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重生之福晋威武在线阅读 - 第63节

第63节

    “可是朝堂上有什么烦心事儿?额娘瞧着你这脸色不大好。”得知四爷带着十四阿哥办差,德妃很不吝啬当个好额娘,这会子她看着四爷一脸关切。

    “你先回去,我有话要跟额娘说。”四爷没回答德妃的话,冲着十四阿哥道。

    “嘿……有什么弟弟听不得?”十四阿哥笑嘻嘻的不乐意,看着四爷脸色难看,这才讪讪的站起身来。

    “那儿子就先告退了,过几日再进来看额娘。”

    “嗯,你先回去吧,日头短了,要注意些身子。”德妃点点头,温和的冲着十四阿哥道。

    她脸上本来温和的笑意也淡了下去,看四爷这样子,说的应该不是好事儿,而且不让十四听,怕是……

    德妃想起前几日她在乌雅府上的钉子汇报上来的事情,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内心叹了口气。

    谁也不知道在十四阿哥走后,四爷到底跟德妃说了什么。

    只不过四爷回府后,当天晚间里,东院里的枣花和梨花就被人捂着嘴带了下去,乌雅氏迎来了一杯清酒。

    “这是什么意思?本格格要见爷!”乌雅氏看着清酒,脸色一片苍白,确仍然硬撑着不肯服软。

    “爷的意思是请格格早些上路,见面就不必了。”苏培盛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声音在夜色中多了几分阴沉。

    “我不信!爷是我的表哥,表哥怎么可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乌雅府出来的,我要见德妃娘娘!”乌雅氏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声音已经沾染上了仓皇和尖锐。

    “格格莫不是以为,没有德妃娘娘的首肯,爷会赐您这杯酒?”苏培盛叹息了一声,低低的回答她。

    乌雅氏苍白着脸软软坐倒在塌上,脸上一片清明和悲色。

    是了,若是没有德妃娘娘的同意,四爷怎么会赐这毒酒下来呢?这个表哥是她高攀了,不是所有的表哥都能一再容忍她的伤害的。

    “你们先出去,一刻钟后再进来。”乌雅氏低哑着嗓音轻声道。

    苏培盛给乌雅氏行了个礼,带着人静静退了出去。

    第二日,四爷府里众人的众人才知道,乌雅氏病逝了。

    沉香院里也得到了这个消息,钮祜禄氏脸上一片惨淡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放个乌雅氏的番外,就是如此任性……哼哼

    关于乌雅氏和表哥不得不说的故事~

    下午六点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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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乌雅氏番外(二更)

    苏培盛带着人出去后, 乌雅氏在软塌上发了会儿呆。

    很奇怪, 刚刚看到毒酒后,升起的那些恐惧和急躁, 都莫名其妙消弭在了空气中,她心里空落落的, 只是有些怔忪。

    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乌雅氏只发了一小会儿呆, 就站起身,走进了里间,坐到了自己的梳妆台前。

    她已经二十三岁了,虽算不得年轻,可因为想要争宠, 想要……生个孩子, 她一直都很注重保养。

    铜镜里的面容仍然娇嫩白皙, 五官还是那般精致柔媚, 只是眼神有了几分悲伤和……释然。

    这些年下来,除了近两年, 四爷不太去其他人那里,只愿意在外院和正院里呆着,其他时候, 她也是实实在在得过宠的。

    情浓时, 四爷曾经抚着她的眉眼,说她容貌出色,有几分德妃娘娘年轻时候的风采。

    因着自己的身份, 四爷也从不曾赐过她避子汤,可她的肚子,一直都没有过消息。

    不知道喝了多少苦药汤子,甚至什么乱七八糟,古里古怪的法子也试了个遍,她其实内心很清楚,她生不了孩子了。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放弃仅有的爱情,伤害了自己的jiejiemeimei,竟然这么不中用。

    所以她才会一次次用心计,用手段,想要把四爷的心抢过来,甚至……想要让府里头的孩子都死个干净。

    大家都没有,就不是她的错了吧?

    那个人曾经说过,她这般魔怔,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果然一语成谶。

    那个人还说过,即便她如此狠心肠,他仍然放不下她,这辈子他不会成婚,也不会再见她。

    “此生,你我不曾放过彼此,只愿一别两宽,各自挣扎。”那个人说完这句话,就南下而去,许多年再未回过京城。

    那时候她虽然难受,可更多的是对新生活的憧憬。

    现在再想起这句话,怎么就这么难受呢?乌雅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落下了眼泪,随着朦胧的视野,掉的越来越凶猛。

    那个人,才真的是她的表哥啊……

    ********

    她是府中的嫡女,唯一的嫡女,可是她并不是最受宠的女儿。

    她额娘容貌手段样样出色,却碰到了一个有青梅竹马的夫君,再多的出色,再多的算计,都只是错付流水而已。

    乌雅氏眼看着她额娘的容貌一日日枯萎,甚至眼看着她那个会哭会笑,心地善良的额娘,彻底成为了心思阴沉的正室夫人。

    可那个时候,她并不能理解额娘的感受,虽看多了额娘的手段,仍旧是天真阳光的性子。

    虽然阿玛不疼她,可乌雅府的老太太疼她,还有舅舅舅妈也疼她。

    连带着从小就受府里头女孩儿欢迎的表哥,也只对她才会假以颜色。

    所以乌雅氏并不觉得难受,也不觉得自己不幸,甚至会因为备受阿玛宠爱的大姐和三妹因表哥嫉妒她,而觉得开心雀跃。

    等到大家都大些了,舅舅和舅妈就急吼吼的跟老太太缠磨,想让她避了小选嫁过去。

    老太太虽面上不悦,实际上,知道她将来的公公婆婆好相处,夫君疼爱她,是很开心的。

    老太太早就打算好了要去宫里头求德妃娘娘,避了她的小选,无论如何,这个面子,德妃娘娘还是肯给的。

    因此,在小选前两年,她就知道,自己是要嫁给表哥的,从此跟表哥,更加花前月下,情投意合。

    那个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看到自己就会笑的表哥,没注意到她的额娘在不经意间越发疯狂的眼眸。

    终于,额娘还是对阿玛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府里的邱姨娘动了手,邱姨娘没能活过那个秋天。

    除了她,谁也不知道额娘到底是怎么做的,即便如此,阿玛还是一口咬定就是额娘下的毒手,吵着闹着要休妻。

    她跑去哭着求老太太,这才算结束了一场闹剧。

    可额娘在府里头的日子一日比一日艰难,她不是不知道这是额娘咎由自取,但……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额娘啊。

    所以,在额娘听到德妃想要加深乌雅氏跟四阿哥的关系后,要她去参加小选的时候,她无法拒绝。

    “额娘这辈子已经是这样了,除了你没人在意额娘的死活,额娘求你,你进四阿哥府里吧,只有这样,额娘才能有活路。”她额娘哭着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

    当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可醒过神来,她知道,她没有别的选择。

    看着额娘被阿玛折磨死,和放弃自己的如意郎君,这是个太容易的选择题,起码对当时的乌雅氏来说,是很容易选择的。

    额娘就算是没了管家权,到底管了府里头十多年,还是有自己的人脉的,她想法子让大姐和三妹都无法参选。

    乌雅府只有她一个人,因着德妃娘娘的面子,轻松过了小选。

    待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表哥愤怒的像是要冲去额娘院子里杀了额娘,被她一巴掌给打的冷静了下来。

    “你当真要走那条路?那我算什么?我这些年对你的好你看不到吗??”表哥偏着脸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捏着她的肩膀大喊。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额娘去死。”乌雅氏记得当年自己流着泪对表哥这样讲。

    “你以为那条路就真的那么好走?古往今来,皇亲贵胄府里死掉的妾室几何,要我提醒你么?”表哥无比痛心的看着她。

    “你听我的,我们去求老太太,去求德妃娘娘,咱们不去了好不好?你大姐为这一天都准备了十四年,你不是一直都准备嫁给我的吗?”说这话的时候,表哥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语气哽咽。

    “表哥,是茵茵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娶个温柔的妻子,生几个孩子,别再念着我了。”乌雅氏哭着求他。

    “茵茵,从你出生开始,我额娘和阿玛就告诉我,你会是我的妻子,我护了你十三年,爱了你整整六年,你觉得,我能忘了你吗?”表哥不曾抬头,就埋在她肩上,声音嘶哑。

    “对不起……”那个时候,乌雅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能想起来的,只有这三个字。

    她知道,表哥哭了,因为他们都清楚,路既然选了,就无法回头,这个世间的规则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茵茵,来生,我不想再碰到你了,太痛了……”表哥的声音,随着最后三个字,慢慢隐没在她的肩膀上。

    说完后,表哥扭身就离开了乌雅府,再不曾上门。

    她当天在湖边痛哭的时候,被三妹推进了湖里头,被冰冷的湖水淹没时,她不是没有后悔的。

    随后一年的时间里,额娘几次跟她秉烛夜谈,她终究是深埋了难过和伤心,入了四爷府,带着早就准备好的钉子,和满腔雄心壮志。

    表哥待她入府后,执意南下,听说是去了沿海一带。

    二人从此天涯海角,再无相见的可能,可通过额娘的只言片语,她知道表哥不曾成婚,让舅舅舅妈愁白了头。

    那时,其实她自己内心只是因为失去什么觉得难过,却并不为难的吧?

    毕竟太过轻易得到的,总是学不会珍惜,总要等到连命都保不住的时候,才会后悔莫及。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乌雅氏从来也不是什么情真意切的好人,不过还是那个自私的茵茵罢了。

    想到这里,乌雅氏只觉得心所在的地方,疼得怕是要比喝下毒酒更甚。

    表哥,茵茵后悔了……

    虽然你要与我一别两宽,来生再不相见。

    可即便是自私,茵茵也改不了了。

    来生,茵茵还是想着给表哥做妻子,你就再让茵茵任性一回可好?

    我会给你生一堆孩子,我会小心伺候你,用生生世世来偿还我曾经的不懂事。

    你可还愿意原谅我?你可愿意等我?

    过了好一会儿,她擦干了自己脸上的眼泪,特别仔细的给自己上了妆,梳了个姑娘家的发辫。

    等完成后,看着铜镜中依稀还有几分原来样子的自己,乌雅氏笑了,笑得平和又满足。

    她扭身出了卧房,来到书桌前,写了张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