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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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漫画不长,上个月才完结,因为题材原因人气并不高,是难得的小众精品。 漫画讲述一个“无法将真相说出口”的少年被误会为杀人凶手,遭到社会各方面的压力后不堪负重,以自杀的方式证明清白的故事,处处透着浓重的现实射影,看得人内心压抑。 读完结局,郗长林抬头瞥了眼逐渐暗淡的天光,暗灭手机屏幕后长舒一口气,敛下眼睫,轻声对贺迟道:“宫酌是要告诉我们,他现在无法开口向我们传达他所知晓的那部分讯息。” “意料之中。”贺迟轻声道,“能对宫酌的车动手脚的必然是宫家的人,这个人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信赖,否则不会拿到宫酌的车钥匙。” 郗长林:“这样的人想必不多,宫酌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贺迟:“甚至也清楚是谁想杀他灭口。” 郗长林捏了捏眉心,“唔”了一声:“是宫二吧。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太好,又临到制药厂再度出事的关头,宫二的动机很充分。” 贺迟点点头:“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宫酌到底掌握了哪些信息。而他处于监控之下,是保护也是监禁,很难将这些东西传递出来。” 听到这番话,郗长林手顿了顿,旋即偏头看向贺迟,笑意在眸底无声浮现,“贺迟,一听就知道你小时候是那种成绩很好、从不做小抄也不传小抄的人。” 屏幕熄灭的手机在指间来回转动,公路两旁灯次第亮起,不太遥远的光透过雨幕与玻璃折射进来,映在那双漆黑眼眸之中,揉碎成清亮的微屑。 贺迟望进郗长林的眸眼中,意味不明地轻轻一哼:“怎么说?” “在科技发展起来之后,学生们的生活就苦不堪言了。考室中不仅有监考老师,还会开启监控摄像头与信号屏蔽仪,利用通讯工具作弊的可行性被扼杀,传抄答案作弊的风险加大,不过也就是在此时,传统老套路的优势显露了出来——” 顿过半拍后,郗长林提高音调: “那就是把答案写在手心上。老师如果发现并走过来,这时候只要涂点口水、往身上一擦,就能够逃过一劫!” 贺迟“哦”了声,“你是想让宫酌这种方法,把东西写在一个能即刻销毁的地方,给我们看。” 郗长林弯起眼睛,伸出爪子在贺迟脑袋上摸了摸:“你终于聪明起来了。” “他如果在病房中明目张胆地让人准备纸笔写东西,会引起监视者的注意,且纸张不容易藏好。医院里唯一的盲区是卫生间,但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上厕所需要人搀扶,洗澡更是不可能自己动手。”贺迟挑眉。 “这就要他自己想办法了。”郗长林耸了耸肩膀,“总不能事事都由我来考虑周全。” 闻言,男人笑了一下:“你说得对,那现在是否该考虑考虑我们的事?” “我和你有什么事?”郗长林惊奇道。 贺迟哼笑道:“接下来即将面临的,晚饭吃什么。” 郗长林:“……” 仔细一看,他才发现贺迟将车开到了商业街附近,商厦外的巨幅广告仿若从天而下,浸润在微夜的雨中,华光夺目。 “火锅。”青年扫过那片五光十色的招牌,说得斩钉截铁,“还是那种街巷中的老火锅。” “点鸳鸯锅,我吃红汤你喝清汤?”贺迟翘起唇角,“愿意的话就带你去,我恰好知道哪里的老火锅味道不错。” “算了吧,咱俩各吃各的,你二十七八岁的人了,是时候学会独立一个人吃饭了。”郗长林望过去的眼神格外嫌弃,抬起手朝贺迟甩了两下,“前面那个路口放我下车就行,再见了啊。”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贺迟说。 郗长林勾着唇轻声哼出一小段旋律,眼神慢条斯理地从贺迟的脸晃到车窗外不住后退的沿街商铺上。唱完这段,他玩味地开口,尾音带笑,“我记得有些人上午才跟我说,希望我能够让他‘慢慢来’。” “我倒是想放慢节奏,但某些人的所作所为让我发现,步调太慢很快就会被甩掉。”贺迟的语气意味深长,“毕竟他放飞本性、不再伪装之后,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勾引我。” “原来是这样啊。”郗长林恍然大悟般点头,随即收敛坐姿,背不再贴着椅背,双手将贺迟的手机推回去,然后交叠着摆在膝盖上,姿势乖巧如幼儿园大班的孩童。 他又说:“那我们退回说开之前吧。根据社交礼仪,在你说要带我吃饭后我会推辞,接着你来我往再一番后,你应该在下一个路口将我放下车,然后我去吃我的美味廉价食品,你自己去吃鸳鸯火锅。” 贺迟眼中的情绪转为无奈,“等易清波的戏份杀青,再带你去吃那些想吃的,这段时间你要保护嗓子。还有,从你之前做的全身检查可以看出,你体质很虚弱,医生建议用药膳调理,饮食方便不要不讲究。” 话语之间,车驶入隧道,顶上澄黄灯光如水倾泻而来,溢满整个车内。郗长林漆黑的眼睛迎着这光,忽然有些疲惫地弯了一下唇角,“以前百无顾忌,但现在活自己的人生,真是好累啊。” “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不用那么累了。”贺迟轻声道,语气很认真。 吃完饭回到清名山,时间已过九点,第一天的拍摄正进行到尾声阶段,站在点翠楼内对戏的两个人是楼阳与陈程。施洛抱着手臂站在场外,脸色不是太好看。 郗长林跟只猫似的,走过去悄无声息。 “施小洛,你怎么又不高兴?”郗长林站在施洛身旁,低声问。 雨纷扰不休了一整天,入夜后山上冷得透骨,青年披上了贺迟塞给他的外套才得到放行,深沉的墨蓝衬得肤色如玉如雪,清透的眼眸轻轻弯起,唇边勾着抹极浅的笑。 施洛冷不丁听见郗长林的声音,先是一惊,偏头看过来后,怒火不可遏制地烧了起来,语调更是阴阳怪气,“和野男人厮混了一天,现在终于舍得回来了?” 郗长林:“?” “艹,你还这样看我?你今天突然上热搜,又突然间所有相关微博都被清理了,这期间连带着剧组都被黑了一把,你不该解释解释?”施洛气得跳脚。 “剧组竟然也被黑了?”郗长林摸了一下鼻子,“这一点我没料到,不过……啧。” 这话让郗长林想到了什么,作势又要离开。 施洛拧起眉抓住他手臂,往旁边一扬下巴,语气有些凶狠:“去哪里?你的经纪人在剧组等了你大半天,说联系不上你。” “回酒店,你过去帮我说一声,告诉他我还活得好好的,能吃能喝能蹦,不用担心,以及接下来的几天都不用跑我这边了。”郗长林偏头瞥了贾国平一眼便收回目光,拨开施洛的手,寡淡的语气中透出丁点儿不耐烦来。 恰在此时,场边导演一声“卡”喊停下午加半个晚上的拍摄,各部门人员收工。施洛朝那边望了望,大步跟着郗长林一同走出去,路过西苑时也不进去换戏服、卸妆。 “你确定你要跟过来?”郗长林撩起眼皮看了施洛一眼。 施洛一声冷笑:“不就是回酒店?难不成你中途会把我卖了?” 第37章 “行吧, 你爱跟来就跟来。”郗长林说完,拔腿就走。 施洛做好了被这人继续拒绝的准备, 并且已经想出了下一句要怎么怼, 冷不丁听见一声同意,舌头顿时打了个结。 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憋出句:“让我看看你到底作什么妖!”然后唰的大步跟上。 清名山属于旅游风景区, 上山虽然不收取门票,但管理相当严格, 酒店、宾馆、客栈之类的集中分布在山脚,沿山只偶尔可见几家特色菜农家乐。 剧组各门部工作人员及演员的住宿都安排在酒店内, 上山下山乘坐剧组大巴,不过主演几人和施洛这样的太子爷,出行依旧是自己的保姆车。 点翠楼有两个停车地点, 一个是位于外面、对公众开放的停车坪,一个是贺迟的私人停车库。两处所在方位不同, 郗长林抬脚拐弯的瞬间, 施洛又叫起来:“不走这边?” “谁说我要走那边?”郗长林头也不回, 朝后摆了摆手, “不过这边的路有点黑,害怕的话就说, 我提前跟你说再见。” “……”施洛一脸无语, 踹了一脚道旁的草,怒道,“我是在跟你说这个吗?” “呀, 原来不是?”郗长林终于偏了下头,声音压低几分,“我记得你以前胆子很小。那一年合宿,大家一起看鬼片,还是那种国产特效大剧,咱们八个人,就你一个人开场不到三分钟跑了,后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呢。” 说着,郗长林抬手一指,缓缓笑起来,“我这也是为你好。你看,那边的草丛多茂盛,影子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会有东西钻出来,运气好可能是只猫,运气不好就……” 山中夜雨淅淅沥沥,冷风幽寂回旋,擦过树梢时带起簌簌响声。郗长林和施洛站的位置,距离上一盏路灯已有十米远,灯光遥遥不及,更是衬得前方树影草丛犹如藏匿魍魉般深黑可怖。 郗长林撑着一把深色长柄伞,雨珠顺着伞骨滑落宛若串起的珠帘,将他拢在其间,那眼眸里细碎微光点点,唇边弧度耐人寻味,漂亮是漂亮,可在摇晃不停的树影之前,怎么看怎么渗人。 风在这时刮大,呼啸而来仿佛山间狼嚎,施洛后背猛地一抖,冷汗当即落了下来,他不可遏制地后退半步,谁知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拍上了肩膀。 一声惨叫在深夜的清名山山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憋不住的笑声。郗长林右手捂住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长柄伞随之倾斜颤抖,雨珠飞溅,在幽静的小道上开谢成花。 “贺迟,你干嘛突然跑出来吓人?”郗长林边笑边说,“要是施洛被吓出什么毛病,秦导岂不是又要换男三号了。” “是你先营造气氛的。”贺迟从施洛身后绕出来,接过郗长林手中雨伞的时候顺手刮了一下这人脸颊。 “不是说好在车上等我?”郗长林撑着腰站直身体,空出的那只手伸到施洛面前晃了晃,“施小洛,吓傻了?” “cao啊——”施洛一巴掌拍到郗长林手上,大叫着后退,直到来到了被光照耀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施洛双手紧握伞柄,胸膛剧烈起伏一番后,怒道:“郗长林,老子跟你没完!” 思索几秒,郗长林歪了歪头,“那就……慢走不送?” 施洛被气了个倒仰,磨了会儿牙刚要张口,他的助理就找了过来。 这个年轻小伙子一看对面两人中有一个是惹不起的祖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低头道了一通歉,然后拉着自家太子爷往西苑走。 也不顾自身淋着雨,边拖着施洛走的同时还不忘捧起他戏服下摆,苦声劝道:“少爷,咱们先回去把戏服换下好不好?明天还得接着穿这身拍戏呢,不能淋湿了啊……” 目送这两人走远,郗长林理了理衣袖,偏头对上贺迟的视线:“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我是你养的猫吗,车门一关就不许出来了?”贺迟挑了挑眉,拉住郗长林的手臂,往车库的方向走。 “行吧,我们贺迟喵动手能力很强,是会开车接主人上下班的那种,还粘人,跟屁虫似的。”郗长林说完觉得这话有些酸牙,“啧”了声,从下而上望了眼贺迟,“这种其实是狗吧?等等……你不会真的是那条狗吧?” 他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眼神中带上了点惊恐。 “什么?”贺迟不明所以。 “你不是那条狗?” “什么意思?” 郗长林看贺迟的神色不像作假,微微松了一口气。 贺迟敛着眸光细细打量郗长林一番,兀的伸出手去,轻轻挠他下巴,边道:“什么狗,你说清楚。”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知道。”青年仰起头,眨了下眼。 郗长林跟贺迟上车的时候,系统终于把关于谢盏的资料整理完毕,打包发给自己宿主。青年抬手按亮车内顶灯,将虚拟屏幕拉出来,同时点开所有文件,一目十行地扫自己需要的东西。 贺迟偏头看了他一阵,在启动车辆之前,从某个地方摸出一条巧克力饼干递过去。 “你还学会藏食了?”郗长林猛地一扭脑袋,目光很是震惊。 “毕竟在喂猫。”贺迟将饼干往郗长林眼前晃了晃,塑料袋发出轻响,“猫可不就得一点一点喂?” 郗长林板起脸来,说得严肃认真:“猫会很理智地把所有食物分成几份,在不同的时间段吃下。” 贺迟也换上一副认真面孔:“但有些猫不会。” “比如?”郗长林半眯起眼,预感告诉他接下来贺迟绝对不会说什么好话。果然,男人将包装袋拆开、挤出长条状巧克力饼干后,微微一笑:“橘猫,以及,郗喵。” “呵。”郗长林翻了个白眼,一把抓过贺迟手里的饼干,将视线重新投回屏幕上。 车从地下车库驶出,炽亮的车前灯划破山间雨夜。 在回清名山前,贺迟便让emi将郗长林的小破标准间升级成了套房,自己也跟着住过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贺迟将车速放得有些慢,故意吊在剧组大巴后,打算打一个时间差。 郗长林拒绝过和贺迟住在一起,但后者有理有据摆出一套说辞,从安全角度、社交层面以及娱乐性等为出发点,让郗长林无奈同意。 毕竟贺迟告诉他,“我让emi把ps和所有游戏都拿过去了,你无聊的时候、不想看剧本的时候、想大脑放空的时候,都可以和我一起玩,或者你自己玩。” 这个提议真的很让人心动。 不过郗长林也提出了一个问题:“emi武力值设定得不低,是因为你也被禁止使用暴力的缘故?” 贺迟的回答是没有,同时对郗长林受到的限制感到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