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暗卫守则没说,当主子看上一个番王世子的时候该怎么办,但是听从命令是第一要责,所以主子明显要和番王世子独处,他们能怎么办?自然是杜绝任何人发现主子和番王世子的异常了! 对于阿珏要和嘉罗世子两个走得事情,元元几个一点意见都没有,倒是林恩不乐意:“早知道就不介绍你们认识了,你说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表叔么?” “今日店铺都开张了,我正好和世子一路看看,等到了西北也好心里有数。”阿珏微微一笑,轻易安抚了林恩,“当日我和表叔弄船队的时候,难道不也如此么?” 林恩想了想发觉当初他也和阿珏一直在一起,两人还从南往北来往了好几次,如今阿珏想要去西北,船队这么赚钱的事情完全托了给他,他就觉得阿珏真是够意思。 别人赚钱,他也赚钱,但是比起别人几代积累起来,阿珏赚钱的本事简直堪称恐怖,而且他总能把原本他们以为与民争利的事情,变成利国利民的好事。 就拿这次西北之行,互市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但是因为路途遥远,路上不可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互市能起到的作用除了两国相交的几座都城,对于内陆的影响是非常小的。 但是如果往西北修了路呢?一路都有了落脚的客栈酒楼呢? 那么南来北往的客商绝对能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而且修路的人和钱阿珏也有好几个方案,最让林恩拍板包揽说服皇帝的理由,却是修路之后大启对于西北的控制力度可以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试想一下当发生战事,京都这边遣将调兵以现在路况,到大西北日夜行军,最快也要一个月,这还是最好的状态,事实上一般都要一个半月。 但是如果修好了路,像京都大街这种路况,那么无论下雨黑夜,日夜行军最多二十天就能从京都到达西北。 这样一来西北要是有事朝廷的反应就可以快很多,到时候西北就不用常驻十几万大军的兵力,只要有能扛住一个月攻城的两三万人就可以了。 减少常驻兵力十几万对于整个大启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比皇帝更清楚,这就代表他可以腾出更多的兵力把周围那些个积年毒瘤一样的邻居一个一个拔掉。 阿珏和嘉罗世子两人离开了,元舒琢磨着机会难得,怎么得也要和未婚妻花前月下一番,就算未婚妻喜欢冷着脸看他,他还是很喜欢逗她,于是凑过去邀约秀秀了。 秀秀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想到要去西北,这事儿一半还要借着元舒的名头,再说逛灯会什么的未婚夫妻一起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于是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剩下三个名花无主的姑娘,和另外三个光棍倒也合拍,反正都是亲戚也不讲究什么,继续接着逛吧。 “我怎么觉得有些热啊。”咬着辣串的阿璋用袖子扇了扇风,觉得莫名发躁。 “辣的吃多了呗!”元元不着痕迹地握了握阿璋的手,阿璋一愣转头看向脸红红的元元,元元朝他眨了眨眼睛,阿璋给了一个好meimei够义气的眼神。 元元舔了舔嘴唇,感觉身上也是热浪蒸腾,暗自琢磨自家二哥哥这体内可够上火的,她那瞬间燥热的感觉都消失,但还是比起刚才整体热了一些。 第78章 京都虽然说审美偏激, 但是风气却是开放的,时人讲究规矩, 却也讲究洒脱肆意,喜欢有个性有风骨的人, 当然你有个性有风骨都需要本身匹配的实力,空口说大话,肚子一点货色都没有人家也是不搭理你的。 而有个性,洒脱肆意,和放浪不羁,任性的界限又是没有严谨的界定的,同样一件事情, 有的人觉得这人真有个性, 有的人觉得这人简直不知所谓,有的人觉得洒脱肆意,有的人却觉得任性自私。 因为对于风尚的各自不同理解, 所以就有了比较和争辩,这种比较和争辩让想要表现的人更加鲜明,于是带动了整个风气。 阮鸣雁是并不是第一次来到京都, 但是上一次的时候她还很小,所以记忆并不深刻,只知道京都很热闹,比起东都要热闹很多, 这里的人看着活泛。 东都是原来大周的都城, 皇城所在, 而在大周和大启并立的时候,大周就以精致华美,皇室贵族更是奢侈成风,作为皇室和贵族最聚集的东都,其繁华的盛世景象甚至比如今的京都还要看着富贵。 只不过那种富贵是像空中楼阁一样的,犹如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光芒的泡泡,那么耀眼美丽,但是却脆弱的不堪一击,轻轻一戳就破碎消散。 大周的覆灭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得多,周边小国家甚至做了准备,两个大国相争怎么也能打个几十年,谁知还不到十年大启就将整个大周纳入了自己的版图,而当初攻破东都甚至只用了三个月,其中两半月的时间是用在路上的。 因为大启不是蛮横攻打地东都,所以虽然也受到不少反抗,但是东都这座大周最繁华的都城确实最大的限度的保存了下来,当然为了安抚当时的贵族,不让他们拖累大启一统天下的脚步,所以军队除了要钱要粮之外并没有折损东都大世家们的利益。 于是大周相对保守严苛的风气也被保存了下来。 在东都的大街上是基本上看不到好人家的女眷的,出门别说从马车上下来步行了,就是撩马车帘子看一眼外面都是轻浮不端庄。 出门就是从自己家的二门里面到别人家的二门里面,很多姑娘一直到出嫁,自家里的外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成亲是真的夫妻第一次见面,这在京都的闺秀眼中看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但是京都贵族姑娘鲜衣怒马在大街上穿行而过,未婚夫妻只要秉过父母就可以单独外出,这些事情在东都闺秀眼中同样不可思议。 阮鸣雁从小也是严格教养着长大的,但是她的母亲祖母嫂子婶娘,所有的女人都是从京都来的,所以整个东都都和他们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知道这一次母亲让她过来是希望她通过堂姑姑静郡王妃,让她嫁到京都来,母亲说她骨子里带着阮家人的桀骜不驯,东都的世家大族不合适她,就像当初她的大姑姑一样。 他们家不希望哪天突然听见亲家全家被人给做了的消息,所以最后决定让她嫁到京都来。 来到京都后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她觉得自己会喜欢这里,但是其实她并不喜欢嫁到那些世家大族里,只因为麻烦。 家里的女人在她出门前像填鸭一样,跟她讲京都后宅的生存之道,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可能是因为京都风气开放的原因,女人们能把手伸到外面,所以比起规矩严苛的东都,京都后宅的水更深,东都那些被圈在后宅里,眼睛只盯着那一方寸之地的女人,比起京都的女人真是相差太多了。 就比如说当今的高贵妃,就是私下里偶遇了今上,让今上英雄救美了才进的宫。 至于英雄救美这件事的水分那实在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但美人是真的,谁敢说今上不是英雄,至于救不救的根本不重要。 要是换了在东都,高贵妃这种根本跑不出二门,另外就算跑出来了,也多半见不到皇帝,一出门就被能外面的男人围了。 一条大街上除了穷苦人家的老婆子和女乞丐之外就没有一个母的,突然跑出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多稀罕,不围你围谁? 甚至很多男人还会上去摸一把,要知道东都女子名节大过天,这摸了一把说不定这大姑娘就变成自己媳妇了,那岂不是美滋滋?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例子,很多甚至左右爵位更替,大家族的败落。 总之比起东都来,京都这里女人的战场更加激烈,能使出的能量也更大。 这让阮鸣雁有些小激动,她喜欢接受这种挑战,不过阮家立场鲜明,皇子们又已经长大,所以阮鸣雁能选择的余地不多。 其中最好的当然是自家表哥元畅了,知根知底,表哥表妹是结亲也是符合大流,但是和东都喜欢亲上加亲不同,京都这边一般都是姑血不还家的。 律法上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皇室奉行三代直系,五代旁系之内不婚,上行下效,整个京都和周边区域都有了这样的规矩,甚至整个大启,除了受大周影响颇深的东都附近,大多数百姓只要还有别的选择都不会选择亲上加亲的。 至于具体原因已经不清楚了,总之皇室是一直这样施行的,所以元畅很明显不行,当然阮鸣雁自己也不乐意。 毕竟静郡王府人口简单,别说会发生什么挑战性的事情了,估计她会闲得打蚊子,现在京都有这样的规矩还真是符合她的心意。 除了表哥元畅之外,另外一个人选就是永国公府的世子次子董雪昊,当然堂姑姑觉得世子嫡长子更好,但是阮鸣雁觉得嫡长子这种板上钉钉的对象还有什么好折腾的?次子才有意思啊! 而且阮鸣雁一看画像就认出这个董雪昊,就是进京都那天在大街上对她笑得跟傻子一样的男子。 既然都对她笑了,那么就他吧。 …………………………………… 一行人为了出门看花灯,又是补觉又是胡乱填塞肚子,所以走了小半条街所有人都觉得饿了,在路边选了一家干净的酒楼准备填填肚子。 因为是元宵节,所以酒店没人送了一碗酒酿丸子,甜甜的酒酿丸子几乎没有一点酒性,但是元元只喝了半碗就醉了。 所有人都有些懵,其中以林恩和阿璋最惊讶,元元的酒量其实是很可以的,别说这么一碗酒酿丸子了,就是这么一碗烈酒也不一定能放倒她,但是元元确确实实的醉了。 这街才逛到一半呢人就不能走了,这就尴尬了。 最后阿璋叫人就近找一辆马车过来,但是这时候大街上人挤人哪里来的马车,就算有也过不来呀。 最后干脆直接找了酒楼的老板包了一间包厢,留一个暗卫守着,阿璋亲自去赶自家的马车,绕上一段路,然后抱着元元穿过这条街道的人群就好了,要不是现在手边什么都没有阿璋都想直接抱着人从房顶上一路过去,但是京都自有规矩,这种房顶当大街的事情他要是干了,明天御史就能用弹劾他和永国公府的折子淹没皇帝。 至于另外四个自然是接着下去逛了,不说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看着人家姑娘的醉态多么失礼,就是本来说好的要玩很晚,结果一个姑娘醉了他们全都回家?这当然不可能,没得为了别人耽误了自己的兴致。 酒楼包厢的安全性还是可以的,除了一扇门之外就是一扇窗子,窗子虽然可以打开,但是外面就是屋檐和街道,一般人也攀爬不上,再说门外就站在暗卫所以元元一个人呆着完全没有问题。 然后阿璋回来就看见原本应该站在门口的暗卫,这会儿躺在休息的长榻边上,而原本应该在长榻上打着小呼噜的元元却不见踪影了,转头再看打开的窗子,发现窗沿留着脚印,窗子边上还有手指抠出来的洞。 阿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杯水倒在了暗卫脸上,暗卫被冰冷的水刺激的哆嗦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还没等阿璋开口就哭丧着脸道:“小小姐耍酒疯了从窗子跑出去了,我没拉住被小小姐拍晕了。” 可怜暗卫原来在门外好好的守着,突然听见包厢里面有动静,就立刻进去看看,结果就看见小小姐从长榻上起来,喊着热就要去开窗子。 暗卫一看元元双眼朦胧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就知道不好,这种情况怎么能让她开窗,万一踩空什么的,他一个小小暗卫可担负不起,然后他才刚阻拦了一下,就被看上去很朦胧的小小姐一巴掌拍晕了。 暗卫:qaq!!! 第79章 正月十五吃元宵是习俗, 除了秀秀喜欢没有酒酿没有馅的红糖鸡蛋糯米小丸子之外,另外三个都比较喜欢酒酿汤圆丸子, 家里是早上的时候吃的,晚上随意填了一点东西之后就出来, 所以不但元元那边一群人饿了跑去酒楼吃东西,阿珏和嘉罗世子同样走了一会儿之后找了个地方吃东西。 芝麻馅儿,豆沙馅儿,红枣馅儿是最常见,阿珏这家酒楼还弄了花样,七色元宵,八宝元宵, 阿珏觉得挺有意思便和嘉罗世子各点了一份, 两人分着吃。 吃完后稍稍歇了歇阿珏招呼暗卫提来了包裹,里面是两套冬季从头到脚的全身行头,红色的棉裙和棉袍, 压着黑色的祥云绣纹,翻着白色长毛的披肩。 梳子,简单又精巧的头饰, 小巧的化妆盒,还有红色的上半脸面具都一应齐全。 “等下我们两个人换好衣服去走走?”阿珏拿着梳子给换好衣服的嘉罗世子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这是他特地去学的, “好。”嘉罗世子穿上女装变成希罗之后脸上的冷硬便消失了, 这时候更是面带红晕难得露出了羞涩, 有些生疏地摆弄着小巧的梳妆盒。 阿珏低声笑了一声, 打开梳妆盒上的盖子,盒子里面镶嵌着一面水银镜,上层往两边打开,第二层和第三层拉出来之后原本小巧的梳妆盒看着就有小半张桌子这么大了,里面摆放的胭脂水粉整整齐齐,颜色更是眼花缭乱。 “这个看上去像是画画的颜料。”希罗看得眼睛都晕了。 “是有些像。”这个小巧的化妆盒是秀秀和元元琢磨出来新年里用来送女眷的礼物,只做了少少的几个,然后就把图纸和里面的东西都扔给了他,他自然是从一开始做好的里面挑了一个准备送给希罗的。 不过希罗的身份注定她不但不会去接触这些女性化的东西,还会特意避开这些,所以阿珏猜希罗可能连普通女子的那几个基本的胭脂水粉都玩不转,更别说驾驭秀秀和元元弄出来的几乎能用来整容的东西了。 所以拿到化妆盒之后他花了一点时间让两个meimei现场教了一遍,也不要多复杂,只要最基本的一套妆容就可以,梳头也是那时候学的。 当然他只学了妇人发髻,为此还被两个meimei吐槽为难她们,让她们两个未婚的学什么妇人发髻,显得她们多么的恨嫁。 不过到底这是已经有未婚夫的秀秀,目前的必修科目,所以最后他也学到了。 阿珏动作很快,一个发型一个最精简的妆容前后一共半个多小时就全部摆平。 希罗脸红得握着阿珏的手:“我以后会自己学的。” 阿珏见希罗抬眼羞答答地看着他,身体里莫名热了起来,低头亲昵地亲了亲希罗的鼻尖:“无妨,不过小事,你只要不嫌弃我的手艺,以后我都给你梳头化妆。” 希罗双眼水漾漾地几乎要滴出水来,她知道她这辈子可以穿女装的日子不过屈指可数,也只会为了面前的男人才穿上红妆,所以阿珏这么说她是心中又酸涩又甜蜜。 “我的好姑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要忍不住了。”阿珏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抬手给希罗带上面具,然后自己也带上面具,手拉着手出了包厢走上了大街。 和刚才保持着距离,隐秘地牵着手不同,这一次阿珏一手握着希罗的手,另一只手从背后揽着希罗。 希罗一开始并不习惯这种小鸟依人的走路方式,但是身边人挤着人,出了被阿珏圈在怀里也没有空隙让她变扭,没一会儿她就在阿珏身边习惯了这种亲密的走路方式。 阿珏抿着嘴轻笑了几声,希罗脸一红隔着面具瞪了阿珏一眼,阿珏被希罗一瞪一阵燥热感直窜头顶,不过瞬间双眼就有发红,嘴角紧紧抿了起来。 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身边,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有冲动是正常的,更何况他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初尝□□,但是现在这个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状态可不太正常。 他觉得自己可能中招了,不过可能是他内力深,本身自制力又强,从小又有父亲那边的亲信喂毒的关系,所以药的效果并不明显,目前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那么希罗呢? 今天大半天他们都在一起,希罗看着似乎没有什么不妥,还是这个药只针对男子? “阿……”希罗见阿珏脸和脖子都红了,一开始以为他害羞,但是阿珏害羞什么的本来就很不对劲儿了,而且阿珏从来没有隐瞒过他身边的危险,所以希罗也很警觉,瞬间就握紧了阿珏的手,想要叫名字却顿住了,抿了抿嘴角开口道,“夫君怎么了?” 阿珏觉得自己的自制力瞬间就要崩塌了了,一把抱起希罗提起窜出了人来人往的大街,全身紧绷地拐进最近的一条深巷。 “怎么了?”希罗被阿珏吓了一跳,直到阿珏抬起手四周立刻出现十几条黑影,再挥手黑影们都消失了,同样是几条灰色的影子被黑影逼了出来,眼看着要动手了,希罗立刻抬手挥出去,两拨人立刻收了那紧绷的势头,纷纷退了出去守着巷子周围,双方瞪着眼睛看着对方。 两方的暗卫其实都是知道对方的存在的,但是彼此实力相当,日常都隐身在各处,除了有时候抢藏身之处照面过的个别人之外,大家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夫人我可能被下药了,你有什么感觉么?”阿珏的声音又暗又哑一听就不对劲儿,怪不得刚才都没有吭声,希罗一惊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有些不太确定:“我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因为和阿珏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是心跳加速,身体热热的,四肢软软的,今天也同样如此所以希罗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