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怎么跑出来了。” 温酌就站在那里,身上连外套都没有,只是一套薄薄的睡衣。 他的目光是冷到极致的热。 “我……我……” 卫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宿管老师不在?” 温酌向前一步,卫凌就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宿管宿舍的时候墙壁上。 “因为这世上,除了你,其他人都多余。” 温酌的手撑在了卫凌的身边,这姿势充满了隔绝意味。 “温酌……温酌你怎么了?你……” “因为这才是真正的我。” 卫凌迅速向下一沉,要从对方的胳膊下面溜出去,但是没想到温酌瞬间压低了重心,稳稳地把他拦了下来。 紧接着,温酌撞了上来,那是疯狂而充满力量的镇压,就像xiele洪一样,卫凌毫无反抗之力。 他快要缺氧,他的脚尖悬浮着碰不到地面,他觉得自己会被对方杀死,直到清冷而克制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重复着说:“停下来卫凌……停下来。我不会伤害你,我不会……安静下来,相信我,我带你离开那个世界。那是安奇拉的世界……” 卫凌慢慢放弃了挣扎,心绪也平和了起来。 他感觉有人把他带走了,温暖柔和的力量包裹着他。 “睡吧,睡着了就好了,明天起来你就不会记得了。” 卫凌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了温酌坐在自己身边,轻轻摸着他的额头,哄着他睡着。 然后有什么温柔地落在他的唇缝上。 “晚安,卫凌。” 温酌低着头,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来。 他的脑海中响起另一个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声音。 “你这个骗子。什么叫做‘安奇拉的世界’?那明明就是你的世界。” 温酌紧皱着眉头,没有回应脑海里那个声音。 “那天,你故意冷淡地把他气走,因为你知道当整栋楼只剩下你们两个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温酌给卫凌盖上被子,走出了房间。 “你怎么不告诉他,那天他拉着行李箱走了之后,你睡在他的枕头上都做了什么?你以为什么都洗干净了,就都不存在了吗?” 温酌来到露台上,疲惫地坐着,点了一根烟。 “他已经偶尔能使用自己的能力,我会教他,怎么抵抗你的捕获。”温酌闭着眼睛,轻轻呼出烟圈。 安奇拉的笑声却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不,不是我的‘捕获’,而是你的‘捕获’,因为你想要得要命,我才能如此强大。” 远处的天空终于泛起了一丝鱼白。 手机疯狂的闹铃声让卫凌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艰难地坐起身来,我的亲爹亲娘……这是怎么了…… 胳膊好疼……脖子也疼……背上也疼…… 这是落枕了吗? 卫凌砸了砸脑袋,他记得昨天晚上他和温酌并肩排排坐渣游戏呢,温酌呢? 侧过身去,原本温酌靠的那个枕头已经被拿走了。 卫凌掀开被子,脚尖在地毯上寻着了半天,终于把拖鞋勾过来。 “诶……我昨天穿的不是这套睡衣……” 昨天到底怎么了? 卫凌只记得他和温酌关于“抱大腿”的幼稚谈话,怎么忽然……忽然就早上了呢? 来到洗手间里,卫凌拎着牙刷刚低下头,歪了歪脖子:“嘶……” 他的脖子上一片斑驳痕迹,他不由得吼了出来:“温小酒——温小酒!” 这时候,一身笔挺西装的温酌出现在了洗手间门口,淡淡地问:“怎么了?” 卫凌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脖子:“你看看我脖子上这些指印!你干什么了?难不成……你他妈是不是想掐死我?” 温酌看了卫凌两秒:“我就是忍住了,才没把你掐死。” 卫凌砸了砸嘴,搞什么啊,嘴巴里面也到处都发麻,卫凌对着镜子张开嘴,味蕾都被麻痹了一样,真的连牙膏的薄荷味都感觉不到了。 总觉得昨晚打完游戏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自己不是被雷劈了,就是温酌绝对揍了他一顿。 他把睡衣往上一捞,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他弯下身来再仔细一研究,这啥玩意儿? 这是给人掐的吧!这么重黑手! 卫凌随手拿毛巾糊了一把脸,来到餐厅里,桌上早餐已经摆好了。 三明治里夹着番茄片、嫩煎蛋、芝士,还有一杯牛奶。 温酌就驾着腿,坐在他的对面,面前是一样的早餐。 卫凌一双招子就像探照灯一样到处搜索。 他装模作样地往厨房走。 “你上哪里?早餐在桌上。” “又是三明治……开学第一天,就不能给下个面吗……” 卫凌走到垃圾桶边,温酌忽然就起身了。 “卫凌。” 温酌伸手就要拽卫凌过来,但是卫凌已经打开了垃圾桶,里面竟然是昨天晚上自己的睡衣,已经撕破了。 “怎么回事?” “你又撕我衣服,又掐我脖子,你还踹我踢我了对吧?” “我没掐你。” “那这是什么?”卫凌抬着下巴,指着自己颈子左侧的一个痕迹加上右侧四个痕迹,你当我没看过犯罪现场调查吗? 这不是妥妥的五指印吗? “那不是掐出来的。” “那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打游戏不过瘾,你还打我了? 卫凌也就随口胡说八道,他知道温酌不可能打他,就想着给他盖一口黑锅,让开学被迫上课的事情凉下来。 “好,卫凌,我问你,你觉得我掐过你,那我告诉你被我掐过的后果是这样的。” 温酌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苹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咔嚓”一声,苹果渣四散而去,还有一抹飚到了卫凌的脸上。 “被我踹和被我踢的结果是这样的。” 温酌的脚尖轻松地就把那条几十斤的实木椅子勾了过来,接着往大门口一踹,实木椅子飞了出去! 注意,是飞了出去! 狠狠砸在了金属大门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卫凌差点没原地跌倒。 实木椅子摔了个七零八落。 “你还要跟我讨论,我是掐了你还是踢了你还是踹了你这个问题吗?” 温酌看着卫凌的眼睛问。 “不……我现在想跟你讨论的是……那把椅子多少钱?” 如果温酌真掐了他、踢了他、踹了他,他现在应该在加护病房里,不是icu就是骨科吧…… 而且确实,自己真没招惹温酌啊。 他身上这些哪儿来的……卫凌再往衣服里面瞅瞅,那些痕迹都不见了,就像是自愈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早上起来看到的那些都是错觉?还是有什么原因导致的暂时性过敏? 这回想说温酌揍他的证据都没了…… 卫凌小心翼翼地绕过低气压的温教授,准备回去餐桌好好吃早餐。 “小心。” 温酌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卫凌下意识还想闪,但是立刻就被温酌单手抱了过来,卫凌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差点踩到的就是木头渣。 温酌把他放了下来,卫凌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地吃东西。 “昨天晚上,我确实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 卫凌一听,愣住了。 温酌还有承认自己不好的时候呢? “因为我体内的安奇拉活跃度升高,再加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面对你的时候有一些能力,我没有办法自控。” 卫凌愣了愣,那一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一下子眼眶就热了。 “如果你害怕我了,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不会把你交给其他人。” “温小酒。” 卫凌放下了手里的三明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