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可不管咋样，宁一诺都没有要跟她熟悉起来的意思，反正她在自己的眼里就是个丁唯一室友的角色。这女人多了事儿就多，宁一诺完全没想着要掺和进去。 石青旋也的确是对着宁一诺另眼相看，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单单是因为他是丁唯一的那样简单，实在是太体贴了，跟古代的君子一样，满身的书卷气，况且听说他的篮球打的很好，这要不是他名花有主，外加上比自己小三岁，石青旋还真是拉下脸面去追求他的。 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的，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自己迟了一步，遇上的太晚了。 尽管知道了不可能，也是基本地死心了，不过石青旋也愿意多和他说上几句话的，这总不犯法的吧？ 可惜的是，宁一诺一向和其他的女生之间保持着距离，哪怕是哥们儿都不成，据说是怕自己的女友误会，至于jiejiemeimei这些的就不消提起了，仗着自己年纪比较大，想占他便宜的也不是没有，可惜的是，结果都不咋滴，这人冷着脸，一点儿面子也不留的时候，大家除了尴尬之外，也实在是没辙的。 软硬不吃，大家也只能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状态。 不过他这副作态，人气却是不低，不管是男生还是当初被他剥了面子的女生，对着他的人品都是赞赏有加，似乎成了圣人一样。 石青旋对着他的观感也更好了，这如果真的能成为自己的男友的话，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丁唯一也真是好命呀！ 她一向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到哪儿了，唯独这一点，却是羡慕的不行。 “嗯，一路顺风。”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石青旋的眼睑耷拉下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中的光华，近似呢喃地道。 宁一诺到家之后，家里出乎意料地安静， “啊，我们都在农场这边儿的，尽管今年想种别的不大可能了，不过来点蔬菜却是可行的，这不地里的蔬菜正鲜嫩的时候呢，我就带着你奶奶和几个小的来地里看看了。到家了你先休息，等我们回去了再说。” 宁mama很快地就挂断了电话，说实话，尽管离开老家也这么多年了，她虽然不爱种庄稼，不过弄点儿小菜地的心思一直都有的，自己家里的花园子拿来种地她也没意见的。 不过现在住楼房了，却是没办法了，现在丈夫弄了这么一出，宁mama也高兴的，更别说是宁奶奶了。 老人家伺弄了一辈子的庄稼，没啥比田地瞅着更亲的了。 现在儿子要弄个农庄，以后的家也要安置在那边儿，就属宁奶奶最满意了，以前的庄稼也不用化肥的呀，不也照样长的好么，这里头不是没有诀窍的，宁奶奶也乐得将这些东西传授给儿子。 宁爸爸尽管年纪小的时候也跟着下过几年的地，种过几年的庄稼，不过从十几岁开始，他就再没弄过这些了，现在听着也是津津有味的，再和自己所看的农书相互印证，再找你那个小叔这个专业人士相互探讨，这里头果然是有很多学问的。 宁爸爸和宁奶奶之间的相处多了起来，外面的应酬减少了，家里的几个孩子对着他也减少了疏离，宁爸爸越发地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他也该知道什么是轻重了，农场这头大致地已经有了头绪，虽然要等到所有的庄稼都收走了才算是自己的，不过看着地里黄橙橙的粮食，宁爸爸觉得这心里也是舒坦的。 这以后，他给儿子留下的就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庄园。 宁一诺洗漱完毕，刚刚躺下休息了没多会儿，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将他给弄醒了。 “爸？怎么了？” 宁爸爸很少会亲自地给儿子打电话，有啥事情一般也是通过宁mama的嘴巴传达的，父子之间总觉得有些隔膜在。 所以这会儿宁一诺接到宁爸爸的电话就有些诧异。 “快点儿回县城，你堂哥出车祸了，情况不是太好，我们从这边儿走，你自己找个车，快点儿！” 宁一诺闻言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敢耽搁，连忙地答应了下来。 宁爸爸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宁一诺坐在床上也不敢发楞，连忙地起身，胡乱地套好了衣服，捏了钱包就出门了。 怎么会这样的呢？ 宁一诺这心里慌的不行，胡乱地拦住了个出租车，让他赶往县城。 “师傅，最快的速度，走绕城高速，过路费我来付。” 司机师傅点点头，掉头朝着出城的反向奔去。 “到底怎么回事？” 宁一诺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宁中秋的手机上，问道。 “小叔，我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去抢救了。” 宁中秋自己这会儿已经彻底地乱了，硬撑着和宁一诺说了这么两句，已经是带着哭腔了。 尽管和老子有争吵过，可到底那是他老子，是撑着他们一家子的一片天，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个家以后可要怎么办？ 想到那个后果，宁中秋就恨的要死，想着将那个肇事司机给千刀万剐了才行。 竟然还想跑，这不是作死么？真以为他宁家好欺负的？ 想想马上要到医院的大爷一家，宁中秋忙忙乱的心又开始踏实下来了。现在就希望自家爸爸能挺过这一关了。 宁mama的车速很快，外加上他们就在郊区，夫妻俩先一步地到了县医院。 “中秋，你妈呢？咋就你一个人？” 看着小孩儿孤零零的样子，宁mama忍不住地问道。 “我妈和红红回家拿钱去了，我二爷去办手续去了，我在这里等着。大爷，大奶，我爸他……” 小孩儿凄惶的紧，话还没说完就又开始掉眼泪了。 “别怕，有大爷在，给你爸主刀的医生是县医院的专家，是最好的医生，你放心，你爸一定没事儿的。” 宁爸爸在车祸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透过人脉动了县医院的院长，由着他给安排的大夫，应该是稳妥的。 “嗯，别哭，先别自己吓唬自己，你爸会没事儿的！” 宁mama掏了手绢给他擦了把脸，安慰道。 这么会儿的功夫，办完了手续的宁小叔出现了。 “哥，嫂子，这事儿闹的，肇事者已经抓住了，交警队那边儿刚刚打了电话过来。” 宁爸爸尽管居家要离开这里了，不过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不是空话，真想抓住个肇事者的话，倒也不是那么费事儿的。 “嗯，那就好，现在要紧的是你爸的情况，其他的有我呢，你别担心。” 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么一副凄凉无助的样子，宁爸爸忍不住地又安慰了一句。 等待总是漫长的，宁一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 宁爸爸已经开始忍不住地打瞌睡了，手上夹着烟强撑着，宁小叔踱着步子来回地走。 宁mama不停地安慰着红着眼眶的宁堂嫂，红红怯生生地站在自家哥哥的身边，满是凄凉无助。 宁一诺也是头疼的慌，这要是有个万一…… “小叔……” 无精打采地宁红红最先发现了宁一诺，低低地喊了一声，宁中秋也抬起头来， “别怕，别担心。” 宁一诺也不知道说些啥，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遇上，现在人不知道该祈祷什么比较好。 就在宁爸爸的烟要烧到自己的手指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主治医生一脸疲惫地出现在了宁家人的眼前。 “情况不乐观，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句话让宁家人的心落到了谷底，怎么会这样呢？到底为啥会成这样呢？ “我们能转院吗？去市里呢？” 宁爸爸问道， “不建议挪动病人，我担心他撑不到市医院，主要是病人伤到了头部，而且反复撞击的缘故，所以你们自己决定，如果坚持的话，医院也不强留。” 大夫说的很是冷漠，然而宁家人却是谁也不敢跟他呛声就对了。 “一会儿病人清醒了之后该交代的交代…… ” 听着这话，堂嫂首先就支撑不住，两眼一翻，软了下去。 好在宁mama在旁边抱住了她，这才避免了摔倒，红红和宁中秋已经低低地哭了起来。 “先别哭，哭什么！” 你给爸爸有些心烦气乱，冲着他俩吼了一声。 “病人醒了，家属进来吧……” 满身血污的护士打开了手术室，对着外面的宁家人道。 人中掐肿了的宁堂嫂缓缓醒来，宁mama半抱半扶着地一起进了病房，宁一诺拉着两个小的跟在后头。 堂哥的样子惨不忍睹，一张脸几乎成了稀巴烂，身上没缠着纱布的地方不多。 可惜的是，大夫交代过的，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如今是顾不上伤悲的时候。 “好好儿拉拔两个孩子，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大伯，伯娘……” 宁爸爸，和宁mama朝着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既然成了这样，一个家眼看着要散了，这个当头谁也不会去计较那么多就对了。 “照顾好meimei……” 拉着儿子的手，再没有多说一句，便没了声息。这大概是他不多的几次关心这个闺女了。 “红红，中秋，哭，好好哭，让你爸回来，别让他丢下咱们孤儿寡母的！你个死鬼呀！” 宁堂嫂狠狠地掐着两个孩子的胳膊，嘶吼道。 不用她说，两个孩子已经和凄凉的幼兽一样，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饶是宁爸爸和宁小叔这样的刚硬汉子都有些支撑不住了，更别提其他人了。 “殡仪馆的过来了，请家属过来商量一下后事。” 宁爸爸看着哭成了一团的女人们，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跟着护士出去了。 不大会儿，他又走了进来， “侄儿媳妇儿，这事儿我要和你商量商量，是入土为安还是火化了？” 哭的正起劲儿的堂嫂听了宁爸爸这话，激动起来了， “我要带着他回去，回去安顿。” 宁爸爸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复又出门去了。 不过他这个电话打到宁小姑父那儿，还是那句话，乡俗有乡俗的规矩，这在外面咽气的是不能回村里安葬的，他得问问阴阳先生才行。 “成，我这给我爹打电话，大哥你这边儿要不要找三爷问问？” 三爷是宁家辈分最高的人，在村里也很有话语权，这事儿还真得他站出来说话不成。 “成，等等我让你二哥先回去打头战，你们两口子，喊上你大姐两口子，这就过来吧，多叫上两个人，这头有啥跑路的，你俩来。让小妹和你大姐俩陪着侄儿媳妇儿，我去问问棺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