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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王宫,说是说王宫,然而魔族开化未久,建出来的东西也就那样。叶非折见过玄妙峰凌云出尘的景致,叶家府邸一步三景的精巧,魔宫冰雪琼楼的奢靡,魔族王宫对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有着全天下富贵人家都有的雕梁画栋,朱漆高檐的标配,除此之外,没什么再值得称赞的地方 顾迟笔一手抓着魔族的开化事务,自是从魔王开始抓起的,称得上是魔王师父,自然是在正殿里等着叶非折。 “渐鸿他们来了没有?” 叶非折见到她,也不废话,直接切进主题。 ”来了。”顾迟笔果然喜欢这样的痛快,有一答一道:“江墨斗说要去看看深渊内的天象以便卜算,自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而方渐鸿…” 她一停顿,随即嫌弃道:“太吵了,我找了个理由支开他让他去旁的地方。” 叶非折惊讶道:“他竟然肯听你的话去旁的地方?” “写话本的笔在我手上,由不得他不听。” 顾迟笔冷然道:“我警告了他,倘若我不按照我的话行事,那我大可写个话本,给他带个百八十个绿帽子。” 叶非折:“……” 饶是他现在心情有够糟糕,思绪纷乱,依然由衷地感叹了一句:“真狠。” “仙首…” 他们两人交谈间,有一道少年音插了进来,兴许是主人略有些害怕和胆怯的缘故,声音竟显出了中气不足的畏缩来。 说话的正是被他和顾迟笔晾在一边的魔王。 任是谁也想不到,当今凶名在外,三头六臂的魔王真容是个苍白清秀的少年,站在顾迟笔身边时,甚至被衬出过分的青涩腼腆来。 叶非折目光一转,转到魔王那边,点头道:“陛下你说。” 虽说论地位,他与魔王平起平坐,但魔王到底稳居王座几百年,与他师父平起平坐,该尽的礼节还是得尽到的。 说起魔王,叶非折也觉很不可思议。 谁能想得到魔族这个最残酷嗜杀的种族中本应最残酷嗜杀的王,居然是这样一个胸无大志,吃了睡睡了吃,见到顾迟笔还会紧张到发抖的人呢? 只能说幸好魔族血脉为尊,否则像魔王这样的,早该被推翻七八百次了。 魔王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露出两个酒窝隐隐:“这件事情我本来应该无颜开口的,因为是我的失职,才放任的魔族失去神智随意伤人。” 他和顾迟笔学了百余年都不见长进,说起那些讲究繁冗的书面语言仍觉拗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艰难生涩,直憋红了脸: “但是我可以发心血誓保证,这次的事情只是例外,魔族绝无和人族开战之心,这边的事情我自会妥善解决,希望仙首切莫放进心里去。” 叶非折说是说顶着道尊首徒的名头,实际上但凡了解他一点的人都知道他和道尊道侣,魔尊更投缘,更有师徒之情。 连嚣张狂妄都是狂妄到了一个路数里。 当初魔王便是在魔尊镇压下,乖乖跟着顾迟笔去念书的。 如今换了叶非折,虽说年纪尚轻,年轻则代表着资历浅,同样的,也有年轻的锋芒和好处。 他比年少时的魔尊更无所顾忌,更持剑纵横。 魔王一想到叶非折,被压着读书那会儿的心理阴影都要犯了,魔王架子也顾不得了,忙不迭地向他表明自己态度。 叶非折:“……不用。” 就事论事,这件事是祸世的灾祸转嫁到了魔族身上来。无论魔族平时何等非我族类何等同族相残,但这件事上,魔族的的确确是受害者。 该道歉,该表诚心,该解决问题的是他才对。 “不用道歉。” 顾迟笔清凌凌地开口了,问魔王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对那几个走火入魔的魔族出手吗?” 这件事上,魔王能出手,以自己权威镇压魔族;叶非折能出手,以仙首身份保障太平—— 独独顾迟笔不行。 人族看魔族是非我族类。 魔族看人族也是一样的非我族类。 顾迟笔只身入深渊百余年,费尽心力,教化了一批又一批的魔族,好容易凭着自己所作所为赢得魔族的真心尊敬,她如今所做的,只会让自己过去努力的一切化作泡影。 魔族提起她时,第一个想到的不再是那个教自己读书的先生,而是那个打杀了自己同族的人族。 一百年耕耘,敌不上一朝出手。 在顾迟笔身边,魔王老老实实得仿佛像只鹌鹑,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因为没有人应该为不相关之人的私情而牺牲。” 顾迟笔似是嗤了一声。 她缓步走上台阶,目光悠远,站在魔族最高处,俯瞰自己停留半生的地方。 “我当初下深渊,是因为觉得魔族可救,教化有用,既然为此,人魔两族间流血残杀能免则免。” “如今出手,也是因为觉得其余人等当救,同族相残者该死,没有让别人为我的心血流自己血的道理,因而出手。” “都是一样的初衷,我行我道,只是用了不一样的手段。” 她这段话深奥,魔王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唯恐顾迟笔揪自己耳朵,还不忘在那里连连点头,假意附和。 叶非折倒是听懂了。 正是因为听懂了,他面色也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