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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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穿上新衣,把破布一样的寝衣团成一团扔进熏香炉。香炉用来熏香根本什么火星,沈欣茹看着白绫寝衣逶迤在香灰上,半晌一点点透出青色轻烟,然后转成浓烟。 浓烟颜色里越来越沉,最深处不知什么时候变成暗红火苗,起初几乎看不出,可是火苗一旦成形很快升腾起来变成燎原的紫蓝。 沈欣茹看着寝衣最后只剩下一堆灰烬,出去吩咐墨兰:“把香炉里的灰全部清掉。” 墨兰屈膝应了一声“是”又接着快速启禀“陛下来了,正等娘娘一起用午膳呢。” “什么?”沈欣茹第一反应是转身再泡一会儿,第二反应是胃好撑,不想吃了。 墨兰眉梢眼角有点快乐,她虽然察觉出娘娘不待见陛下,可是有什么关系,陛下宠娘娘满后宫独一份。 “陛下来了有一会儿,正看娘娘平日看的书呢。” 沈欣茹浑身冷飕飕,汗毛又竖了起来,浑身肌rou忍不住紧绷:大白天跑来,齐越到底想干嘛! 忍着浑身抗拒沈欣茹双手交叠在腰间,挺直肩背缓缓走进正殿,她是帝师之女,当然要有自己的气度,不怕! 有个害怕的小人儿,被沈欣茹狠狠压在最角落。塞到看不见的地方,她不怕! “臣妾迎圣驾来迟,请陛下赎罪。”大大方方蹲身行礼,浅笑吟吟她能做到。齐越不是嫌她装的不好吗?那她努力点,能不能晚上别再折磨她。 心里叹口气,就算再不承认还是怕啊。 齐越放下书起身扶起沈欣茹,脸上的笑容温柔而和悦,似乎怕吓到什么:“是朕不让他们打扰爱妃,爱妃何罪之有。” 沈欣茹手微微颤了颤,按耐住想要抽回来的冲动,随着齐越坐下,她跟齐越实在无话可说。 齐越感到掌心柔荑僵硬冰凉,眼神一暗却还是强硬握着,他是她的夫君,她必须适应他的存在。 直到沈欣茹坐下,齐越才笑着松开手撩袍在另一边坐下,温声问道:“爱妃喜欢看《列国志》?” 沈欣茹总算能喘口气放松身体,微微欠身:“无聊时拿来解闷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所以你快闭嘴走吧。 “那爱妃喜欢什么书,朕让人找来。”齐越对沈欣茹笑的春风习习。 沈欣茹敛目没看见那春风笑容,连着遭遇两晚虐待,她实在不想看齐越那张脸:“陛下国事繁忙臣妾不过打发时间,怎么好劳烦陛下。” “爱妃的事怎么会是小事?”齐越笑语温柔。 沈欣茹发现即便害怕晚上的事儿,她也快忍不住想把齐越轰走了,浅笑起身:“陛下还没有午膳,用膳吧。”吃完饭赶紧滚。 齐越站起来笑道:“好” 两个人移步到偏厅,沈欣茹心里松口气,还好宫里餐桌很大,她可以远远坐着保证挨不到齐越一丝一毫。 伺候齐越在上首坐下,沈欣茹转身准备去下首坐,只是还没迈开步子,胳膊被人从后边抓住。力量不大不小,既保证她无法走脱,也保证她不会疼。 “爱妃坐朕身边。” 沈欣茹身体僵硬一下,回身敛目坐下。年轻秀丽的宫女们轻巧的送上清水毛巾,带着红袖标的太监每样菜都捡出来一点,先用银针然后亲自试毒。 齐越擦干净修长手指,将毛巾随意扔到金盘里,转身对沈欣茹笑道:“饿了吧,不要着急,早上没吃先喝点粥养养胃。”说着齐越亲自伸手,捏起细如白玉描金汤勺,舀一盅香米粥放在沈欣茹眼前。 “喝吧”笑意宴宴 沈欣茹低头捏起长柄银勺,心里百般揣测:齐越这么反常要干嘛,白天忍着厌烦做出这样柔情蜜意,晚上要怎么折磨自己才能心里平衡? 到底出什么事了! 糯软的香米粘稠浓滑,可是沈欣茹一点胃口也没有,反倒因为心事,一点点生吞下去,好像吞了一肚钉子。 齐越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伸手挪开香米粥:“不想吃算了。” “是” 两个人寂然无声用膳,偶尔勺子碰到碗碟发出轻微‘叮’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齐越舀一勺芙蓉豆腐到沈欣茹面前,笑道:“朕记得爱妃喜欢这个。” “啊!”突然出现的东西,吓的沈欣茹轻声惊呼,筷子都掉了‘叮当’一声。 沈欣茹连忙起身屈膝:“臣妾御前失仪,请陛下赐罪。” 齐越冷笑:“赐罪,赐什么罪?” 沈欣茹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又听到齐越语气和蔼:“起来吧,是朕不好忘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一会冷一会热到底是什么事?沈欣茹总觉得有一把刀悬在头顶。 一个小太监悄悄进来在墨兰耳边低语,墨兰听完点点头小太监退下。墨兰走到沈欣茹旁边屈膝:“娘娘,周美人来了。” “哦,本宫现在去见她。”说完沈欣茹放下玉箸转头对齐越抱歉笑笑“太后娘娘前几日责备臣妾对周美人不上心,她是有身孕的人不能轻慢。” 齐越看着沈欣茹身形变轻松,转头对汪成全没好气:“朕用膳也不得安宁吗,朕倒才听说一个不见影的皇嗣比朕还重要!” “奴才知罪现在就让美人回宫。”汪成全几乎是小跑出去,因为太慌还在门槛上磕了一下。 汪成全是从小伺候齐越的大内总管,他能慌?电光火石间沈欣茹忽然明白了,齐越嫌骄奢蛮横的恶名不够,还要给她加个罔顾皇嗣的名声。 皇嗣,齐越第一个孩子,难不成兄长又要做什么?所以齐越要给自己加上不可宽恕的罪名? 不怪沈欣茹这样想,因为这是落雁宫,因为有后娘才有后爹。 沈欣茹坐不住了,有些罪名她不担:“陛下只当自己在乾清宫用膳好了,臣妾出去看看。” 起身屈膝毫不留恋,只是不等她走出殿门,身后呼呼好大一阵风,齐越‘咚咚咚’越过她,冷笑:“朕倒不知道朕的贵妃比朕还看重那些后妃!” “臣妾恭送陛下”沈欣茹落落蹲身,气饱其实挺好的,省粮食。 齐越走了沈欣茹重新坐回餐桌:“把这些都撤了,上两个素菜一碗米饭来。” “是”墨兰小心翼翼领命。 “给……”沈欣茹想还是别上茶水点心了,万一周玉梅出什么问题“请周美人略等一等本宫膳毕去见她。” “是”领命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这就是宠妃气的陛下一脸黑,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最后还得陛下回来哄人。 周玉梅在偏殿等的七上八下,眼见沈贵妃艳光四射在宫人们簇拥下过来,连忙蹲身行礼:“嫔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吧,陛下说了让你免礼,本宫受不起。”沈欣茹迆迆然在上首坐下:“你要是还为那件事,可以不用说了,想要皇子本宫自己会生,还是你觉得本宫身体有问题?” “嫔妾不敢”周玉梅连忙跪下脸上惶恐,心里却认为沈欣茹太拿大了。满皇宫唯一可能有孕的只有沈欣茹,偏偏她三年不孕没毛病才怪。 “只是嫔妾是个福薄的人,怕养不住这孩子求娘娘收留。”周玉梅可怜兮兮。 沈欣茹吹吹艳红指甲,眉目不抬语气漫不经心:“本宫养你的孩子,将来自己孩子岂不是屈居次位?” “娘娘!”周玉梅扶着肚子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娘娘” 第6章 沈欣茹脸沉下来,她不喜欢这种装可怜博同情,更反感用柔弱逼人的行径。 “周美人这是要逼迫本宫?要不要本宫请陛下回来处理你的事情。” 周玉梅急的膝行两步:“嫔妾怎么敢逼迫娘娘,嫔妾只是想给腹中孩儿寻个庇护……” “他是龙子有陛下庇护还不够?”沈欣茹好笑的看着周玉梅,心里真有几分好奇,这中间有什么秘密让周玉梅死活缠上自己? 不过不管什么秘密,沈欣茹都不想接手,她对齐越还有齐越的孩子都没兴趣。 “不是……”周玉梅急的额头冷汗涔涔,急忙摇头辩解。沈欣茹不给她说话机会,直接打断:“还是周美人意思在这皇宫之中,我一个妃子比帝王还来得可靠?” 昨晚折腾一遭,中午又耐着性子伺候齐越,沈欣茹这会儿只想安静趴进被窝休息。 妃子比皇帝可靠这罪名编排的太大,周玉梅那里敢承认,还要再求,德昭仪徐惠来了。 徐惠一身清爽宫装,面带笑容走进来屈膝行礼:“娘娘金安,臣妾来晚了。” 笑盈盈说完又转向周玉梅:“你有身孕没事多在宫中静养,跑来打扰贵妃清静做什么。” “嫔妾……”周玉梅跪着,双手下意识护住肚子,诺诺说不出话。 沈欣茹吩咐墨兰:“给德昭仪看座上茶” 徐惠笑盈盈春风拂面般拦住墨兰:“不用麻烦,娘娘侍奉陛下辛苦,臣妾这就带周美人走。” 宫人左右扶着周玉梅出去,徐惠在最后临走时又想起什么般对沈欣茹笑道:“娘娘这两日都在自己宫中,怕是不知道吧。” ?沈欣茹平静的眼睛看向徐惠。 徐惠依旧笑如春风:“太后说皇后病重,今年选秀免了。” 齐越虽然亲政第四年,但老牌权贵还很有话语权,因此通过选秀和恩宠,可以让年轻皇帝将更多实权抓在手中。 太后这意思就是不许了? 心里想着沈欣茹嘴角弯起:“看太后和陛下意思,其实后宫多些人也热闹。” “谁说不是,臣妾听说郑统领千金,特意从北关赶回来准备参加这届选秀。” 沈欣茹嘴角淡笑不减,千金不千金不重要,郑统领才是关键。没记错的话,郑统领郑文化武举出身没有派系,更重要他有三个儿子都在军中任职,算是北关实劝派将领。 徐惠摸着手腕间赤金飞凤镯,看着沈欣茹眼睛似乎闲聊般笑道:“郑敏儿在北关长大,听说是北关之花英姿飒爽和咱们闺阁女子完全不同。” 沈欣茹但笑不语 徐惠继续笑如春风:“可惜了,臣妾还想和她做姐妹,听听关外的事。” 徐惠走后沈欣茹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睛浑身肌rou酸疼,骨头也像是生锈一样。 拉上被子深深透口气,难怪齐越喜欢徐惠,温婉娴雅又会递消息。可是关她什么事儿,太后和皇帝喜欢斗就使劲斗,别妨碍她就好。 刚想入眠忽然有想起什么,沈欣茹起身从床头格子取出瓷瓶,倒一粒药服下放好瓷瓶彻底安心。 睡觉,被子拉倒下巴轻暖中幽幽的龙涎香。 睡一觉起来,沈欣茹才算精神饱满,晚膳齐越没来晚上也没来。沈贵妃浑身通泰,连书也可爱许多。 只是好日子没两天,第二晚齐越又来了,来就来吧脸色还不好,仿佛谁逼他来似得。 沈欣茹低头咬牙恭迎圣驾,那姿态让齐越脸更黑,眼神像冰碴子裹着风暴,也不说话裹挟着沈欣茹直接上床。 一边做还一边不贬斥:“沈氏你就是这样服侍你的君王,你眼中还有没有天子?” 沈欣茹浑身rou疼骨头酸,尤其小腹不知怎么回事针扎一样刺痛。她本来没精力搭理齐越,可凭什么她一个人难受:“臣妾不会伺候,陛下请往永安宫德昭仪才合陛下心意。” 齐越动作一滞停下来忽然有些高兴:“爱妃这是吃醋,爱妃想要掌宫权?” 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想你赶紧完事。沈欣茹难受的动动身体,刚要说什么,齐越脸上却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感觉到了湿热,他知道那是女子动情的表现,劲瘦的细腰生机勃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