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你说的回忆,就是我的糗事。” “我说好,你说不好,阮绵绵同学难道要质疑沈教授的专业眼光?” 阮绵绵水眸圆睁,她哥还拿起沈教授的架子,“沈教授,不许这样压人。” 压人?他这算是压人?他哪压人了,呵。 沈逾轻哼一声,转身上楼。 阮绵绵咬着吸管,晃着小脑袋,跟沈逾上了三楼。 三楼有书房,健身室,还有专门一个房间,做画室。 她跟他进了书房,目测四十平米左右。 一套宽大的设计台,一个办公桌,两把办公椅。 靠墙一排的书框,摆满了书和奖杯。 沈逾上学之后,便拿过大大小小不少的奖,后来参加设计,也是抱回十几座奖杯。她那时特别崇拜他,她哥怎么会这么棒,她怎么会有这么棒的哥哥。 为什么自己的成绩,算了,不提也罢。 其实阮绵绵成绩不差,只不过对比沈逾还是有很大差距。 天才,学霸,少年班,着实不能比的。 “坐吧,你考研的复习资料我大致看了眼,待会儿我们研究一下。”沈逾冲阮绵绵说,然后自己出去拿了水杯,洗干净后,接了两杯水回来。 阮绵绵摘下书包,把复习资料拿出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电脑旁边摆着一个相框,她定定的看着相片中的两个人。 二十二岁的沈逾,身姿挺拔,俊逸非凡,无框眼镜下,目光柔和,她突然想到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在她眼里,她哥,大概就是这样一位翩翩少年。 这是她十五岁那年,跟他一起的合照。 他带她去参观建筑汇展,给她介绍他所熟知的建筑历史。 她穿着他送她的第一件白色连衣裙,他穿着烫贴平整的白衫西裤,她挽着他的手臂,小脑袋靠在他结实的臂膀,那时的他们,是对幸福快乐的兄妹。 这张相片,与他q上头像是同一天拍的,那张是大头贴合照,这张是全身照,是路人帮拍的。 他给她讲解设计来源与历史,她听得一懵一懵的,那时她就下定决心,她以后一定要跟他一样,学建筑设计。 沈逾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过她的复习资料,“建筑设计建筑历史建筑构造,手绘,这几个学科,我们先挑重点来看。” 阮绵绵把椅子往里蹿了下,坐在他身边,沈逾之前看过资料,所以很精准的划出考研复习的重点。 沈逾打开复习课本,挑重点给她讲,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润,像泉水扫过干涸的心田,让人听得入神,再枯燥的课本知识,也生动起来。 “哥,你那大脑构造是不是二维码?”她想起汪欣这样说过。 沈逾敲了下她的小脑袋:“讲题呢,不专心。” “就是很久没这样跟你说话了,一时走神。” 阮绵绵的话,刺进他心底,沈逾微抿着薄唇,内心自责又愧疚,他轻笑了下,“你考本校研究生,机率还是挺大的,还有三个月,来得及。” 她甜甜一笑:“虽然我不聪明,但是我努力啊。” “小傻样。” 沈逾中间接了个电话,阮绵绵自己复习,她耳边听到他讲的是工作,好像什么工程图纸,她继续埋头看书。 沈逾连着给她划了几个大的重点,又交待了细节,她一一记下,时间过得飞快,转瞬间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沈逾让她休息,他下楼去做饭。 阮绵绵也跟着下楼,沈逾今天给她做清蒸鱼。 她打小就喜欢吃鱼,可是吃再多,也不及家里做的好吃。 她有大半年没吃过了,今天沈逾问她,她便提了这个。 沈逾把鱼清洗出来,鱼还有些活气,在水里扑腾,水溅了出来,他闪身躲开些,但还是溅到他的白衬衫上。 阮绵绵急忙抽出纸巾,给他擦身上的水。 “没事。”他说。 “擦掉,一会你去换身衣服。” “做完饭再换。” 阮绵绵抬头,看到沈逾的眼镜上,也溅上了水,急忙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踮起脚尖,抬手就摘掉他的眼镜。 沈逾微眯着眼睛,视线有些不好。 阮绵绵擦掉眼镜片上的水,抬头就见他微眯着眼,“哥,你近视多少度了?” “三百六。”他说。 “再多五度,你不三百六十度全是死角了。”阮绵绵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咯咯直笑。 “你度数多少了?” “左眼二百八,右眼三百。” 她抬手,“哥,你低下点,我给你戴上。” 沈逾微微倾身,阮绵绵抬起小手,把眼镜给他戴上。 戴上眼镜,立马视线清晰,沈逾的眸子,也清明起来。 阮绵绵坏心的上前,调皮地摘下眼镜,“看不清了吧。” 沈逾无奈:“戴上。” 沈逾戴上斯斯文文,不戴眼镜五官特别立体,人越发的帅气。阮绵绵给他戴上眼镜,然后又摘下来。 几次下来,沈逾无奈的看着她,阮绵绵玩得不亦乐呼,踮起脚尖给他戴上,然后又往下摘,沈逾虽然视线差了些,但在他眼底的她,却很清晰。 “别闹。”他眼底蕴笑,没了镜片遮挡,眸子里尽是温柔与宠溺。 第10章 沈逾穿着烫贴平整白得发光的衬衫,在厨房里为她精心准备她喜欢的晚餐,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跟随着几年不见的身影,挺拔伫立,成年之后的他越发的有魅力。 就像记忆中的日月,蝉鸣后的初雪,初见时的阳光,那个少年,眉眼如画。 她觉得世间万物,都比不上他温柔浅笑,温暖了岁月,照亮她整个世界。 她不禁感慨,人生有他这样的哥哥,真的幸运。 饭菜端上餐桌,沈逾上楼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白色休闲家居服,阮绵绵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哥从楼上走下来,仿佛看到她初见他时,那个记忆中的翩翩少年。 沈逾在她对面坐下,发丝带着水气,温驯的打在额间,高听的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给帅气的俊颜上,凭添一抹温润。像炎炎烈日里,突来的一场细雨,润了万物。 吃饭的时候,沈逾不停的给她夹菜,细心的替她剔除鱼刺,连最细小的都不放过。 阮绵绵,“哥,你别总顾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逾把现榨的西瓜汁给她杯子填满,“多吃点,还长身体呢。” 阮绵绵嘴里的鱼rou,差一点噎着自己,急忙端起杯子,果汁入喉咙,才舒服些。 “我都二十一了,还能长什么。”她揪着小鼻子,轻哼了下,开她玩笑,她哪都不长,个子不长,发育也较晚。 沈逾挑眉,没说话,却传来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阮绵绵,“……” 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着同学们都发育了,她还干瘪瘪的,那时偷偷照镜子,比量身材,被他发现,哎,好窘啊。 沈逾夹了青菜给她,低低的笑了出来,“多吃。” 阮绵绵脸颊一热,头埋得低低的,一劲扒饭,才不看他,不看不看。 吃过晚饭,阮绵绵去找初六,初六在二楼的阳台藤椅上,蹲在那晒太阳。 她在旁边坐下,伸手顺着初六的柔顺光滑的毛发,“初六,你喜欢这里吗?” 初六眯着眼睛,喵了下做为回映。 “一只猫在家,会不会无聊啊。” 初六撩了撩眼皮,有吃有喝,在哪都没区别。 “明天带你去洗澡,也许能遇到新的小伙伴。” 初六眼皮都没抬一下,小伙伴,呵,老子喜欢清静,老子觉得哪也没有比清静让猫生满足的。 阮绵绵倾下身子,柔软的小手捧着它的小脑袋,在它脑门上亲了下。 初六不喜欢被人碰触,不过这软软的小手,甜甜的味道,它还是挺喜欢的。 沈逾上楼,就看到一猫一人,坐在阳台旁的藤椅上。 阮绵绵在书房里复习功课,沈逾站在书架前,查资料。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坐在她旁边,翻看国家地理,以及南城城市建设的书。 过了会儿,她偷偷瞄一眼,他手里拿着一本白皮资料本,写着南城规划。 沈逾余光瞟向她看过来,转头问她,“累吗?” 她摇头。 他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过了会儿,沈逾接了个电话,便出去了。 一个小时,阮绵绵做了一整套的题,资料也翻了大半本,沈逾还没回来。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小手按着发酸的肩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时间指向晚上九点半,远处高楼闪烁的霓虹,透过窗子照进昏暗的房子,三楼没开灯,借着窗外的光线,看到三楼里间的房间,正开着灯。 她哥在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是画室啊。 她走了过去,轻手,扣了几下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