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
数声轻响划过,箱子上的锁扣被解开,索菲娅却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楚歌:“???” 一脸懵逼。 系统说:“还愣什么呢,她等着你去开箱啊!” 楚歌恍然。 他上前几步,走到了那个巨大的黑铁箱子之前,原本是要把箱子打开,将要弯身的时候,又有几分犹豫。 系统问道:“嘎哈啊楚三岁。”还等着开箱呢怎么说停就停了呢。 楚歌声音很轻:“我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在他刚刚走进厅内的时候,并未曾闻到,直到箱子被打开了,才渐渐地渗了出来,散到了空气里。 很轻,很淡。 可楚歌见识过无数血腥的场景,更经历过许多惨烈的场面,他又怎么会闻不出? 只不过那么一丝一缕,就教他分辨了出来。 挥之不散的血腥气。 西瑟索恩,他的兄长,绝对不会是那么一个喜好恶作剧恐吓他人的人物。 那么,这个铁箱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系统说:“开了呗,楚三岁,万箭穿心你都见过了,还怕这么一点点儿血味?” 楚歌:“” 这么捅刀子真的好嘛?! 周围的侍女还在等着,似乎很是好奇,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而公主殿下迟迟不开箱,也迟迟得不到答案。 . 楚歌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做好的心理准备,才俯身搭住了箱盖。 触手冰凉。 而血腥气更重。 侍女们满怀好奇的站在了一旁,只等着他打开铁箱。 手指搭住了黑铁的边缘,撬住了铁盖,双手蓦地一发力。 ——轰! 一声巨响,黑铁箱盖蓦地打开。 浓郁血腥气扑面而来! “啊!!!” 尖利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大厅,侍女连退数步,踉踉跄跄蓦地摔倒在了地上。 而连声音都在发着抖。 “殿,殿,殿下” 沉重的玄铁黑箱中,赫然躺着一个人形! 双目紧闭,脸色苍青。 而在搭着的那块雪白长布上,不断有血迹渗了出来! “尸体”侍女摔倒在地,满目惊骇,语无伦次,“西瑟,西瑟殿下为什么要送一个尸体来!” 她瞧着黑色铁箱前,公主凑近了身,甚至把手指都伸到了那个尸体的身上,吓得几乎晕厥。 “殿下!!!” “不要!!!” 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从未接触过人类死尸的侍女们不住尖嚎。 太阳xue突突直跳,楚歌的耳膜被刺激的几乎要炸裂! 他蓦地收回了手。 “好了!” 一声清厉的断喝,响彻大厅。 顿时,所有尖叫的侍女们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再响起的是冷静的声音,沉稳笃定的语气,奇迹般的安抚了所有人。 “你们再闹,他就真的要没有气了。” “这不是尸体,是个活人!” . 箱内的人形,被白布而包裹,瘦小的身体,满满都是血迹。 然而教楚歌认出来的,不是他几乎皮包骨头的身体,而是淹没在杂乱头发中的那张面容。 拨开了黑色乱发、虚虚盖住口鼻的白布后,赫然露出了脸。 算不上熟悉。 然而也绝对不陌生。 ——墨菲! 他看上去相当的糟糕,双目紧闭而呼吸微弱,若有若无,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断掉。 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都透出了一种不正常的苍灰,从内到外,都透着一种颓丧而衰败的意味。 然而最教人触目惊心的还是他的身体。 那依旧未曾停止的、渗出的鲜血。 整个黑色铁箱的内部,仿佛都凝固着那种深褐色的血痕。 . 楚歌曾无数次的想要见到他,他设想过自己悄悄的潜入诺维奇子爵府上,可是断没有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场面。 遍体鳞伤,死生未知。 如若不是手指伸过去时,从鼻端感觉到了虚弱的热气,恐怕他也要与周围的侍女一般以为,箱中人已经死去。 然而至少这个时候,他还是活着的。 楚歌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而当他想要把那个孩子从黑铁箱里抱出来的时候,一双手都在发颤。 虚弱的身体完全受不住箱内人的重量,即使那个孩子是如此的轻。 他一个踉跄,胸口撞到了铁板上,钝痛之后,腥甜的味道弥散过整个喉腔。 疼 却不是抱怨的时候。 斜刺里蓦地伸出了一双手来,扶住了那个孩子,搭住了他。 侧头时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亚麻色头发的侍女声音沉稳:“殿下,我来吧。” 是索菲娅。 楚歌这时候才发现,在所有的侍女都躲到了一旁的时候,只有索菲娅还站在黑铁箱旁,候着他。 “你不害怕么?”疑问蓦地出口。 而侍女的声音轻柔:“有什么好害怕的。” 第163章 act3·裂魂 索菲娅看上去身量纤细, 然而力气却不容小觑, 只不过一瞬,她就稳稳当当的把那个孩子抱了起来。 楚歌亦步亦趋跟着她,朝着沙发走去。 “殿, 殿下?” 栽倒在了一旁的侍女终于爬起来, 颤抖着出声。 楚歌回头,就见着她们脚步退着,并不敢靠近, 而娇美的面容上,写满了惊惶。 “医生呢?!” 他蓦地开口质问,然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意:“我知道你们害怕, 不要求做别的,但是医生呢,连喊个医生都不会了吗?!” 一个个还木愣愣的站着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 然而那一瞬间,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个孩子被抱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一路都是淋漓渗下的血痕。 索菲娅试图揭开他身上裹着的白布, 然而当真揭开了之后,又倒抽了一口冷气。 破烂的衣袍, 完全遮不住其下的身体,衣袍上交错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而衣袍下露出的身体几近于细瘦伶仃!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部都是交错的疤痕。 像是被什么锐物刺出, 浑没有一块完好的皮rou, 狰狞的疤痕斑驳交错在了一起。 陈旧的泛白, 凹凸不平,而那新的伤口此刻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被侍卫们装在箱子里带来,又被索菲娅抱到了沙发上,一路的颠簸带裂了刚刚凝结的伤口,动作间,又有鲜血顺着身体上的口子流出来。 而他双目紧闭着,面颊不住抽搐,就像是处在睡梦中,都有无限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