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特立独行的影帝在线阅读 - 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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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棚内戏前后云肖拍了有两个月了,跟许饶跟卢旭峰这种成熟的演员对戏,可说受益匪浅。特别许饶这种,他的表演太有感染力了,曾经有一场夏虬对着黑洞洞的摄影机的哭戏,非常考验演技的面部大特写,一段很长的台词,演完大家发现直面许饶的摄像张小锋眼圈都红了。云肖和他对戏情绪很容易会被影响到,入戏会很快,和许饶演对手戏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享受。而吃卡以后,导演给云肖说戏的时候,许饶还会给做示范。

    云肖本以为自己已经进步很多了,上一场连轻易不开口的胡策导演都开口夸他了,没想到他会在这最后一条上卡死了。

    小王子的第一次变身是放在最后一场来拍的,这场是整个人要躺在黑暗的海底。为了营造真实的气氛,云肖主动提出来将水池的水温调到了十度以下。夏佑双腿受伤,体力不支,浑身发抖地挣扎着在水里沉了下去,在沉寂冰冷的海底他害怕、不甘心、恐惧,但终于就要失去了所有的呼吸。然后就在这最后一刻,当精神到达最紧张而*到达最脆弱的时候,他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皮肤浸泡在海水里,腮下首先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银蓝色的鳞片,鳞片张开,一股海水灌了进去,又可以呼吸了,夏佑猛得睁开眼,翻滚着从海底扑腾了起来。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双腿消失了,一条鱼尾拖在身后。

    为了把小王子第一次可以透过腮呼吸的这个猛然睁眼的镜头拍好,剧组专门买了几片大镜子敲碎了散在水池里,然后透过反射一束高远的细密灯光来打光,从而达到水底的预期拍摄效果。

    云肖带着氧气罩踩着水底的架子下到池子底部,慢慢地在水底躺好。氧气面罩是拴在绳子上的,导演一喊开始就要把氧气罩拽走的。

    导演喊“开始”的一瞬间,所有的灯光立即全暗。冷、黑、恐惧,失了氧气罩保护的云肖被水体包裹了,这种紧密的让人窒息的包裹让云肖的心跳越跳越快,在他冲出水面的一瞬间心跳的频率也到达了顶点。裴铃用大毛巾把人包起来的时候发现云肖全身都是抖的,手指都在狂抖。怎么了,她关心地问,拍云肖的后背,入戏太深了吗?

    云肖不是入戏太深,他的恐惧是真实的,他脑袋里冒出来的全是前世他沉入太阳湖底的画面,他刚才体验到的完全就是一种对深水有恐惧症的人的那种行将窒息的感觉。

    那边坐在监视器前的胡策导演说云肖这条恐惧的感情表达地非常到位。

    化妆师过来给云肖化最后一条戏的人鱼妆,染头发,上鱼尾,贴鳞片,云肖坐着全程目光呆滞。裴铃几次问他怎么了,云肖也不高兴理他她。

    化完妆再下水,云肖就不行了,躺在水底下氧气罩还没摘呢,眼睛就睁得大大的,浑身发抖,导演连连喊卡,最后不管导演卡不卡,云肖都是氧气罩一摘立马挺身往水面上游,冲出水池趴在岸上大口喘气。

    估计演员拍一天是累了,这最后一条了等等可以的,于是胡导让云肖歇一会再拍,结果再上还是那样,“现在不是要表现恐惧,云肖,现在我要的是惊奇,是死而复生的惊喜。”

    “卡!我不要多余的动作,身体不要抖动,那边把水温升起来。”

    “卡!我要求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卡!不要多余的动作,你能不能给我干脆一点。”

    卡!卡!卡!

    上上下下反复折腾了很多遍,最后云肖拖着尾巴趴在池岸上,出乎所有的人的意料,忽然脑袋埋进胳膊弯里哭了起来。裴铃吓坏了,连忙跑过去用毛巾把他上半身带半个脑袋都盖了起来,安慰他别着急,慢慢来。

    云肖哭得很隐忍,但是趴在大毛巾底下抽泣了很长时间。

    有心疼云肖的助理姑娘小声嘀咕说导演确实严肃,特别演员一直吃卡的时候他说话的口气一直就挺凶的。

    拍摄一度无法继续进行,导演和总摄影商量着这条实在不行的话哪些角度可以找替身来拍,现场制片则过来拍拍云肖的脑袋,轻声问他还能不能演了。云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发红的眼睛,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很抱歉拖了大家的进度,“不用替身,我可以的。”

    再次下水前,白岸洲电话来了,也不怪这都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他人还没影呢。裴铃把电话递给云肖,他趴在池岸上没有接,“你告诉他我收工了会过去的,多晚都会去的。”再晚也要去见他的小爸。

    本着一个专业演员的职业cao守,再难他也要拍好这条。就像许饶说的,自己选的角色跪着也要拍好。

    克制着心里的恐惧,最后灌了好几口水,差点呛死,又反复折腾了几次以后,最后一条云肖过了。

    云肖最后冲出水面摊到池岸上的时候终于明白最初自己为何那么坚定地想演这个角色了,可能有许饶的原因,可能有导演的原因,然而让他不惜要与小爸翻脸下定决心的却是剧本里的这一段,当时看到的时候心里的那种触动,他想他潜意识里想到的就是自己。

    到s城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到锦江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

    敲开门,云肖呆靠在门边对着白岸洲看了一会,然后一头扑进了小爸的怀里,把人紧紧勒抱住,脸蛋反复在小爸的睡袍上蹭着。

    “肖肖,怎么了?嗯?”白岸洲摸拍他后脑上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