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卓然看着她，愣了一下，似乎对她这么爽快的同意有一丝讶然。然后才把笔和文件递给了一旁的沈墨，沈墨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对顾清宁来说，这就是一场比她想象的和期待的还要美好的婚姻生活呀，除了需要住在同一所屋檐下外，其余事情双方几乎是互不干涉，本来顾清宁就是想借这场婚姻来脱离顾家的掌控，获得自由，然后再慢慢图谋与沈墨离婚，而现在这一切简直是一步到位，从来不信鬼神不信佛的她，禁不住悄悄嘀咕，难道真的是上天可怜她从小没了娘，爹又不疼不管的，才有了现在这场“天赐良缘”？ 揣着明媚的心情，与两个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的男人共进午餐，顾清宁的食欲丝毫没受影响。看着她一副自顾自享受美食的样子，虽然吃相不怎么样，但胜在自然而毫不做作。对此，沈墨视若无睹，卓然本来面无表情的俊脸闪过惊讶和好笑，只是在心底，卓然觉得看来墨果然是对的，她真的只是个孩子，好摆弄就行。省得到时候麻烦。 顾清宁不是不会优雅地用餐，中式、法式以及西式各种用餐礼仪mama从小就教过她，只是她一上午斗智斗勇兼又惊又吓，这会儿真的有点饿了，再加上他们只是名不符实的协议婚姻，她自然用不着费心去给这两个人留下好印象，当然就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说不定看她这样往后他们都会离她远远的，她就更自由了。 之后在由熟人陪同完成了一系列的婚姻登记程序后，拿到了象征已婚人士的红本本。拒绝了沈墨送她回去的提议，告诉他自己晚上会搬过去，两人随即分道扬镳。 没有婚纱，没有婚礼，没有钻戒，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18岁的顾清宁在这个阳光铺满大地的夏天，正式成为了一名已婚女士。而这一切，正是她想要的。 打了辆出租车，报了顾宅的地址。顾清宁拿出手机准备找个帮手帮她搬家。 ☆、第4章 徐二公子的宠爱 回到顾宅，顾清宁四下看了看，除了巧姐，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跟巧姐打了声招呼，顾清宁回她的房间准备拿东西离开。 如果没有忘记，早上吃饭的时候还曾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不会委屈你的”，但基本上只是吃了个午饭的功夫，她的那些亲人却一个个有多远就躲多远，顾清宁心里明白，他们是在故意避开她，只是她很想告诉爷爷和父亲，除了母亲留下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们那点所谓的“嫁妆”，他们其实不用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跟以前一样见面也像是演戏，明明彼此心里都快要抽搐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亲切和蔼，相互友爱的样子，她的心也会累啊，并且还没有观众捧场。 正拎着行李下楼，就听到外面的院子里有汽车进来，不一会，一个身形颀长、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哥就走了进来。看见她手里的行李箱，原本带着笑的脸倏地一沉： “离家出走？顾家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顿了一下，接过她的行李箱，马上接着道：“走吧，去我那儿，大哥早就让我把你接出来住，你偏偏不听。” 顾清宁听了他的话，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离家出走的戏码从来都不适合她的，好吗？ 徐清泓，徐家二公子，也是她的二表哥，比顾清宁年长4岁。徐家世代是书香门第，后来才逐渐渗入到政界和商界，势力基本都是在南方的h市。顾清宁的舅舅，也就是徐清泓的父亲徐孟贤，现在正是h市的市委书记。徐家大公子徐清溶大学毕业后子承父业也进入了政界，二公子徐清泓一方面为了家族的生意，一方面为了就近照顾徐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儿顾清宁，大学期间就来到了b市，一边上学，一边打理公司。说实话，这些年来，顾清宁能够在顾宅这么安稳地生活着，除了她自己在那件事之后变得足够聪明警惕，也有很大一部分得益于顾氏父子对徐家的忌惮。 相比较那个年代的人们，徐家的人丁并不兴旺，顾清宁的外公和外婆就只生了一儿一女，就是她的舅舅和母亲，所以兄妹两个从小关系特别亲密。到了舅舅这一代，舅母生了大表哥后，一心想要个女儿，没想到第二胎还是个儿子。曾经，在张雪丽的事情东窗事发前，顾家和徐家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毕竟顾氏企业是在徐家势力的帮助下逐渐壮大的，从顾清宁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取的是徐家这一辈的清字，据说这名字还是她的外公取的。 后来母亲去世后，两家关系自然而然降至冰点，舅舅和外公一度想把她接回h市亲自抚养，但因为母亲的墓地在b市，顾清宁不愿把母亲一个人留在这里，就没有同意，只是每个暑假和寒假都会抽时间去h市陪外公。所以，两个表哥一直以来也是把她当亲meimei般宠爱着，徐家也是把她当亲孙女在养着，也正是这样的关爱，才让年仅10岁亲眼目睹父亲出轨母亲去世并持续受到继母暗地里使绊子的顾清宁，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渐冰冷的心总有那么一丝暖意，也让她没有愤世嫉俗，反而对人生的态度多了一丝豁达。 顾清宁没有回答徐清泓的话，只是跟着他走出顾宅。顾清宁开了自己的minicooper，这车还是二哥送她的18岁生日礼物，与徐清泓的车一前一后离开，最后来到了mama给她留下的在市区的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上大学后她就把这里按照自己的心思整理布置了一番，不在顾宅居住的日子里，她一般都住在这里，对她而言，这里才是她能感觉到真正意义的家，虽然这个家不大，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进屋在沙发上坐下，顾清宁先给表哥和自己分别煮了一杯咖啡，各自漫不经心的喝着咖啡，两兄妹才慢慢看着对方，心底各自寻思着怎么说服对方按照自己的话去做。 “宁儿，既然都搬出来了，就过来跟二哥一起住吧。你看那么大的房子，二哥一个人孤家寡人的，也没个贴心的人照顾，而你自己在外面一个人住，爷爷和我爸知道了肯定不放心，最后挨批的还不是我？就算可怜可怜你亲爱的二哥，行行好，嗯？”最后一个“嗯”字拖了长长的尾音。 这连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都懒得问的态度，只能证明对徐清泓来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守护好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meimei，当然他也清楚，meimei表面看起来无欲无求，却也不是吃亏的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一般只是懒得计较那些人和事。 看着他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顾清宁很想说，装，你继续装！但面上还是忍住笑，想着马上要他帮忙的事，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无奈。现在都这副样子了，要是把她今天结婚的事情说出来，并要他帮忙跟外公和舅舅隐瞒，估计徐清泓一会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顾清宁不厚道的想着，却毫不犹豫地起身找到随身携带的包包，拿出了那个红色的小本本和那份“婚前协议”，递给了一脸不明所以的徐清泓。 拿着红本本和“婚前协议”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后，徐清泓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更没闹着要跳楼，只是在脸色明明灭灭的变幻了一阵之后，才咬牙切齿地对她说： “顾清宁，你他妈想要我做什么，说！” 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盯着徐清泓的脸看的顾清宁，听到二哥这句话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无疑，二哥是了解她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更无疑，二哥是聪明的，聪明到几乎洞悉了她心里的想法。 “二哥，其实这件事你也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不同意，觉得是我受了委屈，但是你应该明白，换一个角度，这次婚姻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能够离开那个家，这点代价真的不算什么，并且你也看到了，这件事我几乎没有损失。” “没有损失？顾清宁你是脑子抽风了才这么觉得吧？你知不知道，两年后一离婚，你再想嫁人可就是二婚，到时候那些世家，那些圈子里的大家族，不说嫁人，就说离婚这事在圈子里一传，你的名声要还是不要？你以后还能嫁个好老公吗？”徐清泓一字一句，继续咬牙切齿，恨她的无法无天，更恨她所谓的顾忌。其实想要摆脱顾家，只要徐家出面就可以搞定，她又何必要顾忌那么多，顾家又何曾顾及过姨妈的面子，即便撕破脸，难道他们徐家连一个外甥女都护不住？ “呵呵，要名声做什么，二哥你什么时候也看重这些东西了，怎么比外公和舅舅说起话来还老气横秋。至于再嫁人嘛，也许我将来找个老外嫁呢？你知道，老外不在乎这些的。”顾清宁嘻笑着，插科打诨。 “那是因为我是男人，懂吗？可你是个女孩子，徐家的女儿，当然是要身家清清白白的。可你这么一来，爷爷非得被你气死不可。”徐清泓对她低声怒吼。 看插科打诨不管用，顾清宁干脆撒泼耍赖：“那你说吧，这忙你到底帮是不帮，反正这婚已经结了，你说怎么办？” “你——，你这是想逼死你二哥是吧？”徐清泓用手指着他的头，气不打一处来。 “二哥——，你也看到了，两年后我就自由了嘛，那个时候我还没大学毕业呢，只要不是有心人到处张扬，谁能知道我大学期间还经历了一场假婚姻呢。再说了，二哥你向来最疼我了，你也不想外公真的被我气着了吧，到时候我会内疚死的。二哥——”最后一声二哥也拖了长长的尾音，顾清宁使上了撒娇的手段。因为她知道，相比大哥对他们的严厉，二哥从小就舍不得真正狠下心来责备她。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想离开顾家，难道徐家是养不起你这个女儿吗？非得把自己搭进去？”听着他软化下来的声音，顾清宁知道这事是解决了。 接着，徐清泓扬了扬手里的“婚前协议”，继续说道：“若不是有这个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押着你去把婚给我离了。以后被他欺负了，别回来找我哭鼻子啊！”听着他看似发狠的威胁，顾清宁心里偷笑，这明明就是想告诉她，要是哪天沈墨敢欺负你，二哥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嘛。 顾清宁赶紧狗腿的笑回道：“信，怎么会不信呢，二哥你英明神武嘛。” 最后被顾清宁死缠烂打却又狠不下心不管她的徐二公子，还是非常无奈地跟她商量了一下怎么统一口径，才准备吃了晚饭后再把她送去沈墨家里。 说到从今晚开始就要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常住了，顾清宁的心情还是有点不安，不是害怕，只是单纯的对未知环境的一种不安全感。但是当徐清泓问她沈墨家地址的时候，顾清宁才惊觉：她根本不知道沈墨家在哪里，甚至没有沈墨的电话号码可以问一下。 ☆、第5章 来电惊魂 就在看着徐清泓的脸瞬间黑下来的刹那，顾清宁的手机响起，清脆的铃声顿时解救了顾清宁的尴尬。 “顾小姐，我是墨少的管家，昨天给你打过电话，墨少说你今晚搬过来，需要我派车去接你吗？” 打来电话的竟然就是昨天通知她两点见面领证的管家，顾清宁顿时舒了一口气，说：“不用不用，管家先生，你把地址发给我就好，一会我自己开车过去。” 谢过管家先生，偷偷瞄了一眼徐清泓的脸色，立刻便接收到一道冷芒，顾清宁顿时无语。这事真不能怪她，就见过一次面，人家对她说的话都没超过三句，当然她也没有主动搭讪的爱好，即便对方帅到人神共愤，因为一开始就想要做陌生人的两个人，需要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吗？ 最后，对她已经失望了的徐清泓，只是帮她把行李搬上她的车，嘱咐她自己小心就离开了，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再想要送她去沈墨那里的意思。顾清宁知道，二哥是在担心自己，甚至有点伤心自己不肯听他的话，但是这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并不后悔，更没打算反悔。至于二哥，总是会原谅她的。 开着车，按照管家给她的地址打开导航，顾清宁一路往沈家的别墅而去。大约在将近晚上九点的时候，顾清宁终于到达了她未来两年即将生活的地方：熙园。 这是一片靠山的别墅，每座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大，之间的距离也很远，完全独门独院，空间很开阔。熙园是由一座四层的主楼和侧面的一座三层的配楼以及前后都有大大的院子和一个很大的停车库组成的大型院落，背面是绿树成荫的山，不高，但是就着这夜色看上去还是有些雄伟和巍然。熙园的门口有守卫，当顾清宁到达的时候，守卫是看了她的车牌号码和人之后才放行的，应该是已经有人交代过。因为来之前顾清宁把自己大概到达的时间和自己的车牌号发给过管家先生。 停好车，拿出自己的行李，一个黑色拉杆箱，一个黑色双肩背包，一个手包，正准备往主楼走，便有一个看起来也像是守卫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过来帮她拎箱子，然后一起走到主楼的门口并帮她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一张脸看上去很是普通，属于放到人堆里绝对不会有人注意的类型，只是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拎过守卫手里的箱子对他说道：“你先下去吧。”然后才对顾清宁说：“来了。认识一下，我叫王涛，给你打过电话。” 其实刚才他一开口，顾清宁就知道他是谁了，没错，就是给她打过两次电话的自称是管家的男人。同时也颠覆了顾清宁对管家这个职业的认识，来之前她一直以为沈墨的管家就算不是一个老头，怎么也应该是个中年人吧，这年头管家这职业都年轻化了么？这让他们这些刚上大学就面临失业的大学生们情何以堪？！ 等不到顾清宁的回应，王涛心想自己虽然长得没有沈墨他们帅，但也不至于到吓人的地步，为什么这位顾小姐只顾着看他却不敢说话。忍不住又叫了一声“顾小姐？” “啊？你好！呃……”顾清宁赶紧回过神来，暗自囧了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神游的心思，却又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让她叫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王管家，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那个，我可以叫你涛哥吗？” 王涛一张平凡且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脸带着温和的笑意对她说：“可以。先进来吧。”也正是这样一张脸，在后来得知他的身份和那些手段后，现实生活再次活生生的给顾清宁上了一堂生动的课程：人不可貌相！当然，现在的顾清宁完全无法预料以后的事情。只是跟在看上去很亲切的男人身后走了进去。 一楼整层由客厅、餐厅、厨房以及一个大的花厅组成，厨房和花厅之间用玻璃隔断，客厅和餐厅相连，视野显得空旷且开阔，餐厅出来的拐角，是一个开放式的吧台，此时沈墨和一位男子正坐在吧台面对面喝酒，沈墨正对着她，看她进来却没有说话，依旧像上午一样面无表情，背对她的男子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看到是她顿时愣住了，顾清宁在看到这个男人后，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宁儿，是你！” “卓靖？！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完这句话的同时，顾清宁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上午见到卓然的时候会有那种诡异的熟悉感，这两人的五官有近五成的相似度。既然卓然是沈墨的私人律师，那么卓靖跟沈墨认识似乎也不足为奇。 没等卓靖接下来的回答，顾清宁环视一周看屋里没有其他的佣人，看都不看卓靖一眼，马上转换视线再次面对王涛，说：“涛哥，麻烦你带我去我的房间，可以吗？” 王涛看了看她，没有行动，眼底迅速闪过一抹诡异的神色，快到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马上又恢复了之前温和的眼神，却又似笑非笑地说道：“两位认识？” 顾清宁和卓靖对视了一眼，刚才王涛眼底的那抹诡异，卓靖肯定没注意到，因为看到顾清宁后，卓靖的眼神就没再从她身上移开，眼睛里似乎还透着那么一丝压抑。 但正对着王涛说话的顾清宁却清晰的看到了，心里顿时升腾起一丝难堪和恼怒：该死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王涛刚才是把她看成众多与卓靖上过床的女人之一了。 努力压下心里那一抹情绪，顾清宁回道：“嗯。一面之缘。”“一面”两个字咬得有些重，是顾清宁的刻意强调。 她说话的时候，沈墨的眼神也随即往她身上扫了一眼，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谲，顾清宁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就准备继续刚才想去看房间的话题，正在此时，她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手机响的很是时候，但一看到打来电话的人，顾清宁二话不说马上挂断，心底悲催，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大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来电话？难道是二哥“出卖”了她？不是说要让大哥晚几天再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俩下午商量的是结婚这事一定要瞒着外公和舅舅，但大哥不能瞒，只是不能完全和盘托出，得换一种方式，因为一方面大哥太精明，不一定瞒的住，更重要的是想要瞒住外公和舅舅，主要还得靠大哥帮忙，因为作为徐家这一代的长子，大哥一直维持着稳重成熟的形象不说，关键是深得外公和舅舅的信任，只要大哥点了头，外公和舅舅就不会有怀疑。但是没说马上就让大哥知道呀！这又是刮得什么风？ 当然顾清宁的这些心理活动看起来很多，但在心里转一圈也还不到一秒。 接着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响起来——不接，就继续响！ 没办法了，不仅手机响得让她有点心烦意乱，周围三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也在逐渐变化，尴尬！沉默！无奈！ 这么下去怎么收场？顾清宁心想老天爷你干脆来个雷劈死我吧！ 被逼无奈下，顾清宁只好当着三个人的面按下了接听键，也许大哥只是碰巧打个电话关心她而已。 “大哥”声音有点弱弱的，但还是马上稳住：“你好！呵呵，刚才不小心按错了，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么？我正准备睡觉呢。” 其实她想暗示的是：这么晚了，我要睡美容觉，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你要是没事就挂了呗。 “宁儿，大哥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每天晚上九点多就睡觉了啊，现在变得这么乖？”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跟平常一样带着点暖意，没有任何起伏，也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话里的意思却有点意味不明。 顾清宁分辨不出大哥打这个电话到底是不是因为她结婚的事，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下周要考试了，这几天复习得有点累，所以今天就想早点睡觉。大哥，你是有事找我吗？” 再这么忐忑着猜下去，周围还有三个虎视眈眈的男人，顾清宁觉得自个的小心脏承受不住，索性就直接问了。迟早都是死，说不定还有50%的机会。 但听到大哥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明白她没有得到上天给她50%机会的眷顾，她的心脏不是承受不住，而是小心脏差点直接碎裂—— ☆、第6章 我喜欢他 “把电话给沈墨”，跟刚才一样，还是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还是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失去了那点暖意。 六月的夏夜，外面确实很热，但是别墅的房间里是有足够的冷气的，而且现在屋子里的温度也不过20摄氏度左右。但是站在那里接电话的顾清宁额头还是慢慢地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听到大哥的话，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瞥了一眼沈墨，顾清宁不敢把电话给他，因为她不知道沈墨会怎么形容这场婚姻，若是他如实相告，她敢保证大哥一定会连夜赶来b市让他们离婚！ 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顾清宁才又对着电话说：“大哥，你都知道了呀。不过他现在在书房，说是今晚有事要忙到很晚，让我先睡。大哥你找他没有重要的事情的话，要不改天再聊吧。我现在去打扰他也不太好。” 睁眼说瞎话还能如此镇定，顾清宁此时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唉——”，电话对面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说了三个字：“为什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顾清宁额上的汗珠又密了一层。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但是她该从何说起呢？ 难道让她告诉大哥：是因为顾氏企业资金链断裂，急需沈墨的注资，从而有了这场“卖女求荣”的联姻；还是这场婚姻少不了她自己的侧面推动，因为她想离开顾家；或是干脆告诉他这其实是一场假婚姻，两年后她就会获得自由。 不可以，都不可以！虽然从小大哥和二哥都很宠她，但是大哥比她大了10岁，比二哥大了6岁，与沈墨同龄。因为年龄差距的关系，加上舅舅一直工作繁忙，大哥自小成熟稳重的性格在她和二哥的成长过程中几乎扮演了父亲的角色，虽说宠爱，但对他们两个也一直都很严厉，并且大哥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也不像二哥那么了解她。从小深受书香世家熏陶的大哥，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上述的任何一个真实的原因大哥都不会赞同甚至理解，所以下午兄妹俩商量的办法是最简单粗暴却也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对大哥说顾清宁爱上了沈墨，所以非沈墨不嫁。 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形，旁边三个男人丝毫没有离开或放过她的意思，虽然看她的眼神各不相同，但都或多或少带着那么一抹诡异，显然她刚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那些话都被听了去。 顾不得三个男人或戏谑，或诧异，或讽刺的眼神，如果今晚过不了大哥这关，接下来的事情指不定会怎么发展。横下了心，顾清宁再次站得离三个人稍微远一点，声音又低了一点，还又特意加进了那么一丝软软糯糯的情意，对着电话说： “二哥不是都跟你说了嘛，因为我喜欢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