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
“为何要等下回?” 这不是吊足她胃口吗? 她可是会心心念念这盘棋局日日夜夜的。 兴许是看穿了宣采薇的想法,秦隐微微莞尔。 “反正我们日子还长,慢慢来不急的。” 宣采薇虽然很想接着下,但对手如果没兴致,她强求的话,也达不到她想要的感觉,所以,宣采薇只得悻悻然同意。 不过,宣采薇也想到什么。 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唇角微微抿了抿,然后递给了秦隐。 “这…是我之前练习绣功所做之物,也不是特地做的,就是有那么些材料,放在一旁,我见着了,便做了一个。” 话音一落,就往秦隐怀里一塞。 秦隐垂眸,看着怀里的墨蓝色荷包,上面绣着一黑一白两颗棋子,虽然棋子不是很圆,但也十分可爱。 就是有些过于可爱,跟秦隐的气质不太搭配。 但秦隐却珍之又重地将荷包放在了怀里,狭长的凤眼难得弯了弯。 宣采薇没见着秦隐表情,但见他放在怀里,而不是挂在腰上,还以为秦隐不喜欢,只是不愿伤她的心。 宣采薇有些郁闷,嘟囔道。 “不喜欢就还我吧,等我以后绣功好些了,再给你做一个。” 秦隐没说话。 过了会,秦隐道。 “采薇,你抬头。” 宣采薇闹着别扭,没抬头。 秦隐顿了顿,身子往前了些,然后蹲了下来,仰头,同垂眸的宣采薇对了个正着。 宣采薇赌气,还想扭头不看秦隐。 却见秦隐将放在怀里的荷包拿了出来,悬在二人中间,有些丑丑的荷包在二人眼前晃呀晃。 宣采薇越看越觉得自己做的荷包丑,心道,难怪秦隐不喜欢。 宣采薇有些难堪尴尬夹杂着羞赧,她急急就想夺过荷包,大不了不送给秦隐了,也好过在这里窘迫。 但秦隐收顿时一收,宣采薇扑了个空。 宣采薇没好气道。 “你又不喜欢,现在如此,可是在逗我玩乐?” 秦隐却抿唇笑开。 “谁说我不喜欢。” “我若是不喜欢,可就对不起某人耗费了一个多月的心血。” 是了,另外一份宣采薇费尽心思的绣品,就是秦隐的这个丑荷包。 宣采薇惊讶,刚想说一句,秦隐怎么知道,但转念一想,有香素在,秦隐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但听到秦隐亲口说喜欢,宣采薇心里甜滋滋的。 她抬了抬眸,确定秦隐说的是真话。 才转了笑颜。 “那为何不挂在腰间?” 秦隐道。 “如此重要的东西,不想让别人看见。” 一句话,令宣采薇红了耳根。 不过,宣采薇还以为秦隐是上哪学的情话,可后来两人一对视,宣采薇又能看到秦隐眼里明晃晃的真挚。 引得宣采薇心里嘀咕了一句。 “最怕纯情郎的真心呢。” 秦隐收完荷包后,才说了今日的正事。 但刚刚还羞涩,沉溺在甜蜜的宣采薇,忽地脸白,眉梢上挑。 “你要走?” “去哪儿?” “什么时候回来?” 一串三连问,暴露了宣采薇着急的心情。 宣采薇自然着急,他俩可才刚刚坦白心意不久,要是秦隐走着走着,反悔了,跑掉了,她又找不着他了,可如何是好。 见着宣采薇慌张,秦隐看了一眼自己戴着金丝手套的手,然后微微抬了抬,放在宣采薇头顶,眸子里似有几分犹豫,不知该不该落下。 但忽地一只小手,抓过秦隐的手掌,将其覆在了自己的头顶。 “想拍就拍。” “我都如此了,你若还不安慰我几句,我可要怀疑你话里的真心了。” 秦隐拧眉。 “采薇,不允许…怀疑。” 顺势,秦隐还忍不住拍了拍宣采薇的头,好似希望她乖乖的听话。 宣采薇见着秦隐难得急色的模样,稍稍安心。 这才道。 “说吧,你的理由。” 秦隐手上动作一顿,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能说。” “不过……” “等我归来,我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无论成与不成,我将告诉你,我的秘密。” “届时,如若你…不能接受,亦可以反悔。” 宣采薇一愣,从秦隐眼里窥探道隐隐的自卑,但她不明白以秦隐的身份条件,为何还会自卑。 可宣采薇聪明,知道眼下问秦隐,定然问不出个究竟。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秦隐,等着秦隐归来。 过了会。 宣采薇呼吸渐渐趋于平缓。 “好,我等你。” *** 宣采薇没有呆太久,她如今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总不能在外留太久,二人又是好生说了一会话,宣采薇才依依不舍上了马车。 临行前,秦隐给了宣采薇一个地址,同宣采薇嘱咐,如若她真有要紧事寻她,可去此地寻长安。 宣采薇记得长安,是先前她见过的,跟在秦隐身边的那位面具男子。 宣采薇对于长安知道二人的关系,倒是没有太意外,秦隐好几个心腹手下,都知道了二人的关系。 但这对秦隐而言,却是个艰难的决定。 长安便是大皇子。 秦隐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交好友。 也是同秦隐一起谋事之人,二人所谋之事,本就不该掺杂儿女私情。 以往都是秦隐提醒大皇子,却没想到,这一回,秦隐自己先陷了进去。 但秦隐担心自己出事,如若自己出事,势必有人得给宣采薇一个交代,也有人得替她照拂宣采薇。 此人不作他想,只有大皇子。 而当大皇子听见秦隐竟然同宣采薇两情相悦之时,眉目说惊讶也不惊讶,但不惊讶也能看出惊讶。 反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最后,大皇子拍了拍秦隐的肩,只道,这份兄弟道义,他会守,所以,秦隐便照着自己想做的去做吧。 大皇子把秦隐放在大事之前。 这番举动,也着实令秦隐好一番动容。 而秦隐则在宣采薇马车消失于他的视线,才往回走了去。 门边一位身穿灰衣的男子立在那里,见秦隐回头,眸子里划过几分担忧。 “主子,此法不过三分胜算,凶险万分,当真要实行?” 秦隐没有犹豫,点点头。 “尽其所能。” “如果这个方法都没有用,也只能同她坦白。” “可云鹤,试问世上会有女子接受吗?” 最后一句,秦隐的苦涩终于缓缓溢出。 听之即苦。 对于这一切,宣采薇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