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潮,潮到无人有。”程心继续念信:“我的生活没有你的精彩。每天放学我要去后山割草,然后回家做饭……他为什么要去割草?” 彭丽耸耸肩,“鬼知道,喂猪吧。” 程心:“你的寄宿生活很精彩?” 同一个学校,同一个梦。 白日梦。 彭丽哈哈乐,“我乱编的,怕写得太平淡不招人注意。” 程心:“……” 翻翻信封,上面写着“湖南省”,“挺远啊?” 彭丽:“当然,交笔友就是要够远才有意思。你看看他的名字。” 程心捧场去看—— “江上渔,“彭丽说,”怎样,好听不?” 程心:“人如其名,耕塘养鱼的吧?” 彭丽把信夺回去,拧杯出去走廊斟水,不理同桌了。 终于轮到拆自己的信。 程心剪开信封口,倒出三张摺好的纸。一张张展开,是两幅a4大的画和一纸信。 看到画程心就无语了。她是三姐妹里最不会画画的。 两幅画都用蜡笔完成,分别署着大妹小妹的名字。 大妹画的是一家六口手牵手坐在草地上仰头观看夜空盛放的烟花。中间最高的是阿爸,阿妈跟小妹坐他左边,大妹自己和大姐坐阿爸右边。明显就是阿嫲的老人家坐在旁边的摇椅上。 笔锋乖萌,条线仔细。 小妹画的粗糙些,手拉手的六口人站着傻笑。 平日没什么情绪的阿嫲,黑口黑脸的阿妈,骂人当饭吃的阿爸,在两幅画里面幼稚又天真地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这么高兴吗? 程心觉得这两幅画简单得过分。 再看那张正经八百的信纸,内容又是简单得能一目十行。 大姐, 我和程意很开心,你写信给我们,对我们真好!我和程意画了一幅画送给你,希望你喜欢,希望大姐一直都这么好!大姐在锦中放心读书,我会照顾好程意,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每天跟大孖小孖上学放学也很开心,有时候郭宰会跟我们一起走,路上没有野狗,也没有坏人。我们爱你! 同一张信纸,上面细细的字是大妹写的,下面那一行鸡蛋般大的字则是小妹的杰作。 大姐! 你送的石头很piao亮!我以后也会送你piao亮的礼物!! 程心笑了出声。 孩子真好哄啊,对她们冷漠了这么多年,不过数月就幡然改变了她大姐的形象。 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得来全不费功夫。 真够不公平的。 程心放下信纸,回头再去看那两幅画。 画里面大家的眼睛都是黑黑的一条弯线,嘴巴都是红红的一条弯线。细心端看,大妹的画里大妹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小妹的画里二姐的脸却跟大家一样平整。 彭丽斟完水回座位时不见程心,直到晚自习打铃了,她才满脸水珠地回来。 “彭丽,你姑妈有回复了吗?”程心未坐下就问。 “啊?袪疤药是吗?周末我打电话催催。” “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向其他大大学习,换了种分行格式,写起来感觉轻松许多,希望不影响你们阅读。 下次更新时间:周三20170726 11:00:00 第39章 第 39 章 晚上的程家。 阿爸去厨房跟洗碗的阿妈照了照脸就出门了。 大妹多留个心眼,问阿爸去哪里。 阿爸摸摸大妹的头,“去工作,在家看好程意。” “哦。” 大妹站在家门口目送阿爸的身影远去。 都快八点了,下班才多久又要去哪工作?下次大姐打电话回来时一定要告诉她。 阿爸开着那辆破摩托,“轰卡轰卡”了二十多分钟,抵达城镇里第一幢七层高的住宅楼下面。 那时候百姓普遍住单家独户,自己找地自己起,住宅楼非常稀罕。能买得起现成住宅楼的是个象征,越高层越有钱。 阿爸沿楼梯走到五楼,确认门牌503后按了按门铃。 里面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拉开里面的实木门,隔着不锈钢防盗门冲阿爸笑,“阿伟,来了?” 对方打开防盗门,阿爸谦笑着进去,见地面是光滑的花岗岩,他自然地去脱鞋。 卢亮:“不用不用,很脏的,穿鞋没问题。” 阿爸笑了笑,还是脱了鞋,光着脚进朋友的家。 进去看了一圈,实木天花板,水晶吊灯,真皮沙发,都是当时最时髦的装修风格。 “阿淑不在?”见屋里没有其他人,阿爸好奇了。 卢亮从厨房端来个茶盘坐到茶几旁,边斟茶边说:“带孩子去上钢琴课了。别站着,过来坐。” “钢琴课?贵吗?”阿爸坐到沙发上,接过卢亮递来的茶杯。 “贵啊,100元一个钟。那老师刚大学毕业,她父亲是省城音乐学院的教授,收费很贵却依然很多人报名,走后门才收我们辉仔。” 阿爸喝了口普洱茶。卢亮习惯喝铁观音,不过他特意给他冲了普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