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王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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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一份阵亡名单被送到陈之松手中时，事实证明，吕毅的担忧是没错的。王军在战争初期确实声势浩大，号称百万之众，战力也颇为强悍，但再厉害的军队没有一个好的指挥就如同一个纸老虎一般，哪怕是微风吹拂都能让其倒下。而王军就是这样一个纸老虎。

    当王军主力被围困在绝龙谷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千人了，王军的统帅，一个当朝最被皇帝信任的宦官——蔡荣，早已经在王军初现败势之时就抛弃了他的部队，带着自己的精锐护卫队快马加鞭的逃回了王都。

    当奉惠帝见到狼狈不堪的蔡荣一行人时，他仿佛听到了叛军铁蹄兵临城下的喊杀声，一阵慌乱后，整个皇宫sao动的起来，奉惠帝急招三公九卿入宫商量对策，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如今的朝廷剩下的不过是些养尊处优的贵族罢了。

    大朝正殿内，一群上了年龄的大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叹息。靖惠帝焦躁不安的坐在龙椅上，恐惧难以掩饰。突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皇上，臣以为应当尽快惩办jian宦菜荣。”接着其他大臣也纷纷附议。

    蔡荣一脸惊恐得指着他们说道：“你，你，你们，你们这群胆小鬼，我蔡荣为了朝廷，为了皇上，带兵出征，可如今不过是打了败仗，怎的就喊着要惩办我了。”

    “你决策失误，害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难道还不用惩办吗？”严文肃厉声喝到。蔡荣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领兵出征本来也不是他的意思。只是陈涵生被革职后，林通也请辞归乡不愿再继续领兵。谁曾想，严文肃等人表面上在皇上面前称赞他有大功于朝廷，却是别有用心的想让皇帝派自己去剿灭叛军，一来二去，皇上竟然采纳了。皇命在上，他也不敢不尊，只好硬着头皮赶往前线，如今变成这样，本也该在那些大臣的意料之中才是。

    “朕的爱卿们啊，朕知道你们为朝廷日夜cao劳，可当初让他领兵的是你们啊，再说，如今当务之急是重新挑选合适的人再次领兵啊。”奉惠帝越说越着急，最后竟像个女人一样带上了哭腔。“若是，若是不马上派兵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这王都就是他陆勉的了啊。”

    听到奉惠帝这么说，殿内瞬静了下来。严文肃也将双手藏进了袖袍，眉头紧皱，不再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若真要说能够领兵出征的将军的话就只有老将林通了，但林通却因为他们过分的排挤陈涵生而辞官归田了。如果要请他出山的话，势必会连带着陈涵生也东山再起。这样的话，他们好不容易整垮的变法势力又将会再次卷土重来。

    “皇上，奴才愿意将功赎罪去请林老将军领兵。”蔡荣请命到。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那些贵族大臣的心思，他当初不过是被当做了整垮变法势力的一颗棋子罢，贵族不会允许变法势力壮大也同样不会允许一个能左右皇帝思想的宦官立于朝堂，所以当权利的天平完全倾向了贵族一方时，他便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贵族的下一个目标。如今之计只有亲林通出山击退王免叛军他自己也才能躲过一劫。好在当初自己留了一手，保下了陈涵生的性命，否则只怕自己如今与林通已是水火不容。

    严文肃等贵族重臣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因为拉不下脸去请林通，所以便也没做多少阻拦。当蔡荣忐忑不安的在前往林通住处的路上时，王军残兵一路打打退退已经被逼近了绝龙谷，曲柱就在那几千残兵之中，他的父亲曲成则早已死在了敌军的刀下。

    与此同时吕毅正在树林里疯狂的找寻他们那日埋下的三十两黄金，并不是吕毅对曲柱不守信用，而是曲平安得了重病，但家中已经无钱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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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下起了淋淋细雨，雨水混杂着汗水顺着曲柱的脸颊滑下，他唯一不舍的就是妞儿，他才刚刚享受了一晚的幸福，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她阴阳两隔了。正当曲柱握紧了大刀准备拼命时，前方的敌军却整齐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曲柱惊愕，只见几个黑点从道路的尽头向中间移动，待到近时才看清，那是几个身穿铠甲的将军，中间那位大概就是叛军头领陆勉了，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男子，那大概就是他们的军师了吧，就是那人设计将他们引入绝龙谷的。那是曲柱第一次见到苏贯云，是在残酷的战场上。

    “能活到现在的人，都是王军的精英。”陆勉拔出地涌剑，剑尖指向曲柱等王军残兵说道：“放下你们的武器，加入寡人的天威军，随孤共灭恶帝。”整个绝龙谷里一片安静，只有天上的乌鸦发出难听的叫声。陆勉见王军残兵仍旧犹豫便又大声问道：“如何！”这一声充满了威慑的力量，更像是在命令眼前的人。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有一名士兵放下了武器，其他的人也纷纷跟着松开了握紧长刀的手。但曲柱却迟迟不愿投降，一幅要与敌人决一死战的表情。

    “喂，快放下刀啊，你别害了我们所有人。”曲柱旁边的一名士兵提醒他到。其他的士兵见他如此便去掰曲柱握刀的手。但却没有人能掰动丝毫。最终，曲柱自己松了手，他终究不忍心让这所有人因为他的坚持而丧命。他原本是想与王军拼命的，因为他原是想替父亲报仇的。

    事实上，刀身落地的那一刻，曲柱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还有可能再见到他的妞儿了。但陆勉的剑始终没有放下而是将剑尖移向了曲柱。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以为陆勉要反悔。却听陆勉叫到：“那个不愿弃刀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曲柱。”曲柱大声回到。

    “很好，但你最终还是弃了，为何？”

    “因为我不忍让我身边的几千弟兄因为我的坚持而陪葬。”

    他不肯弃刀说明了他的忠心，而最终弃刀是因为他的讲义，如此忠义之人应让为我所用才是。陆勉这样想着说道：“你说的不错，那么，你就做这几千王军精锐的统领吧，但你要记住，你应当带着你的精锐部队为我披荆斩棘，而非在关键时刻念及旧主倒戈相向。”

    曲柱不语。陆勉也没等他回答，骑着马转身离开了，他想若是他真心愿归附与自己，自当带着人去见他，若是他不愿归附他，他也不忍杀如此忠义之人，那便由了曲柱去。

    鸣金收兵，北疆军副将大喊到。

    王军残兵纷纷看向曲柱，等待着曲柱的号令。但曲柱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力气大些的庄稼人罢了，丝毫不懂行军打仗，根本不可能带好这几千人的部队，何况他也不愿替着叛军去践踏自己的故乡，于是他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留下几千人面面相觑。他现在只想回去，想去看看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的妞儿。他离家一年多了，不知道这一年里家人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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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林通住的偏僻，蔡荣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是一个简陋的茅草屋，屋外挂着各式各样的野味，门上挂着一幅狩猎用具。蔡荣咳了两声示意一旁的随从。随从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圣旨到。”

    一阵寂静，却不见林通出来。蔡荣示意随从再喊。但仍然没有动静。莫不是他不在？他想，但方才明明听见屋内有人。他又让随从喊了一遍。还是不见林通出来。他只好亲自上前扣门。

    “请问林大将军是住在这里吗？本是朝廷钦差蔡荣，圣上有旨，请您出来接旨。”他觉得自己堂堂钦差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丢脸至极了，只可惜如今有求与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又是一阵寂静，他倒吸了一口气，他手持圣旨却如此谦卑，可那林通还是不肯不出来。正当他要再次扣门的时候。门咯吱一声开了。只见林通身穿布衣，满脸鄙夷的站在他的面前，还没等他拿出圣旨，林通便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全没有跪迎圣旨的意思。

    这个林通未免太过高傲，待叛军一事过后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他如是想到，弯着腰随着林通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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