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何渊究竟是不是意外死去的,何为先压根就不关心。 坐在何为先怀里的程若瑶,这下子是彻底没有忧虑了。 眼见着何为先对何渊这个态度,也没几个人不长眼色地非要凑上去,何渊的后事,办得极为冷清。 程若瑶看着何渊死得如此悄无声息,越想越觉得自己儿子的本事不小,越想越觉得得意,觉得高兴。 程若瑶现在想想,大概是当年头一回发现何渊报复的时候,小孩那阴沉沉的几乎不带一点光泽的眼睛实在是让她太过于记忆犹新,所以一直记了这么多年,每次见到何渊都下意识地有点心里发憷,这才对何渊的能耐做出了过于高的判断。 何渊再有本事,到头来不也还是比不过她的何思扬?只要她的思扬一出手,哪里还有何渊的半点机会? 程若瑶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中的布偶猫,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高。 这何家,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何渊了! . 很巧,林随现在想的也是,何家再也不会有什么何渊了。 何渊,这个林随曾经用了十五六年的名字,从此将会彻底埋葬。 林随的双手|插|在兜里,望着远处的天幕,神色是所有见过何家大少爷的人都熟悉的阴沉冷漠。 直到前段时间母亲林耀媛亡故,林随才终于知道,那些年自己对母亲的误会全都是程若瑶在背后搞的鬼。 那个时候,林随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林耀媛的身亡,对林随的打击并不小。因为后来何思扬下手雇|佣了一群专业的|杀|手来暗|杀|林随,林随没能提前察觉到。 虽然林随最终从那群专|业|杀|手|的手底下逃脱了,可是也受了一身的伤。 所以,在不小心被那条巷子里面的|混|混|盯上的时候,林随已经没了多少反抗的能力。 那次的事情过后,林随就知道了是谁动的手。于是林随干脆将计就计,借何思扬第二次动手的机会,诈|死|逃|脱。 什么何家大少爷,这个在外人眼里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的身份,林随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毕竟这个身份带给林随的,除了亲生父亲的厌恶与亲生母亲的眼泪,也就是继母与继弟的暗算了。 何家的佣人也知道大少爷不受宠,对林随的照看也就要多随意有多随意,林随小时候都不知道被佣人锁在房间里多少次,饿了只能硬生生忍着,晕倒过去都是常事。 如今林随想做的,只有复仇。 脱离何家,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强大起来,才能够拥有复仇的资本。 早在诈死之前,林随就已经做了一定的准备,新的身份证就是其中之一。 取名字的时候,林随想都没想就直接用了自己母亲的姓氏,然后十分随意地取了随这个字的名。 为了防止程若瑶和何思扬那边还留有什么后手,林随这段时间特意在本地市郊的一座小村庄里居住,没有急着离开。 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林随也订好了机票,过几天就要飞去其他城市。 天色渐渐黑了,这里的夜幕能够很轻易地看见满天的星星,林随看着夜空中亮晶晶的星子,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巷子里面遇见的那个女孩子的眼睛。 一样的明亮动人。 林随:“……” 林随的眼睑垂了垂。 ……也不知道她现在记不记得随身带点糖了。 林随自己并没有低血糖,之所以会养成随身带着糖罐子的习惯,还是因为林耀媛。 虽然因为程若瑶的手笔,林随对于自己的生母没什么好感,可是在何家那个冰冷冷的牢笼里面,也只有林耀媛的眼泪能够给予林随一点点的暖意。 哪怕眼泪很快就会变凉,冷得刺骨。 林随知道林耀媛有低血糖,他随身带着糖罐子,就是为了林耀媛不舒服而他又在旁边的时候能够及时把糖拿出来给林耀媛。 直到林耀媛亡故,林随这个习惯都没有改。 不过林随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个习惯居然能够帮到那个女孩子。 想到那天女孩子倒在自己怀里的馨香味道,林随的眼神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温柔了不少。 林随不是什么扭捏的性子,既然想谢晚晚,还担心谢晚晚,林随就决定在离开之前再去见谢晚晚一面。 林随很清楚,那个女孩子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谢晚晚,这一面,他只会在暗地里悄无声息地看,只要看到谢晚晚没什么事,就足够了。 毕竟那个女孩子,是他在这里唯一的留恋。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发红包啦w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肥乔不养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谢长河这一个月过得无比煎熬。 当年做了决定, 要抢占弟弟弟妹留下来的遗产的时候,谢长河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在谢长河看来, 弟弟弟妹人都没了, 侄女谢晚晚又是个再好拿捏不过的,只要他们夫妻俩管好谢晚晚, 别让她出去乱说,谁能知道? 然而现实却给了谢长河沉重的一击。仅仅过了一年, 他和郑晓芸就全都被赶了出来,赶他们走的, 居然还是那个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在眼里过的谢晚晚! 谢长河不仅要把已经住习惯了的高档小区房子还给谢晚晚, 还要把这一年时间里自己用掉的弟弟弟妹的财产全都还给谢晚晚! 本来谢长河以为自己高枕无忧,弟弟弟妹的钱又不是自己挣来的,相当于是白捡的东西, 花起来也丝毫不心疼, 结果当初花钱的时候有多潇洒, 现在还钱的时候就有多煎熬。 直到这个时候,谢长河才隐隐约约地意识到, 他和郑晓芸之前只以为谢晚晚是个好用的免费保姆,却一直没有真正关注过谢晚晚! 最熟悉谢晚晚的两个人,原女主的父亲谢长海以及母亲胡玲月都已经不在了, 原女主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刚刚上了高中,环境和班级又都是全新的, 所以谢晚晚一朝之间突然的转变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谢长河与郑晓芸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谢晚晚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 谢长河是死都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居委会主任的威胁非常有效果。谢长河的那个小公司本来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作风,这一个月的时间又被谢长河折腾得不轻,已经处于一个随时都要倒闭的状态了。 谢长河的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原本只是有些秃顶的脑袋这下子光了一大片。 不过今天,谢长河碰见了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那个相当有名的孙家里面一位老总级别的人物,有跟他们公司谈上一笔生意的打算! 谢长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连日以来憔悴得不行脸色都重新焕发了光彩。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否极泰来,对,就是否极泰来!他谢长河可是个有着大运道的人物,接连倒霉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过来给他送一个大馅饼呢! 明天就是跟那位孙总约好要见面的日子了,谢长河把自己仅剩的体面行头都准备好了,并且动用了自己现在所有能够动用的资源,找了一家评价非常不错价格也非常好看的餐馆,发誓要把这位孙总给伺|候得好好的。 谢长河已经彻底受不了现在这样的日子了。 他这次押上了全部的家底,就等着背水一战。 如果成功了,那他谢长河从此就算真的混出来了,到时候要还谢晚晚的那些钱对谢长河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畅想着自己未来如何飞黄腾达的样子,谢长河乐得见牙不见眼。 就等着明天了! . 馨泰花园。 天气渐冷,谢晚晚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柜,谢长河与郑晓芸霸占他们家的那一年里当然不会想到要给原女主买新衣服,原女主至今衣柜里面都还是至少前年买的衣服。 十四五六岁的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有不少衣服已经不太合身了。谢晚晚现在体质还比较差,其他季节的衣服暂时也就算了,一中要求一周五天的上学时间都要穿校服,谢晚晚还可以应付,但是天气再冷一点就没有强制穿校服的要求了,秋冬的校服也就一套长袖长裤,保暖效果非常有限。过冬的衣服肯定是不能马虎的,万一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网上买衣服的话需要几天才能到货,还不一定适合自己,谢晚晚想了想,干脆趁着今天周六出去实体店逛逛。 【_(:3」∠)_:出去逛街买衣服,要不要一起?】 【_(:3」∠)_:[小兔子摇耳朵.gif]】 【不减十斤不改名!:[猫咪呆滞.jpg]】 【不减十斤不改名!:啊……晚晚我跟我爸妈去外婆家了!周日上午才能回去,不好意思啊(╥╯^╰╥)】 【不减十斤不改名!:[狗子瘫倒.jpg]】 【_(:3」∠)_:这样啊~没事,玩得开心!】 约不到黄佳乐的话,谢□□脆就自己一个人出门了。不过等到谢晚晚下了电梯,刚刚走进小区的院子里面,迎面就看见了居委会主任。 “哎呦,晚晚啊!”居委会主任对谢晚晚可是喜欢得不得了,这个小姑娘长得水灵就算了,人也乖巧懂事得不得了,她不过就顺水帮了这个小姑娘那么一次,谢晚晚还一直记在心里,平日里要是见到她了都会甜甜地笑着对她问好,经常帮着她拎菜跑腿之类的,居委会主任现在看谢晚晚,那简直是比自己亲孙女还要亲。 居委会主任的亲孙女才两三岁,调皮捣蛋得不行,哪有谢晚晚这么贴心? 谢晚晚笑眯眯地跟居委会主任打了招呼:“婶子好!” “好,好好好!”居委会主任随口问,“晚晚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谢晚晚回答:“准备出去逛逛街,看看衣服。” “哎呦,这可巧了!”居委会主任一拍手掌,“婶子也正准备出去逛街看衣服呢!” 居委会主任也是想去逛街买衣服,却约不到一块儿的姐妹或者小辈,眼见着谢晚晚这么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小辈也要逛街,居委会主任二话不说,就拉着谢晚晚一起了。 比起谢晚晚,居委会主任对这一带的服装店显然要熟悉得多。居委会主任先不管自己,直接把谢晚晚领到了一家适合谢晚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穿的专卖店里面。 谢晚晚看见店名的时候就愣住了。 这个牌子……谢晚晚在原女主的记忆里面是见过的。 那是两年前的时候,原女主跟父母一起周末逛街,路途中经过这家店,原女主一眼就看中了里面的一条连衣裙,向来宠爱女儿的谢长海与胡玲月当然马上就把原女主带进了店里,让原女主试了一下这条连衣裙,发现上身效果也特别好。 谢长河和胡玲月当即就准备掏钱买下这条连衣裙了,然而在得知了这条连衣裙的价格之后,两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见到爸爸mama的神色不对,从小就非常善良懂事的原女主也意识到了什么,捏着连衣裙的裙角小声说:“我、我突然又不喜欢这条裙子了……” 谢长河与胡玲月对视一眼,双双苦笑。 说真的,哪怕他们已经算是小有资产的人了,可是这条连衣裙的价格……实在是让他们望而却步。 犹豫再三,谢长河与胡玲月到底还是领了女儿的好意,将连衣裙还给了店里,带着女儿离开了这家店。 硬要买下来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可是与之相伴的代价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还是太过于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