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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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麦?”老者闻言不由瞪大眼睛,脸色先是一红,接着惨白,咬牙切齿了几息,似乎才压制下火气,强颜欢笑道:“这个姓比较特殊,小老儿听了有些失态,听说南国皇帝就是这个姓,咋一听到,就……还请您见谅。” “说起来还真是,我先前都没注意到呢!表姐夫…您…跟那位不会是同族吧?”知道当年麦家军南迁渡河时,已经把九族内族人全部带走,加上麦氏一族当时小门小户,族人总数都没过百,所以不可能有南国皇族遗落在外的谢允听了,故意打趣道。 但他心里却另有琢磨,县里这家迎风客栈是木家的产业,木家可是金国有名的大商人,跟一些金人官宦贵族都有交好,是他这种可在个小县城充一下公子的小户人家不能相提并论的存在,连一些知府都跟他家交好。 可惜要不是几年后突然被凶残劫匪灭了满门,倒是一颗能乘凉的好大树,毕竟,这位老掌柜刚刚看到麦家康的模样那么失态,还喊出好几个大字,大爷?大少爷?大公子?身为奴仆出身的他用这个称呼。 无论是哪个,显然都跟木家有关,难道自己这位表姐夫是木家某位大字排行的人遗落在外的血脉,要是这样可就了不得了,转眼就成自己都要尊敬、捧着供着的大家公子了啊!不过没几年木家会被灭门,有必要交好吗?谢允想到这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允觉得他只是一句玩笑话,然而这话在金国却是要命的话题,麦家康听了慌忙摆手解释道:“怎么可能,我祖父家是那位出身附近村子的,虽然姓麦,却不同宗,不过那一片姓麦的,当时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背井离乡,纷纷搬离,我祖父则带着爹娘和我们几个孩子来到这一带,可惜在落户到何家村之前就死了。” “那还真是无故遭殃啊!说起来我家主子也曾在那一带做生意,错过客栈时还曾在当地村子借宿。”附近村子?听闻少主当时就是在那位故乡躲避风声兼生产,难道那个时候就被做了手脚,不行,他要尽快查清楚这件事,上报过去。 老掌柜想着这些,觉得跟自己猜测**不离十,眼底的敬重丝毫不减,面上对麦家康的态度却更加和蔼,一副拉家常的模样问:“不知道你老家的村子叫什么,或许我家主子还曾在那借宿过呢!要是真是一个村,那可是天大的缘分。” “……”麦家康闻言看了眼何雨竹,见何雨竹点头,暗想这事瞒也瞒不住,谁想茶去村里问一下他爹娘就清楚了,于是道:“我记得是叫上麦村。” “上麦村?难道还有个下麦村不成?”谢允一脸好奇的问,心里却琢磨起老掌柜的话,暗想,老掌柜问这么清楚,还特意提到他家主人曾在当地某个村子留宿,难道真跟自己猜测的一样,老掌柜的主人曾在当地村子受用过村里的女人。 还留下一个长得如此相似的血脉?那木家那位爷可真是重口味,对着村里的女人也能下的去口,他这个梦里曾在村里呆了多年的人可是最清楚村里那些女人真是……要不是有小云这么一股清流,他真是……可惜,他父母门第观念太重,令他错失了小云…… 麦家康听到谢允的问题,刚要说话,一旁老掌柜就屡着胡须道:“有啊!那位出身的村子叫下麦村,因为两村之间有一条流过,是上下流的关系,就分别以上麦村、下麦村为名。” “您这么清楚,看来当初是跟贵主人去过当地做生意。”谢允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唏嘘一声,暗想,当年上下游的村民关系,如今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山村贱民,真是悬殊对比,令人感叹。 就跟现在的人谁又能想到不过几年,金国、北国就会陷入一片战火,北国会占领金国少半国土,他死与战火前,还在向其他领地推进呢!南国也是,估计继位新君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亲表兄弟会造他的反。 还顺利的逼宫成功,屠了麦氏皇族登基为帝,只是那位枭雄既然能对麦氏皇族下狠手,为什么又会扁妻为妾,灭了麦氏皇族全族后,迎娶了麦氏皇族那位有名的陵川郡主为皇后?就算那位正妻是继室,正妻就是正妻,南人不最爱讲究这些规矩吗? 这个时候的何雨竹、麦家康两人都没想到那么惊人的未来在谢允脑中闪过。 “小老儿当时只是个小跑腿,也就伺候伺候主子而已。”老掌柜也不知道眼前少年书生竟是一位重生者,只是按照先前留下的埋伏,笑眯眯、一副老狐狸样道,说完接着对麦家康问道:“听谢公子说您是来帮他搬家?” “嗯!就是接了个帮忙运货搬家的活,没想到过来才知道是亲戚。”麦家康‘诚恳’的道,丝毫看不出昨天已经把谢家跟村里的关系打听了一清二楚。 老掌柜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之色,面上却自责道:“是我的不是,搬家这种小事,我们客栈就可完成,怎么能劳烦您呢!您去厅内坐坐,我这就把搬家的事安排妥当。” “咦!怎能劳烦您,我已经收了允表弟的定金,就该把事给他办妥当了。”麦家康听了一愣,他总算体会到这位老掌柜对他态度不一般了。 “其实公子您跟我家已逝的大老太爷十分相似,如此相似也是缘分,让小老儿这个做下人的看着跟主子长相如此相似的人劳作,小老儿这心里可难受了。”老掌柜似乎一点也不想隐瞒自己对麦家康态度特别般,似真似假的坦白道。 说着说着还十分伤心死的以袖拭眼,眼中湿润发红:“不如您把这搬家的事交给小老儿安排,坐下来赔小老儿聊聊,让小老儿借您的长相,回忆下老主人的音容笑貌,这可是给小老儿帮大忙呢!少主子跟老主子长得一点也不像,老主子去世后,我就在也没见过如此像他的人了。” “您……”这么暧昧到几乎点名他跟他家老主人有干系的话,听得麦家康这个不爱多想的人都不由皱眉,暗想他家老主人真跟自己这么像的话,会不会跟自己有某种亲缘?他又说他家主人曾去过上麦村,难道……虽然不觉得自己生母麦季氏那种姿色。 能引得用得上下人仆从的贵人对她出手,但想到麦季氏对他偏心绝情的态度,麦家康脑子里的弦不由跟谢允弹到一块,暗想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的意外呢!以麦季氏的贪婪,未必没胆子耍手段攀附权贵,想到他可能是麦季氏攀附权贵的产物,麦家康不由一阵恶心。 麦家康能产生出这种想法,谢允自然更加认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他想着木家就算几年后会被灭门,这几年时间也能沾不少便宜,尤其是木家的车马行、客栈酒楼,对他以后的计划,有很多益处,难得现在能搭上关系,要好好维护才行。 至于几年后,那时木家经营的一切也没多大益处了,放弃了也不可惜,谢允边想着这些边插话道:“表姐夫,既然掌柜邀请了,你就赶紧去吧!搬家这种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那……我把定金还你。”麦家康见何雨竹暗暗对他点头,就故作老实小民对大人物时不安的模样,一脸忐忑的取出昨日的定金塞到谢允身上,才跟着老掌柜往外走。 弄得谢允拿着一小串铜板,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最后无奈苦笑道:“表姐夫您真是太见外了。” 这时的他完全忘了自己先前嫌弃何雨竹自来熟、乱认亲、俗,想让她去府城吃苦头的想法,一口一个表姐夫,比谁喊的都亲。 第50章 府城之变 而跟着老掌柜离开的麦家康、何雨竹两人确实受到了老掌柜的款待, 但并没有如麦家康猜想那般,老掌柜会跟他说身世、认亲之类的问题,老掌柜只是在聊天中,把麦家康从有记忆到现今的人生经历都给问了一遍。 麦家康虽然因从军多年,出手够果断狠辣,但与人情世故上哪里是老掌柜这样人精的对手,何雨竹又只在一边看热闹, 于是令他不由在闲聊中把包括生母父亲偏心、从军多年刚回乡,现在入赘何家等事都说了一个遍, 等老掌柜陪着他们吃完中午饭才离开。 何雨竹、麦家康两人离开后,就按照原计划那样, 匆匆前往府城,准备弄清楚府城究竟是怎么个状况。 而老掌柜这边,麦家康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在柜台上拿笔墨写了一张小字条,卷好塞入极小的竹筒内后,打了个呼哨,竟引来一只鸽子落到他面前, 老掌柜赶紧把竹筒挂到鸽子腿上的金属环内, 扬手送飞它后, 仍旧面色郑重的看着天空。 . 鸽子的速度比人快多了, 惯行的目的地又距离不远,因此不到一个时辰就在省城一家规模不小的车马行内院落下,内院中正在喂鸽子的女子见了, 忙抱着这只鸽子送去给车马行老板。 老板看了飞鸽传书后,也是神色大变,急忙招来左右手,将飞鸽内容递给他们看,另外两人看了后不由惊道:“竟然有这种事?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是啊!又同姓麦、又是邻村,别是那个姓麦的从一开始就计算着不让老主人的血脉继承家业,所以故意用个女娃子把少主换走了吧!”三人中的一位文人装扮的四十来岁年纪男人目光猜疑道。 车马行老板面容严肃的点头:“老徐也是这么疑心,要是真如他猜想一样,那就难怪南边那位那么不成体统,气的主人避宫不出,她体内根本没有老主人的血,又怎会跟主人有母女亲情。” “那个撒!这些年因为主人想不通而一蹶不振,下面也开始人心涣散,如今丁字部、口子部都有些离心,若是主人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有可能振作起来,只要主人振作,把那两部拿下并不难,或许……时机来了。”另一名看似莽汉样的满脸胡子男人却十分细心的道。 这话听得车马行老板和文士装扮的人一愣,文士装扮的人道:“确实有很大可能性,前提是咱们要确定那个男人真的是老主人血脉,而非有心人故意用相似的容貌引出老主人的旧部。” “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咱们木子部的人南来北往,不引人注目,又能轻易前往任何地方,不引人猜疑,是最适合调查这件事真相的人。”车马行老板直接表示道。 莽汉样男人却摇了摇头,否决道:“不行,你这一大动,丁字部、口子部就会察觉,在他们忠jian难辨的情况下,少主的事不宜泄露。” “这倒也是。”文士点点头后,侧头想了想道:“那就交给我吧!” “行!老许你亲自出马的话,我可以放心了。” “有消息尽快传过来,我们好将这个好消息传给主人。” ………… 何雨竹对有人正在因麦家康而行动起来之事一无所知,就算心有猜测,也只以为麦家康是某个客栈老板家血脉,她要是想,几乎能立刻建个十间八间客栈,所以没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此刻正跟麦家康站在府城入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府城内一片萧条的样子,不敢置信道:“这是府城?” “没有守城兵?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影,各家各户要么闭门不出,要么锁了房子,不见踪影,看起来就像是座空城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麦家康也疑惑道。 “不过从这些符纸看,似乎跟那群归乡鬼有关吧?”看着各家各户门旁都贴着黄符,何雨竹也推测不出来,只能道:“找户人家打听打听吧!” “只能这样了。”麦家康无奈道。 两人赶着似乎极为不安,根本不想往前走的马车进街,寻找了几户没有锁门,可是紧闭门户的人家,都怎么也不开门,他们又不好强行破门闯入,只能寻找下一家,然而耽搁了不少时间,也没能找到愿意开门的。 麦家康见状,想想赶着马车往别的街道上走,何雨竹有些不解的问:“不找人打听了吗?” “这条街上大部分都是商户,估计都是家有余粮,不开门也能过日子的那种,虽然不知原因,但府城可能有某种危险存在,想让他们冒险开门,除非他们到绝粮的境地,所以我们要去每天不外出找活路就会饿死的贫民街那边。”麦家康边说边把车往那边赶。 这可是府城,能住到府城里的人,还能活的这么狼狈?原主记忆里没有这些,何雨竹就不明所以的跟着麦家康走。 过了一会儿,马车从北城赶到南城区最靠近城墙边的那条街上后,情况果然跟商户街不同,尽管人很少,确实能看到一些人影,不过都是担柴的、挑水的人,见状何雨竹、麦家康两人对视一眼后。 麦家康赶着车往其中一个挑着水,身体却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倒下的瘦小身影旁走,到了他旁边后,立刻做出一副热心肠的模样道:“小兄弟,看你累得不轻啊!要不把桶放上来,我带你一程。” “你……不是府城人。”那瘦小的身影闻声看过来,竟直接用确定的口吻说道。 这人看过来,他们才看清楚人家难怪瘦小,看长相应该才是才十三四岁的少年,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挑着成年人担都费劲的两只大水桶,难怪摇摇晃晃,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倒下似得,见少年这副样子,何雨竹想到末世里那些曾经还只是中学生的孩子们每天都要挣扎求生的样子。 眼神一动,有些怜惜的从车内竹筐内掏出两人准备路上做午饭吃的几个大rou包子,边递给少年边道:“是啊!我们是周边村子的,平日在县城、镇上做赶车的活计,今个本想赶车过来买些东西回村,没想到一进府城,城内就这副样子,吓死我们了。” “小兄弟怎么称呼?你知道府城这是怎么了吗?”麦家康倒是对少年这样不以为意,这些年无论当兵前、当兵后比少年更凄惨的情形他看多了,心早就硬了,所以他一切行动真的只是为打探消息:“我看府城内家家户户贴黄符,难道是因为闹鬼?” 少年看着递到面前的麻布包裹,闻到里面香喷喷的面香、rou香、韭菜香,吞咽了下口水,左右看了看,这才放下扁担,伸手接过装着包子的包裹,不顾包子都凉了,从里面拿出一个大rou韭菜馅包子就咬起来,竟三五下吃了个干净。 吃完一个包子后,少年看起来明明还没吃饱,却没有再吃下去,而是把包裹塞到胸口衣服里,对自己胸前鼓鼓囊囊的样子毫不在意,只是看着何雨竹道:“这些包子是你们的探路消息费,我不会还给你们。” “呃……行叭!”她本来还想再给他一点铜板做打探消息的使费呢!既然包子就行,那她就省了。 少年听何雨竹答应,才开口回答麦家康先前的问题:“我叫莫石头,你们喊我石头就行,贴黄符时是为了闹鬼,现在这样倒不是那个原因,而是因为……瘟疫!” “闹鬼?瘟疫?具体怎么回事,石头兄弟你赶紧给我们说说?”闻言何雨竹都不由一愣,闹鬼有那群归乡鬼,她倒是能理解,这瘟疫又是怎么回事?古代瘟疫可是极大的祸事。 黑瘦少年莫石头见何雨竹这样,就开口道:“这事还要从九天前傅北王爷在回府城官路上遇到兽群攻击,又遭遇山石滑坡的事故说起,事情发生当天,就有府城新上任总兵的亲卫爬过被阻路段,前来府城报信……” 听着莫石头的讲述,他们才知道当初不止县城青壮被召集过去给泥石覆盖的官路开路,府城这边的大部分兵丁和不少青壮也被官衙临时征召,莫石头的爹就是这次被征召中的一员,要从府城通县城的方向开路。 并准备连夜施工,把路开通了,以及弄清楚傅北王的安危,毕竟一位亲王,还是有兵权的亲王生死,对一个小小知府而言,稍有不对就可能丢官掉脑袋,如此慎重也是应当,而就在他们连夜开路,被征召青壮在兵丁监工下累死累活的时候。 府城的青壮们竟然遭遇了极为稀奇古怪的事,他们亲眼看到一群各种各样的人从对面被泥石覆盖的官路上爬过来,一过来就如碰到敌寇一般,将穿着金人兵将衣服的所有人杀死,然后他们自己也莫名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他们已经回了府城,纷纷倒在不同人家的门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回家后也没有官衙的人过来通知上工,莫石头的爹就出去打听,他爹回来后,莫石头无意中听到爹娘小声蛐蛐话,才知道不止他爹和府城青壮遇到了这种事,连一个县城负责开路的青壮也遇到了这种事。 第51章 瘟疫 听府城的一些老人说这是碰到鬼归乡, 府城要不太平一阵了,事情发展也果然跟莫石头偷听到的一样,从那天起,城内一些人家,尤其是金人居住区、有钱人居住的地方等,时不时传出一些奇怪的动静。 同时城内又有傅北王进城,调派人手开路, 处理遇难人和野兽尸体等事,反正那两天城内各处乱糟糟, 好不容易到了第三天,傅北王宣布他手下遇难之人的尸体已经全部挖出, 他还别有公务,善后之事交给知府后,就带人离开府城,前往临近北国的边境军营。 这期间因为第一家邀请道人给自家驱邪,却因巧遇傅北王被其抽了鞭子,并言妄言鬼神,有失体统, 还把道人乱棍赶走, 自那以后其他饱受诡异事件影响的人们, 惧于傅北王不敢乱来, 一直到他离开。 府城人众们立刻重金请来附近道庙内有名的僧道,给城内进行驱邪、超度等仪式,何雨竹、麦家康他们进程来一路上看到各家各户贴的各种黄符, 就是那时候贴上的,而那些黄符似乎还真有用处,贴上后渐渐各家都太平了,也没再传出什么奇怪的事。 眼看着府城就要恢复平日的情形,却没来到就在傅北王离开的隔天,也就是五天前,正在官路上重新给损坏官路铺路维修,和监工的兵丁们忽然先后倒下十几口子人,被没事的人抬到药铺里,郎中开始的诊断是中暑,等散过这口热气就好了。 于是病人和解暑药纷纷被各自的家人抬回各自的家,然而这些体温偏高倒下的人们昏过去就没再醒来过,并且在当天下午,第二天、第三天都有不少人跟着昏倒,具体怎么回事莫石头不清楚。 不过在昏倒的人出现后的第三天上午,市井就有小道消息说,知府府里养的府医给病人诊断后,猜测可能是因为先前官路的事故,造成了新型瘟疫出现,在没有治疗办法前,距离病源区跃进就越危险…… 金人建国毕竟才十几年,早年在草原上更是两个大夫都没有,有病全靠抗或者找巫医、拜喇嘛,建国后瘟疫出现过几次,都是因战乱屠杀后处理尸体不及时,只要按照投降郎中献计,把尸体弄干净,染病的人圈起来处决就能消除瘟疫。 那时候大部分受害者都是韦原人和小部落的人口,执行起来毫不压力,金人自己也不当回事,但是这次是在建国的十几年后,金人人口规模扩大,云国三分之一的蛋糕也以瓜分完毕,就算是本来的小部落也发展起来。 并在金国制定的韦原人为最下等贱民的法律下,其他外族人已经习惯自己才是高贵那一方,肆意妄为惯了,根本不会管他们肆意妄为后的后果,哪怕一城知府也一样敢知法犯法,不去考虑瘟疫出现的善后事宜。 反而在府医说可能是瘟疫后,首先先决定逃到远离疫区再说,于是当天上午,再没有任何交代下,知府带着家眷仆从和部分亲信衙役府丁撤出了雷宵府城,他的行动把似真似假的瘟疫之说,弄得似乎成了真。 府城内众多金人、权贵也在当天匆匆忙忙往府城通往省城那条官路跑,或许那位知府担心其他人把疫病带到他避难的地方,又或者不想阻止瘟疫蔓延不利的罪名落到头上,又或是在这种时候,他还不忘记敛财。 总之根本没把一府百姓安危放在心上的他竟然派人封锁了他走过那条直通省府的官路,具体情况以莫石头的身份不得而知,他只听说自从金人和有钱人们都跟着跑出城后。 很多听到风声,有从风惯性的人们也跟着匆忙收拾一点细软往那个知府出城的城门跑后,到了当天下午时分,竟然有大部分百姓黯然慌乱的回来了。 莫石头听跟着跑出去的邻居家说,知府已经封路,没有知府大印,任何雷宵府城百姓不得离城,跟在知府后面走的那些人,只有金人们让过去,有钱人则连抬了好几箱银子才放行……总之是没钱别想过。 城内被留下来的人都经历过战乱期间,只要出现瘟疫,就会对韦原人无差别屠杀疫区的事,现在知府这种举措一出,他们都怀疑知府这是要看瘟疫严不严重,要是第一例死者出现,他很可能会下屠城令。 出于这个恐惧,没办法从那个城门逃离的人们,纷纷向除了通往疫区城门的另外两个两个城门跑去,至于守城兵?他们早就在听到风声后,就一窝蜂跑了。 那些人甚至等不及第二天,甚至连夜抹黑往外跑,身为升斗小民的智慧还算有用,因为准备等天亮后收拾准备更齐全,把时间耽搁到快中午才启程的人们,竟然全都无功而返。 只因为雷宵府城四大城门,除了疫源区,也就是县城通往府城那条官路之外,其他三个城门外通的官路全都在那天上午被封了,连一些不知名小道也传到各县城村镇,令里正、村长着人看守,那些人为了不被传染瘟疫,就算同是韦原人也不会放行…… 被赶回来的人们没办法,一部分选择回家紧闭门户,躲避其他感染瘟疫的人,或可能传染给他们瘟疫的人,一部分干脆冒险走那条被传为疫源区的官路,前往县城,通过那个县城找地方避难…… 如此剩下一些没有门路的人,和家里有感染瘟疫,不想放弃亲友的人,就只能困守在这座快要变成空城的地方,莫石头因为他爹就是感染者,所以一家子也留了下来。 但他家比较穷,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和药,她娘又要照顾生病的父亲,又要照顾几个弟妹,根本没法去出工找钱,而因为瘟疫,各家各户紧闭门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