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第16章 坟填好的一瞬间,孙婶银铃一般的笑声想起,笑了一会儿之后,孙婶传音道:“我们走了,你回去以后,去你家地窖把东西收了,全部烧毁了实在可惜,就当是你帮我的酬劳吧。”我知道孙婶这次是彻底走了,行了个礼也赶紧拎着锹往回跑。 因为帮孙婶了了心愿,我得到了不少好处,感觉功法更进一步了,回到院子里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坐修炼。其实,是因为我的灵魂得到了一大笔功德,这功德深厚,自然就会福德深厚,福德深厚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子孙都是大有好处的。 醒来之后,我浑身舒畅,把孩子们送回房间之后,我去洗漱做饭,只是天色尚早,我突然想起孙婶最后说的话,就来到了地窖,这将近四十平的地方,满满的堆着金银古董,还有一大堆书籍字画,我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因为,这些应该算是赃物了,我赶紧将东西都收进空间原本储藏香火的一个房间里。 平复了一下心跳,我离开了地窖,正好孩子们也都起了床,我有些食不知味儿,但是这道简单的味鲜爽口的鲜蘑菜心却意外的很得孩子们的意,碧绿的菜心,加上滑嫩的新鲜蘑菇,每个孩子都吃掉了一大碗米饭。 我刚要起身去刷碗的时候,门被急促的敲响了,外面传来王立秋的大嗓门:“俞大哥,党爱国的腿摔断了,您快给看看吧。”我一听,赶紧开门,外面是村长和王立秋,我将孩子托付给村长,拉着王立秋往卫生所赶去。 这会儿卫生所已经被村民们围的水泄不通了,因为平时没有什么娱乐,所以,有个屁大点儿的事情,大家都会赶紧冲过去瞧瞧,王立秋一边推搡着围观的人给我开道,一边喊着:“让让,俞大夫来了。” 党爱国被放在了里屋的一张病床上,左脚歪向了一旁,踝骨凸出着,显然是彻底断了,我检查了一下伤势之后,对站在旁边的我们大队的队长说道:“大队长,他这脚就是好了,以后走路也会跛的。” 像党爱国的脚,若是能打上钢板,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没事儿了,但是,这会儿医疗设备简陋,上哪儿给他找打钢板的钢板去,凭借骨头的自然愈合,留下隐疾是一定的了。所以,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他这脚必须静养至少三个月,半年内不能干重活,不能长时间站立,半年后,估计不快走,问题不大。” 没等大队长说话,党爱国就像疯了似的挣扎,将他躺着的枕头向我砸来,嘴里大骂着:“庸医,你就是为了报复,你就因为我们说了你几句话,你才不好好治的,我不在你这治,我要去市里的医院,我不让这个庸医治!” 我旁边的王立秋眼疾手快的将枕头接住,我被气得脸色铁青,已经说不出来花了。因为党爱国的不配合,大队长只能拜托村长领着两个年轻人赶紧赶着牛车去市里,但是,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这回党爱国再也不敢说什么了,灰溜溜的忍着疼痛等我出手,因为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责,我无可推卸,所以,纵然不耻这货的嘴脸,也没说什么。我快速的将他的脚复位,嘎巴一声,疼的党爱国一声惨叫,刚要咒骂我,见我回头时冷冷的眼神,赶紧把嘴闭上了。 我用自治的七厘散和成黏糊状给他敷在患处,然后用竹板固定,用纱布缠紧,然后将他的脚吊高,又拿出一些小包的七厘散,冷冷地说道:“这里的药,早晚各用温水送服,早饭前晚饭后。对了,别忘了找人过来伺候他,七天之内最好不要动。” 说完,我就走出了病房,我不是圣母,不可能被骂还能好声好气儿的对待对方,给他救治也只是因为职责所在罢了,至于伺候他起卧之类的,对不起,没那好脾气,至于王立秋,我的人,我照着,绝对不许别人指手画脚的欺负。 七厘散治跌打伤,血竭红花冰麝香,乳没儿茶朱砂末,外敷内服均见长。我一边教着王立新七厘散的配方顺口溜,一边指导他手法上的错误:“朱砂必须在其它药材混合之后,均匀的拌进去,还有,搅拌的时候,千万要始终顺着一个方向,不然卸了劲儿,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我这是很明确的用实际行动告诉村长和大队长,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助手(小徒弟)都没时间,也没精力去伺候里屋鬼哭狼嚎的党爱国。村长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小儿子伺候这人,端屎端尿的,儿子还没这么伺候自己,就去伺候这么个不懂四六的,想想就憋气。 大队长摸摸鼻子,跟村长商量道:“叔,您看要不这么着吧,去给他家拍个电报,让他家过来人伺候,这几天先问问村里谁家闲的,过来两个轮班伺候他,一天给一块钱儿,或者二斤粮食,就从他口粮里扣,正好他们下半年的粮食还没发那。” 村长点点头道:“中,那就这么办吧。”没有人去想着询问党爱国的意见,说完,村长和大队长就离开了,过了一会儿,村里有名的厉害婆子,人称刘三奶奶的老刘太太,老太太没别的毛病,干活啥的都得让人翘大拇指,唯独就是嘴太厉害了,说句打遍全村无敌手也绝不夸张。 老太太两个闺女、四个儿子,全都结了婚,四个儿子成家之后,也都跟老太太住一起,老太太在家里积威慎重,她哼一声,四个儿媳妇都立马吓得直哆嗦,谁也不敢兹毛,不然削不死你。但是老太太为人讲理,谁也说不出个错字来,所以她的儿孙们怕她不假,但全都打心眼里服她。 刘三奶奶一来,直接指着党爱国道:“挺大个男人,嚎什么嚎?你家来人之前就是我老婆子跟我妹子过来管你,你渴了、饿了,或者有屎有尿,说一声就行,我给你伺候到位,但你要是作,我们姐妹可不惯着你!” 党爱国的饭,是刘三奶奶去集体户取来的,喂完党爱国之后,打算回家吃去,我正好回去做了饭带来,因为对刘三奶奶很有好感,所以,直接招呼老太太跟我们一起吃。老太太看着我拎着的三个大饭盒,还拿着不少馒头,知道这是带出她的份了,所以客气了一下,就大大方方的坐下跟着吃饭了。 因为王立秋天天中午跟我一起吃饭,村长哪能占这便宜,不仅给按月送来足够他的口粮,没事儿的时候,就让王立秋送点儿晒好的山菜或者咸菜,就连村长媳妇给他家孙子炒豆当零嘴儿的时候,也叫王立新带些给三胞胎,我做了好吃的,也会留出一些给那两个小的。 今儿个我蒸了一饭盒的鸡蛋糕,再用村长昨个送来的酸菜炖了一条腊rou,整整装了两大饭盒子,三个孩子乖巧的跟刘三奶奶打了招呼,才跟着王立秋去洗手坐下吃饭,老太太看着孩子们乐道:“老婆子活到这么大岁数,就没看过哪家孩子这么点儿的时候,就这么周正的,以后肯定错不了。” 真的错不了还是假的错不了,这玩意儿谁也说不准,但是好话谁都爱听,我也不例外,尤其是夸赞我的孩子的,所以,我对这老太太的感觉更好了。 我们吃饭的地方是在院子里的西南角的槐树底下,离着前边的房间有点距离,不大声说话,前边是听不到的。吃饭的时候,很八卦的王立秋,鬼头扫脑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才神秘兮兮对我们说道:“你们知道那位是怎么把脚崴折的,上午因为啥去了市里又回来不?” 我和刘三奶奶配合的摇头,然后王立秋一脸得意的宣布了答案:“刚才我领着他们去抓蚂蚱子的时候,碰着我哥,我哥说,屋里那个昨晚上不睡觉,半夜三更的跟西边的田寡妇去后山坟圈子里要那啥,结果刚脱裤子,就听后山夜猫子笑,他以为遇到鬼了,还嚷嚷看到有人影跳过去,然后吓得裤子也没提,一个跟头就给绊倒了折下山了,这才摔断腿的。” 刘三奶奶皱眉道:“田寡妇怎么想的,这村里怎么处理她?早就劝她不行就正八景儿的找个人嫁了,这多让人讲究?” 王立秋也摇头道:“田寡妇给大队关起来了,也算是保护,她婆家早就说了,她要改嫁,孩子和房子都不能给她,现在整出这事儿,她婆婆就要跟她算账。看这情况,里面那个要是不娶她,田寡妇非得让她婆婆给当流氓罪送进去。” 刘三奶奶摇头道:“糊涂,你们都让她婆婆给镇唬住了,流氓罪?田寡妇因为这个进去,他们家也跟着没好,她也就看着田寡妇没娘家,咋捏估咋是,今儿个田寡妇要是就让她把她送进去,不送自己也去,你看她瘪茄子不?” 第17章 要不怎么说,姜还得老的辣,刘三奶奶一语道破机关,村里人虽然看不上田寡妇的风流,但是也可怜她,将将二十的时候,男人就因为帮着他弟弟盖房子摔死了,儿子因此早产,一直病歪歪的。老婆婆吊歪,愣是说成田寡妇给她儿子克死了,其实就是想要把老大的房子给小儿子,逼着田寡妇不能改嫁。 到这儿,我就实在理解不了了,我问道:“那房子不是人家夫妻共有财产吗?丈夫死了,妻子理所当然继承,她婆婆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再说了,就算是不愿意田寡妇带产再嫁,那也是让房子落在他们儿子身上,怎么也伦不到她小叔子啊。” 显然,无论是王立秋还是刘三奶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王立秋问道:“俞大哥,不是嫁到夫家,就是夫家人吗难道不得听老婆婆的?”刘三奶奶也看向我,等着答案。因为我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挑战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认知了。 我扶额叹气道:“嫁到夫家,不是卖到夫家,凭什么什么都听你家的?夫妻关系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夫妻间的财产是共有财产,一方死亡,除了固定的赡养父母和子女的钱财以外,另一方有权完全继承,之后怎么处理,那都是人家的个人财产了。 除非死者活着的时候,公正过,自己死亡后,属于自己的财产指定某人继承,那也是指属于他的那一部分,比如这个房子,死者活着的时候,指定自己母亲继承财产,那她也就只能得到房子的一半所有权。 当然,这个房子现在也不全是田寡妇的,因为他们还有个孩子,但是因为孩子还小,他的财产归监护人支配,除非法律剥夺或自愿协议放弃,否则父母永远都是第一监护人,也就是说,这个房子现在是完全受田寡妇支配的。 她是卖是住,谁也管不着她,至于她对她老婆婆,除了赡养义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因为她婆婆并非她丈夫一个儿子,所以,她几乎可以只每个月拿出固定的生活费,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至于她老婆婆限制她再嫁,还用房子威胁,实在是好笑,除非房产的名字是她老婆婆的。” 看着一老一少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为啥之前火车上没有人想要报案了,原本以为是因为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家不愿意参合到人家婆媳间的事情中,至于那两个报仇的鬼婴,则是因为没有证据那,结果竟然是因为现在的人都不太懂法,也就是俗称的法盲。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之后,王立秋继续八卦道:“俞大哥,你知道不,那小子闹腾着去了市里医院,市里看了他的伤之后,怎么说的?” 我笑道:“市里的医院肯定说:这个伤,得截肢,不然有生命危险。”王立秋瞪大眼睛道:“俞大哥,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没跟着去,你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跟在跟前儿,听着似的,简直神了。” 三个孩子趁着我们唠嗑,抓着我特意留出来的酸菜心,咔哧咔哧的吃的痛快,我急忙阻止,这三个孩子随我,见到酸的就想吃,再加上村长媳妇的酸菜绩的确实好吃,又酸又脆,细嚼还有些甜,但是孩子们太小,吃多了容易伤胃。 抢下来酸菜芯之后,我才回答王立秋道:“因为你们去看的是西医,西医讲究哪出问题割哪儿,立竿见影速度快,咱们老祖宗则讲究慢工出细活,觉得身上哪个零部件都有用,还有,节俭是中华传统美德,能对付用,就先别换新的了,他这腿脚以后就算是有点小毛病,也比没有了换拐杖好吧?” 俩人被我这有点损的话,逗得一阵呛咳,王立秋更是直接笑趴在了桌子上,这是身后传来一声喝骂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你们还有没有点儿同情心了?你们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不给病人吃些补补不说,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我们回头看去,原来是徐晓慧和白向红,后面还有几个年轻男女,都用谴责和羡慕的目光,咽着口水看着我们,我虽然叫不出名字,但知道,他们都是知青,想来是吃完饭过来看望党爱国的。 王立秋不屑的说道:“我们干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吃什么又没吃你们的,没花你们一分钱,你们要是想让党爱国吃点儿好的,直接自己出钱去市里买呗,正好下午也没什么事儿,你们请假,这事儿大队长肯定批。” 白向红气的红着小脸道:“我们兜里没钱,要是有钱,我们早就去了,谁像你们这么没有同情心?” 我打量了一下白向红之后说道:“哦,没钱啊,那没事儿,我有钱啊,我可以先借给你们,回头告诉队长折成粮食,或者等秋收发东西的时候,还我都行,有大队担保,我也不怕你们赖账。” 说完,我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床上躺着的那个,是应该补补,老祖宗们说得好,吃啥补啥,他现在天天用猪脚汤补的话,好的会更快些,猪蹄子也不贵,一块五两个,还不用添rou票或者粮票。” 我漫不经心的态度,让白向红的小脸变得很难看,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如果同意,那她就要面临着挨饿或者没有足数的往家里汇钱,至于其他人,肯定不会陪着她分摊的,不同意,之前的大话又说了出来。 眼看着没有人帮她解围,包括她的同伴。其实,她的同伴也很希望她答应下来,长期缺油水,他们也希望白向红应承下来,然后跟着借光尝点儿rou味儿。 可是,白向红肯定不能应承,因为,这年头,普通人家的姑娘在家一般都不值钱,娘家因为她们以后要嫁给别家,是别家人,就不能过多帮衬家里了,所以,在没嫁出去之前,能扣一分是一分,所以,都严格规定,每年需要给家里拿回多少东西或者钱,只许多不许少。 后面的一个男生终归是心软了,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是指望不上白向红改善伙食了,这就站出来将枪口指向我道:“俞大夫,你又不差那点儿钱,拿出来帮帮党爱国又能怎么样?何必因为这么点小事儿,为难个女孩子?” 旁边的人都失望的点头附和,我正好吃完了放下碗筷儿,站起身去一边漱了漱口,然后回道:“是不能怎么样,但是我不愿意,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帮他?他跟我有亲戚关系?我欠了他人情?还有,记得,想要帮忙就自己掏腰包,别长个嘴儿,说两句漂亮话就指着别人出钱出力。” 那男的涨红着张脸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毛主、席说了,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一切革命队伍中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周围的人一听,都跟打鸡血了似的鼓掌叫好。 我冷笑道:“那还真不好意思,我这人思想觉悟低,没兴趣打肿脸、充胖子,放着自家儿子不养,去养外人。你们既然觉悟这么高,不妨互相筹措些钱去关心、爱护、帮助你们的小伙伴好了,另外,你可以转告党爱国同志,他还欠着我这卫生所三十八块四毛钱那,当然,你要是愿意替他还那就更好了。” 这年头还真就不怕谁赖掉医药费,因为,就算党爱国之后不干活,没有工分,无力偿还,毕竟大队也不能把他下半年的粮食都扣了,然后饿死他,但是,他不是还有家人吗,只要是一个户口本的,上班的人,就会被工会按月扣除一定的钱,直到还清为止。 党爱国出事儿,因为是属于个人行为,上午大队开会就已经说了,这钱,是大队垫付,但是大队绝对不负责,这消息可能就我们在院子里的三个人不知道了,所以,我的话落,四周立马寂静无声。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都蔫不唧儿的撤了出去,然后简单的跟党爱国说两句话就离开了卫生所,有的甚至害怕赖到自己身上,干脆连道别都省下了,只恨爹妈就给他生了两条腿,跑的忒慢了。 三胞胎已经吃完了饭,这会儿已经开始揉眼睛了,我领着他们稍微洗漱了一下,就让王立秋领着他们回家午睡去了。平时,我都是直接把他们放在里屋病床上,因为从我接手卫生所,里屋就没用过,党爱国是第一位客人。 我们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刘三奶奶已经快手快脚的把桌子收拾干净了,连三个饭盒都擦洗干净了。 里面房间的党爱国因为疼痛,不停地哼叫,医术我是看不进去了,也没有工作时间看报纸的习惯,只能将一些药材拿出来处理,或者切片,或者磨粉,以便入药的时候方便。 第18章 第二天早上我到的时候,党爱国正睡得鼾声震天,据说是头天晚上叫了一晚上,今早才睡着,看护的已经换成了刘三奶奶的meimei,大家叫她小刘奶奶,性格相比于她jiejie,柔和了不少,但也是公认的干净利索的人。 小刘奶奶见着我过来,笑着站了起来,我赶紧让孩子们打招呼叫人,小刘奶奶慈祥的笑着,然后拿出了一个篮子递给我说道:“里面的打糕是我三姐让她儿媳妇做的,我正好也做了些炸口蘑,你别嫌弃,就是给孩子们甜甜嘴儿的吃食。” 我心中了然,这是刘三奶奶不愿意白吃我的东西,所以变相的回给了我的孩子,我也没推辞,笑着接了过来道:“这么好的东西,说什么嫌弃,不是要招天谴了?”这倒不是我恭维他们,而是豆面的香味儿和炸口蘑的诱人香气儿,实在是隔着篮子都能闻到。 三个孩子也被香味儿引得直咽唾沫,却还知道先道谢,只是,道谢的时候,也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接过来的篮子,这就有些丢人了。不过,这些东西,在孩子们眼里,确实是个稀罕物,我会做汤汤水水的吃食,炒菜也可以,但是,油炸的东西却并不擅长,又因为觉得不利于健康养生,也就没想过做。 但是,油炸的食物对于孩子们吸引力却不一般,比如,这只是将干口蘑裹着淀粉用油炸出来,然后撒些作料借味儿的小吃食,就可以直接让孩子们馋的走不动路。 小刘奶奶看着孩子们的样子,爽朗的笑道:“不客气,下午你们三奶奶还说要给你们炸些蚂蚱让你们吃那。”孩子们一阵欢呼,我笑着摇头,将他们送到后院,让他们坐在那边儿吃东西。孩子们却都孝顺的,挨样先给我送过来尝一口,然后又去给小刘奶奶。 小刘奶奶以自己年纪大了牙口不好给推据了,哄着孩子们自己吃去,我倒是尝了一口打糕,不尤得赞叹道:“这做的实在太好了,香濡筋道,尤其是这黄豆粉,炒的实在是太香了。”小刘奶奶咧嘴笑道:“我们满族人都会做这东西,不当什么的,你要是愿意吃,明儿个我给你多做一些,保管让你吃个够。” 王立秋来的时候,给我拿了些豆角和黄瓜,中午我回家做了豆角炖rou,还有拍黄瓜,上午我看了一下党爱国的脚,可能本身因为营养不良缺钙,恢复的不算好,所以做了一锅骨头汤,给他送了一碗。 看着党爱国不领情不道谢,一扬脖子喝个干净,然后把碗很大爷的递给我的样子,我也没什么感觉,反正也没指着他说什么好话,倒是王立秋气的直皱眉,被我推了出去。 我们吃完之后,我把孩子们剩下的零食折进饭盒里,把碗洗干净后,对小刘奶奶说道:“这里的牛rou干是我在n市倒车的时候买的,我家三个孩子咬不动,正好,你和三婶家的孩子没事儿噶的牙吧。”当然,我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的拉下王立秋的侄子和侄女。 人情往来就是有来有往慢慢处出来的,刘三奶奶和小刘奶奶有意和我交好,自然也不会推据,小刘奶奶接过篮子笑道:“这可是稀罕玩意儿,我们家那几个小混球算是开斋了。”我们笑着坐着聊天,刘三奶奶也走了进来。 刘三奶奶快人快语的说道:“今儿个小俞大夫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老婆子刚进后院就闻着香味儿了。” 我笑道:“三婶怎么不说,这是您早上送的打糕,到现在香味儿还没散去那?”刘三奶奶笑骂道:“你这猴孩子的嘴儿是真甜,净给老婆子灌迷糊汤。”我们都哈哈一笑,刘三奶奶招呼着孩子们道:“快点儿上三奶奶这儿,咱们吃好吃的,不给你们老子。” 王立秋抽着鼻子猴到三奶奶跟前道:“三婶娘,我闻到香味儿了。”刘三奶奶一把撕下王立秋骂道:“边儿去,你个馋痨,多大人了,还跟几个孩子抢零食!”王立秋死赖在刘三奶奶的肩膀上假哭,逗得我们直笑。 小河叹着气,小大人的对王立秋道:“小秋叔,一会儿我们分给你一份儿,你别哭了。”小湖跟着叹着气道:“我爸说了,为了口吃的哭,多丢人啊!”小海补刀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为了吃的哭,更丢人!” 我捂着肚子直接笑岔气儿了,刘三奶奶和小刘奶奶也没好到那里去,边笑边抹眼泪,这是给笑大劲儿了,刘三奶奶继续补刀道:“丢人!”丢人的王立秋傻眼了,欲哭无泪的看着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他的三胞胎,也不知道该说自己白疼他们了,还是,欣慰三小愿意跟他分食。 孩子们还是小,他们的肠胃功能有限,所以,在吃掉不少炸口蘑之后,又吃了油炸的蚂蚱以后,光荣的跟茅房相亲相爱了一下午,继第一天的粥食之后,又一次被自己的便便熏得眼泪汪汪的。 很没有同伴爱的王立秋同学,全程嘲笑个够,算是报了丢人的仇,也因此得罪透了三小,被三小列为拒绝往来户。 第三天早上,党爱国的家人来了,是他的母亲和哥哥jiejie一起来的,我们常说,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反过来说一样成立,他母亲来了之后,不是先过来看儿子的伤势,反倒先去了大队讨赔偿,当然,最后是铩羽而归。 不过,也不算空手而归,也不知道是怎么谈的,最后协商之后,这两天雇人的花费大队承担,党爱国因伤提前回家,由家里再出一个人来顶替。如果政策允许,我相信村长和大队更希望他们家不用留人。也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因为,大部分的知青,在下乡之后,都是希望破灭后,时刻盼着能回城。 我看到党爱国的时候,他的表情说不上是在哭还是在笑,但是,党爱国的jiejie却实实在在的在哭,因为,党爱国回去了,那他家就是他jiejie的年龄在这个档上,他家又不是独生子女,必须有一个人下乡插队,所以,来的只能是他jiejie。 事实上也是这样的,中午的时候,党爱国的母亲和哥哥就坐着村长家的牛车回去了,而留下的党爱国的jiejie党爱军则负责年底结算的时候还清大队垫付的医药费,而党爱国则会去顶替党爱军做活计轻松些的肥皂厂工人,大队已经跟肥皂厂打过招呼了。 相比于小学还没毕业的党爱军,肥皂厂自然更愿意要算是高中生(就读了高一)的高材生党爱国,听说党爱国受伤,还很大方的表示可以等一个月后,伤势稍微稳定了再去,不会被顶掉,党家人除了党爱军眼里是愤恨之外,都是大喜过望,党爱国更是激动得脸色通红。 王立秋去洗床单,我换好床单之后,让孩子们午睡,然后开始打扫房间,正端着盆到外面倒水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躲了过去,然后就听噗通一声,接着就是哎呦一声惨叫,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就看到一个老太太趴在地上,接着,后面还有不少人,其中还有一个男的指着我道:“你干什么躲开?”在墙角洗床单的王立秋也赶紧站了过来,我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都是谁啊?” 王立秋小声的解释道:“地上的老太太就是田寡妇的老婆婆,扶老太太的是她二儿子。”我奇怪地问道:“那她为什么过来攻击我?” 但是,这会没等王立秋解释,那老太太缓过气儿来就开骂道:“你个丧良心的王八犊子,我让你戳胡的我家不和,给那个saob玩意儿支损招,坑我们老田家...”这老太太满嘴喷粪气的我只斗。 所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那,被人这么骂,我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我将脏水倒了,把盆儿递给王立秋,然后对老太太道:“你这么大岁数能不能给自己留点儿口德?能不能说点儿人话?你家要是缺肥了,就回你家施肥去,别在这儿撒泼。” 老太太差点儿直接被我气得背过气儿去,干脆顺势躺在地上打滚的骂开了,我正要回嘴儿,大队长赶紧过来劝道:“别跟她一样的,丢份儿。”没等我说什么,之前刚睡着的三个小的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 那个过去扶老太太的男人,正好看到三个孩子,顺手抓起在最前边的小海就给扔了出去,嘴里还骂着:“个小b崽子,我艹你妈的。”我眼睛当即就红了,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把抱住吓呆的小海,一边抬脚踢向伸手再次去抓,因为弟弟受到攻击下意识过来接弟弟的小河和小湖。 愤怒中的我,哪里还记得收力,没有运上内力就算是便宜他了,接着就看到这个一米七来的敦实男人,就像刚刚的小海那样倒飞出去,直接把卫生所的窗户砸的细碎,我还要上去攻击,被村长死死地抱住道:“小俞,你冷静点儿,再打他就完了,你因为他坐牢可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