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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辞忍不住瞄了林归雁一眼,张了张嘴,吐出一句:“徒弟……吧。” 这回换作林归雁瞟向穆辞了,他把穆辞从头打量到脚,连那把叫做AK47的武器也没放过,以及AK47上挂着的精致翡翠坠,他反问:“徒弟……吧?” 穆辞心里头呸了一声,难道要我说我是未来会死在你剑下的一个弱鸡炮灰不成? 心里头是这么想,嘴上万万不能这么说,穆辞一拍大腿:“是我师尊!林归雁就是我唯一且正统的师尊!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林归雁也算是我直系亲属了!他待我如同亲生子,我平日里仗势欺人烧杀掳掠胡作非为全是他教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把我栽培成如此人才的好师尊!” 唐婉宜彻底无语了,林归雁听了穆辞胡言乱语的这一番,神情看上去也颇为无奈,却没气急败坏地要穆辞住口,似乎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了。他微微地向唐婉宜点了个头,示意人他带回去了,唐婉宜一个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于是欠身行礼,眼看着穆辞被林归雁提着领子放在了白鹿的背上。 ……臂力惊人。 唐婉宜道:“林公子再会。林……林小公子,再会。” 穆辞被抓到鹿上还不老实:“不不不,我不跟他姓,我姓穆。” 唐婉宜改口:“穆公子,再会。” “好的好的,再会再会。” 看着这两个人一只鹿渐渐行远,唐婉宜心想,鹿鸣林净出怪人,此话当真不假。 就在刚才,她还在心中暗道:修仙小报上将林归雁写成那副样子,可见确实是胡编乱造了。可后来发生的事,她又觉得小报写的也未必不对。 修为深不可测,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着就不好惹,确实像是做得出一言不合取人性命的人。 还有,到最后她也没搞明白,穆辞手里那把玩意究竟是什么。AK47?这几个字怎么写? —— 林归雁饲养的这只白鹿并非一般地高大,穆辞坐了十来年,也没能习惯这个高度,不过问题不大,他理所当然地往林归雁肩膀上一靠,把林归雁的身体当作支撑他平衡的点,絮絮叨叨地讲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来。 穆辞独自说着,林归雁不予置评。穆辞觉得无趣,他这般自言自语未免也太一头热,他索性把话题一转,故意问道:“不说我了,说说你。怎么,特意出林子来找我啊?” 白鹿的步伐平稳,驮着二人向林子深处走去。 许久后,林归雁才道出一句:“嗯。” 穆辞“啧”了一声:“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居然劳烦林公子亲自出马……” 林归雁看了他一眼。 穆辞眨眨眼睛:“不是出马,出鹿,出鹿总可以吧!” 其实穆辞明知林归雁看他不是为了这个,可他就是忍不住胡言乱语一番去撩拨林归雁,大概是这十来年在鹿鸣林里养成的恶习,之一。 至于之二之三之五六七八十,那可就多了,光数是数不完。 而林归雁的道心在穆辞日复一日的锤炼下已经坚若磐石,任凭穆辞胡说八道,他也能心平气和,并且把企图跑题的穆辞拽回他想说的话题上。 林归雁薄唇轻启,话音清冷:“饮了多少酒?” 穆辞终于舍得挺起腰板,端端正正地坐起,并竖起三根手指来,作发誓状:“一坛,就一坛!” “这家店的清酒果然酿得不错,只是一坛就能将你喝得满身都是清酒味道。” “那是啊,要不然我也不能......” “回家后随我去沐浴更衣。”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穆辞狗腿地答道,心里沾沾自喜,还以为偷溜出去玩的事就这么过了:“不过我年纪不小了,沐浴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反正不用你帮我。” 林归雁面不改色:“是啊,你年纪不小了。” “我......” “年纪不小了,却依旧做些令人不省心的事,难道成熟只体现在沐浴不要人陪这件事么?” 穆辞无言。 白鹿伏着二人,踏过光影斑驳的林间小路,行至一处庭院门口驻足。 这间庭院不大,却难得地精致。 几处翠竹,一树粉白的花,假山真水,红木拱桥,取曲水流觞之意,正是林家的宅邸。 林归雁轻盈地翻身下鹿,转而向穆辞伸出手臂,半抱半拉地穆辞扶了下来。 二人刚要进门,穆辞突然停了脚步,神色并不自然,低声服软道:“好嘛,你别生气了行不行,我不该出去打你的名义惹是生非的,以后我再不会这样了。” 林归雁抬眼,正视穆辞的眼睛。 穆辞这具身体今年刚满十八,身高已经拔起,再不是从前那个只能勉强摸到林归雁腰身的豆芽菜。穆辞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得足够高,足够强壮,可他今日才发现,他纵然已是七尺男儿,若是站在林归雁面前,气势依旧短了一截。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穆辞高七尺,林归雁高八尺。 穆辞暗中安慰自己,二十三蹿一蹿,你才十八,你还能长,并选择性忽略了他自十七岁以后就没再长高的事实。 除身高外,他们二人在身形上亦存在差异,林归雁是正经的剑修,打出生起就寒暑不误地练功。穆辞与林归雁坦诚相见了不知多少次,回回都要偷摸赞叹一番林归雁这身精壮紧实却不粗鲁的肌rou,什么叫穿衣显瘦,脱了有rou,林归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