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他只简单教了楚楚这些字该怎么念,是什么意思,很快便教完了一页。 等他说完了,问楚楚记得多少,楚楚几乎能记住全部。贺时霆见她聪颖,又接着给她讲了一页。 或许是一时间教得过多,这次楚楚忘了其中几个字。 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楚楚能记住这么多字,实属很难得了。贺时霆问她记不记得这些字怎么写。 楚楚迟疑地点头。 贺时霆铺开纸张,用蟠螭镇纸压好,给楚楚研磨。 他磨着墨,楚楚就在一旁看着,觉得格外新奇。 贺时霆问她:“想试试?” 楚楚点头。 贺时霆把手里的磨给她,她接过去,学着贺时霆的样子,握着墨身在砚台中打转。 她没把握好力气,一个不小心,墨汁全都溅了出来。两人身上的衣裳溅上好多点小墨点,楚楚的手更是脏得不像话。 这时,谨和过来敲门,问贺时霆要不要摆饭。 贺时霆让她去摆饭,自己领着楚楚洗了手,换好衣裳,才一道去用饭。 楚楚学字正学到兴头上,吃完饭,连午觉都不想睡,就要去书房。 贺时霆倒是带她去了书房,但没教她看书识字,让她躺在书房的小塌上先睡一会。 楚楚向来乖巧,只好躺在塌上,闭起眼睛。 但她实在睡不着,眼睛才合上没多久,就又睁开,“我睡醒了。” 贺时霆原本坐在椅子上,见她这样不乖,走到小塌前,给她重新盖好毯子,“快睡。” 楚楚只能又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怎么也平稳不下来,一心惦念着想学写字。 贺时霆凤眼微微眯起。 楚楚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横抱起,像小宝宝似的抱在怀里摇。 上次贺时霆这么抱她时,她意识模糊,此刻她正清醒着,便羞恼地挣扎着要下来。 贺时霆的手臂像是铁打的,纹丝不动。 楚楚细软的眉毛拧着,气呼呼地道:“您这是做什么呀?” 贺时霆第一次这么抱她还有些不顺手,这次就熟练多了,他没管楚楚的挣扎,瞥了她一眼,“闭眼。” 楚楚不自觉地听从他的命令,但她眼睛闭上了,嘴还在抗议,“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能这样。” 贺时霆不理她,抱着她摇。 楚楚委委屈屈地闭着眼,过了一会,竟真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雷:伊始。扔了1个地雷,画七扔了1个地雷,雪山肥狐扔了1个地雷,痒痒鼠扔了1个地雷; 感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彭安琪。” 5,“馄饨酱” 15。 第17章 贺时霆见楚楚的呼吸逐渐均匀,把她放到小塌上,给她盖好毯子。 乍然的挪动让楚楚不安地睁开眼睛,朦胧间见到是贺时霆,她困倦地打了个小哈欠,又闭上眼睡去了。 时值正午,红日高悬,空中金光跃动。风过树梢,落叶沙沙作响,雀鸟受了惊吓,扑扇着翅膀乱飞。 一派柔软甜蜜的秋日气息。 清风沿着窗户吹进书房,把楚楚柔顺乌亮的秀发吹乱,细碎的发梢在她脸上扫动。 她睡梦中觉得难受,脸在毯子上蹭了蹭,试图把那烦人的发丝蹭走。 贺时霆正看着书,忽然感觉到有风,去小榻前帮楚楚盖好毯子,又帮她把凌乱的碎发理好。 一室静谧。 太阳逐渐往下落,树枝的阴影越来越长。 楚楚慢慢转醒,她蝶翼似的睫毛轻轻颤动,过了会,睁开眼睛。 睡得太过舒服,楚楚整个人都懒懒的不想动,脑子也不太转,软绵绵地在小塌上摊着。 贺时霆看几页书,就会看一眼楚楚,他一抬头,恰好看见楚楚醒来。 她醒了也不出声,躺在那茫然地发着呆,乌黑瞳仁琉璃珠似的纯净。 他坐到小塌边,问:“醒了?” 楚楚见到贺时霆,懵懵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脸上忽然漾开一个软软的笑。 “贺时霆。” 贺时霆剑眉轻挑,应了一声。 敢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肯定是睡傻了。 等楚楚的意识逐渐清醒,她反应过来自己喊了什么,羞涩地躲到毯子里去,脸上晕着胭脂般的颜色。 楚楚耍赖皮似的,躲在里面不出来,贺时霆只好忍住笑,哄她道:“不是要学写字么,快起来。” 说到学字,楚楚心头的羞意散去了一些,慢吞吞地从小塌上爬起来。 贺时霆重新研好墨,取毛笔蘸了,在纸上写了一个“楚”字给她做示范。 楚楚认得这是自己的名字。 她接过贺时霆手里的毛笔,有样学样地往纸上写。 贺时霆没有仔细教过她该怎么握笔,她自己模仿着他的手势握好笔,手却直打颤,写不出字。 这支笔对她来说太粗了。 贺时霆摘去她手里的笔,重新给她选了一支笔杆细的。 楚楚拿笔的手势大致是对的,但有些小问题。贺时霆让她握笔杆握得靠下一些,又让她别把手掌心握那么紧。 听他的指挥,楚楚调整了下。还有不标准的地方,贺时霆干脆上手帮她调整。 楚楚握好笔后,贺时霆的大掌裹住她的手,带着她蘸墨,在纸上又写了一个楚字。 这么一来,楚楚整个儿被圈在贺时霆怀里,两人完全贴合着,彼此之间没有半点缝隙。 她鼻尖萦绕着的都是他的气息,心跳快得乱了节奏,哪里还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贺时霆带着她,在纸上写了“贺时霆”三个字,并对楚楚说这是自己的名字。 诺大的一张纸上,赫然只有他们俩的名字。 贺时霆满意地勾起唇角,对楚楚道:“自己写写看?” 他说话时,灼热的鼻息都打在楚楚耳边,她红着脸躲了躲,才说好。 贺时霆放开了她。 楚楚乱跳的心逐渐恢复,她握着笔,下意识地去抄写纸上的“贺时霆”三字。 她方才小鹿乱撞的,没有好好听讲,因此写出的字笔画顺序颠三倒四,加上她是第一次拿笔,控制不住地手抖,把贺时霆三字写得惨不忍睹。 贺时霆眉眼含笑,没有打击她,带着她重新把两人的名字写了几遍。 直到一张纸上写满了贺时霆和楚楚的名字,贺时霆才放开楚楚,问她学会了没有。 楚楚颤着声音应了一声,嗓音甜软得不像话。 贺时霆把那张写完的纸丢到纸篓中,给楚楚铺了新的纸让她写。 楚楚偷瞄了一眼纸篓中的废纸,垂下眼帘,乖乖地写起字来。 她写完两人的名字,开始默写贺时霆教过她的两页兵书。 名字是写对了,但一写起兵书中的字,楚楚的笔画顺序又都是错的。贺时霆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给她,又让她练习。 楚楚听完讲,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贺时霆提了张椅子来,坐在她边上处理军中事务,隔一会便看一眼楚楚写得如何了。 这张桌子很宽大,但给两个人用,还是有些挤。好在他们虽坐得几乎挨在一起,却谁也不说挤,还算和谐。 谨和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副画面。她敲敲门,贺时霆见她端着茶点,让她进来。 楚楚抄得太认真,糕点不断散发着甜蜜的香味,她却仿佛没闻到。 还是贺时霆拿走她手上的笔,带她去洗了手,强迫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刚做出来的桂花糖芋苗香气扑鼻,红艳艳的汤羹上飘着金黄的新鲜桂花,楚楚吃了一口,很是甜酥软滑。 贺时霆对这些甜滋滋的小点心不感兴趣,陪着她吃了几个鲜嫩的螃蟹饺子就罢了。 一盘玉兔酥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玉兔酥做得柔软雪白,圆胖娇憨,用红豆泥点了眼睛,可爱极了。 他夹起一个,喂到楚楚嘴边。 这玉兔酥太过可爱,楚楚有些不忍心吃,“您……” 她才张嘴,玉兔酥就被贺时霆顺势塞进了进去。 楚楚只好吃下去。这玉兔酥并不粘牙,外皮软弹清香,咬破了,里面绵甜厚重的红豆沙就溢出来,满嘴香浓。 贺时霆格外喜爱这盘玉兔酥,非说这小兔子和楚楚很像,哄着她吃了好些。 等两人吃完,谨和收拾好点心盘子,退了出去,临走前对贺时霆道:“侯爷,库房里有张金丝楠木书桌,摆在书房东面正合适。您看可要使人搬进来?” 贺时霆敛着眉,不置可否,想了会才道:“你让人把库房里那张黄花梨大桌案搬来,换了现在这张书桌就是。” 谨和原想着两人坐着拥挤,应该给楚楚添一张书桌,哪想侯爷竟没同意,反而要把他自己的桌子换成更大的。 谨和领命下去,很快就带着人把桌案换好了。楚楚坐在黄花梨大书桌左边练她的字,贺时霆在右边处理他的事务。 兵书上有几个字结构复杂,楚楚要抄得很仔细才不会写错,但偶尔还是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