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一次,两次都是这样。 像猫兜着耗子玩得团团转。 有意思么? 谢三郎的唇带着黄果兰的香甜,往日木姜一定沉寂在这样温柔的梦中,可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田嫂说的没错,像谢三郎这样的人不仅是没心没肺,他压根没有心。 不喜欢的人,可以虚与委蛇,什么甜言蜜语不会说?什么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事不会做? 就像在现在…… 谢三郎是因为吃醋而发怒么? 不是…… 她知道他是害怕自己一走了之,他如今已被人抛弃了一次,再抛弃一次。 可怜又可悲。 谢三郎似是不满木姜的分心,米齿轻咬,木姜的唇流了血,顺着下巴往下滴。 他高挺的鼻子贴着她的唇向下,欲要亲吻,步子一跌,被木姜推开。 乌黑油亮的辫子垂在耳畔,红色的头绳是一段剪破了的红线,曾经在谢三郎的手里,如今却在她的发上。 “三爷,这是把我当什么?”木姜捏着拳头,冷眼盯着他。 谢三郎伸出拇指向下一抹,指头残存一撩变淡的血迹,谢三郎抬眼看了她一眼,将手指含在嘴里。 木姜的嘴如同中了巫术,兀的疼的厉害,她微微一抿,口里尽是铁锈味。 站在那,烛光的倒影撞在谢三郎的身上,遮住他的半张脸,她便说不出话来了。 谢三郎脚尖朝后一转,懒散的坐在绣凳上,撑着脑袋:“怎么,想骂爷?爷只是教你,你知道女人怎么取悦男人么?你这些都不会怎么讨何偏正的欢喜?” 木姜喉头的肌rou崩紧,“三爷,你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说罢,从谢三郎的身边绕过,探手去开门扇。 屋里的蜡烛“噗呲”一声,室内只剩下浓稠的黑。 木姜捏着门扇,回过头,谢三郎坐在绣凳上一动不动。 他怕黑,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谢三郎等着她替他点灯—— 却, 足音渐响,门扇重新关上。 * 多日未见楚江红,他还亦如往日一般好颜色,靠在栏杆上,身上披着狐裘,指尖捏着瓜子,磕的热闹。 谢三郎开了门,伸了个懒腰,斜了他一眼,便问身边的小厮:“人呢?没看我坐在这呢,怎么还不把早饭端上来?” 若是在往日,尤其是谢三郎吃白食的这些时日里,小厮一定会将他的话顶回去,可今天他不仅笑的眼角的褶子可以夹得住苍蝇的腿,而且端上了好吃好喝,末了还躬身道:“三爷慢吃,要是不够回头就要厨子多弄一些!” 谢三郎疑惑的盯着他:“今天是刮的什么风?昨天还不是横的很么?” 楚江红一丢手里的爪子壳,走了过来,自顾自的坐在绣凳上:“三郎,这你可不知了,今日楼里要来一位贵客,胡夫人。” 谢三郎摸了双筷子,掉头对小厮说:“木姜吃了没?” 得到肯定的回答,便捧着碗挑了搓面。 楚江红也不恼,谢三郎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于是他接着道:“胡夫人刚熬死了他挖金矿的丈夫,前日才出丧,昨夜里便把后院里滞留下的姬妾卖了个七七八八,索性儿子又小,于是便拿了银钱来百香楼找乐子,三郎,你只要傍上了她,这辈子还愁吃?” 若是往日,谢三郎当然会把握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机会,可今天…… 他嚼了口面,抿了口,啧了啧烫嘴的舌条。 他还真不大感兴趣。 来了一个贵妇人又来第二个,他不腻? 木姜以为昨夜定是一夜无眠,没想到倒在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一上楼,便见谢三郎抱着面碗,从面汤的热气里望向她。 她撇撇嘴,径直的走进屋里。 楚江红瞪大了眼,蹭过去:“又吵架了。” 这面吃的索然无味,谢三郎将碗放下来,淡淡道:“哪能啊,我是那种人么我。” 楚江红揶揄:“哟!还不承认,我瞧着这形式,你喜欢上她了?” 谢三郎脊背一僵,随即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她这么丑。” 丑?楚江红看着捧茶站在那的木姜偷笑。 木姜将茶碗“咯噔”一声放在桌子上,“三爷喝茶。” 谢三郎咋呼的站了起来,点着手指,指了指木姜,又转到楚江红的脸。 楚江红耸肩:“诶,别怪我,又不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