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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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舅妈你能不能也理一理小姨呀,小姨说她不是故意的?”汤圆眨了眨眼睛,很努力的卖着萌。 “嗯?”钟梓汐一脸柔意的看着汤圆,没在说话。 冬日的阳光和煦,照在身上总是暖洋洋的。 钟梓汐靠在庭院里假寐,其实她知道薛绵绵最近看到她都会下意识的躲。 小姑娘心思单纯,又没什么心眼,那些情绪以着一种很直接的方式呈现在脸上。 “既然有话想说,就过来吧!” “嫂……嫂子。” 薛绵绵一步一步地移过来,声音里怯生生的,像是胆怯的害怕,又像是无助的失措。 “怎么,我还能吃了你是吗?”钟梓汐不着痕迹的打趣,表情间看不出喜悲。 正是这个模样的钟梓汐才更让她掐不准,明明也不比她大几岁。可钟梓汐身上那股恬静的气质和温婉的样子,是她怎么也学不会的。 “不是的,我就是觉得愧对嫂子,我……” 今天的阳光很直,不烈却又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感觉。她抬手覆在眼睑处,隔着指缝看了一会。 缓缓开口,声音温润的如醒过的红酒醇香绵柔。 “绵绵,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所不能预料的,每个人都很特殊,人际关系的复杂,正是和你有牵扯,和我也有拉扯,就是这样反复不一的关系和联系才构成了社会学,你懂吗?” 薛绵绵有些不解的摇头“嫂子我不太明白。” 钟梓汐扭头看了她一眼,涉世未深的年纪这样的童真和美好,离她实在是太远了。 很苦涩的笑容轻勾了一下,随后又是一副公式化的语气。 “绵绵,你一直纠结的不正是你那天的没开口吗?如果我说我并未介意你那天的不开口,你相信吗?” 她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钟梓汐低头莞尔一笑,眼眸中的澄澈像水波一样淡淡散开。 “其实那天的我自己,连我都看不上,太过丑陋。我不喜欢与人争执,但我也绝不允许别人踩在我的底线上,仍旧不反抗,我mama是我的底线。关于你舅妈我并不想多做评论,因为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一定不会是公允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这都与你们无关。” 薛绵绵呆愣的看着钟梓汐,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表哥那么喜欢她了。 “嫂嫂,那你,你为什么也不想理我呢?难道不是因为。” “不是。” 钟梓汐抬手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很温和的出声解释。 “绵绵,《荀子》说过怒不过夺,喜不过予。所以我不想因为自己发怒,去过分地处罚任何人;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高兴,去过分地奖赏别人。我不开口的保持沉默,不是因为我 对你们之中的谁有意见,而是我害怕我因为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伤了你们,你懂吗?” 这就是钟梓汐的善良,这样坚强的有韧性的女子怎能让人轻易不爱。 自那天之后,云山别墅里除了汤圆的欢笑声,就是薛绵绵和秦绶的打闹声,一改往日的烦闷。 可是表面再怎么看上去的祥和温馨,归根结底钟梓汐知道她心底的那道伤疤还是灭不了的。 可谁也不知道这层笑闹声的背后,有个人他隐匿在角落,仿佛这世间的悲喜都与他无关,除了她的笑容。 而他知道,她依旧不快乐。 “梓梓,究竟该怎样,我才能让你快乐呢?” 只可惜一室的清幽和寂静,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就在秦绶照常替钟梓汐日常问诊之后,他一反常态的扭捏。 钟梓汐好笑,难得揶揄一句。 “秦医生,是打算从今天开始走淑女风了么?” 秦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做辩解。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爱的相互折磨 【孩子是爱的代名词是幸福的延续,贺衍晟想用孩子拴住钟梓汐,钟梓汐想用孩子让贺衍晟后悔终生,他和她都不是合格的父母,他们在爱中相互折磨,连同着这个孩子一起折磨——钟梓汐!】 钟梓汐了然“看来,你今天是有话要说?”她一向心细,只要她眼底有这个人的存在。 秦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思忖半天才犹疑的开口。 “小汐meimei,你这样纯真,搞得每天我都和贺衍晟那个囧人汇报你情况时,你这样我很有心理压力,总觉得特对不起你,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晚上总做噩梦,负疚感特别的强,真的。这样吧,有没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去办呀?” 钟梓汐低头面含浅笑,那笑容中卸下几分防备带着一丝真挚。 钟梓汐一身的好才情,尤其是孕期里的她显得格外温婉,连同着声音都带着独特的柔意。 “其实你和我在本质上并无不同,都是受制于人。只不过你们是利益的缔结者所以互惠互利,被称为同类人叫朋友,于我不过是强制罢了!” 秦绶原来只知道钟梓汐是zx,在设计上有着独特的见解和风格,外界对她有着不同的传闻。 不过,有人说她恃才狂妄,也有人说她性情清淡如菊。 但今天秦绶才知道这个姑娘是真的性子寡淡不为名利所左右,她没有九曲连肠的心思,也没有七零八落的想法。 她的世界很简单,喜欢就去热爱,讨厌就去远离,烦躁就去捂耳,开心就去拥抱! 这样的钟梓汐,足以让所有美好的人和事物都去为其热爱。 女子看了一眼天边,依旧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论语·雍也》中讲“不迁怒,不贰过。” 其实后来朱熹在《论语集注》中对“不迁怒”三个字也做过类似的解释,也许他讲的更为通透。 他说“怒与甲者不宜于乙,所以不迁怒,才是最高级的修养!所以我和他只关乎我们,与别人都无关。” 这样好的才情如此通透的女子他多少是偏帮的,秦大医生在内心忍不住腹诽道。 ‘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遇上贺衍晟那个囧人了,真让人难受。’ 她喜欢心理学,从前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特意去修过,像秦绶这样的人看起来有些纨绔潇洒,实则内心善良。 她知道他动了恻隐之心,这就是他们的差别所在,他会动恻隐之心但贺衍晟不会。 那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能保持清醒的大脑,甚至可以猜透温柔地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秦医生,有一件事情我还真的需要麻烦你来帮忙。” 钟梓汐逐字逐句用的都很恰当,而她恰到好处的示弱,刚好满足了秦绶内心 的愧疚。 “小汐meimei,不用客气的。有什么事情你不想同贺衍晟那家伙说,你就和我说我不怕他的,我可以背着他帮你去做哟。” 秦绶挤眉弄眼的看着钟梓汐,她低眉浅笑这人活的还真是没心事就像小孩子一般。 真好,其实过得没心没肺一点,或许所有人都可以开心一些。 可是钟梓汐的戾气太重,她注定做不到同贺衍晟一笑泯恩仇。 所以只能将彼此推的越来越远,钟梓汐易心软她怕自己会在贺衍晟的暖心和攻势下彻底沉沦。 她哪里不知道秦绶只是说说而已,他同贺衍晟的关系,已经不能用“铁”这个字来形容。 “也不是什么难事,不需要你背着他去做,也不会破会你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我母亲的骨灰还没有落葬,尽管我不知道她现在被存放在哪里,但是我很思念她你可以代替我去祭拜一下她吗?” 她侧眸沉思的模样,很不具备攻击性,淡淡的面庞看不出喜悲就足以让秦绶足够自责。 “你放心,我知道她在哪儿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替你去看她。对不起啊小汐meimei贺衍晟再三强调你母亲的存放处谁也不能告诉你的。”秦绶抱歉的解释。 “我知道就算你们告诉我,我还是见不着的,所以说与不说也都没那么重要。还有我想把下葬日定在5月8号,我知道你会告诉他,你告诉他我只想在那一天下葬我母亲。” 钟梓汐的眼神很坚定,手掌心不自觉的捂住腹部。 真可笑,同一天她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却被告知自己要做mama。 她对这个孩子很矛盾,一方面来源于她对贺衍晟的恨,另一方面她觉得是她的孩子克死了她的母亲。 这让她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双重煎熬里,所以只有这个孩子彻底没有了,她心里的负疚感才会少一点。 他限制了她的自由,她的生死,她的意志。将她整天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内心的煎熬。 钟梓汐心上狠狠地盘算着‘既然如此,贺衍晟你这样在乎这个孩子?我就用你最在乎的东西去换我一身的伤痕,从此你我两清,永不相见吧!’ 愤恨是会传染的,谁也改变不了自然流产这个现实。 她眼神里的恨意淬着毒聚焦在远处,汇集成一道光。 心中难掩的疼痛如涨潮般阵阵来袭,钟梓汐用力的压下去那股不适感。 而这段时间贺衍晟能感受到钟梓汐的态度在慢慢变缓,她在变温柔。 即使偶尔贺衍晟会试探般碰触到他的姑娘,她也只是淡淡的眉目微皱一下,短暂一瞬然后干净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其余时间她依旧是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有时候下午阳光盛 开的温暖。 她就会在阳台的躺椅上,闲适地躺在上面看看书刷刷微博,平静地真如一个普通孕妇安心在家养胎。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贺衍晟多年来信奉唯一不变的理念,他能感受到钟梓汐的冷漠与靠近。 越是这个样子的她,他就越感到不安焦急。 摸不清对手的底牌和意图,才是最危险的。 贺衍晟更是尽可能的推掉所有活动专心留在家里,寒冬越来越冷。她原本就清瘦怀孕了,除了小腹微突,别的地方根本看不出来像是有了好几个月身孕的人。 小丫头越来越怕冷,尽管云山别墅整体恒温,在家里的她依旧穿着毛绒绒的卫衣,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一双大眼睛圆咕噜咚的胆怯时,好看的鹿眼湿漉漉的泛着光。 看着贺衍晟心口一热,这样的她真的很美好,这样的他们才是本该就有的样子。 从前两人在家小丫头走路也没个定性,和个小狐狸似的蹦蹦跳跳。 他心底的那根旋微崩,镌刻在贺衍晟心上的她无辜懵懂且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