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修真小说 - 魔囚仙在线阅读 - 第57节

第57节

    他万般不信地又拿出一套服饰法宝和一副寒铁镣铐放到裴练云眼皮底下,问:“这两样你选哪样?我送给你。”

    裴练云毫不犹豫地选了那副镣铐。

    虞璟大受打击,碎碎念:“爷爷说女子明明最爱服饰,可她为何……”

    终于,他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了结论。

    “我明白了,绯jiejie不是寻常女修,一般东西打动不了你。”虞璟颇有自信地念动法诀,身上乾坤袋里重新飞出大堆东西,“这些都送你,从此我欠你的人情,一笔勾销!”

    裴练云看着那些古怪的东西,闪着寒芒的鞭子,捆绑的镣铐,布满针芒利刺的锁链,结构复杂的环状物、柱状物……她待要看个细节,所有东西突然被奚皓轩全部收走。

    奚皓轩嘴角抽搐,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用手指狠狠地敲了虞璟的后脑勺:“谁教你炼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虞璟撇了撇嘴:“谁说乱七八糟了!这可是好几个宗派的掌门夫人和侍妾们专门订做的,为了满足她们那些骤冷骤热还要自行震动的附加属性,我可花了不少功夫。哼,人家最后都再三感激本少主,说是好用极了,那些掌门从此都离不开她们的床……”

    奚皓轩直接一团布堵住了虞璟的嘴:“再出声我就用臭袜子堵。”

    虞璟立刻把眼泪和反驳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虽然奚皓轩搞定了虞璟不胡说,但裴练云不乐意:“那些是他给我的。”

    奚皓轩回头,咬牙切齿:“一个都不准要!”

    从来不和裴练云唱反调的东方叙,居然也挡在了师父面前,阻止她继续向奚皓轩询问,他低声劝道:“不是好东西,不要也罢。”

    裴练云被奚皓轩带歪的雁过拔毛的吝啬小性子,哪里是劝得住的。想着奚皓轩又从她眼皮底下把自己马上到手的东西给顺走了,还是这么大堆,裴练云面无表情的脸,僵硬得如同一块锈铁板——又臭又硬。

    东方叙见她真的不悦,只得宽慰她:“日后……必寻更好的给师父用。”

    前面拖着虞璟走的奚皓轩脚下一滑,总觉得某人的话带着诡异的深意……

    第45章

    虞璟被松了捆绑,他站在禁地的大门前,神色微动。

    关在里面的,是他的父亲。

    看守禁地的弟子瞥了眼裴练云一行人,用秘法传音对虞璟道:“少主,他们毕竟是外人,如果门主知道了,恐怕……”

    虞璟胖嘟嘟的小手一挥:“现在神炼门我说了算!”

    有他这句话,看守的弟子也没办法再拦着。

    这时,虞璟安排过来加固封锁禁地的弟子们已经到了,见虞璟要进去,他们能说得上话的,忍不住大力劝阻,可惜虞璟听了奚皓轩的话,心念已定,谁劝都不理。

    禁地的大门缓缓地开启,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

    虞璟走在最前面:“跟我来。”

    就在裴练云三人迈步时,一个声音尖叫道:“等等!”

    虞璟已经被那些弟子说得不悦,闻言顿时没了好脸色:“本少主说得还不够清楚!”

    被自家少主盯着的弟子露出无辜的哭丧脸:“少主,不是我叫你们。”

    “是我!我啊!”声音从那弟子的脚后跟传来。

    众人上前看去,只见那弟子脚后跟挂着一颗萎靡不振的小灵草,声音便是从草里传来。

    虞璟愣了愣,瞅了眼禁地周围热如炼狱、寸草不生的岩石环境,感慨:“居然还能有会说话的草……草精在我门内。”

    “你才是草精,你全家都是草精!”阿珠那骂了起来,“鬼日的你们几个仙修,打算把我扔在地上烤死吗?丢下老娘就走了,做人要讲诚信知不知道!说好了带我来就带着我,半途丢下算是什么事?”

    虞璟满眼疑惑,问奚皓轩:“你们带来的?”

    奚皓轩躬身,两根手指把骂个不停的小草给捏在手里,微笑:“对,她是我的……炉鼎,不小心忘在路上了。”

    阿珠那抗议:“屁!明明是你把我丢出来的!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念法诀扔掉我!”

    虞璟瞪大了眼。

    这打人屁股的混蛋果然重口,比人|兽还恶劣,居然草……草了!

    奚皓轩并没有多做解释。

    他面色如常地带着叽叽喳喳的小草,径直往禁地走去。

    虞璟不死心,扭头问裴练云:“那其实是株草妖,可以化作人形的吧?”

    裴练云的回答简洁明了:“她就这样,没有人身。”

    有人身的话早跑了,阿珠那才不会上昆仑来。

    虞璟更为诧异,没有人身如何草?他稍微想了一下如何对一株草下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年幼的少主默默地打了个寒颤,从此再也不能直视“草”这个字。

    神炼门的禁地是个通道纵横交错的迷宫。

    每条道路都有无数潜藏的机关暗器和危险,特别是对那些对修真者来说,可以直接影响定力和神智的精神类陷阱,让人防不胜防。

    好在带路的是虞璟,一边解说危险,一边很快就制止了危险。

    越走到后面,这个才被奚皓轩敲打过的家伙,越是得瑟起来:“看见没?没有我的话,你们根本进不来。千年前哀牢山的玄阴魔尊偷了咱们昆仑多少东西,唯独不敢进我们神炼门,连他都怕进来会迷路,何况你们。”

    东方叙冷冰冰地盯着他。

    虞璟完全没有感觉到,继续口无遮拦:“或许他当初以为神炼门的人全都把好东西挂身上,没有进来探寻的必要,但修真界通常被划为禁地之处,哪里不是有宝的好地方,堂堂魔尊会那么想,只能说明他……”

    他话没说完,裴练云就插白道:“太蠢。”

    因为骂人是的她,旁边某人心里刚刚升起的怒火,莫名的就给浇灭下去。

    奚皓轩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目中精光闪过,引着虞璟又多说了几句关于魔尊的话。虞璟个性张扬,满嘴把那魔头说成个卑鄙无耻、好色贪婪的形象。

    反正在众仙修眼里,那魔修的头头可不是这样的么?

    每次说到最后,奚皓轩都有办法让裴练云开口再总结。

    裴练云对魔修的事情没兴趣关注,她连见过面的谢锦衣都不记得,何况只有个名字的魔尊。所以她基本都是就话论话,无形中把玄阴魔尊又骂了一遍。

    阿珠那听得心里升起一股股寒意,咬牙切齿:“奚皓轩你找死么!”

    奚皓轩微笑:“为何?”

    阿珠那不答,默默地祈祷尊上不要把自己和这个仙修划为一伙。

    奚皓轩用手指弹了弹她的小叶片,笑:“佛曰: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阿珠那努力躲避他的魔指:“……你是和尚么?”

    奚皓轩目光微动,能欣赏别人憋屈的表情,也是一种乐趣,何况他更知道,一个男人愿意憋屈意味着什么。

    用比较俗的话,曾经沾满鲜血的双手只为你一人画眉的矫情,至少对昆仑仙修来说,是福。

    东方叙沉默地跟在裴练云身边,还一路照顾着,免得通道中某些铁链利刺戳到她,听得她的话多了,在几人转过黑暗的拐角时,他突然转身,一手按住她的脑袋,直接压上了她的唇。

    他动作太过突然,裴练云一怔,他的舌尖已经探进来,深吻纠缠,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习惯性地伸出手臂,要揽住他精瘦的腰,却不料他一个闪躲,避开了她的手。

    “阿叙……”她离了他,突然觉得手里身上都空荡荡的。

    东方叙在欲擒故纵方面玩得极为纯熟,不答反走,留满眼疑惑不解的裴练云在身后。

    之后的路上,奚皓轩再说什么,裴练云都不再接话。

    她满心都被刚才他的动作蛊惑,也更为不明白为何不双修时他也要这样咬她,又因何心跳骤快,又为何怅然若失。

    有些东西就像动物的本能,刻印在骨子里,裴练云开始有些隐约意识到什么。

    就在这时,她脑袋好像被千万利刺穿透,狠狠地戳入她最痛的地方。

    她向来平静淡然,都忍不住叫出声。

    “师父!”东方叙率先发现她的异样,一把将她捞在怀里。

    裴练云极为痛苦地捂着脑袋,指甲都掐入额头,一缕缕血迹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因为东方叙而动情的双眼,渐渐在疼痛里冰冷下来,感情越发淡薄,机械得没有半点人类的生气。

    所有懵懂的情愫,都在瞬间被强制封闭起来。

    东方叙看得心惊,但以他的强大神识,也查不出她异样的缘由,只能用蛮力拉开她的手,不让她自残,任她双手铁钳般刺入他的手臂中。

    奚皓轩也愣住了,问虞璟:“是不是有什么陷阱你没关?”

    虞璟更加茫然:“这一段通道里没有任何攻击神识的东西啊!”

    奚皓轩:“有没有可能被你爹临时添加过?”

    “可我们都没事,”虞璟指着东方叙,“要是攻击修为最低的,她那个徒弟也没好好的啊!”

    东方叙目光一沉:“我带她出去。”

    他直接抱起痛得无力的裴练云,转身就走。

    整个禁地突然发生了变化。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禁地深处传来,地面剧烈的颤动,仿佛地震一样。

    神炼门地下的熔岩热流,喷出如雾白汽,赤红绵软的液态岩浆,瞬间从禁地出口处涌出,往裴练云几人所在方向涌来。

    “爹——”虞璟拔腿就往禁地深处而去。

    奚皓轩拦住了要走的东方叙:“不要小看昆仑福地的这些禁地,如果能轻易施展遁法进出自如,还能叫禁地?”

    裴练云此刻平静了许多,她抬起绵软的手臂,拉住东方叙的衣襟:“进去看看。”

    她顿了顿,又道:“好像有人在叫我。”

    东方叙明显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又变得不同,好像回到了两人相遇时的原点,她对着他的口气,是师父的命令。

    他神情凝重,但并没有违抗她。

    几人闯入最深处关押虞天罡的地方,那里如一个巨大的漏斗形状,漏斗最底处的半空漂浮着道道闪着金光的符篆。只见一道道血光从符篆屏障中陡然亮起,直冲天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形成一道道巨大的虚影。

    那些虚影好像舞动的妖兽,狰狞可怕,血光也亮的刺眼,潜藏在血光下的气势,如深海巨浪,汹涌狂暴地涌出,仿佛要把所有人都压得粉碎。

    “爹!我是璟儿啊!”虞璟对着深处大喊,声音颤抖中带着惊恐。

    他们传承的血脉,生长极慢,两百年才能长成青年身躯,所以饶是他活了百年,也始终还是个孩子,心性修为不够,对亲人的生离死别有极大的恐惧。

    可惜任凭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