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节
张秀娥是知道这件事的，礼物已经准备好……唔，她这个时候还真是没什么钱来孝顺聂老爷，东西是聂远乔准备的，很寻常，不过就是上了年份的人参。 她如今和聂远乔算的上是一家，这送礼物也没有分开来送的道理，到也省的她麻烦了。 聂夫人老早的就在花厅里面备好了宴席。 聂远乔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张秀娥往花厅里面走去。 夏意融融，晚风又带着一点点淡淡的凉，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花厅之中摆放着红木桌子，上面放了好些碗碟，上面都是美味佳肴。 聂老爷这个时候，才刚刚落座。 聂夫人看着自己身边的聂明致说道：“明致，快点把你给你爹准备的礼物送给你爹！” 聂明致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一身锦缎，头上带着玉扣，看容貌到是一个端端正正的少年郎，只是仔细一看，却给人一种浮躁的，绣花枕头一样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聂远乔和张秀娥两个人并肩走近了。 聂夫人在看到聂远乔和张秀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不怎么好看。 她今天这样安排，就是想自己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给聂老爷过个生辰。 自然，在聂夫人的心中，根本就没把聂远乔当成家人，这个时候都没有派人去招呼聂远乔。 聂远乔走近了，就扫视了一眼聂夫人说道：“如夫人，给我爹过生辰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 聂夫人尴尬的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之前的时候聂远乔还真是不会来，到了如今，聂夫人也不知道是懒着通知聂远乔，还是故意不通知聂远乔，总之是没通知。 但是如果通知了聂远乔没来，那是聂远乔的错，可是如今分明就是聂夫人没通知，聂远乔还来了！这简直就是摆明了聂夫人没把聂远乔放在眼中。 聂老爷扫视了一眼聂夫人，开口说道：“这到是你不对了。” “行了。远乔，今天是我的生辰，既然来了，咱们就坐下来，一家人好好的热闹热闹！”聂老爷打着圆场。 聂远乔看了一眼那正拿着礼物的聂明致，就抬手把自己的东西送了上去。 聂明致怨毒的看了一眼聂远乔，这都是送礼物，但是这送礼物的先后，却表明了两个人的身份。 其实正常来说，不管两个人的身份有没有高低贵贱，聂远乔是兄长，如今聂远乔先送上礼物，那也是正常的。 但是聂明致这个时候却有些不服气了。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聂夫人从来都没把聂远乔放在眼中，在聂明致的眼中，聂远乔也不过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病秧子，这个时候对聂远乔的态度，也恭敬不到哪里去，甚至还有着敌意。 聂老爷到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依次把礼物收了，然后开口说道：“大家坐下吧。” 聂远乔坐在了聂老爷的右边，至于张秀娥，则是挨着聂老爷坐下的。 这个朝代是以右为尊的，聂远乔坐在这个位置上，虽然说看起来是一件小事儿，但是却能体现聂远乔的态度。 那边的聂夫人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还是挨着聂老爷坐在了左边。 就算是她如今在名义上也是聂老爷的正妻，可是她到底是出身不好，在面对聂远乔的时候，就总觉得自己比聂远乔低一头。 这个时候她就算是想让聂远乔让开，也没底气！ 聂夫人扫视了一眼张秀娥，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张秀娥的身上。 她当着聂老爷的面是没办法说聂远乔的不是的，不然总是免不了落一个搬弄是非的名声，最要紧的是，聂老爷是很护着聂远乔的。 但是张秀娥就不一样了。 聂老爷对张秀娥的态度可也不咋好。 这让聂夫人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看着张秀娥说道：“秀娥，你那账簿看的怎么样了？” 张秀娥见聂夫人问起这个，抿唇一笑：“看的挺好。” “我最近瞧着你还有时间出来闲逛，莫不是没怎么看吧？”聂夫人轻笑了一声，说到这，她就微微一顿，看着聂老爷继续说道。 “老爷，我就说，张秀娥这个从乡下来的丫头靠不住，她若是真的算的慢一些也就罢了，可是如今瞧着，到是不怎么用心呢！”聂夫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聂老爷把目光落在了张秀娥的身上，眼中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但是他碍于聂远乔的面子，这个时候还是说了一句：“先吃饭吧！” 张秀娥抿抿唇也没说什么，聂老爷这个时候既然说了先吃饭，她若是再开口提起账簿的事情，到是让聂老爷难看……不管咋说，这聂老爷也是聂远乔的爹。 而且瞧着，这聂老爷虽然糊涂了一些，但也不是彻底不通事理的人，张秀娥自然不愿意直接就和聂老爷对上。 她要对付的，从来就不别的什么人，而是这聂夫人！ 张秀娥这个时候不说话，但是这聂夫人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张秀娥，而是嗤笑了一声：“聂家人还是第一次娶你这样的媳妇！不知道你以后要如何持家？要我说……咱们还是给远乔再娶一门媳妇……” 张秀娥听到这眉毛一皱，把筷子放下，看着聂夫人说道：“今日是……爹……的寿宴。” 张秀娥第一次喊聂老爷爹，别提多别扭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这样喊，肯定就要被聂夫人挑刺说没教养。 聂老爷听到张秀娥这称呼，到是抬起头来看了看张秀娥，目光之中不怒不喜，看样子是默认了张秀娥这样喊。 不过话说出来了，张秀娥若是真的称呼聂老爷为聂老爷，这聂老爷的心中肯定是会不怎么舒坦的。 “我本不想过多的说起什么，但是你这一再提起，我若是不说点什么，到是显得我真的一个无能之人了。”张秀娥继续说了下去。 第七百零一章 打脸 说到这，张秀娥一顿，语气郑重认真了起来：“那账簿，我已经看完了，还算完了！” “这上面，可是有一些问题呢……若是你实在要问，那今日也可以说一说。”张秀娥抿唇一笑。 这上面到是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但是小问题总是少不了的。 这些旧账林林总总的算在一起，这聂府的收入和开销之中，竟然差了一截儿。 其实这也不多，但是有一些东西，张秀娥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比如这聂夫人，说什么给某个府上送了什么摆件，这摆件竟然值一百两银子。 可是这个府上回礼，却回了一些点心。 像是这样的大户人家，礼尚往来，那都是很讲究的。 没什么道理，聂府送给别人厚礼，别人要还这样的薄礼。 说到底…… 那就是那摆件，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银子。 不过这样的事情到也不好明着说，毕竟没凭没据的，张秀娥心中琢磨着，一会儿一定要用这件事恶心一下聂夫人。 聂夫人这个时候，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秀娥，紧接着脸上的神色就不屑了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也就罢了，怎么满口大话！” 张秀娥皱了皱眉毛：“既然你一定要这样说……春儿，去把东西拿来。” 春儿就站在张秀娥的不远处，听到张秀娥的声音二话没说就去帮着张秀娥拿东西了。 没多大一会儿，春儿就把东西拿回来了。 账簿有问题的地方，都被人用一种极细的笔勾画了一下，标了编号，在旁边的本子里面，寻着这编号就能找到具体的问题所在。 聂夫人看着这些，脸色有点不好看。 聂老爷此时也好奇的看了一眼，看着看着聂老爷就不免抬头看了看张秀娥。 账簿上面的这点小问题到是不足以让聂老爷生气，但是聂老爷是真的有点震惊，他是真的没想到，张秀娥竟然能真的把这些问题都找出来了，算了个清清楚楚。 不等着张秀娥说什么，聂夫人脸上的神色就不满了起来：“远乔，这次是不是你帮着她算了？” 聂远乔的声音一冷：“怎么？你是在质疑我？” “即便不是你，也有人帮着她算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这些旧账看完！”聂夫人一脸的不相信。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不断的在春儿和夏儿的身上来回打量着，这两个小贱人可是聂凤琳送来的，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帮着张秀娥对付她的！ 聂夫人这个时候是笃定了，这账簿不是张秀娥算的。 此时她已经继续说道：“老爷，这人笨点没什么关系，可是小小年纪就知道这样偷jian耍滑，怕是不妥！” 聂老爷皱着眉毛看着张秀娥，不知道想着什么，到是没有开口。 不过张秀娥到是能感觉到聂老爷想着什么，无非就是……也有点相信了聂夫人的话，但是碍于聂远乔的面子，这个时候不好过于指责自己。 毕竟聂老爷还是很在乎聂远乔的，这个时候不想把父子两个人的关系弄僵了。 事实和张秀娥想的也差不多。 之前的时候聂远乔对聂老爷的态度可算不上怎么好的，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把聂老爷当成一个陌生人。 可是最近这些日子，聂远乔对聂老爷的态度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善，这让聂老爷觉得舒心的同时，又有点担心聂远乔什么时候又会变成之前的样子。 所以这个时候，聂老爷到是不敢怎么对张秀娥不客气。 张秀娥此时已经开口了：“你说这账簿不是我算的，可是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算的，做人呢，不要总是把人往坏处想……” 张秀娥这话，明里暗里的，回敬着聂夫人。 聂夫人嗤笑了一声：“笑话！你当我眼瞎吗？这账簿就算账房先生，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算出来，难不成你是天才？” 张秀娥笑了起来：“天才算不上，但是速度还是有一些的。” “老爷，你看她，这个时候还咬紧牙关不承认！实在是顽固！咱们怎么放心把聂家交给她？要我说，不但不能把聂家交给她，就算是一星半点的东西，都不能让她碰到！不然这聂家，迟早得毁在她的手中！”聂夫人继续说道。 张秀娥听到这，笑了起来：“至少我不会买一百两的摆件送到别的府上，然后别的府上还回来点心，可咱们府上，下一年还要送这么贵重的摆件……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会管家，可是我瞧着，我看的到比你明白呢！” 张秀娥没有明着说聂夫人弄虚作假，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表明自己不会这样做。 这个时候，就算是聂夫人说张秀娥诬陷，也无从说起。 但是聂老爷能守住这么大的家业，肯定不是傻子。 再结合之前聂夫人做的事情，聂老爷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里面有猫腻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聂夫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聂老爷这个目光，就足以让聂夫人不安了。 “你少故作玄虚！这账簿到底是不是你自己看的，你到是如实说来！”聂夫人咬住了这一点就继续追问了下去。 张秀娥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聂夫人，冷哼了一声：“是不是我看的，你大可以找一页，来让我算一算，自然就知道了！” 聂夫人眯着眼睛，心中暗恨，这可是张秀娥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