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小姑娘瘪着嘴,声音软绵绵的满是委屈道:“没,没说什么。” 斐济向上一把抱住人,将乖巧又可怜的小姑娘放到自己身上。 苏芩的屁股坐在男人大腿上,纤细后背颤巍巍的靠到男人胸口,整个人的着力点虽多了,但还是有种轻飘飘的不适感。这是一种被旁人掐住喉咙的窒息,是一种身不由已的无力。 这时候的苏芩才方明白,男人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时武力,对于某些人来说,更奏效。 对于苏芩这种吃硬不吃软的小东西,斐济若不采取些特别手段,哪里能将人好好的攥在掌心里。 “姀姀收了我的金簪,怎么都不让我进门呢,嗯?” “哪里是我不让你进,是母亲不同意。”苏芩噘着小嘴,小心翼翼的往下头看一眼,在看到那离地的距离后,赶紧立刻攀住了男人的胳膊,死死抱住不放手。 “这等小事,我觉得姀姀是能办好的。”斐济一边说话,一边揉了揉苏芩露在外头的小耳朵。“我的姀姀,不是最擅长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了吗,嗯?” 既然当年秦氏肯放苏芩嫁给陆霁斐为妾,但必定肯放苏芩嫁给斐济为妻。像秦氏这等口硬心软的人,只要苏芩说说软话,磨上小半月,她定然会妥协。所以关键还是在于这小姑娘磨磨蹭蹭的不愿就这么简单嫁给他。 斐济可不想再顺着这小姑娘的意思蹉跎下去,毕竟他能等,他的小斐济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只闻rou香不吃香rou,他真真是馋的每日都得换条裤子,才能人模人样的出去。 “我,我哪里说的过母亲……”苏芩犹犹豫豫的话还没说完,男人那箍在腰间的手示威性的一松,她赶紧急道:“你,你不会真的要将我扔下去吧?” 男人舔了舔唇,压着怀中的小东西道:“姀姀可以试试。” 苏芩不敢试,这男人是只疯狗,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见小姑娘埋着头,不说话,只露出那截白腻粉颈,勾人的紧。 斐济箍着人的腰,把人倒转向自己的方向,面对面道:“只要姀姀说服了母亲,我立刻就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将姀姀娶回府去。” “那是我母亲,才不是你的呢。”苏芩晃晃悠悠的坐稳,红着小脸偏头,白嫩小手紧攥着男人的宽袖,掉了一只绣鞋的小脚有些慌张的晃了晃,最后踩在男人的脚上,终于落了窝。 男人抬了抬脚,让苏芩踩的更舒服些。 “姀姀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斐济一边说话,一边将脸贴向苏芩。两人离的极近,苏芩的胸脯贴到男人身上。而男人说话时,细薄唇瓣带着微凉触感,能沾到小姑娘紧抿的粉唇。 气氛有些暧昧,苏芩愈发不适。两人虽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苏芩对斐济,还是有一股不可言喻的羞赧。 日头西斜,蝉鸣更甚。 感受到胸前那股热烫绵软之感,男人无声的叹息一声,更将人箍紧几分。小姑娘红着脸,小小挣扎一番。 “姀姀还不嫁我吗,嗯?” 苏芩涨红了一张脸,鸦羽色的眼睫轻颤,她声音细细道:“祖父的事还没着落,我……” “那沈宓不是已经将事情都与姀姀说清楚了吗?” “可是,郴王虽然死了,但陈太后还在。而且祖父一世英名,不能毁在这群小人手里。我一定要让全天下都知道,祖父是被冤枉的。” 小姑娘瞪着一双眼,小嗓子颤巍巍的说完,眼底涌起一股水雾薄层。那股子执拗,与小时一模一样。 “那姀姀准备怎么做呢?” “我,我还没想好。”小姑娘垂下眼眸,神色一瞬黯淡下来。 “若我给姀姀支了招,姀姀要如何报答我?”男人压着声音,字里行间透着暗欲。那只修长手掌箍在纤细腰身上,欲上不上的掐在那里,勒的苏芩一阵心慌意乱。 这可是在外头,这厮不会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 苏芩抬眸,偷觑一眼男人,她舔了舔粉唇,素白贝齿咬住下嘴唇,显出一圈小小粉白痕迹。“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男人上前,覆在苏芩耳畔处,压着声音说完一句话,然后趁机咬了咬那只小耳朵。 被咬的疼了,苏芩下意识蹬了蹬小腿,被男人往前一压,那剩下的一只绣鞋也落了地。 艳红的小巧精致绣鞋衬在绿茵地上,格外显眼。 苏芩捂着被咬疼的耳朵,蜷缩着脚趾,双眸瞪得红彤彤的,小脑袋里头只有两个字。 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姀姀:变态! 斐狗狗:这真是个好主意。 提上日程,早日成婚,早日生子,喜大普奔。 第101章 掌灯时分, 天色不大好,黑幕压袭, 乌云遮月,天际处“轰隆”作响, 隐有暴雨征兆。 苏芩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往苏府的方向去。 男人坐在她身旁,腰间挎一柄绣春刀, 冷锐锋芒, 铮铮嗡鸣。 “你这绣春刀,是陆霁斐用的吧?”小姑娘开口, 小嘴微肿, 唇上带着暧昧樱粉。说话时牵扯到红菱小嘴内的细小伤口,微微蹙黛眉,白腻面容之上泛出些许娇气恼意。 斐济神色闲适的靠在马车壁上,掀了掀眼帘,面色清冷道:“这世上的绣春刀千千万万把, 哪里有一个人用了, 旁人便不能用的道理。” 这话说的, 倒也是对的。 苏芩蹙眉想了想, 才觉出这厮在当陆霁斐时,真是没什么能辨别身份的东西, 除了那份清冷性子和这副万中无一的好皮囊。 而如今那副清冷性子也似被磨砺了一般,加了一层狠戾朦胧感,将那手段城府掩藏在了拙笨鲁莽的外表下, 将“扮猪吃老虎”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再说这份皮囊,真真是好,只要换套衣裳,便又给人另一种感觉。 “哐当哐当……”街口处涌来一批西厂的人,由冯志带队,腰配大刀,急往前赶去。 苏芩撩开挂着芦帘的马车帘子往外看一眼,声音喃喃道:“那方向……好像是夏府?” 斐济凑过头来,看到冯志快速消失在拐弯角的背影,暗眯了眯眼,声音沉哑道:“看来这冯宝是憋不住,要去寻夏达的晦气了。” 当时在陈太后那处,冯宝诬陷斐济是杀害郴王的凶手,夏达却指认冯宝才是杀害郴王的真凶。陈太后虽面露震惊,但还是依旧故我的要将斐济置于死地,好在李太妃突然出现相救。 不过无私奉献的人毕竟少,李太妃救斐济,也只不过是想拉拢他来对抗陈太后一行人而已。 可怜那李太妃,先前以为摆脱了陆霁斐,却没曾想被冯宝扼住了喉咙。如今眼巴巴的来求斐济,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先前她千方百计要除去的陆霁斐。 “绿水,去夏府。”男人伸手,叩了叩马车壁。 马车调转方向,随冯志往夏府的方向去。 苏芩道:“你是要去救夏达?” 男人斜睨苏芩一眼,并未开口,但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觉得可能吗? 好吧,是不可能。这个男人有多小肚鸡肠,整个世上怕只有苏芩一人知道了。 …… 夜半,夏府。 天际处压了半个时辰的黑云终于溃散,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骤风暴雨,“噼里啪啦”的打的槅扇外的芭蕉七零八落,蔫头耷脑的直往湿泥处垂。 夏达身穿素白长袍,束发上系一段水绿发带,整个人神色怔怔的撑着一柄油纸伞,站在芭蕉叶旁。 素白晶莹的急雨毫无阻拦的往下砸,打的那柄油纸伞都有些歪斜,从侧边汇聚垂下一串水流,溅在夏达脚旁,湿了鞋袜。夏达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后背被雨溅湿,身上的袍衫被雨淋湿,依旧执拗的护着那株芭蕉。 “爷。”管家上前,劝道:“还是让奴才来吧。您身子骨本就没好全,这再折腾下去,万一又发了热,那可不得了。” 斐济那一脚踢的狠,夏达这个文弱书生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住。当时被从宫里头抬回来,太医救治了一夜,才将那肋骨固定好。如今身上的热退了,却也不歇息,来这处给一棵芭蕉树挡雨。 “不必,我来。”夏达伸手,挡住管家欲拿伞的动作。他抬手,触到那青翠欲滴的芭蕉叶,苍白的脸上显出笑来,“姀姀最喜欢在槅扇处种芭蕉叶,说这样夏日的时候可以折了叶子挡日头。” 在夏达生病的这段日子里,管家最常听到的,就是“姀姀”这两个字。 管家不知道“姀姀”是苏府苏三,苏芩的小名,只道哪个女子这般好福气,能得夏首辅如此青睐怜惜。管家又想到先前的夏夫人,觉着难不成这“姀姀”唤的就是夏夫人? 管家看一眼夏达羸弱的身体和那惨白的面色,自作主张,差人去镇国大将军府请朱丽月过府。 雨势越来越大,就似有人拿着木桶从天上泼水一样。到处都是雨珠落下后飘起的阵阵白茫水雾。 夏府的大门被人强横破开,管家着急忙慌的过来禀告,“爷,不好了,冯堂官带着西厂的人闯进来了。” 夏达握着油纸伞柄的手一紧,他捂着胸口低咳几声。 管家立刻上前,扶着人坐到房廊侧边的美人靠上歇息。 那头,冯志带着人跨过垂花门,入甬道,径直至夏达面前。 “夏首辅。”冯志不甚恭谨,歪歪斜斜的作了个揖,身上穿着蓑衣,脚上是一双海棠屐,那雨水顺着冯志头上的笠帽往下落,滴滴答答的遮住了视线,被冯志不耐的往后拨了拨,露出半张浸着雨水的脸来。 “冯堂官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如此气势汹汹而来,必是来者不善。夏达攥着油纸伞,看一眼冯志身后腰配大刀的西厂中人,苍白唇瓣紧闭,被雨水打湿的瘦削身体显出一股摇摇欲坠之感。 “听闻夏首辅畏罪自杀,本官特来为夏首辅收尸呀。”冯志与冯宝长的有些相似,再加上他这些日子身子滚圆不少,所以整个人更是与冯宝像极了。不管是表情神态,还是说话的方式。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管家站在夏达身边,面色惊惧的看一眼身边的夏达。 “爷,奴才去请老爷来。” “不必。”夏达阻止管家。他撑着身旁的圆木柱站起身,手里的油纸伞也被当成了拐杖。 “夏首辅若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本官会代为转达给夏老爷的。”冯志神色嚣张的拔出手里的大刀,整个人显出一股嗜血的兴奋。 大庭广众之下,竟敢杀人,杀的还是当朝首辅,可见冯宝的胆子有多大。但夏达知道,这是冯宝在狗急跳墙。 自陆霁斐死后,如今朝堂分三势,分别是陈太后、夏达和冯宝。如若陈太后听信夏达之言,对冯宝产生敌意,而与夏达联手的话,冯宝必败。至此,冯宝决定先下手为强,将夏达除去,顺便把杀害郴王的罪名扣到夏达头上。如此一来,不仅消除了陈太后对他的怀疑,还能与陈太后联手,将斐济一网打尽。 斐济于陈太后和冯宝而言,不只是对他们的威胁,更是对大明的威胁。没有哪个掌权人,会喜欢那些拥兵自重,随时随地都能将他们置于死地的人。 “咳咳咳”夏达咳的有些急,他用力攥紧手里的油纸伞,看到管家拦在自己面前,被冯志一刀就解决了。 雨势越大,冯志杀了人,看到血,整个人亢奋起来。 冯志身旁有人提醒,说:杀夏达不能用刀,毕竟夏首辅是畏罪自杀的。 冯志点头,将手里沾着血的刀扔给下属,然后自己上前,一把抽开了夏达的腰带,攥在手里,缠在虎口处,用力绷了绷。 “夏首辅放心,你这腰带做的很结实,本官一定会让夏首辅走的又快又准。” 冯志猛地扑上来,夏达撑开手里的油纸伞,挡住人半刻。他转身,往屋内跑。 冯志撕烂那柄油纸伞,眼疾手快的将夏达扑倒在地。 夏达身上的伤还没好,被冯志一扑,径直跌倒在地,房廊内铺着的硬石青石板砖磕的他很疼。夏达口中吐出一口血,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毫无血色。 冯志将手里的腰带缠在夏达的脖子上,使劲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