作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段珩夜是研究院里面最后一个到达试飞大厅的。等他来了之后，之前那些乘坐悬浮器来的工作人员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坐好了。 试飞工作即将展开，并且现在承担这个任务的人又是帝国的元帅。此刻坐到熟悉的控制椅上之后，段珩夜看到所有工作人员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紧张的神情来。 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早就发现，经过这一年多时间的历练之后，段珩夜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只会单打独斗的研究者了。现在的段珩夜早已受到整个研究院的信任和尊重，成了一个真正的“主心骨”。 看到段珩夜来到试飞大厅之后，虽然现在他还没有说什么话，但是仅仅是一个露面，这边工作人员身上紧张的感觉就已经消散了不少。 大家心里都明白，作为实验主要负责人的段珩夜绝对是比自己紧张许多的——尤其孟锦淮还是他的配偶。但是看到此时段珩夜的表情之后，人们的心情还是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段珩夜并没有说什么特殊的安慰的话语，而是站定在试飞大厅的最中央，然后和往常一样的开始给大家吩咐起了工作。就好像今天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机甲实验，而非新机甲的第一次试飞工作一样。 “现在距离试飞还有多长时间？”等到工作安排好之后，段珩夜坐到了最前面的实验位上，接着朝站在自己身边的叶谱问去。段珩夜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因为此时距离他所在的位置很近的缘故，叶谱不但听清楚了段珩夜在说什么，甚至没有漏掉他话语中那轻微的颤抖。 “还有两个小时。”叶谱回答道。 闻言，段珩夜点了点头，接着便将实现重新落回了自己的光脑上，接着开始再一次的确认起这里所有光脑的工作情况。 段珩夜看光脑的样子非常认真，周围人工作的声音也不由得小了下来。等过了好久之后，一阵脚步声终于打破了这片安静的场景。现在试飞任务即将开始，孟锦淮以及其余提前到达这里的军部工作人员也终于从其它准备区域来到了试飞大厅。 机甲试飞是一项非常繁重的工作，因为身份特殊，并且时间有限的缘故，孟锦淮的试飞项目相比于之前那次量产机甲的有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一个特征便是，试飞的项目数量以及内容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所以为了配合这种改变，今天的孟锦淮也穿上了特质的实验服。这一身黑衣上面带着许多监控装置，看上去非常像是段珩夜最早在安罗大学实验自己有没有精神力的时候穿的那一件。 除了监控以外，这件看上去简简单单的黑衣上面也安全保护系统。可以说这件衣服就像是机甲一样，是星际顶级科学的大成之作。 与之前孟锦淮常常穿的版型优雅的军服不同，身穿实验服的他整个人看上颇有气势。等到段珩夜回头看向孟锦淮的时候，也不由得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到。 哪怕上一秒还正紧张的与周围的人一起讨论一会试飞的事情，但是现在看到段珩夜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之后，孟锦淮还是像立刻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朝着段珩夜笑了一下，接着便轻轻地向一边的军部工作人员打了一个手势。 见到孟锦淮的动作之后，那个工作人员便点头退了下去。孟锦淮走到了段珩夜的身边来，接着便看到了对方光脑的屏幕。孟锦淮虽然不是研究院的工作人员，但是这段时间却没有少和段珩夜一道研究试飞工作。所以元帅大人知道，现在的段珩夜应该做的事情早就已经做完了。他之所以一直盯着光屏，只是在借此缓解自己的紧张，顺便将工作人员们也带进这个气氛之中而已。 等到对方走近之后段珩夜才看到，孟锦淮这一身实验服并不简单的黑衣。在他的衣服上，有不少的纹路闪着暗光。或许是受到原来作者设定的影响，单独从衣着还有家具装饰之类的地方，段珩夜并不太能够感受到“未来感”这个东西。不过此时孟锦淮身上所穿的这个衣服，到是非常符合段珩夜一开始对于星际时代着装的想象。 见到那些暗纹之后，段珩夜不由得愣了一下。注意到段珩夜的表情，孟锦淮直接无视了一整间屋子里面正在默默观察自己和段珩夜的人，接着伸出手去轻轻地拨乱了对方的头发。 “这是军部特有的机甲实验服，上面有很多实用的功能。”孟锦淮说话的时候不由得放缓了语气，这在一些熟悉他的工作人员的耳朵里，真的很像是哄小孩的语调。 孟锦淮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本来就非常的违和，更别说他说话的对象还是段珩夜了。虽然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很小，并且这话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在听到之后，不少人还是产生了一种不小心被腻到的感觉来…… 明明上一秒还是紧张的备战状态，但是看到这两个人同时间出现在一个空间之中后，气氛便立刻向着另外的方向发展而去——这是一直跟在段珩夜身后的于上将最直观的感觉。 听到孟锦淮的话之后，段珩夜点了点头，接着终于将自己光脑上的界面从刚才那里给退了出去。这个时候实验马上就要开始了，坐在办公室另一个角落的气象观察人员也开始实时跟进数据，顺便向段珩夜以及其余人报告着外面的情况。 “好了，不要紧张了，相信我。”孟锦淮说道。 就像是段珩夜能够叫研究院工作人员放下心来一样，孟锦淮同样是一个能够叫段珩夜放心的人。事实上谁都知道，试飞是一件危险无比的事情。而在场的这么多人，承担最大风险的就是孟锦淮自己了……顺便，要是一会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孟锦淮也是最最不能够控制险情的人。 其实他最该相信的人应该是段珩夜才对，但是现在孟锦淮却反了过来叫段珩夜给自己信任感。 …… “嗯。我知道。”段珩夜再一次的点了点头，接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光屏说道，“你也要信任我。” 讲这句子话的时候，段珩夜坐在办公椅上，矮了孟锦淮许多。说话的时候他不由得抬起了头，顺便睁大了眼睛看去。 在平常的时候，段珩夜的眼型是略有些长的，配上表情与气质，着实能够担的上“冷艳”这两个字。但是现在，因为无意间睁大了眼睛的缘故，段珩夜的神情多了几分天真的意思，看上去甚至就连年纪都小了不少。 孟锦淮笑了笑，“这是当然。” 因为现在已经即将到达实验开始时间的缘故，段珩夜和孟锦淮并没有再多说了。讲完这句话之后，孟锦淮便走到了大厅的中间，开始在军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再一次的确认和调试起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黑色实验服。 坐在一边的段珩夜看到，就在调试的过程之中，孟锦淮身上的那件衣服不断地发出暗蓝色的光芒，衣服上面的“线条”也变得越发的明显了起来。完美的五官、身材，再加上这样一件衣服，现在的孟锦淮在段珩夜的眼里很像是一个科幻电影之中的机器人形象…… 见到段珩夜一直在看着孟锦淮那边，站在他身旁的助理叶谱也凑过来说道：“这个衣服上面除了监控以外，还可以保证三十分钟的舱外独立行动。” 虽然之前差不多知道一些，但是在听到叶谱的话之后，段珩夜的心还是不由得落回来了点。 “元帅大人、段教授，现在已经到达了试飞的黄金时间段。”这个时候，一直坐在那里鲜少发言的气象观察人员终于开口。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孟锦淮便再次的调整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实验服，接着伸出手去在前面的光屏上快速的点击确认。 孟锦淮转身对他点头说道：“好的，开始准备吧。” 讲这话的时候孟锦淮的语气异常淡定，就像是自己即将进行的只是一个日常工作，而不是什么危机四伏的机甲试飞一样。听到孟锦淮的话，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上将也不由得对视一眼，接着便分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位上。虽然一会他们不会像研究院那边的人一样忙，但是身上同样也肩负着不小的重任。 早在这之前，研究院这边便已经就位。孟锦淮再一次看了一眼大厅，接着转身向着后面的准备室走去。一会他将会在这里登录机甲，等到实验室里面确认无误之后，就会直接通过上面的舱门飞出实验大厅。 在孟锦淮转身的同一时间，试验大厅正对面的那一面墙壁也在瞬间变成了透明的样子。和上一次一样，等到试飞开始的时候，大家便能够通过这一块原本的被金属覆盖的墙壁看到外面的样子。 与刚才有些窄小的视窗不同，现在的那个墙壁变成透明的样子之后，室外的景色也更加清晰的传到了段珩夜的面前来。和之前那一次一样，这回外面的风景同样有十足的“末日画风”。 虽然段珩夜不怎么懂得气象学方面的知识，但是经验告诉他，这样的天气或许能够考验到机甲的性能，但是却绝对不能和“好”字相联系起来。段珩夜一向是一个自信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作品抱有着一万分的信心，可是今天当它与孟锦淮牵扯到一起的时候，段珩夜却终于不那么自信了。 现在大厅正中央位置的那个光屏已经开始了倒计时，随着数字的逐渐变小，大厅之中也不断地传来工作人员们汇报数据正常的声音。 一阵阵数据汇报声在原本安静的大厅里面响起，这阵声音不但没有叫试验大厅里面热闹起来，相反更加衬的气氛凝重。 此时的孟锦淮正向着准备室走去，正好段珩夜所坐的位置也处于这条路上。跟在元帅大人身边的工作人员看到，一直目不斜视的朝着目的地走去的孟锦淮在看到段珩夜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他低头朝段珩夜笑了一下，继而轻轻地打了一个口型“相信我。” “好。” 第一百零二章 孟锦淮离开之后， 段珩夜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面前的光屏上面。现在原本只有一点文字的光屏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数据刷满， 平常人只用看一眼就会觉得头疼。不过段珩夜却不同， 这样复杂的数据正是他每天工作所接触的对象，无论哪一个小小的符号出现异常都会被他发现。 虽然是试飞大厅的隔音做的很好，但是一会后， 段珩夜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这是机甲初次启动时候的正常现象，作为设计者的段珩夜再清楚不过。 段珩夜的助理叶谱或许是在场的最最清闲的人了， 现在他的工作还没有开始， 于是便站在了段珩夜的身边观察着他的反应。叶谱看到， 就在那一阵金属摩擦声音出来的同一时间，段珩夜正悬在虚拟键盘上的手忽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尽管段珩夜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 但是叶谱依旧从中敏感的捕捉到了对方几分紧张的心情。 现在试飞项目已经正式开始，不过机甲还未正式飞出试飞大厅，故而现场正在耐心等待数据变化的工作人员们也安静的不像话。终于，段珩夜听到耳畔隐隐约约的传来了空气的摩擦声音。等到他抬眼将视线从光屏上移开的时候， 机甲便已经出现在了前方的巨大落地窗处。 这一架被段珩夜命名为“南薇”的机甲涂装成了黑色。现在已经到了试飞大厅处所半球的夜晚时分的，机甲那庞大的身影完美的隐匿在了黑夜之中。不过瞬间，黑色的机甲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光所打亮。这是专门为了试飞工作打开的机甲照明装置，方便rou眼追踪。 之前在制造间的时候或许还没有多大的感觉， 但是现在通过巨大视窗看到眼前机甲之后， 大家再一次的对它的体积庞大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在《倾倒星际》这本书的设定之中，机甲的体积也是驾驶者实力的一个象征。体积越大的机甲， 对于驾驶者的精神力要求也更高。 为了今天这场试飞工作，军部也来了不少的人。现在看到眼前的机甲之后， 这些人的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澎湃了起来。虽然南诸星和研究院方面都有意减少新机甲的存在感，但是作为军部成员的他们经过了这段时间，却已经非常了解眼前的新型顶级机甲了。 与首先想到行业革新的研究院工作人员不同，南诸星这边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机甲南薇正式投入使用之后对星际格局产生的影响。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面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却并不冷清。 孟锦淮驾驶的机甲在窗前停留了不短一段时间，和刚才试飞大厅准备间里面不同，现在机甲所处的位置是完完全全的星际空间。这里的环境非常恶劣，无论是温度、湿度还是叫得出名字与叫不出名字的射线，每一个对机甲都是巨大的考验。 于是在正式飞出这里之前，机甲便停在了大厅外面，这里有特殊的光线进行二次扫描确认。 就在浅红色的细细光束落在机甲上的同一时间，整个试飞大厅的工作人员的光脑上面都出现了扫描出来的数据。 段珩夜也一样。他快速的将眼前这个刚才被扫描出来的机甲虚拟模型看了一遍，接着便陆陆续的收到了来自于负责各不同部分监测的工作人员发来的确认信息。 此时机甲一切正常。 看到这一点之后，不单单是段珩夜，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新机甲的试飞工作危机四伏，但是其中最最危险的莫过于初次开启的时候。眼见现在机甲各项数据正常，大家高悬着的心也落了回来。 不过一分钟时间，段珩夜的光脑上便收到了所有监测人员发来的确认信息。再最后将它们确认一遍之后，段珩夜一直悬在虚拟键盘上的手终于落了下来。 “确认试飞开始。” 这条指令瞬间便传到了孟锦淮的机甲上，不过瞬间，眼前那个巨大的机甲遍重新启动，接着向着远处的深邃太空飞去…… 孟锦淮的工作太过繁忙，并且新型顶级机甲也比较特殊。安排好的试飞次数相比起之前来少了很多，但是单次的时间却是格外的长。今天虽然只是第一次试飞，但是各个重要项目便已经排满了整整九个小时的时间。 虽然说星际时代人类的身体素质变好很多，但是九个小时的高强度脑力工作还是一件非常考验人的事情。为了这一次的任务，研究院来了不少的人。像是普通的监测岗位，到了四小时之后都会进行轮换休息。但是身为这一次工作主要负责人的段珩夜却不能离开，于是就在这九个小时的工作里，段珩夜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眼前的光脑上移开过一秒。 随着光脑上面提前列好的实验项目的依次结束，人们的工作节奏也不再像是一开始时候那么紧张。 等到整个试飞工作马上结束的时候，大厅里终于有人开始小声的交流工作。但是叶谱看到，这个时候的段珩夜完全没有受到别人的影响。他就像是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屏蔽了一样。 终于，试飞到了返回的时间，所有人面前光屏上面的项目也只剩下了最后那一条。虽然返回工作并不复杂，但是谁叫现在实验即将结束，而在看到这个通知之后，刚才稍微轻松下来的环境竟然又一次的紧张了起来。 一时间，试飞大厅里面再次响起了各项数值的播报声，段珩夜也将页面调整到了机甲的外部视频上。可以看到现在机甲已经穿过了试飞星的大气层，接着朝着大厅所在的位置飞来。现在机甲外侧的照明设备已经关闭，黑色的机身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不过此时驾驶舱并没有调为不透明模式，通过视频依旧能够看到舱内莹莹的亮光——这也是此时唯一的光了。 …… 机甲飞行速度很快，过了没多长时间，便重新出现在了试飞大厅的外面。 “机甲‘南薇’第一次试飞结束。” 在机甲落地的那一瞬间，试飞大厅里面便响起了这样的机械合成音。与此同时，所有研究院工作人员的光脑显示的内容也重新回到了大厅总控界面。听到这个声音提示之后，整个大厅的人全部站了起来，接着开始抑制不住激动的鼓起掌来。 对于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来说，这一次的工作绝对不止九个小时的高轻度监控那么简单。在此之前，他们便已经在研究院里面进行了几十个小时的培训以及会议。现在听到第一次实验结束的提示之后，一直压在心头的重担才算落了下来。 听着耳边的掌声，段珩夜一时间竟然也有一些的恍惚。叶谱看到，现在一整个试飞大厅里面也只剩下了段珩夜一个人还坐在那里。他眼前的光屏已经慢慢的随着程序一道落了下去，但是段珩夜的眼神却依旧停留在方才的位置。 段珩夜竟然在发呆？这样的他真的非常少见。 因为现在段珩夜就坐在整个大厅的最前方的原因，没有过多场时间，大家便注意到了这一点。看到段珩夜的背影之后，大厅里面逐渐开始安静了下来。不过这个时候，段珩夜也终于缓了过来。 发现自己面前的数据监控光屏落下，段珩夜双手轻轻地撑在桌子上，接着借力站了起来。虽然现在身上的毒已经祛除，但是身体被多年累计毒素所破坏了的底子却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九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之后，段珩夜的身体不由得有一些酸痛。于是等站起来之后，他先是稍微缓了缓，这才重新转过身去向着后面的人群看去。 此时大厅里面的掌声还没有完全的落下，等到转过身去之后，段珩夜先是轻轻地朝着大家鞠了一躬，接着便也随着他们一起鼓了一下掌说道：“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第一次试飞工作现在已经结束了，虽然距离机甲‘南薇’正式服役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这九个小时的试飞，依旧代表了工作的初步圆满。” 段珩夜说话时候的语气非常的真诚，而听到他的话之后，这边的工作人员也不由得加大了掌声。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一次新机甲的诞生几乎都是段珩夜一个人的功劳。而rou眼可见的，段珩夜也是这里最忙碌的一个人。 虽然段珩夜现在的个性没有以前那么冰冷，但是单凭rou眼观察的话，他依旧不像是研究院另一个主人苏明歌那么好接触。但是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大家却都像是安罗学生一样对段珩夜产生了一种班主任式的崇拜感。听到对方的话后，与掌声相伴的，竟然还有人开始发出了起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