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不辛苦，我有经验，你小的时候不还是我带大的，你不是长得挺好的吗？”吴妈望着冯婉如，看到她望着孩子笑了，她也笑了，至于陈如江那个人，吴妈在内心是深深的看不起他，耽误了冯婉如这么多年。 —— 陈如是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最近医院有点忙，其实妇产科也是有淡旺季的，前几年是羊年的时候，出生的孩子就少一点，远没有后来的猴年的生产的多。 在民间有个说法，叫十羊九不全，属羊的人命不好之类的。当然这些都是老封建的说法了，可是还是有很多的人信，因而羊年出生的就少一点，陈如是工作就轻松了一些，今年是鸡年，倒是和寻常时候差不多。 “陈医生你来了，都这么晚了。” “嗯，我落下一个东西，拿了东西我就走。”陈如是说着就进了医院，医院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她没有去妇产科，而是直接去了骨科。她早就听闻骨科的李医生工作非常的拼。不然他也拿不到公派出国进修的机会了。 这不是张医生准备将李医生介绍给姜红霞嘛。陈如是以前只是见过李医生几面，她一个已婚人士，总不能盯着人家脸去看，也没有怎么去关注他，这一次不是特意来看李医生的，回去好跟姜红霞说道说道。 “这群专家什么水平，我的文章还没有发表，哼！” 陈如是刚刚一走近，就听到李医生在那里埋怨。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写的一个有关于股骨头坏死的文章一直被卡着没有发表，他就生气，在私下暗骂那群专家不识货。 这倒是也真性情。 “陈医生？” 李医生回头准备倒水喝，就看到陈如是站在外面。 “嗯，李医生这么晚还不下班了。” “我马上就下班了，刚才在整理病历的，明天有不少患者要来复诊。”李医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如是。他和陈如是之间接触不多，只知道她是资本家小姐，家里成分不怎么好，不过业务能力很强，最主要的是长相好。 男人千古以来都一样，像他们科室的一些男医生也会私下谈一下事情，熟的就会谈的更开了，李医生就住在医院提供的宿舍里面，没有结婚，也没法分房。 医院规定了，只有结婚了，才会提供福利分房，当然房子也不会很大，等生了孩子，再分的话，估计能分个大点。李医生现在就和其他三个医生住在一间宿舍里面。 一群未婚老爷们，能聊点啥呢，自然是医院的女医生了，不过说的都挺含蓄，自然也说到过陈如是，觉得陈如是这人长得不错，只可惜成分不好，还有就是她已经结婚了。 至于其他的李医生上次还和三个室友去隔壁的学校看人家女生打篮球呢，结果李医生很快就回来，对于李医生来说，看女生打篮球就是为了看大长腿的，结果长腿没有看到，看到的却是又黑又粗的腿，这让他很是失望，果断的回来了。 “哦，那你看看吧，我就是路过。” 陈如是说完就走开了，她发现李医生长得确实挺好的，等着明天上班再去打听一下他的风评。她就害怕没有调查清楚，到时候害了姜红霞。像以前三姐陈如思说人家的时候，当时她妈还特意去派人去打听三姐夫韩澍的为人，还托人去美国打听他在那里怎么样了，就害怕陈如思嫁的不好，遇人不淑。 调查了很久，才同意的。要知道韩澍和陈如思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人都算是知根知底的，她mama都这么的小心。就更不说李医生这样的，肯定是要调查清楚。 陈如是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她mama活着，她和姜大顺肯定不成，她妈肯定不同意这桩婚事，不像她大哥。当妈的是真心为女儿好，生怕她嫁得不好，受了委屈。可是对于大哥呢，陈如是有时候不敢去多想，越是多想，越会伤心难过。 陈如是觉得还是先不要和姜红霞说这件事情，等着明天调查清楚再说，免得让姜红霞空欢喜一场。 第二天一早。陈如是和往常一样，去医院上班。她想要去张医生再问问李医生的情况，那边张医生已经去找李医生说相亲的事情了。 “哦，怪不得呢？我说昨天陈医生为什么会过来呢，我们骨科离妇产科还挺远的？”李医生了解了一下，他这么聪明的人，一下子就知道了昨天陈如是是来相看他的。 “什么，陈医生昨天过来了，她跟你说什么话了没有？” “没有，什么话都没说。对了，张医生你这一次可是要给我介绍个靠谱的，你和女方说了吗？我半年之后就要去苏联三年，我希望女方可以同我一起去，可不要又和上次一样，谈了好久，都要谈婚论嫁了，才说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折腾不起了。” 上次张医生也给李医生介绍了一个女的，其实算是她本家的内侄女，肥水不流外人田呢，好的自然要留给自己家里的。她就害怕内侄女不同意了，就瞒下了李医生要去苏联的事情，想着两个人感情深了，就什么都好说。 结果呢，内侄女知道李医生要去苏联，死活都不同意，说那么远，她才不愿意嫁呢，还说张医生和李医生一起合着伙来骗她，最终不欢而散。 张医生当时知道了之后，只能摇头，因为她知道她内侄女早晚都会后悔的，眼皮子太浅了，不就是三年嘛，转眼间就过去了。 “说了，这一次我早就说了，陈医生那边没啥意见，说是回去问问红霞，就安排我们周末见个面，你看怎么样？红霞老家是安徽金寨的，是姜团长的亲meimei，乡下姑娘没有读过书，不认识字，你介意吗？” 张医生如今可都是一五一十的说。 “没关系，姑娘家老家在哪里都无所谓，毕竟是嫁到我家，跟我在一起。至于有没有读过书也没啥，以前我在协和读书的时候，我师母也没有读过书，我老师还整天跟我们说，你瞧瞧我这褂子，好看吧，你们师母亲自给做的，手巧的很。只要顾家就成，我比较忙，养家的事情我来，拾掇家的事情她来做就好了。” “那成，红霞这个女孩子，其他的我不敢保证，非常的勤快，如今在姜团长家里帮忙带孩子，将姜团长家里拾掇的那叫一个干净。好了，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我就和陈医生说一下，那咱们就周末见。到时候你直接去我家。” “好。” 张医生这边和李医生说好了之后，那边陈如是也打听的七七八八了，对于李医生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个人暂时还可以见见。 “陈医生你找我啊？” “现在不用了，我都打听清楚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有关于李医生的事情。”陈医生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索性直接说了，那边张医生听了也不恼。 “我都知道了，昨天你还去特意瞧过人家，你这个嫂子真的是好嫂子，对小姑子婚事这么的上心。你家小姑子遇到你这样的嫂子，真的是有福气，不像我那个嫂子，整天阴阳怪气的，说话夹枪带棒的，搞得我欠她好多钱似的。” 张医生又要开始吐糟她的嫂子了。陈如是就在一旁听着笑。 “陈医生，张医生，手术备皮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两个人好好准备一下……”护士桃子走了进来，告知了一声。 “好，我们马上就来。” 陈如是和张医生两个人下午还有一台手术，就是要去捞瘤子，她们是一组的，是好搭档，说话归说话，该干活的还是要干活，可不能误了正事。 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陈如是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裳就回家，想着回去将相亲的事情和姜红霞好生说说。 第20章 成了成了 陈如是回到家里, 就将相亲的事情和姜红霞说了一声, 姜红霞也点头答应了, 也特意准备了一下,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陈如是就领着姜红霞去了张医生的家里。 张医生就住在陈如是他们医院附近，不远, 步行大约十五分钟就可以到。陈如是和姜红霞两人准备了一些东西带过去，去人家家里空手总归是不好的。 “嫂子, 我有点紧张，我……” 这虽然不是姜红霞第一次相亲, 可是不知为何比上一次更紧张的些，许是上一次在陈如是的家里，这一次去别人家里, 她就有些不自在。她和陈如是手牵着手, 她们这一对姑嫂感情其实很不错，有时候还背着姜大顺说说私房话呢。 “不用紧张, 张医生人挺好的, 她是我老搭档老同事。至于李医生, 你见到了就知道, 那小伙子长得真的不错, 一表人才, 为人也挺幽默的。” 陈如是安慰了一下子，很快两人就到了张医生家里。她们到的时候, 李医生已经到了, 张医生亲自出门来接。 “李医生到了？” “早就到了, 一直在屋里面等着呢，来来来，这是红霞吧，快点进来。” 张医生就招呼陈如是进来了，姜红霞一直低着头，还是有点怕羞了，就被跟着陈如是被张医生等人迎到了屋子里面，她一进去，原本坐着的李医生就站起来了。 “李医生啊，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陈医生的小妹——红霞，她可是姜团长的亲meimei。”张医生上来就给介绍了，而此时姜红霞也抬起头看向李医生。 姜红霞一看李医生就特别的满意，因为他的确如陈如是所说的那样，个头高高的，怕真的是有一米八，身板也大了，模样长得也英俊，之前那小张和他是没法比。 “红霞是吧，我姓李，大家都喊我大头，你瞧我头是不是很大，你也可以喊我大头。”李医生朝着姜红霞笑了笑，可以看得出来，对于姜红霞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大头？” 原本李医生不说，姜红霞还没有注意到他的头大呢，被他这么一提醒，不说还真的头大呢，她强忍着笑容，看了看李医生。 “陈医生来来来，你跟我去厨房看看，看看咱们中午都吃什么，这里让他们两个人先聊聊。” “好。” 陈如是就跟着张医生两个人出去了，来到了厨房，就让姜红霞和李医生两个人单独留在一起，让他们两个人慢慢的谈了。 “有戏，有戏。” 张医生将陈如是拉到了厨房里面，进去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有戏吗？我还没有看出来了，你说李医生是瞧上红霞了？” “可不是，李医生还跟她开玩笑呢，上次我给他介绍的，他可没有开玩笑，还告诉你们家红霞，他叫大头。大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那是他亲近的人叫的，我看李医生这边有戏，就不知道红霞这边有没有戏？必须双方都看上眼了才成。” 相亲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要双方都同意了，才能够成功。 “红霞我觉得也差不多，她很好学的，一听李医生是大学生，如今在家里学习更认真了，如今认识了不少字了，倒也不是文盲。” 姜红霞刚刚进城的时候，真的是大字不识一个，男女厕所都能够认错，如今不同了，昨天还跟她借书来看，还会简单的写些东西。虽说字迹还不是很漂亮，倒也工整了，如今假以时日，姜红霞照这样的好学速度，不说学有所成了，识文断字那是不在话下。 “那就好了，李医生嘴上虽然没说，可也想找个有点文化的姑娘。你也知道他是大学生，还是想找个聊得来的。” “我可以理解。就看他们两个人聊了。” 陈如是和张医生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就端着水果拼盘出去了，还没有到大厅就听到姜红霞和李医生两个人在那里笑，两个人聊得不错啊，有说有笑的。 “我们干骨科就是体力活，上次接骨的时候，我就扛着那个人的大腿，对对对，就是这样扛着……”李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还演示给姜红霞看，姜红霞就在那里看着，嘴角含笑。 她对于李医生可满意了，而李医生也确实是瞧上了姜红霞，姜红霞模样长得挺好看的，挺周正的，最主要的就是笑起来挺甜的，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原本他还以为姜红霞大字不识一个，没想到姜红霞竟然还能和他谈诗，姜红霞还能背诵几首诗词来着，这给了李医生一大惊喜。 “聊得不错，马上就要开饭了，要不吃完饭，你们两个人出去走走，怎么样？”张医生凑了上来打圆场。 李医生没有接话，而是看着姜红霞:“这还要看姜同志的意思，我下午倒是没事情。” 姜红霞抬头看了看陈如是，陈如是笑了。 “我下午也没事。” “那成，我就领你去海边走走，再去看看教堂，如今海边景色还不错。” 姜红霞也没有反驳，就同意了。 下午李医生就领着姜红霞出去了，陈如是和张医生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因担心姜大顺一个人在家里带不好孩子，也就早早的回去了。回到家里的时候，姜大顺就一个劲的往陈如是身后凑，见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姜红霞没有跟上来了，他就抱着沐雪，走到了陈如是的跟前，又往她的身后看了看。 “红霞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人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去相亲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怎么就我一个人回来，两个人看对眼呗，如今两个人去海边散步去了，怎么样？不要忘记了你昨天说的。”陈如是颇为得意的扬了扬眉毛，看向姜大顺。 姜大顺一听，有戏当然是开心。 “真的啊？红霞和他成了啊？就是你们医院的那个李医生，他全名叫啥名字，家里都有哪些人，为人到底怎么样？你快点跟我说说。”姜大顺如今才正式关心起相亲的事情来。 因之前姜大顺是一直不看好这一次相亲，主要两人差距太大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李医生全名叫李文山，父母都是工人，成分都挺好的。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两个meimei，哥哥已经成家了，两个meimei大妹也成家，小妹也已经订婚了。家里负担挺轻的，为人挺不错的。不然我们医院公派出国的名额就两个，怎么会给他，业务能力也不错。而且你知道，上次你们师长的接骨手术就是他给做的。前途不可限量。红霞若是能够跟着去苏联，和他待上三年再回来，以后肯定会享福。”陈如是分析了一下和姜大顺说了一声。 姜大顺听了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李文山这种根正苗红的人家，还这般有出息的确实难找。 “人长得怎么样？太丑了可不行。红霞长得挺好看的。” 姜大顺这不有提意见了，姜大顺这种人就是，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姜红霞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行了，只要能嫁出去就是好事情了。可是到了如今这么关键的时候，就开始挑了，其实他眼光也挺高的。 “哦，现在我们姜团长倒是提意见来了，不是说随便找个机械厂的工人都行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好看的了？” “怎么能随便就行呢，红霞怎么说也是我的亲meimei，长得好又勤快，我肯定要给她找个好的。你倒是说说，人长得到底怎么样？”姜大顺就凑了上来问，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陈如是。 陈如是正在拆信，她还要阅读患者的来信，当然还有同行互相交流的信。 “人长得挺好的，主要是大高个，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了。” 陈如是随后就和姜大顺说了一下基本的情况，也描述了一下李医生的长相，然后就开始忙看信，姜大顺则是在那边忙着带沐雪，和看看姜国庆的作业。 姜国庆这孩子很好学，别的孩子周末的时候都出去玩，他不，他在家里读书，有时候还翻看陈如是的医书，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不看得懂，反正一坐就是那么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