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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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谢!” 卜芥叱喝,“老小子,你还当真了!我是问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对这丫头那么好,你不给我个理由,我会以为你是以退为进,哪天会暗中将那丫头除了。” 若是为了饕餮和钟山神,按照苍梧的个性绝不可能。 “臣做事只求问心无愧,这个答案大人可以满意?” “就是不肯说咯?” “大人若有空余,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调养小姐的身子。” “好,好,你有种,我说不过你!”卜芥喝了口闷茶,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琳琅走了出来。 卜芥见了便问:“完事了?” “是,王请大人进去把脉!” 卜芥走了进去,只见魅罗站在床边,阴郁了脸色,脸上全是心疼之意,他看过那图解,上头有注释,红痕布满时,毒痧就会出来,看上去会比较恐怖。 “别一副心疼的模样,等她病好了,我给她配点膏药,保证她比之前还细皮嫩rou。” 魅罗瞪了他一眼,喝道:“把脉!” “好,把脉!” 他仔细地把了把脉,又摸了摸雨默的额头,发现烧退了一点,这搓痧,可真够神奇的,他决定将书简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琳琅!”卜芥唤道。 “在,大人有何吩咐?” “备些热水,这丫头过一会儿可能会出汗,切忌要擦干,不能再受凉,不然这痧会白刮。” “是,琳琅明白了。” 他又道:“脉象已经平稳了些许,应该很快能醒来。” 他判断的没错,傍晚的时候,雨默就醒了,睁开眼第一个瞧见的就是脸上都是胡渣子的魅罗。 “魅罗……”她喊得极轻。 魅罗一听到她的声音,狂喜不已,“默默,你醒了?” “口渴……” “琳琅!”魅罗心急大叫。 琳琅赶忙跑了过来,见雨默醒了,泪水立刻落了下来,“小姐,您总算醒了。” “我……”她话还未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快去拿水,要温的。”魅罗将她揽到怀里。 琳琅取了水过来,雨默口干舌燥地厉害,喝了一大碗。 “默默,慢点,别呛着。” 喝完水,雨默觉得好受多了,喉咙里再不像塞了沙子那般吞咽困难。 她看向魅罗,见他那么脸色发青,又长了那么多胡渣子,就知道自己一定病了好几天,她抚上他的脸,“你是不是好多天没睡了?” 他眼里全是红血丝,看着就像是指兔子的眼睛。 “不碍事,你醒了就好。” 她突然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呻吟了一声,“背怎么有点疼……” 魅罗慌了,认为可能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我替你刮了痧,因是第一次不知道力道,是不是很疼?” “刮痧?”她眨了眨眼,“怎么这山海界也有刮痧的吗?” “本没有,但苍梧找到了一本古书,上头有写,你昏迷了三天,滴水未进,灌了药就会吐,我就用了这方法。” “苍梧长老?” “嗯!” 雨默惊讶于竟然是苍梧救了她,他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你躺下,再休息休息,你这几天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她并没有觉得饿,只觉得脑袋很重,依言躺了下去。 卜芥一直在外殿等着,知道她醒了,又过来替她把了把脉。 “烧退得差不多了,就是还有些余热,待会儿喝点粥,将药吃了,睡一晚,应该无碍了。” 听闻,魅罗松了口气,悬了好几天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琳琅也是喜不自胜,忙着吩咐紫艿和木香去厨房准备清淡的食物。 雨默又睡了一会儿,晚上的时候有了胃口,吃了一小碗粥,整个人像是活了回来,恢复了精神。 魅罗想让她再睡一会儿,她却了无困意,抓着他的袖子,说道:“魅罗,我有事要和你说。”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她摇头,“很重要!” “好,你说,我听着。”他扶她躺下,替她掖了掖被角。 雨默躺好后,想张口,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怕说出来会伤他的心,但这件事盘旋在她心头已多时,有如千斤重,如果不说的话,她会后悔。 她抿了抿嘴角,鼓足勇气道:“魅罗我爱你,我也愿意嫁给你!” “傻丫头,我知道!” “但是……我觉得我做不好王后。”想起在绮罗王后目前琳琅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难以担任一个王后的职责。 王后是一个族群的另一个首领,所想所做都必须建立在族群利益的基础上,她远远达不到此点,她不可以自私地占了这个身份。 “魅罗……成亲的事,可不可以……不要了。” 一语落下,周围的空气就凝结了,魅罗的脸也黑了。 正要进来看看情况的苍梧也因听到了这句话,止住了脚步,他嘴角弯了弯,又退了出去。 这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第376章 part 126 有人也要学 寂静许久后,魅罗面容冷若清霜,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理由!?” 尽管语气平静,但他的双手泄露了情绪,握得死紧。 她不想嫁他了…… 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因为这句话,他的面色和雪一样的白。 雨默知道这句话一定会伤了他,说完后,心头就在颤,颤得不敢看他。 她懦弱了。 退却了。 因为她没有那个自信。 她低着头,“我只是……觉得……觉得太快了。” 突然,她的手腕骤然一疼,迅速跌入一个坚硬的臂膀,坚硬如钢铁浇铸。 他咬牙道:“这不是理由!” 她抬头,知道他生气了。 他微笑时金色的眸子会像水晶般透明,每每对着她时都会泛起温柔而迷离的薄雾来,但是现在的他,瞳仁的颜色极深,萦了一抹很轻的黑,隐去了那水晶般似的水意,含着恨,也藏着清冷的冰气,与她对视时,紧绷的面容忽然像扯碎了似的扭曲,一贯柔和的眉梢眼角也像被揪起了一般痛楚起来。 望着这样的他,她的心也跟着抽痛了。 “我害……害怕……”她决定不瞒他,老实的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他,“我做不了王后,我不是你的母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她看了很多犬妖族的史书,上头记载的的王后,哪一个不是巾帼英雄,又有哪一个如她这般一无事处的,在这些过往面前,她的自信心崩溃了。 她是当不好这个王后的,她担心会害了他。 “我说过,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他的声音如雷声般骤然炸响,将她用力地箍进怀里,“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成亲后就过什么日子,你无需想这么多!” 她怎么能不去想? 无用的她,根本不够资格去做王后,她甚至怀疑,他要娶她是怎么通过那些贵族和长老的,按照那些史书上写的,她根本连排队的资格都没有,想他肯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成亲的事顺理成章了。 威逼?还是直接命令?或者是若有不从就砍头? 她不敢想象,真要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让他成了一个昏君了,她不希望自己成为犬妖族的罪人。 “放开我!”她挣扎地喝道。 他拥着她不肯放,粗重的呼吸声,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地扑在她脖颈间,他在她耳畔吼道:“成亲的事已经定了,没有取消的可能,你死了这条心。” 她的肩膀被搭住,无论怎么反抗,她都动弹不得,他将她的肩胛骨牢牢扣在掌中,紧的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稍一加力便可能可将她的肩骨生生捏碎。 她只好胡乱挣扎,猛然一抠,便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慢慢渗出殷红。 拥着她的手似有些发颤,但依旧坚定如山。 肩头传来的疼痛让她意识到他的怒意可能比她预想还要重的多,但是她也清楚即便在盛怒之下,他也是不会伤她的,瞥向拿到血痕,她心头颤疼了一记,慢慢地软了身体,靠近他怀里。 “这样,还怎么吵架……” 他不说话,只是收紧了双臂。 她觉得有些心酸,他这副模样,分明就是怕她会突然不见了,眼眶一热,便让雾气蒙上了眼睛,泪珠一滴滴的滚落。 “我讨厌你那句‘一切有我的话’。”她开始大肆抱怨,“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压力,你的母后,你的皇祖母,你的曾皇祖母,还有曾曾……她们都被称为贤后,各有功绩,我是什么?人类。手无缚鸡之力不说,也没有那个脑袋可以领兵打仗,还有什么政务,我光听到就会打瞌睡。还有……那些贵族……什么府,什么部的,简直就是个大杂烩。你说要娶我,你说爱我,可是在这件事之前,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这些,至少也要给我个心理准备吧,你什么都没有,只顾霸道地决定一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她激动地捶了他好多下,也哭得更凶了。 “你能确定大婚那天,不会有人给我脸色看吗?那些个贵族不知道在要在背地里说我多少坏话,你想过这些没有?一切有你,一切有你,该死的一切有你,要是哪天你顾不到了,我要怎么去面对。你要是成了昏君,我肯定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女,你考虑过没?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她越说越委屈,最终放声大哭起来。 “不许哭了!”魅罗忽然恶狠狠打断她,强自压抑的低沉,带了深藏在里头的温柔,知道了她只是害怕自己做不好王后,而不是不愿嫁他,他的心情好受了许多,但她这般大哭,又堵得他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