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长官！天色太黑了，前方道路不清，继续赶路会很危险。” 终于，高个子十夫长忍不住了，大声劝诫道。 “依次跟着我们的路线跑就行。” 程怀潜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他和夏瑞泽看得清就行，他们身体素质强悍，视力一并提升，在大大的圆月映照下，看清十多米范围内的路面不成问题，只要控制好马速，危险并不大。后面的骑兵只要跟着他们走过的道路走，肯定没问题。 两个十夫长没有程怀潜的底气，在他们眼中，前方一片漆黑，就算打着火把也只能看到身周一米，毫无作用，气急之下，一众骑兵纷纷发出抗议，如此赶路，简直是在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程怀潜干脆勒马停下，身后的骑兵也纷纷停住，以为这位新上任的长官终于开窍不再无谓地坚持了。 “既然不肯赶路，那你们原地扎营休息吧，明天天亮后来找我们会合。” 程怀潜说完就对夏瑞泽说：“我们走。” 夏瑞泽更信任队友，自然而然地打马跟着程怀潜一起离开。 于是，两队二十骑骑兵就这么被丢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无助。 第27章 夜袭 若非知晓新长官亲手击杀了数百号蛮族，被撂下的骑兵真的要怀疑新长官是蛮族一方的人了，把他们讨过来就是为了坑死他们的。 哪有扔下一句话就直接把部下丢掉的人啊？ 可事实就是，黑暗中两位长官的马蹄声很快变远变小，再不敢置信，骑兵们也不得不接受这一结果，他们被长官抛弃了…… 除了临时找地方安营扎寨，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之前想着带上骑兵充当小股游击队伍，趁晚上不停地sao扰蛮族大营。不过刚才突然意识到，晚上蛮族看不清楚，他们也看不清楚，别一时头昏冲进蛮族队伍里出不来，还是让他们白天再上吧。今天晚上就看我们的了！” 丢下身后的累赘，程怀潜给夏瑞泽解释他的想法，夏瑞泽无语地发现队友最后一句话中满是兴奋与期待。 他一听就知道，队友又想搞事情了。 可是，他也有点兴奋与期待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已经被队友“感染”了吗？ 程怀潜和夏瑞泽一直不曾停歇的骑马骑到了深夜九点，终于远远的看到了蛮族营地。 黑夜中看不真切到底有多少蛮族，只知道蛮族营地面积不小。程怀潜率先停马下人，两人将战马放养到旁边隐蔽的小树林里。 爬上一座小山包，两人一边啃包子喝水补充体力，一边目测观察蛮族的营地。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向蛮族营地跑去。 在超高的敏捷值、有品级的靴子、专门的身法腿法种种优势加持下，两人跑动起来迅速又安静。 老实说，程怀潜之所以敢挑战这么大胆的计划，就是心里有底气，就算他和夏瑞泽真的被蛮族发现了，蛮族也追不上他们。 快速奔跑了十多分钟，两人才放慢速度，悄悄靠近不远处的蛮族营地。 蛮族在荒漠里搭建起了临时营地，营地中有大大小小的帐篷，帐篷之间有火堆照明，还有专门的巡逻队伍，不时围着营地巡逻守卫。 可能是因为还未真正抵达边鹿城，营地中倒是没有大吃大喝放松的蛮族，除了巡逻队伍和偶尔起夜的蛮族，整个营地已经陷入沉睡。 程怀潜和夏瑞泽一起绕着营地观察了近一个小时，大致摸清楚了高级蛮族的大帐、普通蛮族的营帐、粮草储存、战马喂养等等区域，还专门找了张从城主府顺出来的纸画了下来，据此制定计划。 整个蛮族营地呈同心圆分布，共有两百多顶帐篷，最中间的是最豪华的主帐，周围的营帐一圈圈变小。最外围数量最多的应该就是普通蛮族的帐篷了。 摸清楚巡逻队的巡逻规律后，程怀潜和夏瑞泽趁着巡逻的间隙，小心靠近营地边缘关着战马的马厩。 两箭将看守战马的蛮族击杀，蛮族倒下的身体被两人用木枝撑住，看上去只是在打瞌睡。 骑术技能中自带安抚坐骑的方法，程怀潜和夏瑞泽进入马厩，一边挨个抚摸安抚有些躁动的战马，一边将捆着战马的缰绳解开。 这么一圈下来，整个马群两百多匹战马再次安静下来，一切如常，仿佛无事发生。 处理好战马后，两人先摸进一顶比最普通的帐篷稍大一圈的帐篷，他们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等级蛮族。 一前一后悄声进入帐篷，一人持刀，一人持剑，两人将帐篷内沉睡的五个蛮族快速解决在睡梦中。 解决完之后，两人根据帐篷内堆放的衣服和武器，判断这应该是五个蛮族小统领。两人干脆取了两套蛮族小头目的衣衫，胡乱披在身上。 万一有蛮族看到他们，天黑又头昏，把他们错认成同胞也说不定。 蛮族小统领就是不错的暗杀目标，两人同时动手的话，有机会在一个帐篷内有蛮族清醒之前将他们彻底解决。 不过，离开这个帐篷之后，两人还是摸向一个更大的帐篷探查情况，里面休息的是三个蛮族大头目。 两人各自解决了一个蛮族大头目后，最后一个蛮族大头目醒了，幸好程怀潜迅速补上一刀，要是再晚一两秒，让蛮族清醒过来大声呼救，夜袭的事情就要败露了。 这之后，两人专找蛮族小头目的帐篷偷袭。只有周围一圈蛮族小头目的帐篷都清理完之后，才会瞄准蛮族大头目的帐篷。 蛮族营地的帐篷与帐篷之间会燃着火堆，有些火堆上还热着饮用水或奶茶，每次遇到，两人都不吝啬的给水里加一点名为蒙汗药的香料。 就这样，两人小心翼翼的在一个个帐篷之间穿梭，每次离开之前都会观察好周围帐篷与巡逻队的动静。 如果有人能从高空看到他们的行动轨迹，就会发现两人的目标其实很明确，就这样一路暗杀，一路在蛮族营地中划了一条线，渐渐靠近了存放粮草的粮仓所在的位置。 蛮族的粮草共堆放了三个帐篷，每个粮仓门口有两个普通蛮族在守夜。 接下来，两人也不急着冲上去，而是避开看守的注意，绕着粮仓，将周围大大小小的帐篷里的蛮族全部解决掉。 就在被黑夜掩盖的血腥正浓郁时，蛮族营地的另一侧突然传来喧闹声。 程怀潜和夏瑞泽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很可能是蛮族发现了营地中的异变。当即从所在的帐篷冲出去，翻手换上弩箭，接连射击，远远地就解决了看守粮仓的守卫。 两人畅通无阻的分别冲进两个粮仓帐篷，取出麻油，毫不吝啬地倾倒在粮食堆上。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蛮族被惊醒，茫然中下意识地拿起武器从帐篷中冲出来查看情况。 这边撒好麻油的两人果断用打火石将纸张点燃，往麻油上一扔，“轰！”的一声，火焰高高窜起。 点燃了粮仓，程怀潜冲出去和夏瑞泽会合，拉起队友开始狂奔，幸好附近帐篷的蛮族都被清理掉了，一时之间，并没有蛮族立刻冲上来包围他们，让两人顺利靠近了营地边缘。 直到这时，才有蛮族注意到这两个异常的身影，没办法，蛮族大都又高又壮，相比起来，程怀潜和夏瑞泽的身材都算是精瘦矮小。 蛮族大都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脑袋还不是很清楚，看到敌人还要呆愣几秒辨认反应一番，程怀潜和夏瑞泽可不是，他们当机立断强行杀出了一条血路。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夏瑞泽只觉得自己刚学到的剑法、身法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更重要的是，与蛮族猜测的两人会直接跑出营地不同，程怀潜和夏瑞泽其实是冲着战马所在的区域跑去的，在接近马厩的时候，程怀潜冲着马厩扔出了两个装着黑火药的陶罐，夏瑞泽紧跟着就是两支火箭射了出去。 “砰！”“砰！”两声，陶罐依次爆炸，整个马厩两百多匹战马瞬间受到惊吓，而束缚他们的缰绳早已被解开，于是，应激之下的战马们轰然跑出了马厩。 关键时刻，程怀潜翻手放出琥珀马，自己翻身上马的同时伸手一捞队友的腰把夏瑞泽也捞上去，两人纵马跟着混乱的马群向蛮族营地外冲去，并一路纵马冲到了最前方。 于是，慌乱中的战马们毫不犹豫地选择跟着最前方的“头马”开始狂奔。 也有追上来的蛮族试图控制发狂的战马，但一来他们还需要躲避夏瑞泽的弩箭，二来，一旦离开营地火堆照耀的区域还无法控制住发狂的战马的话，即使骑到战马身上，蛮族也很容易因为看不清路面，无法及时根据路况调整身姿反倒被战马甩下来。 最后只能无力地眼睁睁看着整个马厩瞬间空了下来，追赶不及。 整个蛮族营地被接连的异变彻底惊动了，所有蛮族都冲出营帐乱成一团。 有的在喊抓刺客，有的在各个帐篷清点被害的同胞，有的在试图给粮仓灭火，还有的在试图追赶失控的战马群…… 足足一个小时之后，一片混乱的蛮族大营才终于平静下来。 刺客被确认已经成功逃脱，睡梦中遇害的蛮族数量统计了出来，营地中的大火已经扑灭，前去试图追回战马群的蛮族也垂头丧气的返回了营地…… 蛮族只知道刺客很可能是大夏人，仅仅两个大夏人就在蛮族营地中杀了数个来回，他们这么多蛮族，却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抓着。 在守卫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近一百五十号蛮族遇害，其中半数以上是蛮族小头目，除此之外还有蛮族大头目、蛮族精英和普通蛮族。 营地的三个粮仓被烧毁了两个半，最后只抢救出来没被浇麻油的粮仓的半个。幸好他们建造营地时距离旁边的晋江河不远，及时借助晋江的河水浇灭火焰，否则，这一场火得烧掉半个营地。 而两百多匹战马，只追回来零星十多匹，其中还有三匹是受伤的，其他的全都跟着偷袭营地的大夏人跑了！？ 蛮族们实在想不通，那两个大夏人不要命了吗？这么黑的夜晚竟然纵马跑那么快。最开始追踪他们的蛮族还能根据声音追着战马，可很快战马群就跑得太快太远，声音都听不见了。 于是，珍贵的战马群，竟然就这么拱手送人了…… 所有的损失统计出来之后，听着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带兵的蛮族小首领的脸色漆黑一片，比夜色还要黑。 环视了一圈周围纷纷低头闪避的手下，愤怒的蛮族小首领下令今夜负责巡逻任务的蛮族小统领带着他的手下全体受罚，然后安排了平时守夜的两倍力量，也就是两个蛮族小统领的队伍负责后半夜的巡逻以及处理后续事宜。 冷哼一声，蛮族小首领甩手回营帐中休息了。 他内心的愤怒化作坚定的决心，明日一定要全速行军，尽快抵达边鹿城，并继续冲向大夏腹地！ 而此时，程怀潜纵马疾驰在最前方，夏瑞泽控马跟在马群最后方，两人一前一后，夹裹着大批马群，趁着夜色飞奔在荒漠上。 想来现在蛮族提高了警惕，不适合再去偷袭，不如让蛮族先轻松轻松，放下警惕。 另一边，被程怀潜和夏瑞泽无情丢弃的两队骑兵已经安营扎寨休息了，两队各自留了一个骑兵负责守夜。 两个守夜的骑兵守着火堆，低声随意讨论着，忽然感受到远处地面传来震动。 两人大惊，立刻唤醒其他战友，熄灭火堆，在黑暗中警惕地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这么晚，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像是有大队骑兵靠近？ 第28章 见鬼 令二十号骑兵惊异的是，看着看着，他们看到对面燃起了火把。 程怀潜远远的就看到了这边的火堆，料想应该是他们的便宜部下，可靠近了火堆却没了，他也不敢贸然继续靠近，怕马群踩踏了骑兵，干脆放慢速度，让夏瑞泽点起了火把显示他们的位置。 经过一个小时的狂奔，这些受惊的战马终于在大量运动中发xiele惊恐的情绪，此时平静了许多，跟随着头马一齐放慢了速度，于是，两队二十骑骑兵，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束火把向他们的方向缓缓靠近。 火光映照出他们两位新长官的脸，更映照出后方乌泱乌泱的战马群。 骑兵：？？？ 骑兵：！！！ 一众骑兵使劲揉了揉眼睛，直到程怀潜和夏瑞泽在他们面前勒马下人，他们仍然保持着傻乎乎的动作和呆愣的表情，活像见鬼了一般。 “去，数数一共多少匹马。派两个人连夜走着也要送回边鹿城，跟校尉大人再要点援兵。别打扰我们休息。” 一连下达了四道命令，程怀潜也没关注这些便宜手下是怎么想的，直接拉着夏瑞泽钻进其中一个帐篷，也不在乎别人睡过了，设好闹钟倒头就睡。 “还能睡四个小时，早晨咱们再去搞一把。” 安抚地拍拍夏瑞泽，程怀潜把头往夏瑞泽的肩膀处一抵，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他都有点沉迷这种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的感觉了，不失眠真的是一件幸福感爆棚的事情。 夏瑞泽调整了下姿势，也很快睡着了。他这两天跟着程怀潜已经习惯了这种逮着机会就睡，随时精力充沛做好战斗准备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