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我本来就没有想去盛世。”陆余明显色厉内荏，“我，我就是不甘心！” 陈念峥上前一步，伸手扯住陆余的领口将他抓了过来，他比陆余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看着他时，眼神格外嘲讽。“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不甘心？” 陆余被他揪着领口，腿肚子不住打颤，原本强撑着的那点气势立刻就散了。 “你以为沈霖那么好说话？这几年要不是看在我的份上，你早不知被人封杀了几次。”陈念峥一松手，陆余就一个踉跄跌倒了地上。他狼狈地仰头看着陈念峥。 只见大厅冷白的灯光下，陈念峥蹲下身，俊美的脸孔上一片森冷，“我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垃圾，你要当大明星，我捧你上去，你要开公司，我给你人脉给你资源，结果你他妈的就那么贱，非得死死扒着一个男人。” 陈念峥鲜少用这么阴冷的语气跟陆余说话，眼看着对方迫近，陆余瑟缩了一下。 “再让我发现你去打扰沈霖，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话间，陈念峥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亮起的名字，脸色终于柔和下来。 “喂？mama……”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小铮啊，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吗？” 陈念峥声音里带着笑意，“哪儿能啊，我今天晚上跟沈霖吃饭去了，闹得晚了点，一会儿就回去了。” “那好，别太晚啊，晚上开车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mama……嗯……再见。” 挂掉电话，陈念峥转头再看向陆余，见他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反感。 陆余见陈念峥挂掉电话，咽了咽口水还是撑着发软的腿站了起来，“是陈夫人的电话啊，那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免得陈夫人担心。” 陈念峥瞥了一眼他发颤的双腿，嗤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直到陈念峥发动车子离开的声音响起，陆余才彻底松了口气，他抹了把脸，满手都是汗。 这时有电话进来，是经纪人王姐的。 “陆余，陈氏名下那款奢侈品代言你跟陈总说了没有？” 陆余没说话。 那头顿了顿，接着问：“你没提？唉不是我说你，多么好的机会，好容易陈总终于从国外回来了，你要是跟他说了，那款代言的品牌大使肯定就是你了！多涨格调的机会啊！” 陆余疲惫道：“陈总刚刚发了通火，走了。” 王姐沉默了片刻，不可置信道：“陈总对你不是真爱吗？好几年了他身边就只有你一个，难道他现在腻了？” 陆余脸色扭曲了一下，忽然一下暗灭了通信。这还不算，他狠狠踢了沙发一下，将那张单人沙发踢得滑出去几米远倒在地上依旧不能解气。 “去他妈的真爱，一群睁眼瞎的东西……” 就在这时，外边又有汽车停下的引擎声，陆余以为是陈念峥又回来了，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但是很快，发现那辆车只是暂时停下，接着又开进了隔壁，陆余才松了口气……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 第二天，枫眠溪又在片场奋斗了一天，才总算得到了导演的认可，将那条戏过了。 期间沈霖一直陪着他一遍又一遍倒下躺尸，等到彻底结束时，两人都有一种对方灰头土脸的感觉。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枫眠溪率先忍不住微笑起来，沈霖最终也没绷住，对着言笑晏晏的枫眠溪勾了勾嘴角。 今天依旧在吃瓜的沈小妹看看她哥，又看看枫眠溪，忽然一阵心痛，“唉，老夫的少女心呀，啥时候能遇上一个将它珍藏的可人儿啊~” 走到她身后的程易……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周，很快，《妖言》就要杀青了。 这天，程易来到剧组，他朝沈瑶瑶看了一眼，才走到沈霖跟前，将今天的工作递到他面前。 沈霖拿过来扫了一眼，而后跟枫眠溪打了个招呼，才转身去了化妆室卸妆。 他卸妆时，就听程易跟他汇报，“boss，您要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对方姓赵，国内顶尖大学毕业，曾经受聘于美国知名财团，在集团管理方面非常有经验，他半个月前才从国外辞职回来。相信应该符合您的要求。您看什么时候见一面？” 沈霖道：“就定在两天后吧，你把行程安排一下。”《妖言》这部戏就快要杀青的，接下来除了那场床 戏，就剩下一些需要补拍的镜头，时间不会像之前那么紧了。 程易点头，默默记下，随后道：“另外，您一个月前订下的那块表，已经空运到公司了。您看是让那边送过来了，还是……” 沈霖摆手道：“我亲自过去一趟。” “是。” === 沈霖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枫眠溪正坐在导演跟前听他讲戏，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到处都是厚外套，导演也穿了件棉衣，就枫眠溪仍旧穿着那身薄薄的戏服，看着一点都不怕冷。 沈霖碰了碰枫眠溪的手，没感觉到凉意，放下心来，“你怎么都不怕冷？” 商闻之抢答，“年轻人火气旺，你看看剧组里的年轻人……”他卷着剧本指了指，瞄到穿着一身厚棉袄的沈瑶瑶后立刻跳过，指到了正搬东西的小徐身上，“瞧瞧，小徐才穿一件。”他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冬天都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年轻人恋爱的季节啊！”说这话时他瞄了沈霖和枫眠溪一眼，谁料这两人一个低头看剧本一个侧头跟程易说话，压根没注意到他这句话。 商闻之：…… 沈霖交代了程易几句工作上的事，就让他先载着沈瑶瑶回去了，他自己则对商闻之道：“明天我请个假。” 商闻之以为是沈霖工作上的事，当然点头答应。谁知下一秒，沈霖就侧头对枫眠溪道：“明天我开车回g市拿个东西，你要不要顺便回家看看，我载你一程。” 枫眠溪有些犹豫，他确实很想回家看看妈和小宝，不过……“明天不是还有镜头要补拍么？” 沈霖：“《妖言》就差最后一场离痴自尽的戏了，场景完全没有布置好，明天完全可以休息一天。”商导向来都是这样，即使场景还没布置，只要演员不主动请假，他就会假装不知道，把演员扣在片场一整天，美名其曰学习经验。 商闻之：…… 好气呀，这么明目张胆根本没把他这个导演放在眼里！不过他是个斯文人，年轻人既然都想去约会，那……勉强放一天吧！只有一天！ 于是第二天，沈霖就开车带着枫眠溪回了g市。 车子进入g市后，沈霖先在公司楼下停了一会儿，“我回总部拿点东西，待会儿就回家，顺便送你回去，你先等等行么？” 枫眠溪点头道：“恩，沈哥你去吧！” 沈霖于是下了车，到了公司楼下，从秘书手里接过了那个包装低调的盒子，才转身折返。 等他继续发动车子时，枫眠溪以为他会直接回别墅顺便带他一程，没想到沈霖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道：“饿不饿，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厅环境不错，要不要过去？” 枫眠溪看了眼手机，现在刚刚十一点，吃午饭似乎早了点。他以为沈霖是饿了，毕竟一大早开车回g市，消耗大，于是毫不犹豫点头。 然后，他看见沈霖转动方向盘拐了两个弯，又开过一段路后，车子停在了裕和轩的对面。那是附近十分有名的西餐厅，位子一般要提前定下，往常十一点过来是找不到地方坐的。 可是现在，这里为什么一片冷清？ 第31章 这一天, 沈瑶瑶坐在自家阳台上看书，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停下的动静。她站起来一看，就见程易从车上下来，抬头冲她微微一笑。 “诶？你来拿文件吗？” 程易点头，“是。” 沈瑶瑶摸了摸后脑勺，往书房的方向指了指，“哦, 那你去吧！” 程易点头，然后进了别墅书房。 等到程易开车离开，沈瑶瑶坐回沙发椅上, 才想起来，“不对呀，哥哥最近都在剧组待着，没有把工作带回来啊！”没等她想明白, 忽然看见书上“告白”两个字，连忙拿起手机给哥哥发短信。 同一时间, 枫眠溪和沈霖面对面坐下，一直等到服务员上菜，都不见有其他客人进来。 他看了眼摆在面前的几道精美菜肴，忍不住问道：“快到饭点了, 今天这家餐厅怎么没其他客人？” 沈霖顿了顿，而后道：“可能刚刚开业不久，没多少人知道吧！毕竟这里地段不太好，想打开生意得靠口碑。” 枫眠溪：…… 如果不是以前他在对面裕和轩打工, 他现在就相信了。他环顾了一圈儿，再加上耳力远超普通人，很快就发现当有客人想要进来时，服务员就会站在门口轻声细语地道歉，说这里今天被包场了云云。 枫眠溪：…… 思考了片刻，他才对沈霖道：“沈哥喜欢清静？” 沈霖的注意力大部分在身边那只盒子上，闻言没多做思考，点头道：“恩，喜欢。” “哦，这样啊。”枫眠溪干笑了一声，忽然想起沈霖在剧组里，和他们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吃盒饭的场景，紧接着夸了一句，“你真敬业。” 怎么突然转到敬业上来了？沈霖莫名其妙，不过因为心里挂着事，他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想别的，于是只淡淡的一抿唇，垂在桌下的手指却默默移到了身边的盒子上，默默在心里组织语言。 没过多久，菜就上全了。 枫眠溪见沈霖不说话，只端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好率先下筷子，又等了一会儿，见沈霖这包了餐厅的正主低头瞥了一眼斜下方，又抬眼看他，紧接着又低头瞥了一眼斜下方，然后又抬眼看他。 枫眠溪：…… 虽然高冷霸总人设好像有点崩了，但莫名有点萌。 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轻声道：“沈哥，可以吃饭了么？” 沈霖点头，声音不知怎的有些沙哑，“……可以，你喜欢……” 枫眠溪疑惑地看他。 沈霖：“你喜欢哪道菜？” 他微微垂着眼睛，目光落在面前的碟子上，依然一动不动。 枫眠溪再迟钝，也预感到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联想到那一天沈瑶瑶的暗示，他心头一颤，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西餐厅中，穿着黑色燕尾礼服的琴师十指悠然地在琴键上飘过，一串串轻缓暧昧的音符流泄而出。 地面光洁的瓷砖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模糊地倒映出两个相对而坐的身影。 桌上小巧的花瓶里插着一支月季，微微透出红色的嫩白色花瓣还沾着几滴清澈晶莹的水珠。 在这样的气氛里，枫眠溪心跳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良久以后，他开口问：“你……” “我……”沈霖抿了抿唇，“我……” “啦啦啦啦啦” 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枫眠溪抱歉一笑，接起电话后，脸色忽然变了，“好，好，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