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男主为我闹离婚在线阅读 - 第65节

第65节

    个不要脸的玩意儿,美妙你八辈祖宗!

    也就是我脑门不出油,不然糊你一手才是真美妙!

    第八十三章

    林淼的双目之中露出锐利的火花, 他偏过头去一挪脑袋, 额头在谢琰的掌心蹭过,张嘴忍不住啐了谢琰一口,“呸!”

    再其他的也不敢随便说什么了, 生怕说了以后又不知道刺激到谢琰哪根敏感神经,到时候挨一顿收拾。

    谢琰见他怂乖怂乖的, 脸上笑意更深,又抬头看了外面一眼, 启唇吩咐楼梯口那边站立侍候的儿茶送水过来伺候林淼洗漱。

    前面若是还能装一装,比如说自己不是整夜都睡在藏书阁,谢琰这话一出来, 把林淼妄图偷偷溜走的后路都给斩断了, 让他恨不得两眼一抹黑直接当场自杀算了。

    “你干嘛啊?”林淼握住谢琰的手腕,“本来我就直接自己回去了,你这么一来, 谁不知道我在这里睡了一晚上?”

    谢琰不以为意, “知道了又如何?”

    林淼骨碌坐了起来,手上的力道收紧,在谢琰臂上掐了一把,气道,“万一人只是家在后面议论, 那我的脸不就全都丢光了?”

    谢琰神色也正经起来, 似乎是想要安慰林淼,思索片刻后对林淼说, “这倒也是,想来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若你不放心,我将她们叫过来嘱咐一番就是了。”

    “那不是也一样,”林淼嘟囔着,不过没有出声反对,“随便你吧。”

    嘱咐小丫头们几句也不是不好,林淼想,谢琰说话总归是比较有震慑力的,丢脸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也只好尽力挽回。

    谢琰点头,跟着伸手将被子拉起来从上包粽子似的包住林淼,让他就露出个头发乱飞的脑袋。

    藏书阁不比清秋院的主卧,这二楼再怎么保暖都因为位置大而显得空空荡荡的,有些寒气,林淼怕冷,顺着谢琰这个动作还将被子主动拢了拢,玉珠一样的眼眸里面露出潋滟生气,可爱至极。

    谢琰站在软榻边上,居高临下看着林淼,心中为此急跳几下,不知该往哪里安放。

    林淼不察,抬头只是四下环顾周围,没在软榻上看见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又便打消了出被窝更衣的念头,将原本伸出来的几根手指头慢吞吞给缩了回去。

    儿茶很快带着另一个丫头端了水上来,没敢直接越过屏风,只在外面等着。

    谢琰知道林淼脸皮薄,他虽然依旧觉得无碍,但是只怕这会儿让丫头们越过屏风上前伺候,可能会让林淼羞赧炸了锅。

    他上前亲自接过儿茶手中的水盆,到屏风后面亲自侍候了林淼洗漱。须臾又有人送衣服过来,这才让林淼全都穿戴整齐了。

    林淼坐在软榻边上弯腰正自己穿鞋,忽然听见谢琰将那几个丫头叫住。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前面谢琰说过要嘱咐这些丫头几句,林淼因此没发出声响,只是竖着耳朵听。

    隔着屏风他看不见外头的画面,仅能听见谢琰说的话。

    “昨天和今天你们在这里伺候时候看到的或者听到的,不可对外透露半分,否则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前面半句林淼听着还像回事,后面半句直接让他舌根生疼起来。

    这是什么阎罗王在说话,那些丫头还不得被吓死了?要是不知道的人,总还以为是他这么要求的呢。

    果然小丫头们应声的时候已经没了前面的镇静,声音里面个顶个发颤,估摸着双腿都发软要走不动道了。

    林淼隔空都能感觉自己在她们心里可能已经成为了无理取闹恃宠而骄的妖精。

    他都不想穿鞋了,他想直接把鞋底拍到谢琰脸上去,然后出去殷切地拉住丫头们的手,告诉她们,自己与她们不过是同病相怜,生活在谢琰威压之下的小人物罢了啊。

    可惜他不能,他怕自己要敢摸小丫头的手,谢琰能发起疯来直接把小丫头的手给剁了,那他这不是害人么。

    动心忍性,动心忍性啊。

    林淼强给自己打了两口鸡汤喝下,再伸直了脚在地上蹬了蹬,起身准备走了。

    小丫头们还在外面,林淼忍着不好意思绕出去,开口对谢琰说:“我走了。”同时悄悄给小丫头们一个眼神关怀,表明自己与她们站在同一阵线的立场。

    倒是将几个除了儿茶以外的小丫头看得迷惑起来,什么意思?

    谢琰拉住林淼的手腕道,“这会儿就回去?我已经吩咐那边送早饭过来,不妨吃了再走。”

    林淼现在在藏书阁多待一会儿就多一会儿的不自在,哪里会答应这个,想了想挑了个合适的理由回道:“送过来也好一会儿路呢,那还有什么新鲜的?我想吃完面条都要糊了一半,都不剩下什么口味了。”

    这理由的确是很适当,且非常能够说服谢琰,只是也从侧面印证了林淼的娇气,让一旁噤声不敢多言的小丫头自觉解读出了前面林淼那个眼神的意思。

    那绝对是矫情鬼在向她们耀武扬威,在从侧面敲打她们啊!

    小丫头们一下将自己的皮绷得更加紧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的。

    谢琰于是松了口,只说:“那中午我再回去陪你一起吃饭。”

    陪个鬼咯,林淼没吱声,扭头揣着正经样下楼去了。

    还没走到门口,林淼抬眼就看见了妤雯。妤雯双目盯着自己的脚面,她面前还站着个看着乖觉的小九,两个人之间怎么看怎么有些奇奇怪怪。

    听见林淼的步子,妤雯转过头来对他露出个笑,跟着迎着林淼走过来。

    妤雯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林淼挺不好意思的,抿着嘴巴哼哧走了两步,没提这一茬。妤雯很懂分寸,也只装作一切如常,好像昨天林淼未曾在藏书阁睡一般。

    也许是傻人有傻福,妤雯想,林淼身处在诡谲变幻的风云之中,偏偏过着最惬意自在的日子,没什么真正的忧虑也没什么值得挂心的烦恼。这大概也就是人各有命,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护着他,林淼也合该过这样的生活。

    他的思绪往外飘去,难得有些心不在焉。

    林淼往前走了一段,回头看看妤雯,又看看落后两步跟着的小九,回过头去面露思索。

    如果身后的是璧如与小包,林淼早都开口问了,可惜他们不是。璧如和小包,林淼还有些把握能够猜透他们的心思,小九和妤雯却是完全高出他一个档的人,林淼不觉得自己有这本事,因此干脆也就没说话,全当没察觉什么。

    时间过得有快有慢,对于陈宁来说,成天闷在一处院子之中几乎没有别的地方好去的日子无趣又缓慢,但是对于晋地的大部分人来说,起码百姓之中,这年的开端就有瑞雪,往后这年看着又像是一个好年了。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林淼的新铺子也打算开张了。

    本来照着林淼的预计是正月里面就要开张的,不过那会儿是他手头还扣扣索索的时候,后面得了过年的大红包,林淼干脆放开了点,将铺子里的装潢什么的都往上提了一个档次,另外的一切准备都跟着细致了不知多少,这么一拖便耽搁了一阵,等出了正月才准备开业。

    前面林淼是怎么都可以不管,让小九小包去忙,不过等到开业那天,林淼还是自己去远远看了一会儿。

    就是新店开张搞活动,人多眼杂,站在里头有谁伸手捅你一刀子都不知道是哪个干的,怂包蛋还是惜命,光是用自己的想象就把自己给吓得够呛,哪里还会下马车。

    结果没成想,林淼这份惜命的谨慎这次还真没有用错地方。

    这铺子是他开的事情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并不难查,皇帝那边的探子早知道这点,还特意挑了这天混了几个人在凑热闹的百姓之中,准备伺机动手,却没有想到等了半天没见人,后头一查才知道,林淼在几十丈开外的马车里面隔着窗户看的,马车外面四五个常服打扮的侍卫。

    差点儿没给皇帝那边的探子气笑了。

    外面明着下不了手,儿茶那边就得到了更加焦急的催促。皇帝那边有心将陈宁软禁在京城不会放他回来,只是谢琰这边各项事务处理得太过滴水不漏,竟然让皇帝那头找不到一丝发作的借口,一时僵持在那里。

    这种时候总要一个外部的力道来打破平衡,实在是无路可寻,位置特殊的林淼就好像一下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上头越是催得紧,越是告诉儿茶这个关键时候林淼可能的重要性,儿茶却越发下不了手,越发觉得林淼不过是被谢琰刻意推出来的一颗棋子。不然照着谢琰的手段,他有多少种能够维护林淼周全的手段,何须将他这样暴露在危险之下?

    林淼却不知道这些,除了出门的时候心里会怕一些,在王府的时候还是吊儿郎当。算算账本,同张姨娘一块儿看看戏曲听听说书,再就是从谢琰那边拿到新一个月即将靠岸的货船商品清单,勾选一份想要的想吃的给李管事,没两天就可以收到最新鲜的货物。

    林淼纯粹就把这个当成网购了,全不知道王府里里外外,探子想抓他,侍卫要护他,两方斗得多焦头烂额。

    而时入二月,事情才忽然有了一重变数,不过这变数和林淼并没有半点关系。

    晋地与赵国之间的摩擦在去年的几场小战争后已经有了要停的征兆,赵国那边往后退了不老少,心中很忌惮陈宁。然而陈宁如今被扣留在京城的事情传到了赵国,那边便蠢蠢欲动起来,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扳回一城,很快纠集兵力在边境处陈兵。

    第八十四章

    赵国想要吞下晋地的野心由来已久, 从前陈宁还未被分封至此时, 两国兵力相当,大大小小打了几场下来,已经在晋地占了优势, 眼见着不消几年就能将晋地整个吞下。

    谁料陈宁一来,原本还以为他是个草包王爷, 探子刺探到的消息也都是他沉溺酒色,却不想到了战场之上的陈宁会如鱼得水, 整个将晋地的兵带得变了个样子,士气十足层层推进,将原本被赵国侵占去的土地慢慢都收了回来, 还在边境形成了僵持的态势。

    赵国因此对陈宁有些忌惮, 逐渐也有将这块地界放开的念头,却没想到才一年多,陈宁就被皇帝给叫了回去, 且大有回不来的架势。赵国前后判断, 这时晋地无主,内里铁定是乱成了一锅粥,而晋地的军队群龙无首,士气大减,这个时候选择进攻进晋地, 不说将晋地整个拿下, 吃下一半便能拿到不少好处。

    晋地向来富庶,近年又因为航运增加了货物的商贸而越发比赵地好。赵国为了拿下晋地, 这么多年来花费的军力粮草无数,本就是亏了,已经没什么拖延下去的本钱,要么马上将晋地拿下补贴国库亏空,要么就只能撤兵,五年十年里面再无法动晋地一根毫毛。

    天时地利人和差不多给赵国占齐全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按捺地住。

    晋地的臣子的确因此有过忧虑,然而赵国君主周国皇帝却是错估了一件事情,他们以为陈宁是这晋地绝对做主的人,却没想到实际上对时局的把握与安排大多都由谢琰做主,除了武将都在陈宁手里,大部分办事的文臣都把谢琰一样当成主子。

    陈宁不在,谢琰依旧可以做晋地的主心骨,连同武将都提前得了陈宁吩咐,对谢琰十分尊重,在这个时候很沉得住气。

    赵国虽然陈兵,然而并没有贸然开战,只是先对晋地做试探,而后逐渐增派兵力,未曾靠的太近,却也不离太远,准备摸清楚晋地这时候的具体以后再一击重伤。

    两边一时形成了对峙的态势。

    这消息经过层层飞鸽传书策马奔走传到谢琰这里已经有小半个月,即便是快马加鞭传到京城也少说也得半个多月,等那个时候情势恐怕另外又会生变。

    赵国出兵一事,谢琰并不意外,也对此做过一些推演,这个时候也不慌张,只手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去京城,另外又派遣了两个从前跟在陈宁身边关系最为紧密,也在赵晋边境打过胜仗的两个武将先去边境处镇守,若有情势不对,不必怯战。

    武将最怕听见的就是让他们按捺住不要轻举妄动,好在听见的是让他们不要主动迎战,但却也无需压抑,两人因此领命,精神抖擞地奔赴前线。

    同一时刻,皇帝那边虽然还没有收到晋地的消息,身边的臣子却也不是没有提过这一茬,另外又性格谨慎的还是劝皇帝三思。

    宋国公那边对情势也有判断,这趟陈宁回来,他虽然未曾单独见过,但也打过照面,陈宁面上看着还是原本那股子精神气,吊儿郎当眼里有笑,可是再往内里一看,明显又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想来也是,皇家哪有几个真傻子,这个时候想来都已经明白了自身的处境,对现状有自知了。

    陈宁在军事上面的才能已经很明显,虽然朝堂之上还差些谋略,然而从谢琰的得势与手腕来看,没有陈宁的许可也无法完成。这起码说明陈宁能容人,有识才之能,这其实也是一种本事,不能说不是君王度量。

    若是放陈宁安然回到晋地,下次再想让他自己回到京城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这无异于放虎归山。到时候晋地如果有什么变数,那恐怕与谢琰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一件件一桩桩,皇帝算不到谢琰头上,多半也要算到国公府去。

    想到谢琰,宋国公心里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么多年以来,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谢琰。谢琰的母亲出身低,性格也不讨宋国公的喜欢,谢琰在府中因而越发低微,加上国公夫人记恨打压,宋国公要给她薄面,自然越发不会重视谢琰。

    久而久之竟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忘了他心中有可能藏匿着的恨意。原本以为一石二鸟打发了谢琰又帮着皇帝废了陈宁后路的计谋,到头来却将自己的退路完全堵住了。

    现在想来,彼时起了送谢琰去晋地的念头前,他得到的诸多暗示与举荐,都与谢琰脱不开关系。谢琰早在他想到这个庶子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去晋地的打算,已经想到了今时今日国公府的处境。

    想透彻这些,宋国公心惊又心凉之余,更觉得陈宁越发不能留。

    故而,宋国公多次向皇帝提议直接软禁,或者干脆斩杀陈宁,切不可将陈宁放归晋地,到时候后果不可设想。

    道理是这个道理,皇帝心里也清楚,然而他对国公府已经没了信任,又忌惮如今还在晋地的谢琰,对宋国公说的立刻斩杀陈宁的提议反而犹豫起来,就怕这背后不知有什么厉害。

    陈宁反而因此又得了几天喘息的机会。

    这几天里面,皇帝那边对他的看管越发严格起来,已经开始束缚他的行动,将人留在内院之中不准他离开。

    陈宁逐渐也烦闷起来,再想到幼时兄长对自己的情谊,一时竟无法分辨真假。

    那会儿应该做不了假,也无需作假。只是那时皇帝已经是青年的太子爷,而他只不过是个稚嫩的奶□□子,虽然是亲生胞弟,却也威胁不了皇帝半分,皇帝自然可以抱着他亲近他,给他无比荣宠,让他安然长大。

    陈宁的童年到青年阶段与谢琰完全相反,他并没有受过半分委屈不说,不说心想事成,却也是想要什么有什么。那时候以为的皇帝的宠爱,现在想想,恐怕也是有意捧杀,只是皇帝没料到自己现下还能在晋地对他构成威胁罢了。

    陈宁没事干,将里里外外都想了个清楚明白,心下也冷硬几分,同时反而对晋地越发想念起来。晋王府里面虽然还没有让他心贴心的人,起码阿雯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的血脉,往后若他加把劲儿,说不准阿雯也能像是阿淼对长谦一样。

    对此陈宁心里头总还是充满盼望的。

    太子那头对于皇帝日渐明确的打算,心下很不赞同,也有忧虑,总觉得事情还不至于发展到这么坏的地步。有几次想要劝诫,皇帝却没有要听他的意思,甚至连陈宁那边都不再准许太子去见。

    在这样的别无他法里面,晋地谢琰亲手书写的信件终于在累死几匹马以后到了京城里面,传到了皇帝与重臣们的耳朵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