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路栩挂断电话,正要放下手机,来电显示又跳出屏幕,铃声再次响起。 路栩磨了磨牙,接起电话准备将对方骂一顿再说,却在说话之前,先听到对方松一口气的声音。 “歆安,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几乎是没有一秒的犹豫和迟疑,光是凭这臭不要脸的称呼,路栩就认出了电话那头的男人。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略冲:“何歆安不在,有屁快放。” 电话那边的唐宇时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 路栩坐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接话:“我是你爷爷。” 他这嚣张的态度,让唐宇时记起了那晚在酒店,何歆安身旁的那个男生。 唐宇时沉了沉语气,“麻烦让何歆安接电话。” 言外之意,让他麻溜的滚。 “好哇。” 路栩竟也没生气,从沙发上起身,却不是真的去了何歆安房间,而是去了浴室。 他打开花洒,把手机通话开成免提,又站在浴室门口,故意对着手机话筒喊得浪里浪气:“宝贝,有人要你接电话,什么?你在洗澡,不方便接?可是那人好像很急啊,要不我进来?什么,你现在没穿衣服?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宝贝,我进来啦!” 最后一句,独领风sao。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sao.气。 路栩才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他边转身,边得意又嚣张地哼哼,“跟小爷斗,你还早得很……啊啊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剩下的话在看到身后女人的瞬间变成了惊叫。 何歆安淡定地站在走道上,面带微笑,“就在你喊我宝贝的时候。” 路栩:“……” 第25章 第二十五个亲亲 何歆安上前一步, 皮笑rou不笑地看着路栩, “老夫老妻了?” 路栩吞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 何歆安又往前走了几步, 笑容渐渐加深,“宝贝儿?” “你听我解释……” 路栩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一直退到浴室里面, 身后的花洒还在哗啦啦洒着水, 些许淋到了他的身上, 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皮肤上, 冷得打哆嗦,但他现在可无暇顾及。 只有心虚,比刚刚差点要扔奖牌差点被抓包时还要心虚。 何歆安站在他面前, 抱着双臂,冷笑着看着他,“那你解释。” 她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好借口。 “我——” 路栩“我”了许久, 也不见从嘴里蹦出下个字,真要解释起来, 他还真没什么借口。 他需要地震火灾水灾总之一切天灾或人祸来拯救自己。 正当他这么想时,身后一直细小水流为单位喷水的花洒, 忽然,“嘭”的一声, 像爆炸一样炸出一股冲击巨大的水。 几乎是在水流四溅的一瞬间, 路栩跨到何歆安面前, 将她紧紧抱住, 挡住从头顶喷洒过来的冷水。 而他自己,背后被淋湿了一整块,冰得他浑身一激灵。 “你别……” 在路栩抱过来的一瞬间,何歆安下意识想叫他别学电视里那样耍些英雄救美的老把戏,但抬眼却看见掩在他碎发下,那只微微发红的耳朵。 她愣了愣,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男生宽厚的怀抱紧紧环着她,炙热的温度传到她的怀里,温暖得让人迷恋。 静默之间,她似乎能听见对方胸口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比往常快了些许,乱了些许。 花洒在一瞬的爆炸之后又恢复成细水流,路栩松开手,指着身后的花洒,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兴奋地冲何歆安开口:“花洒一定坏了,我去打电话找人来修!” 说完,不等何歆安反应过来,就脚底打滑跑了。 何歆安站在浴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是让这小子找着借口就钻了空子。 她面无表情地关了花洒,随手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一块肥皂,如同讨命的白无常一般,拖着长长的声调“招魂”:“路——栩——” 外面传来一个故意拔尖的伪音,“我不在!” 何歆安:“……” 路栩在逃出来的这会儿当然没闲着,在何歆安踏出浴室走进客厅的后一秒,他就穿好了球鞋,在何歆安举着肥皂要扔过来的时候,他就推开了玄关门。 说时迟那时快,肥皂就那么好巧不巧地,擦过路栩的耳缘,飞出了门外—— 打在了另一个人的脑门上,随着一声惨叫。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歆安连忙跑过去一看,果然是赵柯。 她连忙走上前,伸出手去又不敢扶,只能小心翼翼地问,“赵柯,你没事吧?” 赵柯捂着被砸红并且还带点肥皂屑的额头,痛得生理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安心姐,你就算不欢迎我,也别扔肥皂给我啊。” 何歆安歉疚得不得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你在门外……” 路栩这时也忘了逃跑,看戏一样站在旁边,看见何歆安这担忧不已的眼神,又不禁戒备起来,问:“这又是谁?” 何歆安忙着把赵柯扶进去,没理他,在进门的时候,才扭过头瞪了他一眼,“快去把肥皂给我捡进来。” 说完就甩过头扶着赵柯,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路栩撇了撇嘴,边朝掉在地上的肥皂走去,边小声嘟囔,“这些不知道从哪些疙瘩角落冒出来的臭男人,到底还有多少?怎么感觉来了一个又一个?” 走到肥皂前,弯下腰,刚伸出手去捡,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站直了身子,没好气道:“我才不捡肥皂!” 何歆安扶着赵柯进了屋,目光落到他被砸红的额头上,忧心忡忡道:“感觉都肿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赵柯笑了笑,反而安慰她,“不用了,我哪是那么娇弱的人。” “就是,就没见过哪个男人稍微一碰磕一下就要死要活的。” 走过来的路栩忽然插.进来搭腔,坐在沙发搭手上,抱着双臂,把话头又抛给赵柯,“是吧,兄弟。” 赵柯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何歆安,“这就是你的房客?” 何歆安轻点了下头,扭过头看向路栩时,又立马换上一副凶恶的表情,“快去把肥皂洗了放回去!” “我才不捡肥皂!” 路栩也怒气冲冲瞪着她,余光瞥见旁边的赵柯,又忽然灵光乍现。 他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从沙发上站起身,悠长悠长地叹了一句,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慢悠悠道:“算了,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我去看看床单洗完了没有。” 说着,就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踱向浴室,边老神在在念叨:“洗完被子还要打电话叫维修工过来,修一下花洒和床腿,用得久了,都经不起折腾呐。” 赵柯在听到这句时,眸色黯了黯,又在何歆安转回头的瞬间,扬起了熟悉的笑,“安心姐,我这次来,其实是找你有事。” 何歆安一愣,“什么事?” 赵柯的笑似是顿了一秒,他垂了垂眼,敛去眼中的异样情绪,若无其事开口:“就知道你过年回家都忙忘了,我们不是每年年初都要去爬山去庙里祈福吗?” 他这么一说,何歆安才恍然记起这件事。 也不记得从哪年开始,每年年初,她和赵柯杜一唯,三个人都要去爬一次山,去山上的庙里祈福,这都延续好几年,几乎都要成为他们三个人的传统了,她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何歆安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啊,我差点就忘了,你想什么时候去,叫上杜一唯,我们随时都可以。” “已经喊了一唯姐了,她们应该现在就在路上。” “现在?”何歆安惊愕。 赵柯弯了弯唇,“知道你今天回来,也知道你一回来就会迫不及待地要投入工作,所以我们打算今天先去山下的旅馆住一晚,明天早上再爬山,这样一来,你能休息一晚,也不会浪费之后几天的时间。” 何歆安忍不住惊叹,竖起大拇指,欣慰道:“够贴心的呀,不愧是我和杜一唯的军师。” 赵柯扬了扬唇,笑笑没说话。 何歆安忽然注意到什么,又问:“你刚刚说她们?除了杜一唯,还有谁也一起?” “不太清楚,一唯姐只说这次要变成四人行,应该是她要再带一个人。” 何歆安点了点头,习以为常道:“肯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又勾搭了一个男人,典型地好了伤疤忘了痛,去那里见了面我得好好说说她。” “你要去哪?” 何歆安才说完,路栩就从浴室里探出头,眼神戒备,像是在警戒敌人的小猎狗。 何歆安一点都不想搭理他,“没你的事,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说着,就站起身要回房简单收拾行李。 路栩把目光落到赵柯身上,“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 虽然喊的是一声客气的兄弟,但这丝毫不掩敌意的眼神,却更像是在明晃晃地提醒对方,是男人就要光明正大竞争。 赵柯对他笑了一下,“你猜。” 路栩:“……” 这场男人之间的竞争,终究还是落实到看谁脸皮更厚一层楼。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的路栩最终还是扒拉上了何歆安,坐上了去山上的车,并再次不要脸地用晕车的借口,坐上了传说中的“女友位”——副驾位。 他侧头看向一旁开车的赵柯,笑嘻嘻开口:“兄弟,你这车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